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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教我骑马了?”段嫣然见石遂径自翻身上了马,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归营吧?”他心里一直关注着马镫事情,骑马,改日再议吧。“上来!”他伸出大手,轻而一举地将她提上马背。
“我不想回去!”她靠在他怀里撒娇,头顶靠着他的下巴枕在宽阔的肩头。这样的独处的确太难得了,他不论走到哪里都被前呼后拥着,在宫里被宫女宦官围着,出了宫被将军侍卫围着。二人世界对于一个君主而言,简直就象是天方夜谭。
“胡闹!朕若是久出不归,大营里便会军心不稳。”没有怪她意思,口气很无奈。他就很想回去吗?唉,谁让他是一国之君呢?除了缠绵的儿女私情,他还要背负起天下!
沉醉的斜阳染红了大半天空,天边飘荡的浮云姹紫嫣红。远山如黛,秋草荡漾,耳边的朔风渐渐发凉。马蹄轻浅,步态悠然,相依的艳侣衣带翩翩……
不知到底走了多久,回到营地时,夜幕已悄然降临。手中令牌一闪,营门顿时大开,几位心急如焚的将军早已列队恭候在那里。
见她倚在怀中安然地睡着,本欲唤她下马,却忽然生出几分不忍……
“臣等恭迎陛下归来!”几位将军粗犷地抱起拳,互视一眼连忙躬身施礼。这新受封的“驸马督位”看样子是越来越得宠。进了大营,天子还能任由他躺在自己怀中。且不说本朝的男宠被明令禁止骑马,就是宫中的娘娘也难得与天子同乘。眼睛可要放亮点了,这位可怠慢不得!照此时陛下的两眼柔情,这脂粉美男俨然就是一位当朝的“小邓通”。
“有劳各位将军,都平身吧。”石遂目不斜视,高傲地扬着下巴,可内心里却依然感到了几分别扭。他怀里的尤物毕竟是个漂亮的“男子”,实在不清楚此刻那些将军会怎么看他。算了!他石遂本就是臭名卓着,如今多了这断袖之癖,真可谓是锦上添花。盛传他毕生之欲求乃是淫尽天下美色,怀里面拥着个“美男子”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小将孟固似有隐忧,欲言又止。
石遂轻瞟对方一眼,冷冷的说到:“朕先回大帐稍作休整,晚些时候再与各位商讨战事。都先退下吧!”随即轻扯缰绳,马儿朝着后营缓缓而去……
“孟将军何故多言?莫不是担心你那做昭仪的妹子了?”天子刚一离开,老将季龙便轻捻着胡须在一旁取笑到。
“季老将军何必挖苦在下,令千金还不一样在深宫里守活寡?”孟固心情极差,索性拿话往对方的心口上戳。
“小儿无理!你……”季老头指着对方的鼻子,被噎得没了话。
“大家彼此彼此,还望老将军自重,今后就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吧!”孟固板着面孔,对那老家伙不屑一顾。她妹子好歹得到了陛下的宠幸,家里面一年到头有接不完的封赏。那季老头凭什么取笑?他那苦命的女儿入宫之后,大概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过吧?
“两位将军都请息怒,大战在即万万不要伤了和气!”身材粗壮的副将连华走了过来,满脸堆笑的在一旁劝解到。
“呵呵,连将军过虑了。季某自然不会与小儿一般见识!”季龙虽笑得爽朗,狠狠白了孟固一眼才转身离开。若非凭借女人的裙带关系,他们孟家哪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季氏一门跟随太祖石勒开疆辟土时,那孟固的祖父不过是一界马夫而已!
“是啊,连将军。孟固对于老前辈,自是会体恤礼让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张嘴闭嘴就是先帝!先帝早被当今天子诛杀了。那些八百年前的老黄历,现在还提起来干什么?祖上侍奉先帝就尊贵了吗?自新君即位后,那些自命不凡的老臣还剩下几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孟家出了个娘娘,他孟固好歹也贵为皇亲国戚,怎能眼看着那老竖子在他面前飞扬跋扈呢?
映着闪动的火光,石遂飞身下马,转身抱起迷迷糊糊的段嫣然阔步走进大帐。她分明已经醒了,却佯装睡得很沉。偷偷张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对方,禁不住满心欢跃。他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轻手轻脚生怕将她吵醒,如此的温柔与她初见他时全然不象是一个人。心里异样的感觉好象小鹿乱撞,天啊,难道这样感觉就是传说的爱情?
