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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放不下、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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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扬着头笑盈盈地对宋留说什么,宋留低头听,面上都是温柔。

宋留的那方手绢就贴着郝听心口窝放着,郝听给宇文治做贴身宫女、郝听做了宇文治嫔妃、郝听被打入冷宫、郝听差点死掉、郝听出宫、郝听躺在坟场里、郝听一路南行······

什么时候,这方手绢都藏着,贴着心口藏着,那么宋留就在自己的心里,不管走多远。

现在,那方手绢像是着了火,燎烤得郝听心都痛,郝听痛苦地捂着心口,命运之神又射来一支利箭,将郝听的心脏刺穿。

郝听,你应该早就想到的,只不过是你自己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以为不想,事情就不存在了。

在同一天,宋留和自己都成亲了。

宋留娶妻,只不过妻子不是郝听;

郝听嫁夫,只不过丈夫不是宋留。

宋留和宛露一人牵着儿子一只手,走来,走来。

郝听还呆呆地凝视着宋留,那么多的情意欲语还休、那么多深切的悲伤痛楚、那么多浓厚的无能为力······

郝听站在路中间,没有动也动不了,灵魂飞走了,思想遁走了。

由于人群拥挤,宛露肩膀撞在郝听肩上,宛露歉意笑道:“对不起啊!”

郝听隔着纱幕看着宋留,眼泪纷纷滚落,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宋留看着郝听也是歉意一笑。

等一家三口走过,郝听嘴巴蠕动,低低道:“没关系。”

对,没关系。自己进宫是一个人,出宫以后还是一个人。

宋留觉得声音极其耳熟,笑笑,又走了两步,身子猛地转过来,那个背影纤细悲伤,腰微微弯着,好像载不动这么多的伤感。

这个背影无数次在心里、脑里、梦里回响着,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宋留如受重击,眼前发黑,呆在原地,宛露关切地问道:“相公,怎么了?”

宋留脸色煞白,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追过去,也顾不上和宛露打招呼,就冲出了庙门。

外面人潮汹涌,那个背影融入到了人海中,就如一滴水进入了海洋,再也寻不见踪迹。

宋留站在庙门口,眼睛扫视着,没有,没有,没有······

是自己在做梦吗?那这个梦也太过美好,既然这么美好,为什么稍纵即逝,甜蜜的就像清晨的露水,太阳一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宛露带着儿子追出来,见宋留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处,“怎么?看见故人了。”

“没有!”宋留苦笑,“好,进去吧。”一边还回头张望,在底下的时间,宋留心不在焉,眼睛一遍又一遍在左右搜寻着。

这么多年,宛露从未见到宋留如此失态,除了洞房花烛那夜,宛露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留一遍又一遍将刚才的情况在脑子里回放,那人一直站在那里看向自己,可是自己低头上香,有一刹那,两人眼睛对视。

对,就是眼睛,那眼睛里都是泪水,凝视着自己。

一定是郝听,一定是郝听,她来找自己了,可是面对面,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眼睛是郝听的眼睛,绝不会错,宋留懊悔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今天一早上,宋留去探望方省涯,方省涯已经神志不清好几天了,今早格外清醒,见自己来了,还笑道:“玫清!你若是忙,不要每天都来。”

宋留将方省涯抱到外面晒太阳,这么热的天,方先生盖着被子还手脚冰凉,“先生,今天是谯国夫人生辰,我去冼太庙上香,给先生祈福,先生有什么心愿?学生替先生转达。”

方省涯笑笑,摇头,“我的心愿就要了了。”看着院子里绽放的菊花,只有黄色和白色。

一群小鸡叽叽喳喳地在花圃中觅食,陶樱在厨房忙碌,方省涯忽然神神秘秘地附耳过来,贴着宋留脸庞道:“郝听就要来了。”

说着,像孩子有了秘密一般,略带点得意和狡黠,笑得和春天湖水一般明澈。

宋留一愣,到岭南这六年来,两人从未提起过郝听,那是甜蜜也是禁忌。

果然,郝听来了!

这就是方省涯的心愿,再见郝听一面。

郝听恍恍惚惚的,连自己的大青骡子也忘了牵,一路慌不择路地奔跑着,纱幕下面都是泪。

到了四岔路口,郝听团团转,不知道要去哪里,哪里是自己能去的,东南西北还是西北东南?

没有一处是自己想去的,也没有一处是自己能去的。

郝听原地转了很多圈,然后随便选了一条就奔过去,突然胳膊被人拽住,郝听定睛一看,是厉金。

厉金皱着眉,眼里都是压抑的情潮和恼怒,“你要去哪里?难道就不会回头看一眼吗?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郝听笑了,然后嚎啕大哭,捶着厉金胸膛,“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厉金不动,知道郝听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说给另外一个男人听的。

郝听哭着哭着,开始打嗝,一声接一声,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厉金又好气又好笑,轻拍着郝听背,半搂半抱将郝听送回客栈。

厉金转身不见了郝听,就就近定了一家客栈,将马寄存,出来到处寻找郝听,也顺着人流到了冼太庙。

整个过程厉金都看见了。

郝听哭着从厉金身边跑过,对厉金视而不见,厉金一直跟在郝听身后,看见郝听在四岔路口彷徨,站在原地,郝听不停地转圈,可是仍然没有看见就在不远处的厉金。

眼见着郝听选了一条出城的路,就要走了,才出手拽茁听,那几句话是厉金一直想要说的,可是多少年没有机会说的。

郝听由于哭得太用力太用心,昏昏沉沉的,回了客栈,倒头就睡了,晚饭也没有起来吃。

第二天清晨,厉金听见隔壁动静,起床声、洗漱声、开门声,轻轻的脚步在自己门口稍稍停顿一下,然后下楼了,厉金也起来。

郝听在街上吃了早饭,向人打听了郡臣府所在,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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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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