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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刹剑拔起,想要直接了结了她性命,却迟迟下不了手。.
他从她身上站起来,利落地穿上衣裳,低睨一眼她的身下,居然还在流着血。他的手伸出,想要抱起她,却僵在半空中。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龌龊,肮脏,恶心——’她刚才的话,字字在耳,攸攸回荡。
伸出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眼中的寒芒又一次升起。
残暴之气慢慢聚集。
“这辈子最好别让我看见你,下一次我绝不会手软——”他起身,提起赤刹剑,大步流星地朝山下走去。
风静静飘过。
身无片缕的人儿无声地躺在草堆里。
身下的血,大片大片淌着……
冷月宫。
凌乱的脚步声仿佛从未停止过。
血水,一盆一盆地倒着。
床上的人儿,静静躺着,无声无息。
她的嫩肩,有着青淤的五指印;她的唇瓣,有着诱人的红肿。
“桑姨,宫主怎么还不醒?”小雪双手来回揉搓着,脸上满是焦急。
桑姨沉默着,粗糙的枯手极其爱怜地拂过冷罗衣的睡颜,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孽缘呐,一切都是孽缘,唉!”
繁密的睫毛微弱地颤动着,红唇微张。
“醒了,宫主醒了。”一名侍女最先看到。
小雪忙跑到床前,紧紧握住冷罗衣的手,“你终于醒了,天呐,你快吓死我了。”
冷罗衣微微蠕动着唇瓣,说不出一句话。
她试图坐起来,却被桑姨轻轻按下,“你需要休息。”
冷罗衣摇摇头,挣扎着起来,就在她翻身坐起的瞬间,她的下腹突然剧烈地刺痛,使得她的小腿都抽筋起来。
一拨拨黏液从她的下身流淌出来。
“快,端热水!”桑姨严厉地吩咐着。
痛,好痛!
绝美的人儿脸色骤然突变,她痛苦地蜷起小腿,半窝在床榻上,手指的亮甲深深镶入肉中。
“快,扶正她的身体。”桑姨吩咐几个侍女,并迅速按住她的下腹,推动着。
白色的布巾渐渐沾满了血水。
小雪来回走动着。
“止疼丸,温水,快!”
两样东西迅速递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抢救,柔弱的身子慢慢停止了挣扎。.
她喘息着,力不由心。
“我怎么了?”这些时日,她的身子每况愈下,她不是不知道。也许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只是不想面对,所以一直不肯让桑姨为她把脉诊断。但如今,那个男人彻底伤了她的心,她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就算马上要离开人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桑姨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为她擦着身子。
“说吧,桑姨,我能承受。”真的,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报复了他,他又回报了她。恩恩怨怨,已经算不清了。如果死是一种解脱,她认命。
残忍的答案一次次堵在桑姨的嗓子眼里。她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心,很乱,从没有过的乱。
冷罗衣从桑姨嘴里套不出话来,只能转过脸问小雪,“你说!”
小雪望一眼桑姨,不知该不该告诉宫主真相。
冷罗衣撑起上半身,嘶哑地喊着,声音异常激动,“本宫连死的时辰都不配知道吗?”
“什么死的时辰?”小雪困惑着。
冷罗衣剧烈咳嗽着。
桑姨默然,她顺势拍着罗衣的后背。
片刻后,小雪渐渐明白了宫主的意思,她看了桑姨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你…有了身孕。”还在呛咳中的女子,突然中止了咳嗽,她很缓慢很缓慢地抬起头,看向小雪,“你,说什么?”
小雪十分紧张地看向桑姨,却又无法隐瞒下去,只能又重复一遍,“宫主,你怀孕了。”
怀孕?!
冷罗衣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说,“小雪,你说笑话的水平真是越来越倒退了。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小雪担忧着,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是真的,宫主!桑姨替你把过脉了,你确实有了喜脉。”
冷罗衣慢慢俯下身子,重新躺在床上,她仰着脸,一脸温情的笑,“桑姨,这是不是我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笑话,为什么要说那么拙劣呢,能不能换一个?”
桑姨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手颤巍巍地撩起她的碎发,眼中漾满了怜爱和心疼。
这种凝重的表情,让冷罗衣慢慢敛下笑意。
“为什么?你要怀上他的孩子?”桑姨轻轻说着,语气中的苍凉让人听了有种丝丝的难过。
“桑姨,你……”为什么说得好像真有那回事?
