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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锦走过了姻缘树,径直来到了城隍庙的庙前,庙祝已经在门口等候:“这位可是韩珏公子?”
念锦敛眉,微微颔首:“正是……”
庙祝转身带念锦进去,念锦低低的说了一声:“劳烦了”
庙祝急忙说道:“不劳烦不劳烦……”将军府来人,不知道捐献了多少香火钱,他岂敢说劳烦二字?
庙祝见来人七分贵气三分雅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家世如此之好,为人还那么谦和恭逊,实属难得……
念锦同庙祝进了城隍庙,走到了香炉前,燃了几根香,虔诚的三拜,然后插进了香炉中。城隍像前,燃起的藏香冒起缕缕烟纹,一股热浪朝念锦扑面而来,这些带着香气的袅袅烟雾把城隍都盖得朦胧起来。
庙祝见念锦上好了香,把他引到了功德箱边,念锦抽了一个红封,放了进去,然后捻起一条红绳扎在了中指上,双手合十弯腰再拜一次。
礼数周全后,庙祝又将他引到了后头:“此为长生井,公子你取一些回去泡茶吧,延年益寿,泡出来的茶也格外清香醇甜”
念锦一笑,把前头专门为香客取水的姑娘都笑傻了,突然姑娘羞得猛的低头,惊叫了一声:“吖,这井边怎么有个翡翠珠子”这一叫还真吸引来了念锦的目光。
念锦看向姑娘所站的地方,只见那身着粗衣的年轻姑娘放下了手中的木桶,弯下腰去拾了起来,远远看去那个珠子极翠,阳光下还散发着柔和碧绿的光晕,念锦身子一顿,浅浅的笑容就这样凝固在了嘴上。
再次摸向腰间,那金麦穗碧玉翡翠佩饰早已不知遗失到了哪里……
“姑娘——”念锦唤住了她。
女子看向念锦,只见这谪仙般的男子真的是在叫她。
“姑娘能否把那珠子给在下瞧瞧?”念锦礼貌性一笑,浅浅勾勒出的面容格外的清逸。
那姑娘已经看傻了,半响才回过神,拿着珠子走了过来,直接就往念锦手里塞,塞完之后害羞得直接就跑了。
这是效人家的姑娘,上不了什么大台面。
庙祝叹了一口气,只怕这一次偶遇却又成就了一个纯朴女子一生的念想……
念锦握着碧绿的翡翠珠子,熟悉的温度……放在光线底下一看,果真有一个清冽动人的竹字。
念锦那平静如水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慌乱什么。
庙祝看出了念锦面上的波澜,排解道:“方才来过一位姑娘,她在这长生井旁转了几圈,可能是她掉的”
念锦静静的伫立在水井旁,看了井口一眼,看来真的是洛儿捡到了……这里是否这里还弥留着她残留的气息?
他缓缓朝庙祝说道:“这个坠子是在下遗失的……不知恰巧是被哪位姑娘所拾……”
庙祝赶忙说道:“遗坠复得,此乃吉兆,公子再去求个平安符,看来将军今日既会转醒,公子双喜临门,看来不虚此行”
念锦道过谢,将坠子紧紧握在手心处,十指连心,他用了另一个方式将这颗翡翠珠子置于心间上。
“还请庙祝大人带路,在下取了平安符便回府……”
“那这长生井的井水?”
“这井水就劳烦庙祝大人差人送到韩府了”
“如此也好……”庙祝说罢便起步带韩念锦去向另一个求平安符的地方。
念锦求了平安符,朝庙祝一辑,“在下告辞”
庙祝也回礼,念锦离开,转身朝外面走去。
城隍庙门前,花颜前脚刚踏出来便感到了异样,腰间往日的重量没有了,她的心一咯噔,低头看,腰间的那个金麦穗翡翠佩饰已不复存在,坠子不知道坠落到了哪里,只剩下光秃秃明艳艳的璎珞还挂在腰间。
怎么会?(颜一急,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手上的桐花也顾不得了直接抛开,拔腿就要往城隍庙里头冲。可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花颜清晰的看见,那一个人,就那样直直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脸上还带着一抹熟悉又温暖的笑容……
风吹过,花颜抛落在地零碎的桐花被吹了起来,几朵花就这样飞起来,扑到了花颜的裙裾上,飞的高些还划过花颜的瞳眸。
韩念锦就站在那儿看着,他眼中已无其他,只有那一个站在花海中神情呆滞的人儿……
花颜就这样,也盯着不远方的那个人瞧,口中却不自觉的蹦出了另外一个她一直不承认的名字:“韩珏……”
她吟念出来,恰巧韩家的一个轿夫进城隍庙买酥饼路过,听见了花颜的话,那轿夫停住了脚步,笑道:“那可不就是韩珏公子吗,人可好了”说罢,又继续捧着酥饼回人群里了。
原来他真的是韩珏而不是念锦哥哥,花颜顿时眼泪就出来了,心里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花颜摸了摸眼睛,心中埋怨道:这泪怎么就是止不住了?
