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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偏殿剩下两人,言宁将一块牛腩夹到颜汐的碗里,佯装不经意道:“哎,我们可是吃得香,就是苦了皇上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且还满肚子气。”
颜汐的手停下来,起身,拉起言宁冷冷道:“什么意思?有许直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脚。”
言宁挣脱掉她的手,轻笑,“怎么木头人,终于有反映了?”
“别给脸不要脸……”
“你敢如此对待本宫,信不信我将你拉出去杖毙!”言宁满面气愤。
“你要怎么样才肯直说?”颜汐不理会她的嚣张火焰。
“你求本宫!”
颜汐的嘴角轻轻上扬,淡然一笑,“践踏自尊的事要我颜汐做,那是永远不可能!”说完,便坐下继续用午膳。
言宁见她的模样,心里更是来气,大声怒吼道:“小喜,回宫。”
小喜连忙进屋,欠身,“是娘娘。”
雪琳一见宁妃娘娘怒气冲冲的离去,便急步匆匆走进偏殿,“姑娘,您没事吧!”
颜汐摇摇头,放下筷子,柔声道:“你让宫人收拾,我吃饱了,你扶我回寝殿吧!”
雪琳点点头,她着实喜欢眼前这个女子,能够将宁妃气成那样,而她却依旧淡然处之。她仿佛没有脾气,更不像人世间的女子,倒像是天界来的仙女。
没有架子,没有仗着皇上宠爱而嚣张跋扈,整个仪香殿上下都喜欢这位新来的主子。
用完午膳,她便在寝殿里看了一下午的词集。
戌时,雪琳来得寝殿禀道:“姑娘,皇上派人来说让您准备去华清池沐浴。”
“华清池?”她轻呢。
雪琳机灵的回道:“姑娘,华清池是帝王的沐浴池,但受宠的妃嫔第一次侍寝都要去华清池沐浴,”
雪琳的话说得很明白,她今夜要侍寝,手下意识地抚摸了小腹,肚子里怀着宝宝,薛彦泽并不知,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宝宝。
淡淡开口问道:“皇上在哪里干什么?”
“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您沐泽,内监便会抬您去乾清殿侍寝。”雪琳满面的高兴,她侍完寝,定会赐封,到时候便再也不会被宁妃娘娘欺压。
颜汐起身,拉过雪琳的手,“雪琳,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只要你侍候我,其余人我都不要。”
雪琳的眼里分明闪过感动,点点头,她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她分明看到了颜汐眼里闪过的哀愁。
其他妃嫔要侍寝时,总是激动得坐立不安,为何这个她,眼里却是哀愁。她真的很不一般。
华清池。
雪琳帮她退去所有的衣裙,她踏进池内,温热的水轻轻地包围着肌肤,很温暖,很舒适。
华清池很大,如同现代的泳池,只不过它如同温泉,水热而不烫。水面还浮着玫瑰花瓣,阵阵清香袭鼻,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已经微隆起。宝宝正在肚子里成长着,她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雪琳惊叹,“姑娘,您笑起来的笑容真美,你的肌肤真好,与这乳白色的池水竟相应成辉。”
颜汐点头,她知雪琳并无奉承之意,许琴裳的肌肤确实很好,仿若刚剥壳的鸡蛋,弹指可破。
雪琳为她轻轻地擦拭着后背,顺手还将她柔荑上的水擦拭干净,然一本黄皮的书册放至她的手上。雪琳满面通红,小声道:“姑娘,请仔细学习。”
颜汐知道那是什么,点点头,“雪琳,你先下去吧!不要留一个人,我泡一会儿便是。”
雪琳担心的指了指她手中的书册,欲开口说什么时,颜汐打断道:“放心吧!我会看的。”
所有的宫人退下,她翻开书面,书册上画得惟妙惟悄,她勾起嘴角,不得不惊叹古人的聪明。
草草翻了之后,便扔至架台上,头轻轻地靠在玉石上,轻唤:“雪琳,你进来吧!”
雪琳闻见声音,连忙进来,颜汐道:“起浴。”
雪琳应声,轻唤,“起浴!”
