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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皇后娘娘大驾有何贵干?”她捧着温热的茶杯看着站在落梅阁门前的人,询问道。
在门外等了很久的上官盈忍下一腔怒火,“妹妹进宫已经一个多月了,做姐姐的应该来看看妹妹有什么需求。”
“请回,我不是你妹妹。”挥挥手,示意上官盈离开,可是上官盈却不如她愿,径直的进入了落梅阁。
“实在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上官盈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似乎在说她这个小三那么大牌把她这个正牌都压得死死的。
她依旧没理睬上官盈,只是对站在门前的侍卫道,“你们的脑袋是太轻松了吗?把她给我赶出去。”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能走到上官盈面前,恭敬的道,“皇后娘娘,请不要让属下难做。”
上官盈盯着她,狠狠的,“蓝雪蝶,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请便。”冷冷的回了上官盈一句,她便前往庙堂去了,只剩下上官盈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干瞪眼。
上官盈一回到怜盈殿,便毫不留情的把离自己最近的瓷器统统扫落在地。瓷器哐哐作响,秋雨、秋叶和秋兰看着她的举动,不敢上前。而秋棠怔了半会便上前制止她,“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蓝雪蝶,你个贱人,你的命就如此大?怎么也死不去?”把杯子往墙角摔去,上官盈恨恨的道。
秋雨她们深吸一口气,然后纷纷上前,“娘娘请息怒,生气对身体不好。”
上官盈眼眸含恨,“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本宫一个人去落梅阁,那侍卫居然拦下本宫,说皇上有令,凡进入落梅阁之人都要先问过那个贱人肯不肯见来人,肯见才让进去!然后你们知道吗?本宫足足在落梅阁门口等了一刻钟,禀报的侍卫才说那个贱人让本宫在门口稍等会!结果那个贱人开口就让本宫滚!这种气让本宫怎么往下咽!?蓝雪蝶,你以后不要妄想着过好日子!”
秋棠附和着道,“皇上这也太过分了!娘娘乃是千金之躯,居然让这些个贱人这样为难娘娘!”
“本宫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贱人,之前她离开的时候本想借慕容菲菲的手除掉她,却不料她居然没死还摊上了冰帝国的殿下_,不过现在她的好运已经消失了!那些人都死了,看现在还有谁能救得了她!”上官盈眼眸露出阵得意的精光。
秋雨连连附和,“娘娘所言极是。现在就她一个人,看她能怎么办!”
“娘娘,奴婢有个好主意,借皇上之手来惩罚她,不知娘娘是否采用?”秋兰神秘兮兮的说道。
上官盈眼前一亮,连忙问,“有什么法子吗?说来听听。”
于是,怜盈殿的主子和奴婢们便喋喋不休的讨论着。
而在后殿的庙堂里,欧阳沭音依旧一脸虔诚的敲着木鱼,她也像以往一样,静静的坐着,等到欧阳沭音敲完木鱼才会呼唤她。
“雪蝶,现在天气那么冷,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奶奶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欧阳沭音放下木鱼,一把拉着她往炭炉走去。
“奶奶,我这不也怕你闷嘛!”她笑嘻嘻的挽上欧阳沭音的手。
“你这丫头。”欧阳沭音笑笑。“奶奶才不闷呢!下午的时候,冷宫的嬷嬷们都会来我这一起聊聊天,可热闹了。”
“那你就当是我一个人怕闷,所以要找奶奶聊天呗。”就是因为那些个嬷嬷们要来,所以她才会来的,因为害怕那些嬷嬷突然说出什么话,她在的话就能很好的转移话题。
“好,好,那晚饭在奶奶这儿吃吗?在这儿吃的话,奶奶就要麻烦李丫头多准备一份了。”庆幸的是,寒寂言没有苛扣穿衣住食,还特意派了几个婢女来照顾。
“嗯。今晚我就在这和奶奶一起吃饭。”
“雪蝶呀,你说尘儿什么时候才会来救我们呀?在这里虽然过得还不错,可是奶奶还是比较想念自个儿的宫殿。”欧阳沭音突然发出这么一句哀问。
