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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莺莺后退一步差点跌坐到地上,手心冒出冷汗,口中解释道:“王上,这次不关莺莺的事,是花奴求妾身带她出去的,真的,不信等她醒来你问她,妾身说的都是实话。”
玖夜冷笑一声:“是么?你这个女人,心机真是让本王都有几分赏识了!却偏偏又如此愚蠢不堪,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呢?”
他慢慢走到苏莺莺面前,捏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脸上慢慢摩挲,痒痒的触感让苏莺莺浑身发软,但却心底发麻,这个残虐的暴君,没人知道他的想法,没人知道他会用怎样出其不意的一击将对手送入黄泉,而苏莺莺感觉到,她此刻即将面对的是比死还恐怖待遇。
她浑身颤抖着,丰润的唇瓣变得惨白,随着睫毛微颤,眼底流露出深深地惊惧,她从没像现在一样怕过,就算爱他,就算想将花奴从他身旁除掉,可是此刻她是真的怕了。
“王上……求你,妾身错了,妾身知错了,可是,真的是花奴自己……”她声音哽咽着,那种侵入灵魂的惊惧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闭嘴!”玖夜的手移到她纤细的脖子上,突然加力。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苏莺莺连惊呼一声都做不到,妖媚的脸蛋慢慢涨红,眼泪顺着脸庞而下,身子无力软垂,被玖夜的铁臂的力量支撑着,她嘴唇微张,眼底的绝望显而易见,被泪珠一衬,更是我见犹怜。
玖夜见她如此,心中涌起一阵烦闷。
不知怎么回事,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杀死一个人对他来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是此刻他竟然对杀人产生厌恶的心理。
心底突然浮现出花奴清澈见底的眼睛,他偏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花奴,微微皱眉,难道这些改变都是因为花奴吗?
苏莺莺此刻脸色已经涨的青紫,眼看只剩下半口气。
“夜……奴儿乖……唔……”
突然,花奴床上的花奴嘤咛一声,看着似乎就要醒来,玖夜一惊,忙松了手。
谁知花奴却又翻身睡熟了,玖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花奴真是好福气,有王上如此待她。”苏莺莺跌倒在地上,仰头看着玖夜的反应,竟觉得这一代霸主做出这孩子气的动作有些好笑,不由得开口冷笑。
虽然她这么怕他,可是对玖夜的爱慕之心却随着他无意中的举动越发无可自拔,她有些茫然,见玖夜痴痴地看着花奴,那股满然之情顿时消散,被心中浓浓的恨意取代。
“苏莺莺,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玖夜回头眼睛一眯,目光如电疾射。
“莺莺不敢。”苏莺莺忙垂下头。
“快说!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你来这里的目的,以及这次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本王,否则,就别怪本王不懂得怜香惜玉。”
“莺莺真的没有欺瞒王上啊!”
“你是想逼本王杀了你吗?”玖夜眼中杀气大盛,吓得苏莺莺忙不停磕头。
“不,不要杀我!王上,莺莺错了,莺莺全部都告诉你。”她哭泣道:“是太后娘娘让妾身来监视你,并找机会杀死你,但是莺莺怎么会那么做呢,莺莺对王上的心,难道王上感觉不到吗?莺莺是真的爱你呀王上,莺莺假意答应太后,只是为了陪在你身边而已,真的没有其他目的了。”
她跪着爬了几步到玖夜脚下,拽着他的下袍,仰头看着他,晶莹的泪光在脸上闪烁:“王上,莺莺是真心的,若是你不相信,随时都可使杀死我,能死在你的手中,莺莺死也瞑目了。”
她发誓这几句话是发自内心,如果玖夜真的要杀她,只要他能开心,她真的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看着苏莺莺声泪俱恸的样子,玖夜微微皱眉,虽然苏莺莺心机颇重但是他倒看得出来她对他的情意,或许她来此的目的并没有这么简单,但应该不至于会害自己。如果说她的目的是花奴,那她这次完全可以杀死花奴完成任务,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难道,她真的只是想跟在自己身边这么简单?
玖夜语气软了几分,转身走到窗口看向外边的大树,问道:“奴儿让你带她去做什么?”