他将温暖的裘绒盖在她身上,眼前的小女人在梦里都会露出甜美的笑容。想到那些将军们还在等着他召见,只得恋恋不舍地起身,匆忙步出了大帐之外。
迈进季龙的营帐时,帐内看起来有些冷清。平日里的这个时间,将军们应该早已齐聚这里研究前方的战局了。心中有些怨气,不爽就写在脸上。轻轻走到正在伏案疾书的季龙面前,沉沉地开口问到:“只老将军一人在此吗?”
“臣不知陛下驾到,罪该万死!”季龙仓皇失措,拱袖伏拜。
“罢了!其他几位将军何在?”石遂示意老将军起身,目光落在堆砌着“半壁江山”的精致沙盘上。
“这个……臣不知!”季龙自视为谦谦君子,断然不会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不是。
石遂猜想必有对方不愿透露的隐情,于是步上堂前正襟威坐,郑重开口:“宣石鉴,孟固,连华,夔勇来此觐见。”
听闻陛下已在季龙的营帐中等候多时,围坐在篝火边的将军们不禁一阵慌乱。本以为陛下回了住处一定会拥着男宠入眠。谁知……唉!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去吧,去晚了备不揍触怒龙颜,弄得脑袋搬家!
“臣等叩见陛下!”几位将军一进营帐便俯身跪倒一片。石遂一脸淡漠没有讲话,将对方几人晾在堂下……
陛下动怒了,就算再笨得脑袋如今也能看得出来。帐内的空气骤然间凝固,堂下的几位不禁脸色发白。
“陛下……”跪坐在一侧的季龙见此景,不禁轻声提醒着该让下边的人起来。大战前斩杀大将并不是什么吉利事,但愿今夜大营之内不会有血腥的事情发生。
“义阳公石鉴,你奉命镇守关中时,肆意加重赋税和劳役,搞得百姓怨声载道!朕此次命你随驾出征是想你将功补过,再立新功。可你又在做什么?待在大营里休养吗?当真是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眼看堂下的石鉴开始瑟瑟发抖,石遂毫不姑息其皇族身份,提高了声音颁旨道:“传朕旨意:自今日起,革去石鉴义阳公爵位,另调石苞镇守长安,以安关中民心。命石鉴亲帅五千人马火速赶往蓟城,暂居于支雄将军帐下效力。”
“罪臣石鉴领旨,谢陛下不杀之恩!”对方蜷缩在地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孟固,朕刚刚回营时,见你好象有话要说?”石遂利剑一般的目光直指那个面貌与孟昭仪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臣……”对方回话时不由有些犹豫,终于战战兢兢地说到,“臣是想请陛下保重龙体。”
这混帐什么意思?是要他亲贤臣,远男宠吗?保重龙体,亏他想得出来。不如直接说他纵欲无度好了。身为亲信之臣,本该将心思用在朝堂之上,居然不知深浅得关心起他的龙体来了!喜欢跟什么人一起放浪是他的私事,用得着这个家伙来教训他?真是不知死活!嘴角轻扬,眼中顷刻透露出危险的信号:“孟固,朕不明白你的意思。既然要做直谏之贤臣,就不妨把话说明白一些。”
“臣以为,若行周公之礼最宜阴阳和合。男色属阳,乃刚猛之火。二火向冲,乃大耗之征。还望陛下三思!”孟固不敢正面说出对石遂的不满,不得以换了一种相对委婉的方式。
“混帐!”石遂骤然拍案而起,瞪大了眼睛怒喝到:“谁借你的胆子,竟敢议论朕的私事!来人啊,拖出去重打三百马鞭!”
“看在孟娘娘的面子上,臣请陛下格外开恩!”季龙此时伏地求情,不知是救人心切,还是在落井下石。三百马鞭的惩罚实在是太重了,几乎可以肯定圣上根本就没想让孟固活着回来。
“陛下饶命,臣知罪!请陛下开恩,请陛下开恩哪……”孟固大惊失色,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转眼间侍卫已来到了他身边,两人用力一架,将其瘫软的身体向帐外拖了出去……
“请陛下开恩!”跪在地上的其他几位将军再次叩首替孟固求饶。
“好了!大战在即,朕也不想杀人。看在众卿为之请求的份上,暂且留他一条性命。”石遂愤然起身,举步来到堂下,对挣脱了侍卫正磕头谢恩的孟固冷冷说到:“那三百马鞭朕先给你留着,仔细反省,以观后效!”说罢,留下一屋子人,满心不悦地拂袖而去!
但愿那些武夫从此能够吸取教训,总该明白他们该关心什么,不该关心什么。给他们以高官后禄,是要他们在沙场上为大赵国出力卖命。谁给他们权利过问他石遂的房中之事了?
说来都是那个段嫣然惹得祸,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归营时睡着了!不禁感到有些后悔,他当初大概是鬼迷心窍了,本该在大营之外就让她提前下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