挽着欧阳沭音的手有丝僵硬,她哽哽的道,“奶奶请放心,过了这个冬天,轻尘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就算轻尘不来,雪蝶也会把奶奶带回冰帝的。”
“傻丫头。”欧阳沭音呵呵一笑。
…………
“皇上,今晚要去落梅阁吗?”临近傍晚的时候,高公公凑到寒寂言身边轻轻的询问着。
寒寂言伸手捏了捏睛明穴,然后很无奈的叹了声气。
“皇上,请保重龙体。”高公公边说边递了杯温热的茶给寒寂言。
“不去了。”拿起茶微微的茗了口。
“那去皇后的怜盈殿吗?”高公公接过茶杯,又问了句。
“今晚哪里都不去了。你退下吧。”他现在整个脑袋整颗心想来想去的都是哪个蓝眸的女子,哪还有时间去想什么皇后不皇后的。他现在只想俘虏那个蓝眸女子的心。
高公公应了句便退下了。
繁明殿静下来后,寒寂言也没心思再去批阅奏折了,只是草草的盖了个印,便往桌子上扔去。
“蓝雪蝶啊蓝雪蝶,你要朕怎么对待你,你才会不恨朕呢?”手拿着的毛笔慢慢的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轮廓。
细细的勾勒着,一脸微笑的女子呵,终究是恨着他的。
冬天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寒寂言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去落梅阁看她一眼,本以为这种感情会慢慢变淡,可是寒寂言想不到的却是,这样一来,对她越来越挂念,越来越上心。
春天来了。
早春的小鸟吱吱的在梅树上跳跃着。
她认真的看着,有只小鸟跳跳着,来到她身边,她伸出手朝着鸟儿扑去,低低呢喃,“你是轻尘的化身吗?”
小鸟受惊扑打着翅膀飞走了。她蓝眸半眯看着已经飞远的鸟儿,无声叹息。
“你也像轻尘一般离我远远的,远得让我触摸不到。”
看着画桌,洁白的画纸,染点上几颗湿润的泪滴。
她笑,却更像哭,“眼泪呵,能不落就不落吧!那个会为你温柔擦拭的人已经不在了呢!”
拿起桌上的毛笔,她轻轻的在染泪的画纸上写到:报仇。
黑色的字体,刺目伤眼。
拿起画纸,她微微道,“寒寂言,我不会放过你的。”然后掏出火折子,把画纸点燃。
红色的火焰,就如同鲜血般。她一直拿着那张点燃的纸,连纸快烧尽就要烧到手了,她也未曾有何反应。
“你干什么?春天来了,你就想放一把火烧死自己吗?”一大早来她的落梅阁却看到她紧紧的捏着一张燃烧着的纸。
听到这声略略的嘲讽,她反应过来,扔下纸,转过头看着来人,“死吗?你放心,我会拉个垫背的。”
寒寂言眉目皱了皱未回应她这句话,“过两天就是春节了,朕想带你出去走走。”
“不必了。”她一口回绝。
“雪蝶,朕这样做都是想让你开心,你不要每次都拒绝朕,好吗?”寒寂言突然带着些乞求的说道。
她的蓝眸一闪,望着寒寂言几秒后,迅速的转过头,冷言道,“请回。我的开心不用你来让!”
寒寂言脸色一暗,恼怒的一拂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纷纷扬扬的花瓣,吱吱喳喳的小鸟,潺潺流动的水声。
落梅阁的后院,清雅寂静,只是隐隐传来几丝窸窸窣窣的声响。
握着笔,她轻轻的在画纸上写着黑黑麻麻的字,字体整洁利落。
初春的天气依旧是冷冷的,刚入夜,天气便冷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她屏退了侍女,一个人呆在后院里,站在梅树中间,她轻轻微笑,似乎看到画桌前坐着一个白衣男子。
她低低呢喃,“轻尘,我好想你。”
春风吹,梅花萦绕着,烛光闪烁不定,白衣男子似乎在对她招手。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迎着花瓣,翩然起舞。
当寒寂言踏入这梅花林的时候,便看到她含着笑意翩翩起舞,这样的她很美,仿佛所以的光线都被她夺掉,让人不想注意都难。他放轻步伐,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她。而她却一点也没察觉到有人的靠近,因为烛光闪烁间,她看到画桌前的白衣男子一脸笑意的喊着雪儿。
她笑,笑意划上蓝眸。
倏地,背脊袭来阵温暖,而腰更被人用力的握紧,略带温热的唇瓣就这样贴在她的耳后,一声暗哑的低呼紧接而来,“雪蝶。”
她一惊,蓝眸的笑意早就在那温暖感来临时褪下,只是隐约可见一丝惊恐。
“雪蝶,你很美。”寒寂言手臂一转,打横抱起了她。
她一边挣扎着,一边伸手掐桩寂言的脖子,“寒寂言,你疯了!快点放开我!”