“宫主,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天的状况,干呕、嗜睡、易倦……这都是早孕反应啊。”小雪游说着。
冷罗衣闻言一怔,随后又断然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难道和凌雷没有发生过男女之事?”桑姨问得一针见血。
“怎么可能!我服过红花,那是能够绝育的量。”她之前就是考虑过这点,才狠心伤害自己的身子。
“你服过红花?”桑姨神情一震,“傻孩子,你怎么能伤害自己!”
冷罗衣黯然一笑,“都是以前的事了。所以说,我敢肯定自己绝不会怀孕!”
桑姨微思,那明明是喜脉,她不会诊断错的,“你确定你服够了量?”
“当然。”冷罗衣十分自信,“每一天的量我都精确计算过。被凌雷囚禁在铁牢中的那次,是最后一次剂量。”
“药是你自己配的?”
“不是,我曾想过自己配制,但多次潜入凌霜的药房,都没有找到能够配制红花的药方,所以我才假借沐小桃之手替我从集市采购。但我敢肯定,那是红花,而且剂量丝毫不差。”对于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桑姨正色道,“独棠山庄里的人都不是傻子,沐小桃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你就这么确定你所服下的药粉都是红花?”
冷罗衣本想驳斥桑姨的怀疑,但铁牢中的那抹药粉,让她心口倏然一紧。当初,那抹药粉的味道有了稍稍的差别,但由于她那时身负重伤,口干舌燥,以为是味觉出了问题,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么看来,那次的乌龙喜脉根本就是真的,她那时确实有了身孕!
以凌霜的医术修为,如果真是她暗中做了手脚,也应该只能蒙骗一时,一旦凌霜反应过来,一定能够想到那是伪装。但从他后来的神色来看,喜脉应该不会是假的。
冷罗衣慢慢抚上自己的下腹部,轻声问道,“几个月了?”
“不足两个月。”桑姨淡淡说着。
时间刚刚吻合!
冷罗衣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她呆滞地看着床上藤帘,一声不响地躺在那儿。
“宫主?”小雪轻唤着。
美丽的容颜没有半点反应。
桑姨做出一个退下的手势,小雪点点头。
*****
京城。独棠山庄。
萧瑟的傍晚,晚霞影射。
泥藤的小路上,蔓延着一条长长的影子。
马蹄哒哒,一个蹄子一个蹄子地走着。
马背上的男人,半趴着。黑发凌乱而污秽,下颚的胡渣几乎长满了半边脸,他的嘴干裂成蜕壳的残皮,衣服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那模样活像一个大逃难的乞丐。
巍峨的山庄门前,马儿嘶鸣半响。
红漆大门拉开了半条缝,探出一个脑袋。
随后,山庄内传出吆喝声,“庄主,庄主回来了--”然后,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庄主?”管事张总管拄着拐棍,颤巍巍走出来。
凌雷扑腾一声摔下马,他早已不醒人事。
“快,快扶庄主回房。”张管家忙吩咐下人,“你们俩快去赌坊通知二公子和少夫人回庄。”
“还有三公子,快,飞鸽传书;还有九爷,快!”所有能想到的熟人,都以第一时间通知到。
枭阁,挤满了人。
凌霜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清雅依旧。
他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和红丝,站起身来,眉间有藏不住的忧虑。
“大哥,怎么了?”小桃焦急着开口。
“情况很不乐观。”凌霜摇着头,示意众人到厅堂说话。
厅堂,每个红椅上都坐满了人。
“什么叫很不乐观?”厉焱问道。
“大哥身中剧毒,毒入五脏,而且曾经走火入魔。”凌霜的口气有些沉重。
“中毒?大哥怎么会中毒?”小桃惊讶不已。
“和冷罗衣脱不了关系!”凌云眼色一暗。
“而且从大哥的眼睑和嘴角的干裂程度来看,他至少有七日不曾进水。他体内严重缺水,这也是诱发毒素加重的原因之一。”
“大哥在冷月宫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几天都没有喝水呢?”小桃气得直拍桌子。
“还有什么?”凌云问着,从霜的表情看,问题绝对不单单如此。
“大哥的右腿严重挫伤,估计……”凌霜没忍心说下去。
“雷的右腿到底怎么了?”厉焱追问着。
“会残废。”
屋中所有人都被这三个字震慑住了。
“开什么玩笑!”凌云冷叱着,根本不愿相信。
“之前大哥的右腿从马上摔下时,就已经有了裂隙。他没有安心静养,而是动身去了翠屏山,长途跋涉,而且过程中似乎有过激烈的打斗,导致他右腿的髌骨基本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