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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小的伤口在不经意间划开,甚至一瞬间感觉到了疼痛,没有鲜血汩汩流出,只有几天后看到的红色痂结,是鲜血曾经流过的见证。
音乐的灵魂便是演奏者自然的感情融入,所谓的技巧和熟练度都是其次,只不过是时间的累积而已。但是一时间她突然找不到了情感的依托,甚至连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
麦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手下的旋律也开始有了片刻的停顿,睁开眼,台下一片窃窃私语,前排的评委也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视线又再次落到了肖诺的身上,感受到他的目光正笼罩着她,他的眉紧锁着。她扭头不敢看他,分辨不出他的情绪,是对她失望吧。
麦歌起身鞠躬后从肖诺眼前跑过,飞一般地逃离了舞台,果然这样的舞台还是不属于她的。肖诺的脚步挪动了下,想要追出去,但最终还是没有动。
麦歌跑出电梯正好和迎面而来的苏伦撞了个满怀。
“麦歌这么急出了什么事了吗?”
麦歌急速地摇了摇头。
苏伦这才拍了拍脑袋像起来,“今天是你彩排的日子哦,我都忘了,该死……”
昨天晚上见过韩晓乐以后,他一宿未眠,直到初见天光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连节目的时间也错过了。
“没事,已经结束了。”
“那吃了饭再走吧,等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还要去办点事。”麦歌强装冷静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假装冷静走了几步后又跑了起来。
还没跑出几步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约她见面。她有些狐疑地走进了约定的地点。
“请问这里有个叫韩晓乐的客人吗?”
“有,请跟我来。”
当服务生引领着麦歌出现在她的面前时,韩晓乐的眼就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有探究有疑惑。
“你就是麦歌?苏伦的女朋友?”韩晓乐靠着长椅,眯着眼,很悠闲地打量着她。
“你是谁?”
“苏伦的前女友,韩晓乐。”
“所以呢?”
“哈哈……你觉得前女友找后女友是为了什么事吗?”
“跟我说让我把苏伦还给你吗?”
韩晓乐不明所以地鼓起掌来。“难怪肖诺和小毛那么维护你,真有个性,是他们喜欢的类型。”
话虽如此,在见到麦歌的那一刻,还有昨天晚上苏伦的反应,她所有的自信重新回来了,有过所有的假设都变得毫无意义,她甚至开始质疑苏伦的眼光。
“这个事情你和苏伦去商量吧,不应该跟我说,他喜欢谁爱谁想跟谁在一起只有他有权力决定。”
“你不爱他。麦歌,你根本不爱他。没有一个女人对自己爱的男人可以表现的那么慷慨。”
韩晓乐兴味盎然地喝了一口咖啡,眼前的这个女人只不过她韩晓乐曾经的翻版,还是那样单纯个性,不顾一切,可以有机会让人乘虚而入。
“不过你这样的表现,我真高兴。没错,苏伦两年多前是我的,现在还是我的。”
但是现在她不再是以前的韩晓乐了,受过伤的人懂得去用更坚厚的保护壳去保护自己,更懂得去争取幸福。
麦歌有些坐立不安,这个女人的自信从最初的欣赏已经到了压迫感的地步,给人看不透但又喘不上气来的感觉。现在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
“这个地方是我和伦最喜欢来的,这里的菜也是最合他胃口的。”韩晓乐优雅地喝了口水,毕竟这个女人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想太绝,只是告诉她一些事实而已。
“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么?他喜欢吃肉,但只吃红烧的,他喜欢蔬菜,但只吃绿色的,他喜欢喝饮料,但只喝我喜欢的……”
这是一个女人在另一个女人面前的炫耀,但在麦歌听来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苏伦很挑食,这个在和他吃了几顿饭以后也感觉出来了。她也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水,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是坐在她的对面,眯着眼听她继续说下去。
“他现在都喝胡萝卜汁,那是因为我喜欢的,他喜欢去温泉,那是因为我喜欢的……”韩晓乐对她和苏伦的过去津津乐道,没有理会麦歌早已煞白的脸。
她可以不在乎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但她不得不在乎这些话当中有关于她的内容。胡萝卜汁,温泉……苏伦在是把她当成韩晓乐的替身吗?她的心一阵紧似一阵,眼前女人的笑容越来越模糊,她咬紧牙关,不让泪落下。
“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知道你们的过去,苏伦觉得没必要跟我讲就是不屑于那段过去吧。”
“是不屑过去,还是不屑跟你说他的过去呢?”咄咄逼人的追问。
“在我看来都一样。倒是你,既然那么爱,为什么又会分开?”
