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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第11章 深深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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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赤遥军营不远有一处小镇,这里虽然环境恶劣,但是因为和赤遥临近周边的异族部落接壤,又有大雪山上融化的雪水滋养,赤遥镇也算的上繁荣。

此刻,苏莺莺让花奴抱着一些刚买的东西,趾高气昂地走在赤遥镇的街道上。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两边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新奇的小玩意儿都是她们从来没见过的,赤炎国在殷楼国的南部,自然很少看到这种东西。

两旁的茶楼酒馆虽然比不上帝都豪华,但布置粗犷豪气,别有一番风味。

苏莺莺边走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就凭那两个铁卫也想盯着她,未免太小看她了,她打不过他们,难道她不会用计吗?玖夜要追究下来,也是花奴将那两个铁卫骗走的,自己不过是出出主意而已,没想到这贱人傻了反倒更听话了,哪像以前在赤炎国的时候用那么一大堆道理来烦死她。

“大爷,你们进来坐坐吧,我们映月楼的姑娘可都是才貌双全,而且都是赤遥数一数二的大美女,来吧来吧,一定包君满意。”

“大爷,奴家是桃凤儿,进来玩玩吧,奴家一定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而且我们映月楼的酒水可都是从帝都来的,在别处都尝不到呢!”

莺声燕语远远地传过来,苏莺莺停住了脚步,眼底溢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她回头看看着花奴别有深意地一笑,又接着打量那映月楼。

那家的院落明显比旁边的几家酒楼都大,大门布置精致奢华,映月楼三个大字被镀上了金粉,显得金光闪耀,两旁摆了盆栽,一眼看去虽然贵气,却遮掩不住从根底里露出的庸俗之气。

门口的女子穿红戴绿,白皙的臂膀露在外边,让路人看的耳红心跳,她们扭动柳腰向路人招嚷着,刺鼻的粉香随着手里的丝巾拂到路过的男子脸上。

“娘娘,那些女孩子好美……不过她们穿的好少哦!”

花奴俏脸有些晕红,好奇地看着那些打扮露骨的美貌女子,清澈的眼底闪过惊艳的神色。

苏莺莺睨着眼打量花奴,其实说起来花奴姿色还算是不错的,虽然不是绝美,但那清冷的气质衬托的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虽然自己比她美艳多了,但两人站在一起,自己总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烦躁地瞪了花奴一眼,冷笑:“是么,其实你不用羡慕她们,你可比她们还厉害,如果你来这里,我想,不用那妈妈调教,你就能胜任这差事吧,你可比那些女人厉害多了,真想看看你被那些男人折磨的样子呢!”

说完,自顾往那边走去,在军营的事,她一直没有办法忘怀,总有一天,她要花奴加倍地偿还她受到的屈辱,而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花奴皱着眉头思考半晌,不明白苏莺莺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娘娘的语气似乎是在夸奖自己,但看神色又不像。

她此刻的智力跟几岁孩子差不多,哪能想的到那么多,有的只是满满的好奇心,见苏莺莺已经走过去了,忙开心地跟上去,一点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机。

“大爷,奴家是桃雪儿,进来坐坐吧,雪儿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而且今天我们这里有贵客,我们映月楼的花魁白蝶要亲自出来献曲呢,那可是千金难买美人一笑的白蝶姑娘z不可失,失不再来哦。”一个穿粉色衣衫的姑娘上前拉着一位向里边张望的大汉,柔若无骨的身躯微微倾斜,往大汉怀里倒去,大汉脸上顿时出现迷醉之色。

“真的吗,白蝶姑娘献曲,那可真要去看看,不知道哪位达官贵人有这面子,请的动白蝶姑娘,你叫雪儿是吧,走,爷今天就要你了。”

大汉一把将粉衣姑娘搂在怀里啃了一口,惹得那姑娘咯咯娇笑,一同往里边去了。

门口穿黄衣自称桃凤的女子看着粉衣姑娘拉着客人进去了,愤恨地一跺脚,抬头见面前走来两个容姿更胜自己的女人,顿时有种从内到外都被比下去的感觉,没好气地冲她们怒道:“喂!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女人能来的地方,快走开!”

苏莺莺鄙夷地看了那姑娘一眼,一偏头也不理她,跟这种低贱之人说话,只会降低她的身份,真不知道他们干嘛选这种地方见面!

