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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萁儿。”
“萁儿,那是什么?是一种草,你说过?是吗?你的名字真的叫萁儿?”
姬宫涅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可怕的预言。
他的父亲就是认为这萁是箭袋。难道,他父亲错了。这萁儿真的就是这个小人儿吗?
“你父亲?”
“他是褒国的一个普通人。”
“他来过王城吗?”
“来过。他以前就是王城附近的人。后来,跑到褒国去了。”
“你的母亲呢?”
“我没有母亲,早就死了。听父亲说,是被王城里的守卫抓住杀了。”
“杀了,为什么?”
“不知道,听父亲说,是为了一个箭袋吧。”
“萁草箭袋。”
“大王也知道?”
“我还知道十六年前,在宫里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被一个人抱走了。”
“女婴?”
“是的,她的耳朵上也长了一颗和爱妃一样的红色泪滴胎记。”
“啊?”
“你见过我?你说你见过小婴儿时候的我?是吗?”
萁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她自己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她的父亲从来也没有跟她说过,她的事。只说,他无儿无女,无妻无母,在清水河边捡到了她。
“是的,我见过你。”
姬宫涅摸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倾城倾国的容颜。她真的会是母后和父王嘴里的那个亡国之兆吗?
“那一年,我十三岁。”
姬宫涅下意识的抱紧了萁儿,“一天夜里,我一个人在宫里时,见到了一个宫女抱着一个小婴儿。那个小婴儿就是你。她也长着和你一样的胎记。我只走开了一会,你就不见了。没想到,你已经出宫,被你父亲捡到了。”
“我,是宫里的人?”
萁儿惊讶的叫了起来。她居然出自深宫。这是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的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宫里只有王室血统的孩子才会出生,她怎么会是宫里的人呢?
“那一年,我父王杀光了王城百里所有才出生的女婴。只因为你。”
啊,萁儿打了一个冷颤。
为什么?
难道她的出身有什么问题吗?
“传说,后宫有一个宫女,她中邪气而孕,四十年生一女。那女必定祸乱大周。那女婴就是你。”
“啊,你见过我的母亲?”
“是。”
“她,她在哪里?她还活着吗?”
萁儿激动的抓住姬宫涅的衣袖,这是她十六年来的,第一次失态。她从来都是一脸死寂,波涛不兴的。今天一听到她的母亲还活着。她的心激动的不得了。她的母亲啊。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关心,没有人问。没想到,她的母亲还活着。天啊,上天真的对她太仁慈了。
“是,她还活着。”
“好在哪里?”
“她就在后宫。”
“啊,在后宫。”
萁儿愣住了。她的母亲还活着,她的母亲还在宫里。天啊。她就要见着她的母亲了。太不可想象了。
“你,你能带我去见她吗?我,我可以去见她吗?”
“好,不过,不是现在。”
姬宫涅抱过萁儿,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要想好吗?我保证一定给你一个完整的母亲。”
“大王。”
“不要叫我大王,叫我的名字。”
“宫涅。”
“嗯,好,不错,再叫一个。”
“涅。”
“好,就这样,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涅了。”
姬宫涅不再说话,他的整个的脸都埋在了萁儿的怀里,春宵苦短芙蓉帐里暖,莺歌燕舞平生意,一心恨日长。
香罗玉枕白纱笼青翠,郎情妾意终生情,却见狼烟生。暮色西沉。风也刮的轻柔。皇宫元合宫太和殿的西边是冷宫。此时,周王姬宫涅正和他是宠爱的褒妃萁儿一起向冷宫走来。通往冷宫的花园里,百花斗妍。奇花异草遍植。在这样的月色里有很浓的香味传来。
整个的周王宫,众殿林立,鲜红的围墙层叠高立,肃穆庄严。高楼雄立,弯弯的檐角在月色下朦胧中透着尊贵的王者之气。
而王宫的西边就是美丽冷清的冷宫。此时,月影西斜。满宫的烟柳林立,夹道的古槐参天。宫室玲珑,飞檐走壁,冷宫的中心是冷风亭,此里在月色里只见一角飞檐。冷风亭的前面是一面浩浩荡荡的湖。湖里的荷花此时已过了花期,想来只有几株残荷败叶还浮在水面上。那湖边的柳林是冷宫里的一景。尤其是在下雨的天气。细雨如烟,弱柳如丝,条条垂下千万愁绪。冷宫的三大景致的第三景就是宫室前方的兰草圃。兰草青葱,碧绿可爱。一到开花的季节,星星点点的白象天上的星星洒在绿海之中。这冷宫最突出的就是一个冷字。丝毫不沾一点喜气。到处都冷的吓人。
是的,这样的宫殿,就只有那些被人遗忘的妃子住着,她们一年,又一年的度过她们的青春年华。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从这里走出去的一天。也许那一天,就是死的时候吧。
此时,萁儿走到这里,看到这里的景色,真的很喜欢,她觉得,这里的景色不错。很美,也很少有人来。这样的地方,她是最喜欢的了。
“这里很美。”
“爱妃喜欢这个地方?”