寒寂言却不为所动,依旧紧紧的搂着她,尽管她的双手正在掐着自己的脖子,不过在他看来,她这点力气也伤不了他,掐住他脖子又如何,他只不过觉得呼吸沉重了些罢了,并没觉得有何难受。
“寒寂言,你快点放开我!”她怕了,身子被寒寂言搂得紧紧的,她根本动弹不了,最要命的是,她掐着他的脖子,他也没啥反应。
低下头,寒寂言朗朗的笑了,“雪蝶,我很高兴!”
“疯子!快点松开你的手l蛋!”他绝对是疯了,而她心里害怕死了,可是却倔强的不让溢在眼角的泪滴划落。
“乖,我会温柔的!”这时,寒寂言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对她说,我,而不是说朕,而且在她面前这样称呼自己,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寒寂言抱着她,来到了画室,然后把她放在床榻上,笑着道,“雪蝶,我会给你很多幸福的!”
她闻言,只觉得嗓子眼里似乎有虫子在蠕动着,让她觉得恶心极了,抬起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甩了寒寂言一个耳光。
“啪……”寂静的夜里,声响沉重。
寒寂言抚着被打的脸颊,眸子变得越来越阴霾,望着她,良久。
她看着寒寂言,看着他脸色越变越沉重,看着他唇角那抹恐怖的笑,她就觉得浑身的毛毛都竖了起来,冷冰冰的。
“雪蝶……”寒寂言突然轻呼了她一声,她一愣,觉得唇角似乎有阵温热的触感。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
寒寂言正吻着她,轻轻的,温柔的,似乎刚刚她打了他一个耳光的事都没有发生般。她双手用力一推,没站稳的他险些跌倒,趁着这个机会,她匆匆的离开床榻,往外院走去。然而,才刚走两步,寒寂言便伸手一拦,把她狠狠的推到床榻上,阴鸷的眼眸盯着她,那样的眼光似乎在打量着一件猎物般,让她越来越害怕。
晚风吹,梅花林间,似乎有个白衣男子一脸冰冷的看着室内发生的事,却无能为力去阻止。
她双眼睁的大大的,对着梅花林喊道,“轻尘……”
白衣男子似乎在笑,可是更像是在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竹节流下的水,潺潺作响。
细望,何来的白衣男子?
寒寂言捏着她的下颚,“蓝雪蝶,你给朕清醒点!欧阳轻尘死了!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笑了,笑容里掺杂的不知是悲伤亦或是仇恨,让寒寂言倏地心痛无比。可是,下一步,他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冰冷的就像天山上的雪块般,无论用烈火怎么去燃烧也无法把那片冰冷化为温热。
双手在枕头下探索着,她的唇角突然露出一丝不一样的笑,略带诡异的,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冷冷的贴在寒寂言的脖子上。
察觉到脖子的异样,寒寂言离开她的唇,用眼角打量了下,看到了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也不害怕,只是道,“怎么?想用这把匕首杀了朕吗?”
“说对了。”她笑的更灿烂了,因为她看到寒寂言的脖子正泛着红血,刺目无比,一如在雪川山盛开的满地血红。
寒寂言微愣,可是只是微微一动,便已经离开她的身前。
匕首上的血红在空气中慢慢变暗,她看着寒寂言,苦涩自嘲,不会武功终是无法杀了他吗?
“雪蝶,你斗不过我的,听我的,忘记欧阳轻尘,我会给你想要的。”寒寂言兀自在倒了杯茶喝。
凉了的茶,苦涩难受,一如她现在说的话,“给我想要的!你能给吗?我要轻尘!你能给吗?我就只要欧阳轻尘!你给得了吗?你给不了,就不要在那边说疯言疯语!”
寒寂言眸子一闪,神情暗了下来,欧阳轻尘,欧阳轻尘,又是欧阳轻尘,始终都是欧阳轻尘。“除了欧阳轻尘,其他的什么朕都能给你!以后少在朕面前提起这个人!”