苏莺莺听到玖夜突然软化的语气,心中一喜,忙抹去眼泪,抽噎几声才说道:“花奴说王上想要吃鱼,便央着妾身带她去了,谁知过去之后,花奴孝子心性,变玩着忘了时间,这才回来晚了。妾身也不曾想到花奴会自己跑到寒潭去抓鱼,还……还失足落水。”
玖夜听到苏莺莺的话,慢慢收回目光,心中涌起莫名的情愫,他回头看着花奴,眼中仿佛有一团火焰燃烧以燎原之势燃烧着,花奴……花奴……
这么让人心疼的女子……
苏莺莺心中酸涩,看到玖夜望着花奴的眼神,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她心中挣扎着,心思万转,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得到玖夜的心,总有一天,她要让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她苏莺莺一个人。
仿佛感觉到玖夜灼热的注视,花奴睡得很不安稳,玖夜见状,也顾不得再看苏莺莺,忙将侍女放在一旁的药碗端起来,药放了稍许,温度正好。
他扶起睡的迷迷糊糊的花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捏她鼻子宠溺地道:“奴儿,起来吃药。”
花奴难受地皱眉,想要拿开鼻子上的异物,可扳了几次都扳不动,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苏莺莺脸色阴沉,但更多的是吃惊,虽然她这几天见到了玖夜的转变,但是还不曾看到过他如此温柔的神情,心中又是酸涩又是嫉妒,抿紧唇瓣一声不吭。
“奴儿,吃完药再睡,你伤寒才刚好,这会又有些发热了。乖……”玖夜放柔声音,生怕吓到她,见她悠悠转醒,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端起药碗盛了一勺子放在她唇边。
可是他没有发现,花奴在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整个人颤了一下,然后死死盯着他!
男子低垂着眼睑,睫毛被药碗冒出的雾气熏的有些朦胧,他细心地将药吹凉,专注的眼神让人着迷,他抬起头,那像黑夜一样幽深美丽的眼睛就撞进了她的瞳孔里,他的眼底,满满地充斥着一种温柔的情绪。
“来,张嘴……不烫。”玖夜将汤匙递到她嘴边,笑容明亮。
花奴有些呆呆的,机械地张嘴,只是眼前男子的容颜很快模糊,被眼中的水雾充盈阻隔,那双如夜的眼睛便在眼前模糊下去。
“苦吗?”玖夜见她眼眶红了,以为是药太苦,皱眉,柔声劝道:“奴儿乖,喝完给你拿点心吃。”
花奴摇摇头,喝掉又递到唇边的那一勺药。
“嗯,很好。”玖夜一勺一勺喂她喝完,左都卫将药碗接过去,宽大的手掌温柔地揉乱她的发丝,扶她躺下,满意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笑道:“奴儿真乖!”
花奴躺在床上,看玖夜细心地为她掖好被子,曾经冰冷嗜血的眼底,现在流淌着暖暖的温柔,感觉他宽大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然后听到他喃喃低语:“还好,没发热。”
突然,那漆黑如玉的眼睛里,明亮的笑容像阳光下的花儿一样绽开,她听到他低醇清朗的声音:“看着我做什么?”
她偏头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鬓角的发丝里。
这是玖夜么?
有这么明亮的笑容的男子,有这么温柔的表情的男子,有这么细心体贴动作的男子,有那么专注的眼神的男子……
她想起来了,想起了那一晚的旖旎,想起了自己的心甘情愿。
玖夜……
心脏一阵接着一阵地疼痛着,为他痛着,也为自己痛着,玖夜,她真的好爱他……可是,她却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一想起他身边那么多的女人,她的心就会一寸一寸地碎掉,连灵魂都开始抽痛。
她真的好爱他,可是,她不要这样的爱呀……
眼泪止不住地流着,滚烫的感觉从眼角蔓延到发际,从肌肤渗入心底。
但是很快,就被温热的唇吻去……
“怎么哭了?”玖夜皱眉,看着黑乎乎的药碗喃喃自语:“药太苦了吗?”
他想一想,放下药碗起身出去,外边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看了一圈不见左都卫的身影,便招手叫了一个侍女:“去寻些蜜枣来。”
苏莺莺看到花奴的眼神,心中一惊,玖夜看不出来,但她又怎么会不熟悉花奴的眼神,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那眼中的睿智和疏离淡雅,却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
因为无法超越,所以自己才这么想要将她毁灭吧,或许,自己正是因为如此才这般讨厌她,可是她不是失忆痴傻了吗,怎么会出现这种表情?