宫人鱼贯而出,她踏出华清池,宫人轻轻地为她擦拭着身体,然后将一块长且宽上面绣有龙凤戏水图,类似于现代浴巾将她紧紧包裹起来。几个几监便抬起她,绕过几个走廊小道,进得乾清殿放至龙榻上。
雪琳将她的青丝散下来,看着颜汐满面喜悦道:“姑娘,皇上一会儿就来。”
她点头,雪琳便退下身。
殿内安静一片,她瞧眼望去,竟是新房装扮,龙凤双烛摇曳,喜红的锦枕,八团喜锦被,龙凤帐随风荡。
透过龙凤帐,隐约可见那一对仙鹤顶足香薰炉里飘着淡淡轻烟。那是她闻过的龙涎香。
这便是帝王的洞房花烛。
门被人推开,她惊慌,隐约看去果然是薛彦泽。
他来至龙榻,柔声道:“汐儿……”
颜汐仍旧是那一副淡漠的表情,启朱唇,“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你是朕的女人,毋须那么多礼。”他倾下身,轻吻着她的脸颊,却不料她侧过头,斥道:“我只说随你回宫,可没说过要做你的妃子,要侍寝。”
薛彦泽气恼,退去自己身上的龙袍,跃上床,霸道地吻着她的唇,“你没有选择!”若不是慕容清的逼近,他不可能如此着急再次夺去她,他要她成为他的妃嫔,彻底属于他的女人!
颜汐反抗,张嘴咬破他的唇,“走开,你这个混蛋。”她根本挣脱不了,手被裹在了浴巾里。
薛彦泽抬眸,眼里闪过不甘,手粗鲁地撕破她身上的浴巾,自己欺上身,霸道而疯狂的吸吮着她的香甜。
那日的痛苦再次恍在她的面前,疼痛袭遍全身,她咬牙,扬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薛彦泽的脸上,怒道:“难道你还要造就我的第二次噩梦吗?”
薛彦泽抬眸,看着她紧紧环抱自己身体,眼里竟是恨意与悲恸,他犹豫了,若是这样,不是将她再次推向慕容清的怀抱吗?他应该等啊!
手颤抖地拉过锦被,上前轻轻地披在她的身边,“对不起,汐儿,是朕太想要得到你。”说罢,跃下龙榻。
颜汐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薛彦泽。
那夜两人静静地躺在乾清殿内,她在龙榻上,他在龙榻下,他真的没有再去碰她。对于这个男人,她居然有着莫名奇妙的感觉。
从那以后,他真的便没有碰过她,不过第二日他仍旧册封了她为正二品妃,赐封号“恬”。
手颤抖的接下圣旨,心里却是莫名的难过,她已为妃成了事实,恍忽间她与他没了结局。
雪琳看着她面色苍白,“娘娘,身体是否有不适。”
摇摇头,喉咙却突然一酸,想要呕吐,连忙奔至痰盂前。
她忽然想起了在玉竹苑的日子,若是她吐,慕容清总会拿酸梅给她吃。而现下却没有人会拿了。
她只怨恨上天如此弄人,痛恨上天这样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日子恍惚的过着,自从她封妃后,言宁的骚扰也渐少,她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坐于水榭处看小池内的猩。
从尖尖角到碧绿荷叶,看着它们一天天的长大,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成长。这是唯一能让她感到慰藉的事情。
经过几番打听,终于得知那日慕容清来了皇宫向薛彦泽要人,却不料两人在御花园吵起来。
难怪那夜他如此冲动着急的想要动她,勾起嘴角,苦笑,“清,你为何如此傻,我的离开于你或许更好,我只会是你的包袱,只会给你增加烦恼。”
雪琳远远的望去,她既然有丝心疼主子,走上前,“娘娘,下个月弩族的王便要来京都拜访。那时皇上会设酒宴款待,您也趁机好好的放松下心情。据说,晚上还会设篝火,让君臣围在一起跳弩族舞。”
颜汐点点头,给雪琳一个安慰的笑容,“雪琳,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这样挺好。”她仿佛在雪琳的身上找到了云蕊的感觉,只是她少了云蕊的阳光活泼,多了份沉着,一份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着。又或许是自己给了她太多的压力与担心吧!