“除了欧阳轻尘,我什么都不媳!”她冷清清的盯着寒寂言,一字一句的道。
寒寂言怒了,手中紧握的杯子被毫不留情的摔在了地下,他冷着一张脸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
她的心莫名的惊了,望着越来越靠近的寒寂言道,“你别过来!”
寒寂言却不依她的,唇角挂着丝阴冷的笑。
紧握着匕首的手似乎冒出了细碎的汗,她觉得手有点粘粘的。“我让你不要过来!”
“不过来?不过去朕怎么宠爱朕的爱妃呢?”寒寂言的话听在她的耳里,特别的刺耳。闪着寒光的匕首对寒寂言来说似乎是空气般,微微一吸便不见踪迹。
就在寒寂言快扑上来的时候,她紧握着匕首的手方向一转,刺向了自己,鲜红的血一下子染上了她洁白的衣,也染在了寒寂言阴冷的眸子里。
寒寂言一惊,然而她的话却让他彻底怒了,“除了轻尘,谁都别想!”
一个箭步上前,盯着她良久,或许是因为流血,她的脸开始苍白起来,胸前的血正一点一点流淌出来。寒寂言咬牙切齿的喊道,“蓝雪蝶……!”
“我只爱轻尘!”她的眸子似乎又看到了梅花林中站着个清贵绝尘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的眼眸似乎也映照了此片鲜红的血。
她笑,“除了轻尘,谁都别想碰我!”
“啪……!”寒寂言扬起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怒骂她一声,“贱人!”
她凉凉一笑,笑意里像是含着解脱。
盯了她一会,寒寂言愤愤离开。不久后,御医便来替她包扎伤口了。等到伤口包扎好后,天已经暗得只能看见几颗闪着微光的星星了。
梅花林中,只剩下梅花轻轻的飞舞,间隔着传来几声潺潺的流水声。
她抚着伤口,轻轻的道,“轻尘,你为何不在我身边?为何要扔下我一个人?”
凉风吹。
脸上似乎凉冰冰的,伸手一摸,一脸湿湿的,原来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出来,既然流了,那么便继续吧。
她轻轻的啜泣着,声音低低的与清脆的流水声成了对比。
翌日,落梅阁又来了位不速之客——上官盈。
上官盈也没管门外的侍卫,带着秋兰和秋叶便闯了进来。
她哭了一夜直到天亮才趴在画桌前微微入睡,这会还很早,她本打算再小睡一会,补个眠好让红肿的双眼看不来不至于那么明显,却不料被这吵闹的声音吵醒,所以对于闯进来的人,自然没好脸色对待。
侍卫跟在上官盈的身边恭敬的道,“皇后娘娘,请容属下先禀报。”
然而上官盈却没搭理那个侍卫,只是很不屑的嗤了声气。
秋兰却恶狠狠的对侍卫道,“大胆奴才!也不看看是何人,岂是你能拦阻之人!”
侍卫害怕的跪在上官盈面前,“娘娘,请不要为难属下J上吩咐过,进入之人都得先禀报!”
秋叶上前,一脸的凶恶样,“狗奴才,居然敢拿皇上拿欺压娘娘?”
上官盈本来一直以和蔼可亲的样子待人,不过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内,这种假面目便被人识得一清二楚,原因无二,主要便是因为皇上的不宠爱而屡屡拿下人来出气。
今儿个得罪皇上也不是,得罪皇后也不是,可是若然两边都得罪更不可,可怜的是时辰还早,而又刚好轮得他一个人值班。侍卫颤巍巍的道,“娘娘,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都是听从皇上的吩咐!”
上官盈冷笑着盯着眼前跪立的人,“抬起头来。”
侍卫闻言,便抬起头来。然而上官盈却对秋兰道,“秋兰,赏他十个耳光,让他好生记住,本宫是何人?岂能让一个没名没份的人压住!”
侍卫一惊,传言皇后身边的侍婢秋兰心狠手辣,特别最喜打人时用那尖锐的指甲勾破别人的脸皮,以让其毁容!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再毁了容那还怎样见人呀?侍卫害怕的直磕头道,“娘娘请饶命!娘娘请饶命!”