花颜用手背揉着眼睛,突然打了个哭嗝,眼泪还是在流着,花颜干脆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看着明晃晃的太阳,然后光线刺痛了眼睛,流出另一种泪水来。
花颜一个劲的安慰自己,没事儿,没事儿,这不过是太刺眼了,所以才会留下了泪。
花颜最后再看了一眼那站在城隍庙口念锦,虽然眉眼间都是柔情,可全都是她看不懂的柔情。
花颜终于惊觉,难道这么多年来,她所坚持的,都是错的吗?总之,她再也不想见到念锦了,因为见到会痛,会痛不欲生,所以她不想再见到他。
花颜转身就走,发丝划过她渐渐迷离的双眼,最后的时候竟然从眼角流下了一滴泪,韩念锦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看得那么清楚,他的心猛的也好痛好痛。
他的眼里流光澜澜,风再次吹来,他的长袍在微风中飞扬,念锦终于跨出了最重要的那一步,他只知道他的脑子是空白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花颜难过和伤心,他拔腿就跑了上去。
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天昏地暗,不过是遥遥几步的距离,却已气喘吁吁,他做了一件他想了很久却从来也不敢做的事情,那就是从后面把花颜紧紧抱住。他弯下腰把脑袋搁在花颜的身上,因为体力不支而头脑晕眩。
他的双手紧紧的圈着花颜,将她拥在怀里,花颜的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堵不上的漏斗,眼泪一直滑落下来。
念锦第一次将她拥在怀里,像是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场景一样,他果真闻到了她身上的馨香,淡淡的,透着一股清凉,就像她人一样。
花颜一颤,打了个激灵,那股浓浓的墨香味紧紧的包围着她,让她躲无可躲,无处可逃。
突然花颜猛然推开念锦,冷声道:“韩珏公子,请您自重”
这时念锦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面对这样冰冷的花颜,他眸子迅速的黯淡,声音也有了怎么掩也掩不住的黯然,“是在下失礼了”
花颜一股气堵在喉咙间,不说话,也不回头,就这样径直的离开。
花颜因为怕眼泪流下来,所以微仰着头,看着天上,看看树叶,看看鸟儿,刻意的去忽略掉身后的那个人,还有旁边一堆看热闹的人。
不远处的树下,一个身着银绣暗纹绛紫色长袍的男子斜靠在树旁,笑得没心没肺,他高喊一声道:“夫人,你已经和兄长道过别了,咱们可以走了吗?”南宫轩逸说罢,眼睛瞟了瞟看戏的人群,只见那群人一哄而散。
还以为小姑娘当街被男人抱会生出什么事端呢,原来是一场闹剧呐……人家兄妹道别他们凑什么热闹?
花颜听言,对上了南宫轩逸那邪恶的目光,像是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可惜花颜什么话都没用说,撇撇嘴,打算继续忽略这个长相俊美的异姓王。
“喂,喂……”南宫轩逸本来是在树旁看戏的,正准备摆个俊逸的造型迎接花颜,谁知道花颜看了他一眼竟然就直接忽视了。
南宫轩逸干脆就追了上前去:“本王可是为你解了围”
花颜把心里那口气咽回去:“谁要你帮忙”
花颜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欠揍的南宫轩逸后就哭不出来了,眼泪自动停止了。
南宫轩逸笑对花颜:“还有心情与本王斗嘴,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花颜恶狠狠的看着南宫轩逸一眼,“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本宫可就要回去了”
南宫轩逸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时候竟然穿着一身的便装来和他摆身份的架子。又想到在宫中之时,她有意的递给他鸽子,害他不得不多次跪下来严严实实的磕头。
南宫轩逸觉得这个女人邪恶得不行……可是方才,他看见她是那么的脆弱,像是个琉璃做的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给让人摔破……此念头一出,南宫轩逸就猛的甩掉了,洛花颜这么强悍的一个女人,竟然还能让他联想到呵护一词?真是不可思议……
花颜见南宫轩逸一直朝着前方走,脑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回她的话,花颜忍不住又重新说了一次:“轩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情,本宫就先回府了。”
南宫轩逸拦住了她,朝她嘻嘻一笑:“洛妃慢着嘛……听说云香楼出了壶新的玉酿,喝了的人能够绝情忘爱,咱们去试试如何?”
花颜这回可真是瞟了他一眼,嘴巴撅起来,脑袋都偏向了另一边:“一壶酒就能忘情绝爱?轩王爷您是从十多年前回来的吗?”言下之意是越活越退后了。
南宫轩逸无良的笑着,“不管能不能,好酒有机会定是要尝的,话说怀亦不是说今天吃完早饭就摆驾回宫么?你为何还能在这里?怀亦呢,怀亦有没有一同来?”他装模作样的四处乱瞧。
其实南宫轩逸是想问:赫连怀亦不是决定今天吃完早饭就回宫的么?而你又为何还能在这里公然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花颜由于心绪的飞离,神思也不知道神游到哪个地方去了,仅是听到了上半句,但也已足够撼动住她的心了。他原本是打算一大早赶回宫里头的?
想想也是……在这多事之秋,实在不适合在外头逗留。
花颜突然瞳孔一缩,难道……难道?难道他是为了她?
花颜猛然记起赫连怀亦的那句话,他为何总闹着说肚子饿,原来他只是想要让她要同洛相、柳夫人一同吃早饭……
原来他一直是什么都不愿说,只会默默付出的人……
花颜突然好想见到赫连怀亦,丢下南宫轩逸就想走,南宫轩逸拦住了花颜:“可知道怀亦的好了?你若是对怀亦不好,就让怀亦把你关冷宫里头去。”
花颜狠狠的瞟了南宫轩逸一眼,这算威胁么?“那就让他把我关进冷宫里头吧,恰巧我还没住过冷宫。”
南宫轩逸似笑非笑,返身指着通往云香楼的那条路:“那你不同我一起去喝玉酿了?”
花颜笑着摇摇头:“不去了”她本来就没想去。
南宫轩逸看着花颜远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吉祥赌坊的画面,裙锯飞舞,额间的珍珠发出柔和的光芒。他的笑容霎时冷了下来,眉眼间已没有了任何的笑意,眸中古井无波,原来所有面对花颜的笑容不过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