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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去心月厅见了父亲和母亲,说了雪娘的心思,云泰逸思索了下也就同意了,并嘱咐着路上一定要小心。后花厅里,芸儿也闹着要跟去,雪娘不允,说是去多了人还要多驾车,太麻烦了。芸儿伤心委屈地哭起来。雪娘只好答应着给她带好玩的东西回来这才破涕而笑,把琥珀等人弄得是哭笑不得。
天赐从心月厅出来,接上雪娘出了天波府,把式赵大叔驾着车等候在宅门外。天赐扶着雪娘坐上车后,把式一声驾,马跑了起来。在车上,雪娘高兴地说,“爹娘终于把我们当做大人了。”
天赐自信地说:“那是当然。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去北京上大学?镇长家的二公子前些日子就去了,昨天给班里的班玲来了信,说特别的好,劝班玲也去呢。”
雪娘看着天赐,半天才呢喃了一句,“哥哥要走吗?要离开雪娘吗?”
天赐见雪娘的神情又幽暗惶惑,眼神也迷离着,心又揪揪地疼,妹妹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这般忧郁着,于是他的神情也就落寞下来,“妹妹在哪里,哥哥就在哪里,哥哥永远不会离开妹妹的。”
天赐这样说,雪娘慢慢地、轻轻地笑了下,“谢谢哥哥。”
中午十一点,到了下平镇苗圃园,天赐扶着雪娘下了马车后,对赵把式说:“赵叔,你在这儿等着,我们进去看看。”
赵把式应着,“把式知道了。”
天赐带着雪娘刚踏进苗圃,周围干活的人全都停了下来,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惶惑在梦中:眼前两个人,一个英俊洒脱俊逸非凡、一个绝色佳人倾国倾城。雪娘知道是为什么,却也毫不在意,云淡风轻般挽着天赐的胳膊走进里面。
对面的房子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看见天赐和雪娘,同样和刚才的那些人一样,惊呆着,嘴里不由地溜出一句,真是绝美的一对。这句话到让雪娘的身子怔了下。
天赐行了礼,问道,“您是掌柜吗?”
中年男人醒过神来,笑呵呵地说,“在下正是花圃房的王掌柜,俩位想必是天波云家的少爷和小姐吧?”
天赐惊诧着问道:“您怎么知道?”
王掌柜微笑地:“都说水月镇云家的梅花香飘百里,是因为云家有一位钟爱梅花的小姐,看公子和小姐的仪表,我想一定是了。”
雪娘轻轻一笑,“王掌柜真是一个会说话的人,那您带我们去看看您的梅花苗吧。”
“府上不是有专门的花工嘛,他的手艺还是我教的呢。”
天赐说,“今年培育的不好,等到现在还是不行,只好出来买了。”
“哦,是这样啊。”王掌柜说,“可是,我们这里也没有了。”、
“都卖完了?”雪娘一惊。
“不是卖完了,是去年开始就没再培育。”
雪娘着急了,“那怎么办啊?哥哥怎么办啊?”
王掌柜想了想说,“对了,离我们这二十多里路的柳林镇还有一个小苗圃园,他那里曾经也培育过梅花苗,你们去那里看看。”
雪娘一听,拉着天赐就往外走:“哥哥,我们赶快去吧。”
王掌柜赶紧说,“你们要是真去一定小心些,听说那边可有一些泼皮无赖。”
天赐说,“谢谢王掌柜。我们走了。”
跑出花圃门,天赐拉着雪娘就坐上去,吩咐赵把式快快地跑,不到两小时就到了柳林镇的那个花圃园。天赐扶着雪娘下了马车,急匆匆往里走,差点和花圃房里出来的人撞在一起。
花圃园的确不大,里面干活的只有两个人,见他们进来,也都是和在下平镇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天赐和雪娘。
天赐问道,“你们这里有梅花苗种吗?一棵就好。”
花工惊醒过来,一个花工过来说,“有的小姐。”
“太好了。”雪娘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了。
“那你带我们去看看。”
“我们的柳掌柜正在里边,我带二位过去。”
跟在花工后面,天赐和雪娘走进一间花房,看见一个男人正搬移着花盆。
“柳掌柜。”花工喊了一声。
柳掌柜听见声音支起身体,转过身来,看着天赐和雪娘,注视了一会儿,问道,“是云先生的千金吧?”