“秋兰,动手!”上官盈在主位上坐下,伸出自己尖锐的指甲细细的凝望着,然后道,“秋叶,你这丫头心真细,你看这豆蔻擦的多均匀。”
秋叶微笑着回应,“娘娘过奖了!秋叶做的都是本份事。”
看着秋兰越来越近,看着秋兰的指甲,尖锐且擦着鲜红的色泽,就像血的颜色,侍卫害怕极了,颤抖着,嚅嚅道,“娘娘请饶命。娘娘请饶命呀!”
秋兰阴冷一笑,“放心,只是十个耳光罢了!”
“住手。”就在秋兰的手差不多拍到侍卫脸上的时候,她自画室中来到前厅,淡淡的道。
一句很平淡的话,却莫名的带着点威严,让秋兰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在半空中愣住。秋兰回头,用眼神询问上官盈。
上官盈眼神暗了暗,并没明示,秋兰只好继续站在侍卫的前面。
她冷眼一盯,“怎么?站在哪里还想着打我的人吗?”
上官盈睨着她,良久,“秋兰,回来。”秋兰只好悻悻然的回到上官盈的身边站好。
她走到侍卫身前,道,“起来吧。以后见到一些拦不住的跳蚤就当是一只狗进来,若得你一个人,你便不用管,让这只狗只管进来乱吠便可,若得两三人,便用长刀一拦,阻挡之。”
侍卫一愣,心里暗暗偷笑,想不到眼前这白衣姑娘一天到晚都不怎么说话,可一说起话来是这么的犀利,竟把皇后娘娘比作成跳蚤和狗,看到皇后娘娘这一脸又红又绿的颜色,实在是太精彩了!
听到她这些嘲讽的话,上官盈寒着一张脸,而秋兰和秋叶却早已经怒火连连的骂了起来,“蓝雪蝶,你说什么呢你!你居然敢骂我们娘娘是狗?你不要太过分!”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因为皇上看寒王不在,才好心把你带来宫中小住,莫非你还真当自己是皇上的宠妃便能无法无天!”
“你先出去吧。”她对侍卫轻言,待侍卫离去后,她才转过头对着眼前乱吠的人轻讽一笑,“怎么?难道我有点名道姓说上官盈是狗,亦或点名道姓说上官盈是跳蚤?”
她的这番话让秋叶哑口无言,而秋兰半天只吱唔出个“你……”字便没了下文,上官盈的脸色更寒了,冷声道,“秋叶,秋兰,你们都住嘴。”
秋叶和秋兰只能愤恨的瞪她一眼,然后回到上官盈旁边坐下。
“雪蝶,今儿个我来也不为别的,只是单纯来看你过得好不好,请你不要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吗?”上官盈说这话的时候,竟带了几分哭音,让她有一瞬间认为上官盈是个好人。
“谢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如果只是因为这样,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好,用不着你担心。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毕竟我的落梅阁并不适合你。”她望也没望上官盈一眼,边说边微微打着呵欠。
秋兰瞪着她,一脸的恨意,这贱人居然敢不领情!
上官盈没理会她此刻的冷淡,“雪蝶,以前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好吗?”
她愕然,怔怔的望向上官盈,只见她眼角含泪,一脸的委屈。“没事就回去,以后能不来落梅阁就不要来!因为我不想见到你!”
“雪蝶,我……”上官盈心里早已经怒火满天了,可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怒与不满的神情。
“怎么?想嚷求我不要告诉寒寂言当初你派人来杀我吗?嗯?我想想,应该是你借慕容菲菲之手的吧!”她突然在桌边坐下,一脸寒意的看着上官盈的双眼。
蓝眸的杀意浓烈的让上官盈惊恐,不过,她依旧一脸平静的道,“不是我。是慕容菲菲自作主张。”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上官盈,一动不动的。
对上那双深幽如湖的蓝眸,上官盈心里的怒火变成了恐慌,握着手帕的手,攥得紧紧的。
听说上官盈的孩子流产了,好像是滑了一下摔倒在地后,孩子便没了。由此可见,做坏事的人必定会有报应的。“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她突然对上官盈道了这么一句。
在上官盈愣住的时候,她早已经回到画室了。
胸前的伤口已经在结痂了,痒痒的,很不舒服,她擦药的时候,看到了肩胛处的箭伤,伸起手,轻轻的抚摸着这早已经变成疤的地方。
她记得当初她以为那些杀她的人是寒逸风派来的,却不料误会他了。对了,说起寒逸风,她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他了。他的身体应该无碍了吧!他现在在哪里呢?过得怎么样呢?希望他能幸福吧!