桃凤瞧见为首那女子鄙夷的眼神,不怒反笑,换上一脸别有深意的笑容道:“哟,瞧这位姑娘的样子,真是比奴家还厉害呢,要是你们是来这里某差事的话就另当别论,看这位姑娘的姿容还有骨子里的媚态,妹妹还真是自愧不如,想必很快便能超越我们姐妹也说不定,嘻嘻……”

苏莺莺顿时大怒,知道这个女人拐着弯骂自己yin荡,真是现世报,自己刚刚拐弯抹角骂了花奴,就被人骂回来了。

“贱人!闭上你的臭嘴!本……”她正准备说本宫,突然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舌根一转,怒道:“本小姐是来找人的,要是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那姑娘听苏莺莺这样骂她,刚刚被桃雪儿压下去的怒气顿时飙升,一把就往苏莺莺脸上抓去。

苏莺莺自小养在深宫,哪里见过这种泼辣阵势,事发突然,一时竟来不及闪躲,眼看躲不过去了,急忙将一旁的花奴扯过来,花奴惨叫一声,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多了三道血痕,滚烫的血液沿着肌肤流下来。

尖锐灼热的痛楚从脸上传来,她想要捂着脸,一碰却痛的更加厉害,清澈的眼中满是惊惶无措。

“夜……夜……呜呜……奴儿痛,夜……”

她忍住眼中的泪水茫然四顾,想要找玖夜的影子,却记起自己并不在“家里”,只得紧紧地抓住苏莺莺的肩膀,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忍着痛楚颤抖着嘴唇道:“娘娘,奴儿,奴儿痛,好痛……”

“呀,你这个白痴,不要把血沾到本宫身上。”

苏莺莺见花奴满是鲜血的手抓住自己的袖子,惊呼一声,忙厌恶地将她的手甩开,皱眉看着自己水红色的外衫上的血渍。这衣服可是她自己花银子买的,是这里最好的雪纺料子,被这笨女人弄得这么脏,真是气死她了。

花奴被推的一个踉跄,此刻她又惊恐又害怕,茫然地站到那里发抖,眼泪流到伤口上,像千万根针在扎一样,火辣辣的锐痛让她脑海一片空白。

苏莺莺看着那三道深深的伤口暗暗心惊,幸亏这一把没抓到自己脸上,不然自己这么美丽的脸蛋就要毁了,这女人下手可真够狠的,她冷笑着看了花奴一眼,心情出奇地好!

真希望花奴就此毁了容颜,看她还有什么本事跟自己抢玖夜,不过,想起来今天来此的目的,表面功夫还是必须要做的,否则怕国舅大人恐怕不肯善罢甘休呢!真想不到花奴这笨奴才竟然是堂堂殷楼国国舅之女,真是让人惊讶,太后娘娘可真是老谋深算,这次计划,国舅可要亲手将她女儿推上绝路了。

想到这里,她眼底闪过愉快的笑容,花奴,你嚣张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她倒要看看,这贱人还能享受几天玖夜的温柔!

桃凤见抓错了人一时愣了,虽然她讨厌穿红衣的女人,但身后那看起来有些笨拙的女孩子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那女孩子眼底的清澈,曾经她也曾拥有过啊,那么干净的眼神,仿佛已经是前生的事了。

苏莺莺抬眼正好看到一个身穿青衫的伟岸男子看着她从里边走出来,她脸色一变,忙作势趁着桃凤儿怔愣之际,“啪”的一耳光打在她脸上,桃凤的左颊上顿时出现五个青红的指印。

这一巴掌苏莺莺用了十足的力气,那黄衣女子惨呼一声跌倒在地上,唇角竟溢出了血丝。

“啊!”花奴吓得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苏莺莺,又看看摔在地上的少女,想去拉她却又不敢,一时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娘娘,老爷让您过去,不要多生事端。”

青衫男子走到门口,面色平静地说道,只是看到花奴脸上的伤口时皱了皱眉。

“劳烦将军了,莺莺没保护好花奴小姐,正教训这不长眼的贱人呢,连堂堂国舅千金也敢动。”苏莺莺福了福身,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桃凤听到最后一句,浑身一震,不等她露出惊讶之色,苏莺莺已经拉着花奴跟在那青衫男子走进去了。

映月楼的二楼花厅是专门为达官贵人准备的雅座,排场一点也不比京城的花楼布置和服务逊色,洁白窗帘引彩线刺绣,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将细纱花纹映的透明,白梅傲世孤立,栩栩如生,观其针法,完全用锁绣刺于帛和罗上,针脚整齐,线条如行云流水,色彩清雅通透,可见刺绣之人灵巧敏慧的心思,却非凡尘俗物。

“老爷,花奴小姐带过来了。”青衫男子在最上首的桌前停下,向座上的胡须花白的老人躬身行礼。

那老人闻声竟激动地站了起来,快步绕过青衫男子直接走向他身后,他略微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眉宇间的激动神色不禁让人为之动容。

仔细看去,那人不是国舅又是何人!

