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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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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到了几点,衣衫单薄的我被夜风吹的瑟瑟发抖。我忽然就想起了王正那间温暖的小屋,他说过我可以回去!在这个城市里我没有亲人,也没有真正的朋友,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那间不大,但很温暖的小屋!

我没有做多的思考,拦上一辆出租车就去了王正住的地方。巷子里灯光昏暗,楼下的大门紧闭着。我试着推了下,“咯吱”一声没有推开,引起一片狗吠。

心里的那点希望又变成失望,静静地呆了一会,拉上箱子转身就走。我有钱,可以去住旅店,为什么还要来打扰王正?我们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了一点,他会是我依靠的对象?再说,我是个弃妇,会打乱他的生活!

“乐乐,是你吗?乐乐!”

就在我刚走没几步,头顶上方传来王正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上去有些欣喜。

我忙抬头看去,楼顶上有个黑影正探出身子朝下看着,脸上的笑容隐隐可见。

“乐乐,你等等,我这就下去!”

王正喊完身影就从楼顶消失,没多大一会就听到下楼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你,还没睡啊?”我转身看着门口穿个短裤衩的王正,鼻子酸酸的有种想掉眼泪的感觉。

“没呢,睡不着,在楼顶上喝酒看风景,你就来了…。。来,进去吧。还是你睡房间,我睡屋顶!”王正深深地看我一眼,伸手要接我手里的箱子。当他的手触到我冰凉的手时,我明显感觉到他颤动了一下,随后就连同箱子的拉杆将我的手紧紧地攥在他温暖的手心里,怜惜地说:“乐乐,在我这里谁都不可以伤害你,谁都不可以!”

泪水还是溢满了眼眶,王正手心的温暖一直传到我的内心,触动了我心底掩盖起来的那份脆弱。但我不可以在他面前哭,他只是个陌生人!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推开他的手装做轻浮地笑笑说:“又来打扰你了,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那个承诺!我说过,如果你不能满足我,我就一直缠着你!更何况我还欠你两百块,深夜来陪陪你也是应该的!当然,如果你这里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外面开房。我也可以去找别的男人……”

王正再次握住我的手,眉头紧紧地皱着:“乐乐,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你不是那种放荡的女孩子,何苦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回应别人犯的错误?如果我满足你真的能使你得到快乐,我现在就满足你!但我知道那样做只会让你更受伤害,所以我不能!”

“为什么要对我好?!”随着泪水的滑落,我看着王正认真地问。

“没有为什么,换了别人我也会这样。爱情伤人有多深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明白……进去吧,我陪你喝酒。”王正抬手拂去我脸上的泪珠,牵着我上了楼,留下一片狗吠声。

披上一件外套被王正牵着走上楼顶,眼前豁然开朗。高高低低的楼房闪着点点灯光,为钢精水泥增添了一分灵动。被路灯映衬的马路像一条条长蛇,在楼群中蜿蜒前进。沉闷的车声与隐隐的狗吠拨开夜的沉寂,足以排遣孤单。楼顶周围高高低低地种着些花草,隐隐还能闻见阵阵清香。

“过来坐,这个时候喝酒最是惬意!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只喝酒看风景。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看星星,有时候甚至能看到流星……我许过愿,不过不准!”王正在一张小桌子旁坐下,倒上一杯酒喝了一口,招呼着发愣的我。

“没想到在我眼里脏乱的钢精建筑也有这样美的一面。”我坐在王正旁边,端起酒喝上一口,心情平静了很多。

王正淡淡一笑,看着远处说:“我们总是把爱情想的很美好,当真正陷入一段情感,就会知道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只在童话书里才能找的到!生活分白天和黑夜,爱情也有两面性,一面是美,一面是丑!热恋的我们总是只看到美的一面,当丑到来的时候就会遍体鳞伤!正如我们现在看到的风景,在夜的掩盖下,还不知道有多少肮脏的交易在进行!”

我被王正的话触动,一口气将酒喝完,吐出一口酒气问:“是安琪不要你了?”

“乐乐,其实我们很像,都是被爱抛弃的人!所不同的是我躲起来独自疗伤,你以折磨自己寻求解脱!”王正收回目光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又倒上一杯酒和王正的杯子碰了下,一口气灌下咳嗽着笑的流出了眼泪:“这么说我们是同病相怜了?难怪你带我回家,你也怕孤独对不对?是啊,我一直都认为我就是公主,可我的王子把我从公主变成了弃妇!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王正也将酒灌下:“不甘心又能怎样?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它会让你忘记一切!只是,心上会留下一个大大的伤疤,再也不会褪去!”

……

我和王正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最初还是一起讨论,到后来就只是我一个人在说。

我的大脑已经麻木,脑海里那些与林子杰有关的事情却格外清晰。包括第一次见面的对话,第一次吵架的原由,第一次做爱的感受,第一次回家见父母的心情!

我觉得我变得有些像祥林嫂,将那些新伤旧痛翻箱倒柜地倒出来呈现在王正的面前,让他知道我有多可怜!

王正一边喝酒一边认真地听着,偶尔咬牙切齿地骂上一句,大大满足了我被同情的心理。

可在诉说的过程中,我发现我和林子杰之间居然有那么多美好时光可以回忆。在没有确定关系前的那一年当中,他曾送过我无数次鲜花,曾在我生病的时候通宵陪伴,曾在我工作不顺心的时候听我诉苦,曾在我出差回来的当天在火车站守大半天…。。。

那个时候的他体贴、包容、有男人味,给我的永远都是安全和温馨。喜欢爱恋地摸摸我的头,喜欢盯着我长时间地看,喜欢凑近了看着我的眼睛说:“乐乐,你可真是我的冤家!”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刚确定关系那阵子,他还是那样对我好!即便在和刘梦偷情以后,我也没有发现他对我有什么怠慢。当然,除了对性没有以前那么强烈的要求,在能做的情况下,还是一周会有一次。

难道正如他所说的,是真的爱我,和刘梦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他就是花心,就是自私!三年多啊,即便是一时头脑发热犯了错误,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就是性生活不和谐吗?不就是经常出差吗?可我也一直在努力,他怎么就没有想想我的感受?

爱情究竟是什么?喜欢的时候恨不得将对方捧在手掌心里,不喜欢的时候又恨不得对方彻底消失!难道爱就是伤害和欺骗?我想不明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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