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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锄头,要经过千锤百炼,反复捶打,才得以冶炼而成。为的就是做出最好的铁器。"
“他手上带着厚厚的老茧,肩膀上,胳膊上都有烫伤,一把锄头才收三文钱,谢淮景,我问你,若是为了赚昧良心的钱,他何须去打铁?"
风雪太大,我咳嗽两声,谢淮景下意识向前。
灵芝为我裹紧了大氅,我看向他,定定道:“我认识的谢淮景,是端正君子,不是为了情爱去陷害无辜百姓的之人。"
恰有雪花落在谢淮景的眼睫上,他无声的攥紧了掌心。
他说,“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端正君子。"
我恍然忆起,十二岁那年冬,谢淮景带着我在院子里砸雪团。
他因此大病一场,谢夫人大怒将我关在柴房,饿了几天几夜。他悄悄钻狗洞进了柴房,喂我喝水吃饭。
我笑他钻狗洞一脸黑,还说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
他却毫不在意的说:“我又不做君子。"
我恍然对上他的眉眼。
一向克己守礼的谢淮景,似乎早就为我卸下了那些繁文缛节,为我打破了那些规矩。
可那又如何呢?
堕我落红亦是事实,不分对错让我向沈娇道歉,丢我的芙蓉糕,让我一人走四十里路也是真。
听我说完,沈淮景闭眼,似有无尽懊悔,“我不知轻薄你的人是我,如果我知道——"
我打断他的妄想,“世间事没有如果。"
他脸色一沉。
“谢淮景,我承认我曾爱慕过你。"
他眸光微亮。
"可那也只是曾经。"
谢淮景素来挺拔的脊背,似乎弯下了瞬间。
“如今,我只想跟我的夫君白首不分离。"
“所以,放过他,也放过我,好吗?"
满天的大雪里,谢淮景如松柏般立在原地,我决绝的转身离去。
回了家,灵芝急红了眼,我的心惴惴不安,我不知道谢淮景会不会因我那番话而改变主意。
我沉思片刻,割破手指,“灵芝,我要写血书。"
灵芝心疼的给我准备了笔墨,忧心忡忡:“若是谢淮景一手遮天,不让这血书到县衙跟前怎么办……"
我看着尚在襁褓的孩子,“总要一试。"
铁匠铺的李老头传来消息,“铁匠铺的事谢家人查了,说度河没有造假,再过会就该放出来了!"
我和灵芝互相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太好了!"
说不高兴是假的,我几乎是小跑着去府衙接覃度河。
看见他的那刻,我禁不住上下将他环视了一圈,最后摸着他的脸颊,潸然落泪:“瘦了。"
那双宽厚的大掌突然握住我的腰,将我抱在怀里,失而复得般的珍惜。
“抱得动你,就不算瘦。"
谢淮景拦在府衙外等着我们。
覃度河如临大敌,我却摆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