苏莺莺往侧面让了一步,不由得冷笑,眼底流露出嫉恨的神色,说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呢,花奴凭什么得到这些她本不配拥有的一切!

不过他们最好抓紧每一刻的时间来享受这为时不多的温情吧。

“奴儿……我的奴儿……”

郑太和大步冲到花奴面前,老泪纵横,伸出双手却怎么也不敢碰上去,仿佛害怕轻轻一动,眼前的人儿就会像泡沫一样碎掉,就像每天夜里纠缠着他的噩梦,就像她那一言不发离他而去的母亲妁矶。他听到太后告诉他,妁矶已经化为被人杀死的时候,真的恨不得毁掉世间的一切来为她陪葬,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一个女儿,而且还长到了这么大,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之前以为是苏莺莺,没想到后来才从太后那里得知,他真正的女儿是这个叫花奴的丫头。

花奴被眼前的老人吓得有些发抖,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头脑简单的她有些接受不了,她躲到苏莺莺身后,摇着她喊道:“娘娘,美人娘娘,奴儿怕,奴儿要回家。”

苏莺莺换上一脸大大的笑容,转身对花奴说道:“花奴乖,这是你的爹爹,花奴小时候不是最想要爹娘了吗?”

花奴一怔,爹爹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她潜意识里的意念,她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老人,竟有些呆了,无意识地呢喃道:“爹爹?……爹爹……”

“国舅大人,您也看到了,太后并没有骗您,花奴小姐确实被王上打伤,她身受重创已经痴傻了。花奴小姐真是可怜,从小到大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国舅大人若是再不将花奴救出来,本宫怕花奴熬不了几天,就会像她的母亲一样被人杀死,难道您真的忍心如此吗?”

苏莺莺见到郑太和的神色,不由得暗暗冷笑,太后果然说的不错,看郑太和的样子,已经完全沉浸到失而复得的亲情里了,真亏他能忍这么久才决定认花奴。

郑太和被苏莺莺的话拉回了一点神智,这才看到花奴脸上血流不止的伤口,素白的衣衫沾上血渍显得狼狈不堪,郑太和本就激动地无以复加,此时更是惊怒,指着花奴看着苏莺莺怒斥道:“奴儿的脸怎么回事?她怎么受的伤?不是让你好好跟着保护她吗,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苏莺莺被郑太和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差点跌坐到地上。

幸好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忙压下慌乱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国舅大人先别动怒,花奴如今痴傻,受的苦楚何止这一点,莺莺想帮她也无从帮起啊,不信国舅大人命人替花奴小姐检查一下,她身上可是到处都是伤口呢。”

“什么!可恶,玖夜竟如此狠心对待奴儿,若不是答应了奴儿的母亲,老夫早就要那黄毛小儿死了几千次了,他既然如此狠辣,那么害死妁矶的仇恨以及他对奴儿的亏欠,老夫定要他连本带利还个清楚。”

苏莺莺闻言心中一惊,她只从太后那里知道花奴的生母妁矶因为王上被人害死,却不知道这元凶竟是王上。

王上不是深爱着那妁矶姑姑吗?怎么会狠得下心杀死她?

想到此,她忙做不经意地笑道:“国舅慎言啊,王上虽然处事手段过激,但他对妁矶姑姑的情谊宫里的人都是知道一些的,还不至于至妁矶姑姑与死地呀?我想,王上并没有那么无情才是。”

郑太和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那贼子何止无情,简直是狼心狗肺,妁矶为了他牺牲了多少啊!她为了他甚至不顾性命,不顾一切危险,甚至牺牲所有的幸福求我助他登上王位,可那畜生都做了些什么!要不是他一路阻挠,妁矶又怎么会葬身烈火……妁矶……妁矶……我对不起她呀……”

郑太和说道后边已经痛哭流涕,激动的无以复加,幸好那青衫男子命那老鸨将客人都赶走了,这才没让人看见他失态,不过苏莺莺已经被郑太和的话惊呆了,他没想到妁矶的死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层缘故,可是玖夜既然如此深爱她,又怎么会害死她呢?