“是的。”
“这里可是冷宫?”
“我娘,她就在这里吗?她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很多年了。你出宫的那一年,她就住在这里了。”
“十六年了。”
“是,那时候,我父王要杀了她。是我母后求的情。说她本无过。父王就下旨囚她在这冷宫。这一囚就是十六年。”
“可怜的母亲。”
萁儿这个时候,一点儿也不恨她的母亲了。是的,是因为她,她才在这个世界上受了这么多的罪,可是,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啊。她要是不把她送出宫去。也许她早就死了。
“你相信,我是妖怪之女吗?”
“不信。我想,你母亲会知道真相。”
“是的,我想见到她,一切就会明白了。”
“我从来也没有相信那个荒唐的传说。只是,我父王,母后,朝中的大臣,都信。”
“你不会?”
“你想哪去了。还有比我更知道真相的人吗?这一定是宫中有人想陷害你母亲才这样说的。”
“我母亲只是一个宫女,她能和什么人有什么过节呢?”
“是,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她一个宫女。这宫中原本就没有什么男人。她怎么会有孩子呢?那上男人到底是谁呢?”
“那?”
萁儿看向姬宫涅,他的脸一下子白了。她的脸也白了。他们都想到了一个人。那不是先王,这宫里如果说有男人,那也只有先王了。难道萁儿是先王和宫女所生的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萁儿就是姬宫涅的妹妹了。不会吧。怎么可能呢?
这个想法,让他们都不开心起来。他们默默的向前走着,谁也不说话。
真相越近,他们就越没有信心去揭开它。
有时候,真相比什么都可怕。冷宫里,清月无边,萁儿抓住姬宫涅的手,她越是走近冷宫,她的心里越是紧张,她不知道,她的前面是一个什么样的真相在等着她。她的母亲是个什么样子的。她长的像她的母亲吗?她的父亲是谁?她的母亲又为什么会怀了她,她的父亲呢?她的母亲不找她的父亲,就把她送出宫了吗?为什么啊?
“大王,娘娘。”
一队冷宫中的正在做工的宫女,看到大王和新娘娘驾到,大吃一惊。她们这个地方,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大王来了。
大王和新娘娘到冷宫来做什么。还没有哪个得宠的娘娘会自己主动要求到冷宫来。这真是奇怪的现象。
“都平身吧。让管兰花的老宫女过来。”
姬宫涅只知道,那个老宫女,被移到这冷宫以来,她就管着兰花了。她也是这冷宫里最奇怪的一个宫女了。这冷宫不是被贬的娘娘妃子,就是乡里来的没有身份根基的宫女,这是一个宫里人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可是,这个老宫女,她这两种人都不是,她是这冷宫里唯一的一个生过孩子,又不是王室嫔妃的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爱和她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生过一个妖孽。要不是太后仁慈,她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当然,这也幸亏当年,太后还是王后的时候,她就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宫里女官。真是世事难料啊。
“是,王上。”
一个宫女忙去传了。
不大一会儿,一个蓝衣的老人走了过来。
萁儿紧紧盯着这个向她走来的老人。
她五十多岁,皮肤白皙,身子居然挺的那样直,她还保留着宫中女官的威仪。她的眼睛,那样的伤感,却又那样的淡定。她才五十多岁,居然一头白发。如雪的白发衬着她白皙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这就是她的娘啊。
娘,萁儿在心里呻吟一声,她想走过去,她想走到她的身边,扑到她的怀里,叫她一声娘。可是,她不能,她的手被身边的这个男人紧紧的握住。
她知道她的身份,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叫她娘。因为,她一叫,就说明她就是宫中所说的那个妖孽,这不但不会给娘带来好处,反而会让娘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奴才叩见大王和娘娘。”
“你在宫里管理兰花很好,褒娘娘也喜欢兰花,从今天起,你就到冷月宫来吧,给褒娘娘好好管理兰花。只要褒娘娘高兴,本王是会格外开恩的。”
“谢王上,娘娘。”
那老人,宠辱不惊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平身,快平身。”
萁儿的心都颤抖了。她对着她的母亲伸出了双手,她的声音在风中带着一丝惨然和颤抖。
“谢娘娘。”
老人依然没有抬头。她起身。退到一边,仍低着头。
萁儿回头望了姬宫涅一眼,她的眼里有着说不尽的感激,说不尽的爱意。是这个男人,给了她自由的生活,是这个男人给她找到了母亲。这个男人,他值得她用一生去爱。这一生,她也只会爱这个男人。老宫女来冷月宫三天了。
萁儿每天看着她在花园里种兰花。她从来也不朝宫室里看一眼。她依然是那样的淡定的样子。她对这个把她从冷宫里提出来的褒娘娘,即不感激,也不讨好。她依然那样,就像还在冷宫里一样。也许这一生,她把全世界都当做了冷宫的地方来活吧。听说,她毕竟在冷宫里一呆就是十六年。女人最好的年华都给了冷宫的兰花。
萁儿想和她说说话。可是,怎么说呢?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