雪娘淡淡地笑了一笑,“小女是云雪娘,这是小女的哥哥”
柳掌柜见雪娘没有显露出惊讶之色,心内暗暗折服,他微微笑了笑,说,“传说云家的雪娘小姐是梅花仙子下凡,今天一见,果然不凡。”
“小女不敢这样当,小女喜欢梅花就像有人喜欢玫瑰喜欢月季是一样的。”
“云小姐真是谦虚。”
雪娘就又柔柔一笑,没再说话。
那个跛脚花工走到一边折了一枝粉红色的花儿站在天赐前,轻轻笑着说,“云少爷,小的送小姐一枝花,请少爷替小姐收下好吗?”
“谢谢。”天赐笑着伸手来接,花工手一抖,花儿差点掉地,天赐的手快速地把花儿接了过来。
花工赶紧说,“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快看看手上有没有扎上刺儿?”边说边抓住天赐的左手,展开来,看了看,用他的手婆娑了一番,说,“没有的。谢天谢地。”
天赐就笑了,觉得这个花工挺有意思。
“是下平镇的王掌柜让你们来这里的吧?”
天赐说,“柳掌柜说的是,王掌柜说您这里兴许会有的,我们就赶过来了。”
柳掌柜就说,“我这里的确是还有一棵,但是状况不好,培育到现在,一直是不精神,扔掉吧它还活着,不扔掉吧,它的样子又不行,来买苗的客人都不要它,所以留到了现在。”
雪娘着急地说,“那快带我去看看。”
柳掌柜转身指向墙角,“就在那里。”
雪娘紧走几步,到了墙角跟前,看到一棵小小的,弱弱的,没有一点精神的小树苗,耷拉着它的头。雪娘伸手轻轻地扶起来,看着它,然后说,“柳掌柜,我要它了。”
柳掌柜歉意地说:“对不住了,没有事先给您留上一棵好苗子。”
“别这样说,雪娘谢谢您,若不是有它,都会空了。”
坐在马车里,雪娘一直搂抱着梅花苗种,好像一松开,它就会飞走了似得。
“来,哥哥替你拿着吧。”天赐说。
雪娘摇摇头,然后怜惜地说,“哥哥,你知道吗?在我看这棵树苗的时候,感觉它好象在流泪,好象在祈求我把它带回去。”
天赐笑了,“妹妹就是因为这个要把它带回去吗?看妹妹此时的眼神,此时的话语,难道妹妹真的是那传说中的梅花仙子吗?”
“哥哥也要和外人一样来取笑妹妹吗?”
天赐就赶紧说,“哥哥怎么会取笑妹妹,哥哥爱护来不及呢。不过,在哥哥的心里,妹妹就像仙女一样的。”
雪娘莞尔一笑,转头挑起窗帘看到外面路边泛出春意盎然的青色,脸上有了一份兴奋和惊奇,“哥哥,你看,外面真好,简简单单的青色,还有着新鲜的空气。哥哥,我们下去走走好吗?”
天赐也探出看了看,“好,妹妹说走走,我们就走走。不过,只能是一嗅儿,我们出来时间太长了,爹娘一定开始担心我们了。”
“雪娘听哥哥的,就一嗅儿。”
天赐撩开车帘,“赵叔,把车停一下,妹妹要下去走走。”
赵把式回过头来:“少爷,已经晚了,估计等回到府里就会天黑了。”
天赐说,“就一嗅儿,妹妹难得出来一趟,就让她尽兴一回。”
赵把式一把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雪娘笑着说,“谢谢赵叔。”
赵把式微笑了一下。
天赐扶着雪娘下了马车。
天上的太阳已经西斜了,那一抹霞光真是美丽,雪娘迎着霞光,站立着。
站在身后的天赐轻轻地说,“妹妹,感觉到了什么?”