雪琳理了理她的宫装,担心道:“娘娘,您这几日呕吐越来越厉害,而且这月的月信未来,要不要传个太医看看。”她的声音很小,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这个主子才侍寝了没一月。
颜汐知道雪琳早晚会发现,而且她是如此心细的一个姑娘。转过身,抬眸,“雪琳,不要请太医了,你认为我怀的孩子会是谁的?”
雪琳眼里闪过一丝恐慌,连忙欠身解释道:“娘娘,奴婢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并无其他意思。”
她扶起她,让她坐至自己身旁,“雪琳,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丫鬟云蕊。那么善良,处处为我着想,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娘娘,奴婢洗耳恭听。”雪琳感到受宠若惊,她可以体会到娘娘对云蕊的感情有多深。
“我原来本就是王爷的王妃,只是一张丑颜遭他厌恶,后面几经磨合,却走至了今日的地步。”她一句简单短小的话将在这个异世一年时间的事概括完。
雪琳听到“丑颜”二字,眼里闪过惊讶,颜汐松开她的手,轻轻地撕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雪琳惊讶的轻抚她的脸颊,好熟悉的一张脸,她记得小时候见过,一定是见过的!
颜汐将面具贴回,淡淡笑道:“这张脸很恐怖吧!”
雪琳摇摇头,眼里湛出泪花,“娘娘,小时候你可曾来过宫里?”
小时候?颜汐哪里记得许琴裳小时候的事,但见雪琳的模样,难道小时候两人相识?抬眸,决定撒谎,“做为王妃时,出了意外将以前的事全部忘记,至今仍没想起。”
“娘娘,奴婢小时候在宫内见过你的,你与二皇子那时是青梅竹马,二皇子很是喜欢你,只不过你碍于自己的丑颜,抵死不相从。”雪琳激动的提出年幼的事。
颜汐的身体轻颤,眼里闪过凄然,凛愿意如此付出,只因他与许琴裳的青梅竹马。
勾起嘴角浅浅一笑,“原来如此,不过事已过,人已亡。”嘴角的笑越来越凄美,眼角里的泪珠终于滑落。
凛,你到底是死是活?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何同清一般,如此执着,颜汐替琴裳真正的感谢你。
雪琳的泪不忍不赚落,“娘娘,身体为重,你节哀。”
她轻推雪琳离开,“我在这里坐一会儿,你且先离去吧!”
她无奈,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颜汐,小时候那份恩情,她永远记得。那时她年幼,到宫内侍侯主子,却不料将烛台打翻把二皇子的衣物烧坏。
那时的她胆小又害怕,只是一个劲儿的傻哭,一个长得丑陋的女孩出现了,她的手好巧,几针下竟将洞补成了一朵美丽的曼陀罗华。
年幼的许琴裳,安慰着小雪琳,“不哭,凛哥哥最喜欢曼陀罗华,这里绣上曼陀罗华,那么他一定会喜欢。”
“谢谢你许小姐,雪琳永生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那甜美的笑,那丑陋的脸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她发誓若能再见许小姐,那么她愿为做牛做马。现下她是时候报当年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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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彦泽登基数月,礼部便张罗充裕后宫,为皇帝纳妃。搜罗各地美女到京都进行选秀。恰巧,弩族大王又来访,选秀之事就被搁置下来,便开始张罗接待弩族大王。
天隐国数年来与弩族不和,而今新皇刚登基,弩族大王却亲自来访,到底是何意?是有意的商和?还是故意来打探虚实?
三月初一,弩族大王果然前来京都,薛彦泽召集大臣于金鸾殿前迎接大王的到来。
宫内同时彩旗飘飘,在戏音阁大设宴席,为弩族大王巴图布赫接风洗尘。
雪琳惊喜的为颜汐挑了几套漂亮的宫装至她的跟前,“娘娘,您看看喜欢哪一件宫装,还有今日出席宴席梳什么样的发髻,戴什么头钗。”
颜汐本并无兴趣,但想去见见异族风情也好,便意挑了一件雪白暗纹宫装,那宫装曳地,绣有白色的曼陀罗华,很漂亮。
着上身,将她的身姿显得更是绰约撩人,雪琳一看这样的娘娘太纤弱,便拿了一件坎肩披在她的肩上,“娘娘,披上雪白的坎肩,你的身姿才不会显得太纤弱,况且夜里有些凉,保护好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