而且,玖夜的皇位,竟然是这样得来的……

她越想越觉得复杂,这深宫里的是非,真是超乎她的想象,太后此次要她设计杀死花奴,她不怕国舅知道了与她翻脸吗?更何况一个花奴哪里用得着太后如此费心,她杀掉花奴真的只是怕花奴是回宫复仇的吗,玖夜对她的威胁这么大,她又怎么会答应自己饶玖夜一命?

她有些犹豫了,低垂着头,不知道该不该做完太后交代的事。

郑太和悔恨交加,缓缓抬头看着眼神清澈的少女,那高洁的气质相貌多么像妁矶啊,还有那酷似自己的眉眼鼻梁,眼中酸涩,这是自己的女儿啊……

他看着花奴苍白的憔悴的容颜,心中又是揪痛又是惭愧,要不是自己死要面子,害怕当初花奴从红帐篷里出来的身世被朝臣取笑会丢尽他的脸面,不愿与她相认,她又怎么会多受这么多苦?妁矶若是在九泉之下知道他让奴儿受了这么多苦,一定不会原谅他。

“奴儿,我是爹爹,我是你爹啊!”

郑太和上前一步,想要去拉她,谁知花奴尖叫一声后退几步缩到一旁的角落里,银丝窗帘垂下来,将她身子整个遮住。

郑太和心中一痛,自己的女儿竟然这么害怕自己,这难道真的是孽缘?

苏莺莺见状,忙快步走到花奴身边安慰道:“花奴乖,这是国舅大人,也是你爹爹,他不会伤害你的,他是来看你的,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带你回真正的家,恢复你的姓氏,国舅大人会连同你母亲一起让你们回到狄家呢,所以,你要好好听国舅的话知道吗?”

花奴听不明白,只知道他们要她听话,要她走,可是她不想离开玖夜啊,于是忙抓住苏莺莺的衣袖哀求道:“奴儿听话,奴儿不跟他们去,夜,我要找夜……娘娘带奴儿去找夜吧……奴儿要回家。”

苏莺莺眼底溢出冷笑:“恩,好的,本宫这就带你回家。”

她安抚好花奴,想起太后跟她讲过妁矶和国舅之间的事,随即转过身面对郑太和露出无奈的表情,“国舅大人现在也看到了,花奴对王上如此依恋,怕是动了真心了,以王上狠厉冷酷的手段,以后本宫也未必保得住她,只怕会步上那妁矶姑姑的后尘,本宫真是为此忧心啊。”

看着花奴对自己的惧怕,还一副如此痴傻的样子,郑太和脸色铁青,怜惜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他握紧铁拳冷声道:“一切按太后的意思来办吧,来人,让他们把东西拿过来。”

旁边一人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过了一会领了一个熟颇为悉的人来。

正抓着苏莺莺的胳膊抽泣的花奴一看到来人,浑身一震,张着嘴巴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她怔愣片刻之后,惊慌尖叫,紧紧抓着苏莺莺的胳膊往她身后躲。

苏莺莺吃痛,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强忍着心底的怒火没有发作,冷冷地昂头别开脸。

听到太后提起此人的时候,她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她没想到还会和此人有碰面合作的一天,当时她也惊慌失措,看着太后脸上的嘲讽,她就知道,这是她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而该死的花奴,正是她耻辱的见证者。

对,花奴不能留,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亲手将花奴送上黄泉路,她要让玖夜亲手将这个低贱的女人推开,永远只爱她一个人!

“哈哈,莺莺丫头,没想到几月不见,你还成了玖夜那小子的妃子了,真有些能耐嘛,嘿嘿,不过想想……”来人眯起眼睛摸着长满胡渣的下巴上下打量她一番,咂咂嘴巴,谄笑道:“想想你也确实有那个能耐,老子还真是怀念的紧呢!”

苏莺莺顿时脸色铁青。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强盗将军古赫。

为了报复玖夜,私自召集被玖夜遣散的兵马和太后合作,只要这次人任务成功,太后就会恢复他大将军的身份,他回头看一眼有些痴傻的花奴,皱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继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苏莺莺咬牙切齿地回头瞪着古赫怒道:“古赫将军,这里不是军营,你要注意你的身份,我们都为太后为太后所用,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绝!”

