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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啊!求你了,行行好,放了我吧!”飞儿的双手护着自己的胸前,她因为害怕,全身不可抑止地战栗着,她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的人,苦苦地哀求着。
“哈哈哈——”那人狂笑着,笑声惊起身后丛林里休憩的群鸟,黑压压的一片,“腾”地飞起,“扑簌簌”地在树林里乱飞一通。
飞儿的瞳孔更加放大,看那人下巴上的黑痣更显得狰狞、恐怖,他像恶狼一样疯狂地向飞儿扑了过去,像剥粽子一样,剥去了飞儿的一件件衣裳,那块块撕碎的布料,在丛林昏暗的光线中漫天飞舞——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了我——”飞儿痛苦地挣扎着,全身恍如电击似地大幅度动作着,嘴里说着梦话,“不要,不要啊——”
“飞儿,飞儿醒醒,醒醒啊!飞儿,我是姐姐!姐姐来看你了——”
飞儿慢慢地睁开了眼,她转动着眼珠子,周围模糊一片,慢慢地清晰了,她看到了姐姐那张着急关切的脸。
回想刚刚的一切,似梦非梦,是那样的真实。
她像鲤鱼打挺似地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她双手摸摸自己的头发,脸庞,而后又抱紧双臂,抖着唇说:“我,我……”
飞儿记得有人把他打昏了,之后——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个该死的家伙,他,他——”她捂着脸,她的眼里交织着那颗恐怖的“黑痣”,她不敢想象那不堪的一幕,她伤心欲绝。
“傻瓜,妹妹——”姐姐按着她抖动的双肩,柔声细语着,“没事了,是姐姐把你救回来了——”
“什么?”飞儿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哽咽地说:“姐,真的吗?”
“傻妹妹,姐姐什么时候骗你了,姐姐不是说安慰你的话,那你检查一下身子有没有什么两样,或者,或者——”姐姐寻找着适当的形容词,“你认为哪里有不适吗?”
“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头痛。”飞儿说着,她的情绪缓解了下来,她睁着明亮清纯的眼睛猜测着姐姐的用意。
“那不结了吗?说明那色狼没有把你怎么着了啊!”
原来,傍晚时分,姐姐从城里回来了,她看天色已晚,飞儿还没有回家,自告奋勇地接妹子去了。
当她踏上小山坡,要经过那片小丛林时,就听见飞儿的惨叫声,直觉告诉她,妹妹出事了。她慌了,她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跟歹人对抗!如果转身回家找救兵,又怕延误时间,妹子早遭不测了。
她小心地、不声不响地踩着地上的枯枝败叶,慢慢地靠前,刚好看到一个男的抱着妹妹进了林子,他放下飞儿,欲脱去飞儿的衣裳,图谋不轨。
在紧要关头,姐姐急中生智,大喊大叫起来:“爸,爸——快来啊!快!她们在这——”
那男的做贼心虚,吓得提着裤子,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了。
“然后,姐姐看你昏迷不行,好不容易才把你背回来的。已经没事的哦!”姐姐说。
“嗯!”飞儿点着头,看着姐姐,看着久别的亲人,想想满腹委屈的苦水,她扑到姐姐的怀里,泪水就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坐在床前的姐姐动了动身子,矫正了姿势,静静地给了妹妹一个可靠的肩膀,给她一个舒舒适适的港湾。
等飞儿哭够了,哭声慢慢转为了啜泣,姐姐轻轻地把她推离自己的怀抱,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斑驳泪迹。说:
“没事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抬起你的头,别这样懦弱好吗?”
“……”飞儿沉默了,她是晓幸逃过了一劫,如果,今天姐姐没有来接她,那么——
她不敢想象假如后的故事的延续,她累了——
她想象着曾经的乡邻,个个对着她白眼;想象着朝夕相处的同事,没有一个不当她是空气、当她陌路人。她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只是按自己的生活方式与世无争地过着日子。可为什么要得到这不平等的待遇啊!飞儿有着心力交瘁的感觉,她开始悲哀自己坎坷的命运,她真想离开这里,逃避所有的一切。
“妈的——我××他祖宗十八代的,狗母×——”姐姐用山里的方言说着粗话,她破口大骂着,“这批人欺人太甚,本姑奶奶不给他们脸色看看,他们会以为咱们好欺负惯了。飞儿,别怕,有姐姐在,姐姐给你撑腰杆子。”
飞儿怔怔地看着姐姐,看姐姐这次回来,烫了新潮的发型,一头像狮子样的爆炸式。看姐姐激昂地,仿佛要掀了仇人的墙上瓦才能解她心头之恨似的模样。
“姐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飞儿担心着,姐姐单枪匹马,而且是一女子,她凭什么?
姐姐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说着:“我知道你担心我——你等着看吧!我不想让村里人看扁我们欧阳家,不想让我们家人永远活在人们低人一等的眼光里,我要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姐姐的眼里露着凶光。
“姐——”
“别叫我姐姐,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来来去去地给姐姐写信,为什么不告诉姐姐。”
“爸说,姐姐刚和姐夫结婚不久,工作才稳定,爸不想让你分心,我们忍忍就过去了。”
“你——叫我良心何安啊!一个人在城里安稳过日子,让爹妈任人欺辱不管了,要不是村里的好姐妹托信给我——”
姐姐作势欲打妹妹的头,飞儿眨巴着怯生生的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姐姐。
姐姐的口气软了下来,一把又将飞儿搂在怀里,抚着她的乌黑亮丽的长发,“妹妹,‘忍’——也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啊!她们都认为我们好欺负,都骑在我们头上了,一忍再忍总该有适度的啊!别怕,姐姐自有主张,姐姐给你出这口气——”
她叹了一口气又说:“姐姐还要告诉你一个真理,也许,善良如你,你永远都不懂,但姐姐还是说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死的’。你看看吧!明天,明天的明天,从此以后都会应验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