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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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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刘永成落网的消息,王可盈一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第二天,刘秀英买了许多菜,说要全家庆贺一番。

晚上下班,文涛照样来接了。可是经过了昨天的事,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了变化,他们沉默着,不再象以往那般谈笑风生。

晚饭席间,大家说起刘永成落网了,可以回怀化家乡了。对家乡的回忆被彻底勾起。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家乡的好来。说着说着,王可盈的哥哥王强对他的女友说:“娟儿,跟我回怀化吧,这水果生意哪儿不可以做?回了家,我们就可以把事给办了。”

“办啥事?”林娟佯问。

“结婚呀!”

大家一起笑起来。刘秀英笑着说:“是呀,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办事了!大家统一意见,水果摊子可以慢慢处理了,我们终于可以准备回家了!”

王可盈欲言又止。

刘秀英说:“我们走起来容易,倒是可盈有些可惜,这里的工作还不错呢,回了家,怕找不到这样的好工作了。”

“是呀,妈,”王可盈趁机说:“我还不想走呢,眼下又有个机会,竞争经理的位子,我想看看再决定。”

“看什么呀?”刘秀英笑道:“工作再好,也没有终身大事重要,回了家,就算工作没了,你还怕文涛养你不起怎么的?”

“妈——”王可盈想了想,说:“我和文涛他,是好朋友。”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变得安静起来。刘秀英诧异地看着女儿,她以为经过那天的谈话,女儿开窍了,现在看来,还没有呢。“可盈……”她正准备发问。文涛已笑着打起圆场:“来来来,吃,刘姨的菜烧得好,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我都长胖了!明天回到家里,家人肯定要笑我了,特别是我妈,她知道自己的菜养不胖我,该自卑了!哈哈哈!”

“什么?你明天要走?”刘秀英问。不止她,在坐的各位,还有王可盈也觉得奇怪。好好的,忽然说要走?

文涛笑着说:“嗯,在这里打扰了这么久,不好意思呢。该回家了!”

“怎么了?”刘秀英看看他,又看看王可盈;“你们两个怎么了?”

“我和可盈没有什么,刘姨,你别乱想,只是我想通了,可盈她说得对,我们是好朋友。”他嘴里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吃过饭,二人象往常那样出去散步。

王可盈说:“对不起,文涛。”

“说什么呢,”文涛强自一笑:“你没有对不起我,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昨天晚上,他已经发现,王可盈和那个谭春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地纠葛,他想插也插不进去。

“那个谭春风,还不错。”他忽然说。

王可盈吃了一惊:“怎么提到他?”她轻轻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提他?”他笑道:“我们之间,不就是隔着他吗?”

王可盈脸一红,说:“你别乱想,我和他——也没什么。曾经也只是有过一段不得已的接触。一切都是无可奈何。”

“昨天才知道,三年前的那一个月,你都和他在一起。”

王可盈解释说:“他们拿家人的安危来威胁我,我别无选择。”

文涛轻轻一笑:“可惜你当时的处境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让你在万般无奈之中,接触到了谭春风。唉,没办法,不过也多亏是他,让我的可盈有惊无险。”

王可盈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肚量,她感激地一笑:“当时我来不及体会他的好,我被仇恨蒙弊了心智,只想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事后想起来,我还真是个有心机的人。”

“可盈,不要这么说自己,人到了那个份上,行事作为已经身不由已,你能顾大局,识大体,放弃私人感情,来维护正义,真是难能可贵。我真配服你呢!”

“有你说得那么好吗?”王可盈苦笑:“我觉得我用的手段并不光彩。谭春风他当年,是真心实意地对我,我利用了他。这三年来,我心中一直对他充满了内疚。”

文涛笑道:“可盈,正视你的内心吧,你对他的感情,不完全是内疚。”

“啊?”王可盈讶异地看着他。

文涛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提醒她;“你爱着他。”

王可盈心中一震。

“昨天我就看出来了。我也因此明白你这三年不谈恋爱的原因——你的心里已容不下别人。所以我决定要走了,留下来也永远走不进你的心里去了。”

“文涛,你弄错了……”

“可盈,我没有弄错,是你自己没弄明白,今天刘姨说要回怀化,你为什么不想走?难道真是为了工作?如果谭春风没有出现,如果你以为谭春风不在深圳,你一定和家人的决定是一样的。你扪心自问,是不是?”

“我……”

“你真是个小傻瓜,自己的感情弄不清楚,还要别人来提醒,呵呵。”

那天夜里,王可盈失眠了。

文涛的话字字铿锵,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真的爱着谭春风吗?当年那段虚假的感情,她是何时将她的真心融入了其中?

这三年来,自己的心里一直惦着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内心深深的内疚。

这三年来,自己没有心思谈恋爱,原来是因为心内已满得装不下别人。

昨天能见到谭春风,她的内心当时是不容置疑地狂喜。

也因为谭春风,她宁愿不回日思夜想的家乡。

——她竟然是爱着谭春风的!可惜她已失去了谭春风的爱。

她一遍遍回想着昨夜谭春风冰冷的表情和言语,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第二天,她请假送文涛。文涛在上车前,给了她一个最后的拥抱,他紧紧地抱着她,充满了不舍,他在她耳边说:“可盈,我放开你了,你要过好。谭春风不错,你勇敢地去爱,他会原谅你的。我觉得,你们一定会幸福。”

文涛走了,文涛的话徘徊在她的耳边。她想,文涛是对的,谭春风是值得她爱的人,他当年的柔情与蜜意,今日的善良与勇敢,都深深让她迷醉。如果再有机会遇到谭春风,她不会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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