满院的梅花悄悄消失着,初春就要过去了,而报仇计划要实施了。
寒逸风,希望在我实施计划的时候,你不要出现,因为我怕你会让我放过寒寂言。你知道的,如果是你说的,那么我真的会放过他的。可是,我不想放过他,所以,请让我自私点,请你在这一年内,都不要出现。
初春的风柔柔的,细密如雨丝划过,她在心里悄悄说的话,被风吹得远远的,似乎吹到了天边,又似乎吹到了很多年的以后。
是夜,大地寂静如沉睡的野兽,漆黑的夜空里,一颗星星也没有,只得月亮被云层所挡而发出的薄弱光泽。
她坐在梅树的秋千上,掏出一直放在怀里的信号弹。
风凉凉的吹,把她的青丝吹得高高的,就像深夜里恶魔伸出来的手般,让人惊畏。
手中的信号弹在这一刻竟显得无比沉重起来了,她在想,她要怎么解释她此刻会在历寒的皇宫内,她在想,她要怎么解释欧阳轻尘在哪里,她在想,要怎么面对和谷立的质问,她在想,她在想很多很多,直到心里一揪一揪的痛意袭来,她才笑着将手中的信号弹点燃。
漆黑的夜空,信号弹的光芒浅浅的,就像星星散发光泽般。
不久,她看到了来人。黑衣装扮的来人,一起是三人。
她认出了为首的是和谷立,也认出了紫衣和绿衣。
来人看到是她,均吃惊低问。
紫衣走到她身边,轻询,“雪蝶,你怎么会在这?”
“只得你一个人吗?”可想而知,说这句话的人便是和谷立,而他想问的应该是欧阳轻尘,却碍于不好意思一开口便询问所以只得这样转弯拐角的问吧。
“雪蝶,怎么回事呀?”绿衣一脸的困惑,似乎觉得这是件很荒唐,很难以相信的事。
不过想想也是,本应该在雪川山的人此刻却在历寒的皇宫,而且还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这能不荒唐吗?
她清浅一笑,没作回答,只是道,“春季状员比试即将到了,让幽茗居那些能文能武的人才都去参赛吧!我会让他们应选的。”
紫衣一愣,似乎无法理解她一见面就谈这些话,不过也并没开口说些什么。倒是绿衣,嚷嚷着,“雪蝶,怎么一见面就谈这些呀!多刹风景呀!来,我们带你出去,有什么事,出去后再说。”
绿衣挺会做人的,她没说救她出去,而说带她出去,想必是不想让她担心这些吧。虽然绿衣的话让她觉得心里一暖,可她却淡笑不语。
她不是不想出去,可是她能出去吗?欧阳沭音还在这,她不能走。如果把欧阳沭音救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到时欧阳轻尘已经去世的消息便会加速的传到她的耳里,那时欧阳沭音会怎么做?伤心欲绝吗?不……她绝对不能冒这个险,现在能和轻尘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只剩下欧阳沭音了,她绝对不能冒这样的险!
和谷立在她没回答他话的时候便未曾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皱着眉打量着她,她和以往一样,依旧是一双湛蓝湛蓝的眸子,不……她的蓝眸没了以往的清澈明亮,在这一刻看来,她的眸子里似乎含着很深很浓的恨意,间杂着冰冷十足的寒意,而她身穿的白衣,仿佛也笼罩在一片冰冷的霜雾中,让他不由觉得四周冷冰冰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这么大的变化,整个人变得如此冷漠且冰冷?