古赫回神,冷笑着看她一眼,转身面对郑太和,不再理会她。

“郑太和,老子把东西带来了,不过要亲手交给你才行。”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外边用银锡封得紧紧的。

郑太和有些犹豫地看了花奴一眼,又看看苏莺莺。

现在玖夜对他和太后的人防备的异常谨慎,要想除掉他,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但是只要玖夜一死,他一定会将花奴接回家好好照顾,补偿她以往受过的苦。

苏莺莺见郑太和犹豫不决,知道他是担心花奴的安危,笑吟吟地从古赫手里接过小瓷瓶向郑太和说道:“国舅,那咱们就按计划行事了。只要事情成功,古赫会立刻派兵将玖夜心腹抓起来,到时候这丫头有我照看,不会出问题的。”

郑太和本就担忧烦躁,被苏莺莺一打扰,一甩袖袍猛然回头怒道:“什么丫头,你才是卑贱的狗奴才,不要以为爬上了枝头你就成了凤凰,在老夫眼里,你不过是军营出来的肮脏的女人而已。以后,再让老夫听到你喊奴儿丫头,太后也保不了你,老夫想要杀你,不过像捏死抑止蚂蚁一样简单!”

苏莺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古赫在一旁冷笑,胸中更是怒火燃烧。

但她明白,郑太和是太后手中最中坚的力量,他若真的杀了自己,太后是不会为了自己跟郑太和翻脸的,她强压下心头怒火,脸色变了几变终究忍住,垂眸道:“本宫……呃,莺莺知道了。”

郑太和走到花奴身边,仔细地打量她,他早就发现了花奴眼中的惊惧,想起她可能曾遇到和苏莺莺一样的遭遇,眼底燃烧起强烈的杀机。

他头也不回对古赫冷道:“记得苏莺莺一得手,立刻带兵冲进去,奴儿若有任何闪失,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总有一天,他会将奴儿受过的苦从那些人身上讨回来!

古赫和苏莺莺对看一眼,那冷厉的声音和蓬勃的杀气,让他们心中不禁一阵凛然。

而在殷楼国的皇宫之内,太后捻起兰花指,轻轻拂去茶杯上漂浮的上好贡茶,眼底浮出淡淡的笑意,大局在握,所有的人都在她这一笑之下走上了她为他们铺好的路。

一笑定天下,一笑乱天下!

命运的转盘终于开始轮转了。

她抬眸向远方看了一眼,将手里的茶杯平伸出去,手指轻轻松开,一声脆响,茶杯遽然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离玖夜住的山坳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平时他们喝的水都是从那边来的,玖夜等人一路找了好久也没有看花奴的影子。

突然,他想起来赤遥大将漠克萨说过,这附近有个寒潭,潭水很深,他们喝的水都是那里的,当时他还想着要叮嘱侍卫,不要让花奴接近那里,不过后来侍卫送公文进来一打岔就给忘了。

他心下一惊,飞快地向那个方向奔去。

跟在后边的侍卫见状急忙跟上,左都卫站在原地犹豫半晌,他命人去找跟着苏莺莺的两个侍卫,但是找了这么久,那两个侍卫竟然消息全无,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次花奴的失踪跟谁有关了,不过苏莺莺应该还没那么大胆子敢在王上的眼皮底下伤害花奴吧。

正在此时,他看见跟着苏莺莺的那两个侍卫从远处疾步而来,他忙了迎上去。

“左都卫,不好了!”

两个侍卫气喘吁吁,站定向左都卫行礼,左都卫一挥手,怒道:“你们两个怎么弄的这么狼狈,不是让你们好好保护苏美人吗,她人呢?”

其中一个较高的侍卫脸色发白,忙回答道:“回都卫,是花奴小姐要属下去买鱼,苏美人还说这是王上的意思。王上有命,只要是花奴姑娘的意思,都必须办到,敲那时在娘娘和花奴姑娘在一起,属下见有其他侍卫在旁边,我一个人离开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谁知,谁知……将军,属下知罪了,王上……王上他……”

那侍卫提起玖夜梁上更是恐惧的毫无血色,断断续续说不下去。

“她果然和苏莺莺在一起!”

