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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安俊在这家里是最受欺压的一个,常常被他们亲兄弟姐妹欺负,从懂事的时候起,他就被他们骂为野种,一开始不知道什麽意思,后来渐渐明白了,知道他是捡来的野孩子,内心的自卑越来越重,甚至于闭塞了和外界的一切沟通,最喜欢的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内心充满了恐惧。
在九岁的时候,就被养父母抓到店里做杂工,一个出差错,就是一顿责骂踢打,而其他的孩子上学的上学,在家享乐的享乐,从那时他就知道了生活的艰辛,和人心的黑暗。
一天给客人上菜时,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了一跤,盘子碎成数半,还有满满一大盘子的菜折了一地,继母上来就是一脚,他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养母以为他是故意的,刚要补上一脚,身体就被一个人扯到一边,趔趄着撞上墙,刚刚破口大骂,抬头迎上那双嗜血的的双眸,和着一身的煞气的男人,忙闭了嘴巴。
“歹毒的臭女人,竟然这样狠毒的对待一个孩子。”男人一边把小焦安俊抱起,一边恶狠狠的瞪着一副慌乱模样的女人,牙齿咬的咯咯山响,真想要了她的命。
好半天,女人才勉强壮起胆子,大声的说着,“我在管教我家孩子,不需要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还要往下说,就被那男人一纪冰冷的眸光扫来,讷讷的闭了嘴巴。
“我不是他家孩子,是他们捡来的,好心人,救救我吧?”不等男人说话,小焦安俊挣脱开他,匍匐在地,苦苦哀求着,“一看您就是好心人,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让我做什麽都可以。”
“你这死小子,平时哑巴似的,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倒是会说了。”女人按耐不住愤怒,再次破口大骂,伸手就要打向小焦安俊,却被那男人一脚飞起,身体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
这是养父从后堂赶到,看见被摔的动弹不得的老婆,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威,男人阴冷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震慑力在身边响起,“这个孩子我要定了,你们敢说一个不字,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如变魔术般,一只手枪已经握在手,抬手瞄准天上飞过的一只鸽子,鸽子应声落地,那夫妻两个吓得面无血色,今天碰上的是个要命的主,哪还敢废话,一声不敢吭的看着小焦安俊被那人带走。
焦安矿来才知道那人就是黑道上顶顶大名的黑鹰。
从那以后过上了优越的生活,上了最好的学府,在义父的精心呵护下成长,那不堪回首的童年渐渐淡漠,就在他十三岁生日的那天,在高高兴兴的去给义父送蛋糕的时候,在书房门口无意间听到的对话,把他刚刚温暖的心重新打入低谷。
“大哥,小少爷原来是韩天泽的孩子,他母亲死的那么惨,有一天他知道了,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可怜的孩子。”
义父的声音,“在他没成年之前,不许透露一点口风,我希望他能有一个幸福的少年时光,这也是我亏欠他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真相,我有权利知道真相。”焦安俊砰的把门撞开,手里的托盘落地,蛋糕粘贴在地上,站在黑鹰的面前,索要着答案。
黑鹰只是瞬间的震惊,随即平静下来,深邃的眸光锁定在他身上,虽刚刚十三岁,可看去要比同龄的孩子成熟沉稳很多,也许跟他童年的不幸遭遇有关,心里无比的疼惜,但这并不能改变什麽,有些事情终究该他去面对。此时说了,只不过是让他早早的面对,挑明也好,省得日日小心的的瞒着。
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诉他,依旧稚嫩的脸上竟然波澜不惊,很平静的听他把话说完,黑鹰也觉得诧异,这孩子的城府真的是很深,就连他也自愧不如,有朝一日得了势,肯定在他之上,不免使他欣慰。
得知身世后,焦安俊快乐的生活仅维持了三年就走到了尽头,以后的时光里,他除了学习以外,接受了许多正规的训练,生活的单调而枯燥,而他乐此不疲,只因为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烈,已经把送吞噬。
就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义父退隐江湖,由他接任黑社会的头把交椅,而他,凭着一身的不凡伸手,和冷酷狠绝的个性,当之无愧。
就在他接任大哥的位子后,就对天龙虎视眈眈,暗地里把韩家上下摸了个清楚,开始酝酿,一步步计划复仇步骤,就在竞标玫瑰庄园原址的时候,复仇计划才慢慢拉开帷幕。
焦安俊慢慢的讲述着,楚妍静静的倾听着,在他如讲故事般把一切讲完后,楚妍轻声的说着,“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那么痛苦的事情。”
“没关系,此时想来都已经淡了,没什麽感觉。”焦安俊不以为然的一笑,关切的问着,“你还好吗?”