雪娘柔柔地说,“说不好,就是觉得舒畅着。哥哥,你呢,你感觉到了什么?”
天赐说,“一种小鸟出笼的自由。”
雪娘语气幽幽地说,“自由?哥哥想要什么样的自由?就像东富哥哥说的那样吗?”
天赐沉吟了一下,“不知道,我也说不好。妹妹,我们走吧。你看,一会儿天就会黑了,赵叔的车就不好赶了。”
雪娘和天赐走到马车前,就见奔过来三匹马,挡在马车前,其中一人泼皮匪气地说:“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呀?”
天赐认出了说话的人就是头前在花圃园差点撞驾的那个男人,心中一震,心说不好,但脸色上依旧镇静着,“几位有什么事吗?”
那人盯着雪娘说,“没有什么大事情,我的这位小兄弟他娘昨个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是,想去请郎中来家看病,可是没有一点钱,所以想跟二位借些钱来,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天赐冷笑了声,“可以,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那人大笑了一声,“公子挺幽默的。公子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拿到就可以拿走吗?”
天赐依旧冷冷地说,“那是自然。”
这人脸子一黑,凌厉地说,“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其中一人淫笑道:“好啊,那我们就从这漂亮的小妞身上拿了。”三人大笑后,刚才说话那人夹马上前来,伸手抓天赐身后的雪娘。天赐就式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往前一带,那人就从马上摔在了地上。
另外的两人一见头儿吃亏了,怒喊着奔上来,被天赐同样放倒了。
三人这才知道天赐是个练家子,跪在地上就求饶,“少爷小姐,是我们有眼无珠,你们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说着磕起头来。
赵把式说:“少爷,回去要紧。”
天赐想了想说:“看在赵叔的面子上,放过你们,记住,以后若是再做这样的事情,决不轻饶。走吧。”说完转身去扶雪娘上车。
赵把式也走到了马头前抓着马缰绳。
那三人飞快的上了马,那头人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跃马过来,狠狠地向天赐身上刺下来。
“少爷小心。”赵把式一边喊叫一边冲过去,却晚了。
雪娘听到赵把式的叫声后回头时,匕首已经刺入了天赐的左胳膊上。天赐被匕首拔出的那股劲道带着一头栽倒在地,同时飞出了一股鲜血,像一道彩虹飘洒着。
雪娘看着飞起来的血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天赐一把揽过雪娘,“妹妹,醒醒,妹妹醒醒呀妹妹。”
“小姐,醒醒,小姐,快醒来呀。”
雪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天赐后马上用力挣扎地起身,“哥哥,你的胳膊,快让我看看。”
天赐的左胳膊肩头往下一点儿处,血还在流着,雪娘心疼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的裙子下摆撕下一块来,给天赐包上。
“赵叔,我们赶快走吧。”天赐一边说一边扶着雪娘站起来,上了马车。
雪娘害怕地躲进天赐怀里,抓住天赐的一只手。
天赐用那只受伤的胳膊紧紧地搂抱着颤抖的雪娘,尽量放松地说,“不怕,有哥哥在呢。”
雪娘一声不吭,只是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赵把式把马车赶得飞快,可隐隐约约听见后面有喊声,因为离得远,听不清楚,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着马,让马快点跑。马驾着车终究跑不过跑马,后面的马于是越来越近,喊声也清晰了,“赵大叔,我是天贵。”
赵把式一听高兴坏了,“少爷,好像,好像是贵少爷在后面。”
天赐凝神一听,果然是天贵的喊叫声,“赵叔,快停下。”
后面的人是天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