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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夜,青砖铺就的路上有着细细的水滴,芸儿又想快点跑,可又怕弄湿了自己的鞋子,这鞋是雪娘给她的,云儿格外地珍惜着。就这样,跑跑,走走地,到了天赐住的想月厅。
园子里丫鬟仆妇们也都起来打扫院子,见芸儿进来,笑着打着招呼。云儿顾不上和她们寒暄,急急地到了正屋前,屋子的门是半关着。芸儿敲了下见没人应,顿了顿就进去了,穿过外厅,到了卧房前,门关着。
芸儿敲了下说,“少爷,您起来了吗?小姐要到水月庵去了,叫您快点过去呢。”
里面没人应,云儿停顿了一下,就推了下门,门就开了,进去后,四儿趴在床边睡着了,床上没人。
芸儿生气地过去,在四儿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下,四儿疼地跳起来,一见是芸儿,脸上马上笑了,“是芸儿呀,是来找少爷的吗?”话说到这儿,他自己好像才感觉到自己在什么地方,赶紧地看床上,床上是空空的。
“少爷去哪儿了?”
四儿着急地说,“我,我……”
突然,四儿一排脑袋,“少爷一准儿又去樟园了,昨晚上下雨,少爷去照顾梅花树,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是湿的。后来,我在床边守着他,结果就睡着了。”
芸儿气得举起手,又要打。
“好芸儿,好芸儿,别,四儿错了。”
芸儿狠狠地说了一句,“少爷平时白疼你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四儿也跟着跑出去。
俩人跑到樟园,樟园的门果然是开着的,看来少爷在里面。但下人是不能进樟园的,俩人只好一人在一边,扶住墙,往里探头看,就看见少爷倒在梅花树边。
“少爷。“四儿大叫了一声。
“四儿,你在这里看着。”芸儿说完就往后花厅跑,一边跑,一边流眼泪。
云泰逸把家里的事情吩咐林祥后,又让林祥到自己的卧房吩咐徐和兰荷收拾行李,自己就又赶去后花厅。刚一进得房间,就见雪娘又被梦惊醒了,一身虚汗,全身抖索。芙蓉心疼地哭起来,云泰逸则是催促着赶紧准备。
醒来后的雪娘不见天赐在身边,喊叫起来,“哥哥呢?哥哥怎么还不来?哥哥是不是不喜欢雪娘了,不来送雪娘了。”
芙蓉着急地安慰道,“雪儿,别瞎想,哥哥怎么不喜欢雪儿呢?平时哥哥疼你都比娘疼你紧呢,一会儿就会过来的,兴许是有些事要交待呢?”
芸儿跑进来,看见云泰逸在,就急着说,“老爷,少爷,少爷昏倒在樟园了。”
云泰逸一听,神情骤变,“芙蓉,你先等在这里,我去看天儿。”
雪娘哭了,天赐哥哥一定是在护卫那棵梅花树,是怕那棵梅花树活不了。虚弱不堪的雪娘哭喊着,“爹爹,雪儿也要去看哥哥。”
芙蓉按住雪娘,哭着说,“好女儿,你就别去了,你的身子还在生着病。”
云泰逸隐忍着眼泪,“雪儿,你听话,有爹爹去就行了。哥哥不会有事的。”
“爹,娘,就让女儿去看看哥哥。不知道,不知道以后……”芙蓉一把捂住雪娘的嘴,泣不成声地说,“好,好,你,去,去,娘带你去,娘带你去。”
云泰逸和芙蓉搀扶着雪娘来到樟园,见四儿在樟园门口团团转,一见云泰逸他们过来,哭着跑过来,“老爷,夫人,小姐,对不起,是四儿不好,是四儿没用。”
云泰逸喊住四儿,“别说了,快去找林管家,去请刘大夫。还有,若是天贵还没有走,先让他等等。”
四儿应了声就跑着去找天贵了。
三个人进了樟园,看见倒在梅花树边的天赐,全都哭起来。雪娘奔过去,抱住天赐,天赐浑身滚烫,雪娘哭喊着,“哥哥,你醒醒,醒醒。”
云泰逸背着天赐,芸儿背着雪娘已经走出樟园。见天贵飞马而来,一边走一边说,“东富,你去背天赐。”
天贵到了芸儿跟前,接过雪娘。云泰逸让天贵送雪娘回后花厅,可雪娘哭着非要跟着去,无奈,所有人就都去了想月厅。
东富把天赐放到床上后,不一会儿,天赐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的雪娘,眼睛一愣,嘴里蠕动着,“妹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娘哭着说,“哥哥,你这是为了妹妹不要命了,可你若是死了,妹妹还能活吗?”