“在皇宫尽量派多点我们的人。对了,把落梅阁的侍卫悄悄的换成我们的人。”她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了这么一句。
和谷立望着她,微微点头,算是答应。紫衣和绿衣不明她此刻的变化,只得愣愣的站在和谷立的身后不说话。
“换侍卫的事一定要秘密,有必要的话,可以使些小计谋,例如掉虎离山计之类的。换掉的侍卫,不要取他们的性命,如果他们想加入幽茗居便让他们加入,如果他们想回乡娶妻生娃,便由得他们去。不过,要确保这些侍卫不会泄露秘密。”
“嗯。还有些什么事吗?”和谷立应了声。
“现在知道我在皇宫,你们可以经常来,不过要确保无人发觉。”她抬头看了眼站在和谷立身后的绿衣和紫衣,她看得出,她们有很多话要和她说。
绿衣和紫衣在听得她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微露喜悦。
和谷立点头,算是听到了这句话。
“也没什么事了。五天后的这个时辰,你们再来吧。那时我另有事要让你们去办。”她说完了这句,便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准备回画室内,因为她害怕呆的久一点,和谷立便会追着她问欧阳轻尘。
然而,她却忘了,即使她这样逃避,和谷立依旧会问。
就像此刻,看着她离开,和谷立开口把心中想问已久的事道了出来,“雪蝶,轻尘呢?为什么你会在历寒,而轻尘又不在?”
很平静的声音却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
她怔住。
风似乎小了很多,梅花的花瓣飘在她的身边,一如那年,她在梅林中,轻然起舞的时候。很多时候,她在想,如果那年不到落梅阁,是不是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就好比如,欧阳轻尘不会死,冰帝没有灭亡,寒逸风也没有失踪。
是啊,在这个时刻,她突然的就想起了那个眼眸冰冷却略带着温柔的残忍男子。
如果没有遇见欧阳轻尘,或许她就是真的以为自己爱上了寒逸风,可是,世事难料,直到遇到欧阳轻尘后,她才知道,她爱的是欧阳轻尘。
那个喜穿白衣的善良男子,那个总是温柔喊她雪儿的白衣男子。
早已经在那个寒冷的雪川山里消失殆尽了。
和谷立站在她身后几步,一直等着她的回答。她侧着头,室内的烛光为她带来了些柔柔的暖和感,不像刚刚在秋千上的她,满身的寒意。
她的唇瓣动了动,就在和谷立以为她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她眼角的那片湿润。在这一刻,不用她回答,他也知道了,那个恍若仙谪的少年果真如外面百姓所说般,早已经在雪川山被箭射死了,只是他一直都不愿相信,所以才想着要问她,而她这个反应更证实了欧阳轻尘已经去世的事。
天下间,早已经没有一个叫欧阳轻尘的男子会和他谈笑风生了。
最终,她没回答和谷立,只是头抬的高高的,一步一步的进入了室内。
和谷立也没拦着她要答案,转过身道了句,“回去。”便已经消失在黑夜里了。
她的背抵着房门,直到确定他们离开后,她才嘤嘤的哭泣起来。
“轻尘……”
“轻尘……”
大地一片寂静,只隐隐传来风拂过门窗的细微声响。
落梅阁的画室里,空气中似乎带着些伤痛,微微一吸都能让人的心一窒,不知不觉的也跟着伤痛起来。
细弱的哽咽声,沙哑的呼喊声,一遍一遍的被晚风吹散。
两天后,她突然出现在寒寂言的面前,让寒寂言心中一喜,可她却依旧一脸的寒意,而此次她主动来找他,说的却是一件让他头痛的事。
“明天,我要上朝听取朝事。”
寒寂言眯着眼望着她,似乎这样就能窥视她心中所想般,“妇道人家上什么朝!”
“谁说妇道人家就不能上朝?”她讥言反问。
“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妇道人家上早朝的,即使是皇后,就不允许在上早朝的时候出现在大殿里。”寒寂言喝口茶,解释道。
她冷笑,从古至今吗?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如果从古至今都没有的话,那么,我便来做这破例的第一人。”
“荒唐!朕绝对不允许。”寒寂言一脸严肃的回答着她。
“难道你不希望我用你未见过的才智为你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吗?”对于寒寂言的严肃,她根本没看在眼里。
寒寂言眼眸暗了下来,想着她怎么会知道他有这样一个打算,因为她的确有很多他值得去探寻的才智,“你听谁说朕希望你用你的才智来帮朕的?”
“寒寂言,有这个台阶给你下,你就顺着下,不要到时来反过来求我。今天如果你不应允的话,往后,你可别想着求我,我就会答应你。”她未答反道。
寒寂言突兀笑了起来,“好!朕就让你上朝,朕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