挣扎,痛苦,绝望,心碎,茫然……
苏莺莺不由得轻笑,原来这个女人并不比她付出的真心少啊,可是,花奴是注定要失败,因为玖夜只可以爱上她苏莺莺一个人,她可以不去计较他有多少女人,但她只能容许他的心属于她一个人。
侍女领命离去,玖夜正准备转身,却见苏莺莺还杵在屋里,冷道:“怎么?你还有事?”
苏莺莺忙俯身行礼,嫣然道:“王上,那妾身先行退下了。”
玖夜冷哼一声,寒声道:“以后最好安分点,否则,不会再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若有下一次,本王定要你身首异处!”
苏莺莺神色暗沉,点点头低声回道:“妾身不敢。”
说罢,躬身退了出去。
之后连着几日,花奴都借故避开玖夜,更确定了苏莺莺的猜测,她知道花奴确实已经恢复记忆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对欺负一个傻子确实没多大兴趣,既然她恢复了记忆神智,这个游戏才更加好玩。
下午,漠克萨命人请玖夜去军营。
玖夜见花奴又睡着了,不由得皱眉,自从她落水醒来之后,好像只要他一出现,花奴就困了。玖夜轻轻叹息,看来要早日回宫,替花奴好好检查一遍身体才行,希望之前那几次伤害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他替花奴盖好被子,命令铁卫好好守着她,转身带着左都卫跟前来的报信的士兵去了。
苏莺莺见玖夜出门,眼底溢出冷笑,款款走到花奴屋前。
“娘娘,王上有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花奴姑娘休息,若有闯入者,格杀勿论,娘娘请回吧。”
刚走到门口,几个侍卫顿时拔出兵器将她拦住。
苏莺莺微微动怒,这几个奴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思考片刻轻笑道:“本宫并没打算进去,二位何必紧张。本宫只是想带陪陪花奴,既然王上不让本宫进去,你们可否问问花奴姑娘的意思?她若不想出去,本宫便回了。”
两名铁卫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上次的事他们都记得很清楚,那两名失职的铁卫已经被革职,要不是左都卫求情,此时怕是早已身首异处,现在他们看到苏莺莺,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哪里会让她这么容易接触到花奴。
苏莺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忙补充道:“你们放心,这次我不会出门的,就在院子里陪陪花奴,你们这么多人在,我也不可能给你们添麻烦,再说闷坏了花奴,你们恐怕也担待不起吧。”
那两个侍卫正在犹豫,小屋的门突然打开了。
苏莺莺神色一凛,抬头看去。
下午的阳光很柔和,淡淡地洒在花奴身上,她安静地站在小屋门口看着苏莺莺,也没有开口说话,但那清雅的气质让侍卫们不由的心中一动。
她并不是很漂亮,甚至一点也比不上眼前的这位冷艳的娘娘,而且她脸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仍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痕迹,让原有的几分清秀更逊色了几分,但是,花奴似乎从骨子里溢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清新之感,那出尘的淡雅气质,顿时将苏莺莺的妖媚压了下去。
“花奴姑娘。”
几个侍卫回神,忙低头行礼,虽然知道花奴痴傻,但此刻她给他们的感觉,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苏莺莺挑眉一笑:“花奴,好久不见。”
花奴发束垂在身后,一袭白衣随风飘动,本来淡漠的神色在听到苏莺莺的话,顿时多了几丝波动,这两天她已经清醒,从侍卫侍女的口中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苏莺莺此事的口吻,竟似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
她看向苏莺莺,眼中露出几分疑惑。
“花奴,走吧,前些日子你不是想给王上换换口味么,虽然没有鱼,不过你可以为王上做几样其它的小菜,这些不正是你最拿手的吗?之前你做不出来情有可原,不过现在,本宫想,你应该可以可以施展出你的好身手了,本宫正好跟你学几手,好满足王上的胃呢。”
说罢,嫣然一笑,率先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那几个侍卫虽然有几分疑惑,但并没有细想,见苏莺莺没有为难他们,不由得都松了口气,也不往深处想。
花奴怔了片刻,心中惊讶,急忙撩起衣裙迈出门槛,跟着苏莺莺往厨房走去。
见她们没有出门,侍卫也没有多做阻拦。
但出乎花奴意料的是,苏莺莺竟然真的没有做其它的事,只是跟她请教厨艺。
“你已经知道了?”