天赐强露出一丝笑容,“别担心,哥哥,哥哥不会死的,有爹娘在,有妹妹在,哥哥怎么能死呢。”
芙蓉哭泣着,“天儿呀,你的胳膊才刚刚好些儿,就这么折腾,怎么能行。”
云泰逸沉沉地说,“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在屋里好好歇着。”
雪娘握住天赐的手,“哥哥,我看见它了。”
天赐笑了,“它好好的,对吧?”
雪娘点点头。
“那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妹妹也会好好的,哥哥也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天贵静静地走出了房间,站在屋外的廊下,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地面,不由地苦笑了,昨晚上下雨,自己竟然不知,却在梦里和雪娘一起放风筝,那个高兴快乐的情景此时还在脑海里翻飞,而醒来后的样子却是如此悲戚。
东富说,“贵少爷,没事的,少爷和小姐都不会有事的。”
天贵没有笑意的脸上展露着一丝孤寂,他喃喃了一句,“没事是最好的。”
两个小厮抬着一乘软轿过来,刘孝尘坐在上面,班玲背着药箱跟在边上,红云微露的俏脸上挂满了细细盈盈的汗水儿。
天贵赶紧绕下长廊,来到石阶小路上接过药箱,待刘孝尘下了轿,一起进了内堂。
云泰逸赶紧拱手说,“孝尘,真是对不起,这三天两头的,总是叨扰你。”
刘孝尘笑着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说天赐就像自家的侄子一般,就说做郎中的,病者就是天,怎能说叨扰。”话说完人到了床边,坐下来,伸出手握住天赐的脉。
班玲站在刘孝尘身后,探着头看着天赐,一脸的焦急。
坐在床里挨着天赐的雪娘抬头看着班玲,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
班玲见雪娘注视着她,眼眸里闪现着冷淡、甚至是讨厌的情绪,心里也有着不舒服,她实在是不清楚雪娘为什么这样讨厌她,自己十岁来到舅舅家,然后就开始和云家生活在一起了,一起念书,一起玩耍,可是,雪娘始终不喜欢她,排斥着她,尤其是自己和天赐在一起的时候,她更是不高兴。越是长大,这种情形越是严重,她以为只是雪娘不喜欢她而已。谁知,进了学校里,也是一样,无论是哪一个女孩儿接近天赐,她都是如此状态,就好像是怕人抢走天赐一样,那个样子不像是天赐的妹妹,倒像是天赐未过门的妻子,在守护自己的丈夫。此时,又见雪娘如此,她只好往后退了退,站到了一边。
刘孝尘诊完脉,雪娘赶紧问,“刘伯伯,哥哥要紧吗?”
刘孝尘笑笑说,“不要紧,只是着凉了而已,吃几味药就好了。雪儿,你怎么样?”
雪娘说,“谢谢伯伯挂念,雪儿好多啦。”
刘孝尘和云泰逸去了外厅后,雪娘脸上露出了笑容,“哥哥没事了,妹妹就放心了,只是……”
天赐一惊,赶紧问道,“只是什么?”
雪娘幽幽一叹,“只是不能送妹妹去水月庵了。”
天赐着急了,“妹妹要去水月庵?为什么要去哪里?”
芙蓉就说,“你爹爹说,水月庵安静,适合妹妹养身子。”
天赐这才一笑。
因为天赐的事情,天贵没有去成田庄,守护了天赐一天,夜里也没有敢睡踏实,他怕再下雨,免得梅花树受损。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似乎又有点在盼着下雨,这样,自己才可以为雪娘做点什么。就这样在心里左一下右一下的想法中到了第二天一早。
雨终究没有下。
天贵和东富一早离开了家,去了田庄。
雪娘在天贵走后,和父母亲还有芸儿一起离开了宅院。站在门口的天赐直到看不见雪娘的轿子才在四儿和林祥的催促下回到房间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