“就是有些冷。”楚妍缩了缩肩膀,虽然躲在他怀里,还是觉得寒意不禁,浑身不舒服,感觉很像发烧的症状,心里一再的嘀咕着,千万不能生病,在这荒芜人烟的谷底,病倒会是个很麻烦的难题。
“来坐到我腿上,这样就可以避开地面的潮湿了,也可以借助我身体的温度取暖。”焦安俊没等楚妍的的回应,就我行我素的把楚妍的身体挪至自己腿上,那小巧的身体放在腿上,就如同放了一些棉花,轻飘飘的没一点重量,“明明看着很胖,感觉起来竟这麽轻,看来我还要给你加强营养。”
“你是想把我当猪养吗?”楚妍好气的侧头看他一眼,此时没有地面的凉气袭来,觉得舒服了一些。
“养头猪还能吃肉,你能做什麽?岂不是白养了。”焦安俊笑呵呵的说着,心头莫名的心悸,把这柔软一团拥在怀里,只觉异常舒服。
“你是说我连猪都不如?”楚妍大眼圆瞪,怒了。
“这话是你说的,呵呵……”
二人有说有笑,暂时忘却了此时的险境,促膝谈心,心扉敞开,那层隔阂越来越淡薄。
天色越来越黑,楚妍觉得他们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心里就如弥漫上了一层阴影,如同生命在渐渐褪去颜色,心中无限的恐慌。她虽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也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阵势,细细想来,究其原因,似乎从走入韩绝的生活开始,她的生活就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多亏她身体一向不错,否则早被折腾的去见阎王了。可是她无怨无悔,依旧痴痴的爱着他,她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她很白痴,原本可以有很多选择,比如选择林笑涛,那样反而简单些,可以平静的生活,在平淡中依旧可以幸福一生,可她偏不,选了这样一条坎坷路。
看着他灿烂的笑脸,突然很郑重的说道,“其实生命很脆弱,如同你走在刀口剑尖上,一不留神就会没命,那还挣得什麽?就算是了了心愿,又能怎样?无非也是来去空空。”
“是的,可是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在挣,抢,博中度过,这也许就是生活,似乎这样才是生来的意义。”焦安俊把额头轻轻的贴着她的脸颊,温湿软凉的触感,心却是滚烫的,“是不是怕再也出不去了?”
“是。”
“想他了?”
“你想他吗?不担心他的病情?”
天色已经很黑了,楚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隐约可见一线轮廓。
“想,只是……其实说不清楚的感觉,又不想,恨了这麽久,回答这样的问题,很难,似乎说什麽都不对。”听他的声音,知道他内心很矛盾,那毕竟是他的父亲,虽没养育过他,可骨血相连,是无法改变的,由此看出,他的心在慢慢的松动。
“你狠了这麽多年,也痛苦了这麽多年,如果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能不能放下仇恨?”
“也许我可以放过韩天泽,韩绝,可曲艳娇是不可能放掉的,她是直接伤害我母亲的真凶。”
“可你没有真凭实再下结论才对,这样对谁都好。”楚妍竭力的说服着,“再考虑一下,要不你会终生遗憾的。”
沉默片刻后,焦安俊于黑暗中轻轻说,“我会的,不然对不起的你的苦口婆心。”
“天黑了,应该有九点多了吧。”
“差不多。”焦安俊轻声的回应着,他并不觉得恐惧,甚至有些喜欢,因为他是黑暗之神,“我喜欢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对我而言,似乎这样才更有安全感。”
楚妍疼惜的拥住他,他的命运比起自己那一点点的小挫折也悲惨数倍,想起那个在养父母家备受摧残的小男孩儿,心就一阵阵揪痛,如果不是他的义父,他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形,应该很惨吧?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义父,你现在会怎样?”
“应该是死无葬身之地吧?”焦安俊一笑,“说起来,我算是幸运的,可对于韩家上下是不幸的,其实命运是很奇怪的东西,捉摸不透,控制不住。”
“是这个道理,可是总有的他的规律可循,这不是吗,你兜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生你养你的地方。”
“是,很有意思。”焦安俊尽量放轻松的说着,这种时候她心里的负担已经够重的了,他不想再让她烦恼,“比如,四年前的一面之缘,注定了今天的相遇,是冥冥之中有神灵指引。”
楚妍觉得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就连抱着她的双手都不受控制的垂落下来,身体很冷,头晕晕的很不舒服。
焦安俊也觉出了不妥,隔着衣服都能明显的感觉怀里的身体越来越热,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滚烫的触感,吓了他一跳,“你在发烧,这可怎么办……”
听着雨声似乎越来越大了,打在石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声声入耳,别说是黑天,就算是白天,这样的天气也走不出去呀,这可怎么办?焦安俊束手无可的把楚妍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里,纵然他有天大的能耐,在这荒芜人烟的山谷中也无从施展,只能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期盼黎明的到来,祈祷这场雨快快结束。
如果这场雨就这样不停的下,那他们很可能因没有食物,而丧生在此处。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把你还给韩绝,放你去幸福。”焦安俊轻声的呢喃着,可此时楚妍已经处于昏睡中,不能听到他所说的。
韩绝站在山涧边缘,看着暴雨瓢泼的灌入谷底,一个心也随着沉了下去。
在进医院时就看到了焦安俊那辆名贵的跑车停在医院门口的不远处,一心以为楚妍在医院里,就没多想,没成想楚妍就在里边,看着他走进医院门口,随着焦安俊离开,再等他追出来,只看见一个车尾,马上跨上自己的车子,追了上去。
可追来追去还是跟丢了,绕了很大的弯子,才赶到他们出事的地方,听几个路人正在谈论着刚刚惊人的一幕,听她们描述那车的形状颜色应该就是焦安俊的车,心猛的纠结在一起,滚落谷底?站在山的边沿,探头望去深不见底,在渐渐黑的天色里,细雨的烘托下,更是深幽的不可确定,而且石壁非常滑,根本就无法攀岩急得在山边团团转,就是想不出可行的办法。
给萧亚明拨了电话,让他多带些人过来。
就在他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焦安俊的手下也赶到,老五带了十几个一身劲装的男人下了车,快步来到韩绝面前,看了他一眼,直径来到山涧边缘,探头看去,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紧蹙起,也犯了难。
萧亚明的办事效率一向是雷厉风行的,半个小时后带了十几个人赶到,两股力量齐聚在山涧边,面面相觑,没有的以往的针锋相对,而是有一份无言的默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