“呵呵,你觉得能瞒得了我吗?不过,你恢复记忆的事若不想让王上知道,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苏莺莺站在一边看花奴熟练地洗菜,一边在厨房随意走动一边四处打量,只是笼在袖中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瓷瓶。
厨房的侍女已经被苏莺莺打发出去,那些侍卫并不担心,因为王上的食物都是要经过仔细检查,所以并不担心苏莺莺下毒。
花奴没有回头,见到苏莺莺,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要跟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那么她宁愿选择离开,而和玖夜的那一晚,也算是她的爱情有了归宿,即使没有结果,即使不能长相厮守,能留下那么一份纯洁无垢的回忆,对她来说也是最美好的一件事。
想想,自己真的是傻的可以,不过,她宁愿一直这么傻下去。
有了那一次,她已经满足了。
“莺莺,谢谢你。”她回了一句,依然仔细清洗手中的蔬菜,有了莺莺的帮忙,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一些清单美味的食物给玖夜,这是她现在最幸福的事。
苏莺莺并没有计较花奴直接喊她名字,花奴的执拗她又怎会不清楚,她看着花奴仔细地完成每一道工序,仿佛倾注了她所有的爱意,那专注的神情,竟然让她有些嫉妒。
在这样的世道里,怎么可以有人爱的这么简单纯粹……
她咬紧唇瓣,看着花奴将青菜放进煮沸的水中,又依次放入姜葱佐料和赤遥特有的一种白嫩通透的腐汝,不过片刻,便用碗勺盛出,又在碗中撒上些许切碎的葱花,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让人顿生食欲。
见花奴已经做好了,她没有时间再多想别的,忙收回心神,走到花奴身边道:“花奴,到时王上问你,你便说是我教你做的,王上就不会对你恢复记忆的事有所怀疑了。”
“嗯,谢谢。”
花奴轻轻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对苏莺莺,她有说不尽的歉疚,如果不是因为她,莺莺现在已经是赤炎国国后了吧。
她略微失神,赤炎国……不知道赤焰怎么样了,他的伤好些了吗?
他现在,一定很恨她吧……
想到此,她不由得苦笑,恨她的又何止赤焰,玖夜的心里,或许也是恨着她的。
“花奴,我听这里的人说,在汤里加上赤遥特有的香草,会让汤的味道好很多,而且对身体也大有益处,方才还听那几个侍女说采了些回来呢。”
苏莺莺开口,因为紧张,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好在花奴没有注意,听她这么说,清澈的瞳孔中闪现出淡淡的光彩,或许她只有几次机会能给玖夜亲手做些吃的,那么她一定要做的最好。
“是么?我去问问那几位姐姐,以前娘说过,香草或草药都是自然精华孕育,是世间最干净的最有营养的东西,我想,那一定会对夜的身体有所帮助的。”
说罢,开心地撩起裙摆跑了出去。
苏莺莺心中的唯一一丝愧疚在听到花奴口中那个“夜”的时候消失殆尽,之前她痴傻的时候这样喊,她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她怎么可以这么亲昵地喊玖夜的名字。
她樱唇紧抿,迅速地拿出瓷瓶将里边的粉末倒进碗中,细细的粉末入水即化,很快消失无踪,昨晚一切,她慌张地收好瓷瓶,快步离开厨房。
从军营回来的玖夜刚走到门口,就闻到小院里传出阵阵香味,他咽了口口水,不由得失笑,没想到他玖夜竟然也有变得像只馋猫的一天,这一定都是那丫头给带坏的,想起花奴吃东西时香甜的样子,他的心底涌起阵阵甜蜜,更觉胃口大开。
刚进院门,他就看见花奴拎着裙摆从一旁开心地跑向厨房,她笑言如花绽放,雪白的衣裙随风摇摆,飘逸出尘,漆黑柔顺的青丝在夕阳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根根顺滑,在风中快乐飞舞,一眼看去竟若天外灵物,美妙尽不可言。
花奴跑进厨房,没见到苏莺莺,怔愣片刻也没多想,便拿出跟那几个侍女要来的香草,细细地清洗起来。
玖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唇角含笑。
她细细地将香草处理好之后,只取每棵最中心的嫩芽,又拿了一个小碗将香草放入,蒸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清香之气开始从香草中散出,这才将香草撒入碗中,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轻轻地笑起来。
“好香!”