这就是苏伦的过去,苏伦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就这样从别人的口中**地展现开来,让她没有丁点的防备。
“你知道他的家庭吗?”
“知道。”
韩晓乐漫不经心,却突然警觉了起来,放下咖啡勺子看着她。她竟然知道苏伦的家庭。
“你父母是他父亲的同事?”难道她低估了她的客观实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只知道在感情上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和父母和家庭都无关。”
“怎么可能……”
韩晓乐有些恼羞成怒,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却是她完全不在意的。要继续辩驳,苏伦就赶到了。
“你叫麦歌来做什么?”
“你在紧张什么?只不过大家一起吃个饭。法律条文没有规定前女友不可以和现女友一起吃饭吧。”
麦歌惊讶地望着苏伦,从他看韩晓乐的眼神里,她完全能感觉到那份假装的淡定背后的心伤,还有隐藏着的浓烈的情感。这一些在他面对她的时候是完全体会不到的。这就是苏伦吧,在和她交往的时候,心里装着的还是前女友,所以把他们的过去都转移到她身上来回忆一次。胡萝卜汁,温泉……
苏伦看着麦歌泪盈盈的眼神中竟带着几分怨恨,不禁心一凛,拉起她准备离开。
“伦,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韩晓乐起身,几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苏伦停了下来,麦歌明显感觉到拉着她的手松了松,看出了他的犹豫。
“一起吃个饭吧,我无所谓。”
麦歌替他做了决定,又重新走回了位子上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柠檬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餐桌上的小菜在一盘盘多了起来,麦歌同时也看到了苏伦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看着这些菜若有所思,而韩晓乐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伦,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果然,苏伦在她的面前,当着她的面,竟然毫不避讳地选择了胡萝卜汁,韩晓乐像是胜利者一样挑衅地对着麦歌宣告,看吧,这个就是我的男人,他是我的。
麦歌不知味地扒着饭,现在看来,她才是完完全全的第三者。苏伦潜意识里已经对这份感情根深蒂固了吧,以至于忘记承受过的痛苦和正处于矛盾的心情。当然,他已经忘了怎么请求她的原谅,忘了对她的承诺和保证,包括对他们之间想重新开始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坚决。
“麦歌,尝尝这个吧。”韩晓乐殷勤地夹起一块滚烫的水煮鱼,拿这她的碗准备放上去。
“我不喜欢那个。”麦歌无心夺了一下碗,结果滚烫的鱼片落在韩晓乐的手背上,吹起一片猩红。
“呀……”韩晓乐大叫一声。
“没事吧?”苏伦扔下筷子,紧张地跑到她的面前,喊着服务生拿冰块,“疼不疼。”
苏伦拧着眉细心的帮她处理着手背,韩晓乐偷偷地望了眼同样被惊吓到了的麦歌,嘴角不经意间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伦非但没有安慰她,还嗔怪起她来。
“麦歌你太不小心了。不就是鱼片嘛,不吃夹出来就好。”
麦歌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俩,心被狠狠地划了一大口子,这个前几天还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竟然在前女友面前责怪她。她的眼眶即刻泛水,再次被打击到深处,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
麦歌浑身颤抖,慌乱地抓起包向大门冲了出去,苏伦追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臂。
“对不起,我刚太激动了。”
“只不过你的真情流露而已。”麦歌理直气壮地与他对视。
“那个,都是我扫兴了,我们走吧。”韩晓乐也走了过来。
麦歌甩开苏伦的手,头也不回地独自走出餐厅。
韩晓乐很自然地坐进了苏伦车的副驾驶室,好像那个位子本身就是为她预留的。
苏伦跑过去帮麦歌开了车后座,麦歌自嘲一笑,将车门在他面前重重拍上,随手拦了出租,没等苏伦追上,车已从苏伦面前飞驰而过。
从车后挡风玻璃看到苏伦跑在出租车后面喊她的名字,她才感觉自尊又慢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