左都卫低语一声眉头皱的更紧了,想了想询问地眼光看向另一个人。

那侍卫浑身一寒,忙开口:“花奴姑娘跟娘娘去散步,谁知到花奴姑娘不知道听娘娘说了什么,竟突然往密林中跑去,属下担心花奴姑娘的安危,就跟着追进去了,谁知道,林叶繁盛,一眨眼就没了花奴姑娘的影子,等属下回到林外,娘娘也不在了,属下……属下重新回到树林一直在找,但是都没看到她们。”

左都卫双拳一握,厉声道:“苏莺莺这个女人,果然不安分!看来他来这里确实是另有目的的。你们现在先跟我去通知王上,然后名所有人往镇里去,她若要和外边的人联系,一定会去镇里的。”

“属下明白!”

两个侍卫正准备领命离开,突然眼睛圆睁,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指着前面。

左都卫回头一看,那人正是苏莺莺,她从小屋的方向走来,巧笑嫣然。

“苏美人!?”左都卫回身行礼,心中不由得升起不详之感,苏莺莺在这里,那花奴呢,怎么会没跟她在一起?

而密林里,玖夜快步赶往寒潭,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林中毅然韵蕴着淡淡的雾气,越接近寒潭,雾气越是浓密,整个林中雾气缭绕,树叶碧绿繁盛,而隔着耸入云端的峰峦,远处被大雪覆盖的高山清晰可见,寒白映碧,尽显异域风情,是赤遥独有的美景。

可是此刻,玖夜没有丝毫心情去欣赏,他快步疾走,不时转身四顾,直到寒潭隐隐映入眼帘,玖夜浑身一震,他远远地看到一个瘦小的白色身影,正趴在潭边,伸着胳膊使劲往前够着什么。

“花奴!”

玖夜惊呼一声,飞快地掠身奔去。

那身影听见叫声回头查看,看清楚远处的人是玖夜的时候,开心地向他挥手,喊道:“夜……”,话音未落,就见她脚下一滑,一下往寒潭中栽倒下去。

玖夜飞快掠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潭水冰寒刺骨,小袄吸了水越发沉重,眼瞧着她呛了几口水往下沉去,玖夜心急如焚,快速游过去抓住她的手游向潭边。

赶来的侍卫忙将他们拉上来。

花奴已经陷入昏迷,嘴唇冻得发紫,睫毛上水珠轻颤,他把她抱住快步往回走去,花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浑身颤抖,眯着眼睛看看他又闭上,再睁开一点,水光迷离地看向水潭喃喃道:“鱼……娘娘说,有鱼……”说完,便沉沉昏睡过去。

玖夜脚步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早上的谈话,他眼睛一颤,将她冰冷的身子搂的更紧,加快脚步往回走去。

而跟随左都卫赶来的苏莺莺看到这一幕,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她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眼中的恨意令人毛骨悚然。

左都卫看她一眼,皱起了眉头,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不能肯定。

小屋里的窗户都打开了,阳光照进来暖烘烘的。

玖夜坐在床边,看着脸色渐渐红润的花奴,心下松了一口气。

喝了一碗姜汤,她好了很多,没有再发抖了,可是她眉头紧皱,睡得似乎并不安稳,只怕是吓到了。

“药熬好了吗?”

站在他身后的左都卫躬身回道:“应该可以了,属下这就吩咐他们端上来。”

“等等,苏莺莺呢?”

“回王上,娘娘回来就回房了,不曾出来过。”

玖夜不怒反笑,眼中涌现凌厉的杀机:“敢当着本王的面耍花样,这会儿知道怕了么?把她给本王带过来。”

左都卫看到玖夜的神色,心中一寒,不敢多做犹豫,忙应了一声,疾步往门外走去。

“王上,药来了。”不一会儿,门外侍女的声音传了进来。来到这里之后,漠克萨调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侍女来照顾花奴,一方面是玖夜这次来带的都是铁卫,两个宫女也不够用,另一方面,他也不放心苏莺莺在花奴身边。

“进来。”

一个侍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来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行礼,玖夜也不理睬,锐利的眼神直射侍女身后的苏莺莺。

苏莺莺被玖夜一看,脸色顿时惨白,尽管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足够的理由,但是此刻在玖夜凌厉又满是杀气的目光下仍然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王……王上,妾身……”

“闭嘴!”

苏莺莺正准备行礼,被玖夜厉声喝止。

他看着花奴脸上的伤痕,眼底涌起深深的怜惜之色,等他再转过去看向苏莺莺的的时候,眼神再一次变得凌厉无比,那无形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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