玖夜拍手而入,笑道:“奴儿,我怎么不知道你竟有如此好的厨艺呢,真是会藏珍啊,这些日子可苦了我的胃了。”
花奴没想到玖夜会出现在身后,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自己恢复记忆的事。
玖夜以为花奴被自己吓到了,忙笑道:“奴儿这是做给我吃的吗?”
花奴点点头,眼中出现隐隐的期待,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吃她做的东西,毕竟她的手艺跟御厨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左都卫一直跟在玖夜身后,见玖夜端起了碗,忙阻止道:“王上,这食物还没有检查。”
玖夜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不悦之色:“本王亲眼看着花奴做的,还能有错?”
“不是的王上,属下并没有怀疑花奴姑娘的意思,只是……”左都卫顿了顿,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材料都是有人检查的,花奴自然不会下毒,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只是什么,别说这东西没毒,就算有毒又如何?”玖夜眼睛危险地眯起:“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先去将刚才的奏折给本王整理出来。”
左都卫犹豫片刻,垂首道:“是,王上。”
见左都卫离开,玖夜自嘲地笑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听了玖夜的话,花奴心中微痛,眼中水雾弥漫,不由得转开脸去,玖夜的爱意,她感觉得到,但是她要不起。
“奴儿,怎么了?别怪左都卫,他什么都好,就是疑心重了些。不过你做的东西,真的很美味的样子呢!以前怎么没见你做过?”说罢,他端起小碗,轻轻闻了闻,清香之气顿时侵入骨骸四肢,脑中一片清明。
藏在不远处的苏莺莺,紧张地看着玖夜的举动,连指甲陷入肉里都没有感觉。
“嗯,好香啊!”
玖夜陶醉地点点头,然后拿起勺子,细细地品尝着,不一会儿,一晚汤已经见了底。
花奴眼底涌出满足的笑意,和泪光交相辉映,她接过玖夜的碗,又为他盛了一碗,将刚才清洗好的香草芽放在碗里重新蒸好,香草的清香发散极快,做好之后要立刻放入汤中,才可入味,这些都是以前娘亲教她的东西。
这一生中,娘亲、小轩还有玖夜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此刻,她正用娘亲教她的方法为自己心爱之人做出食物,或许,这已经是她最幸福的事了。
她满足地一笑,不愿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将小碗重新递给他。
玖夜也不多说,似乎很享受现在的和谐美好,他安静地吃完,将花奴拦腰抱起,花奴脸上飞出红晕,却没有抗拒,闭上眼睛安静地依偎在玖夜怀里,任他抱着自己走向小屋。
苏莺莺看着玖夜抱着花奴离去,心中思绪万千,她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却唯一一次没有产生嫉妒的感觉,或许,这是花奴生命中的最后一次美丽吧。
她垂下头站立片刻,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天蓝欲滴,阳光像往日一样缓缓从地平线处升起,远处雪白的高山在黎明中呈现出黛蓝之色,隐隐可见浓厚翻涌的雪雾,山坳里,温和如春,树叶碧绿通透,晶莹的露珠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在清风中悄然坠入泥土。
突然,一声惊叫将山坳中一座院落中所有的铁卫惊醒!
左都卫首当其冲,来不及穿好外衣就冲屋里冲了出来,神色是少有的惊慌失措,从昨天开始他就心神不宁,此刻,他清楚地知道那声尖叫的来源之处。
王上!
那是从王上屋里传来的。
苏莺莺早已穿戴整齐,慢慢从屋里走了出来,尽管匈有成竹,但是她心底仍然有些慌乱害怕,可是现在,花奴已经没有机会出来指证她,而她手里又有解药,一切正按照计划一步步进行,不会有事的,她这么安慰自己,随即抬起匈膛,走向喧哗处。
“怎么回事?”
左都卫飞快地从远处奔来,不等跪在地上的哭泣的侍女回答,就快步推门而入。
而眼前的情景让他大惊失色,浑身的血液都在看到屋里的情景时冻住了!
“王上!”
他惊呼一声,快步奔到床前。
只见玖夜英气逼人的面庞,此时呈现青紫之色,一看就是中了剧毒,他眉头微微皱起,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显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尽管如此,他浑身散发出的王者气息毅然丝毫不减,令人心生寒意。
苏莺莺看到玖夜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可是为了他们的将来,这些磨难是必须经历的。
“花奴呢?花奴去了哪里?”看到这情景,左都卫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昨天没有经过验毒的那晚汤,此刻他愤怒之极,怎么也不敢相信花奴真的会想要杀死王上。
不过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她恢复了记忆,想要杀王上的话,便能说的通了。
“回都卫,奴婢早上来替王上和花奴姑娘洗漱,进来就是这情景了,不曾看到花奴姑娘。”跪在地上的侍女,嘤咛而泣,听到左都卫的问话,忙抽噎着回答道。
“属下,属下夜里曾见到花奴姑娘,她骑马离开了,她手上有王上的令牌,属下没敢阻拦。”站在最后的铁卫突然开口回道。
“铁卫听命,从速捉拿花奴,见者……”他一咬牙,看了玖夜一眼,断然压低声音道,“见者格杀勿论!”
不管凶手是不是花奴,他都不能让给她再有带给王上危险的机会。
“是!”
铁卫迅速领命而去。
“立即命所有御医来此,还有,将赤遥军中的军医也全部请来,立刻去办!”
“是!”
又有一铁卫领命而去。
待周围的人散了一半,左都卫才看到站在一旁的苏莺莺,他看了她一眼,也不理睬,紧张地回头看着玖夜。
玖夜闷哼一声,竟然转醒。
左都卫惊喜道:“王上,你觉得怎么样?”
玖夜没有应声,虽然他之前昏迷,但是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那几乎将一切毁灭的痛苦撕扯着他的灵魂,剧毒带来的痛苦此刻算得了什么,他实在不敢相信,花奴竟然会再一次对他下杀手。
冰冷的气息从心底深处一阵阵涌出,连血液都开始凝固。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甚至不想去跟体内的痛苦抗争,就那样任由痛楚袭击身心,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花奴……
难道她真的恨不得他死去吗?
花奴……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有些期待死神就这样降临,如果这样的话,花奴知道之后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后悔呢?
他轻笑,或许,她会开心也说不定,不过,如果能让她开心的话,就这么死了也是不错的选择,真是好笑,她这么对他,他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自己让她受过那么多苦,她会恨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心,还是真的很痛啊。
一股前所未有的脆弱充斥了他的内心,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出现这么可笑的情感,他实在想要否认,自己竟然一直那么孤独,那么渴望被爱被关心的感觉。
而花奴是唯一给过他这种感觉的人,甚至……
甚至连他最爱的妁矶姑姑也不曾有过,妁矶姑姑,又想起了妁矶姑姑,他突然对自己以前对妁矶姑姑的感情有些说不出的疑惑,似乎明悟了些什么,却又抓不住。
“王上,你不要想太多,花奴姑娘可能恢复了记忆,她对您的感情,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相信不久之后,她就会悔悟的。”左都卫看着玖夜的神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玖夜吃力地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话:“别为难她,让她走吧,将你调出去的铁卫叫回来。”他随然没有听到左都卫方才的命令,但已经想到了他会做什么。
“可是……王上,这样……”
左都卫一惊,刚想开口,再一次被玖夜阻止。
“别多说了,本王心中有数。”他吃力地说完这句话,手臂颓然落下,再没力气,只能粗重地喘息着:“这么毒的毒药,真不知道那丫头从哪里找到的,也难为她了。”他苦中作乐地笑着,讽刺地看着自己不堪一击的身体,之前的伤势没好,这次,恐怕真的挨不过去了吧。
“王上,其实……”站在一旁的苏莺莺犹豫片刻,终于开口。
恍若晴天霹雳遽然劈下,苏莺莺的接下来的话惊得玖夜和左都卫半晌回不了神!
“其实,花奴根本就没有失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对王上用过真心,她来到王上身边,只是为了替她母亲报仇而已。”
报仇?给她母亲?
心在这一刻悄然粉碎,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