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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赵大军的两路先锋围困蓟城三日后,与段辽守军在城外二十里旷野上展开激战。营中战报频传,前方战事僵持不下,两军双方各有伤亡,支雄将军麾下精锐损失惨重。
号角齐鸣,石遂重披战甲挎弓勒马,数十万大军整装待发。
“季龙,夔勇听令,传令三军拔营,每日向前推进二十里不得有误!”
“得令!”两位将军大氅一挥,迅速前去集合将士。
“副将连华听令,朕命你押运粮草断后。另外,潜人将这卷图样连夜送往邺城,令造办处细加推敲,即刻督造!”
“遵旨!”连华抱拳一拜,阔步离开。
“孟固何在?”
“罪臣在此!”孟固上前一步抱拳,单腿跪拜。
“随朕亲率五万军士火速赶往蓟城,支援两路先锋!”
“臣定舍身报国,以求带罪立功!”随即翻身上马,跟在石遂身后,一路向东而去……
后续部队开拔后,沿路车马浩浩荡荡。季龙一身威仪,跨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忽听身后传来内侍阉官娘们似的声音,不觉一阵惊恼:“何事?快说!”什么节骨眼上?不知天高地厚!私下里的小事也来烦他?
“小的该死X禀季大将军,驸马督位他不见了!”内侍回话时,不由瑟瑟发抖,那美男子若是真有个闪失,他纵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帝砍的!
季龙心里一阵恐慌,即使吃了败仗都不曾这般失魂落魄。断然不敢低估这男宠的分量,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与陛下交代才好?捻须长叹一声,瞥了眼马下的阉官,对跟在身后的夔勇说到:“吩咐下去,让各部参将给我逐一查核,务必将那驸马督位给我找出来!快去!”
“是。请老将军少安毋躁,末将这就去办!”一骑烟尘,滚滚而去……
段嫣然一身戎装混在开往前方的队伍里,一路不停的狂奔让她上气不接下气。见你的鬼了!都怪那个该死的石遂啦,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从她身上刚爬起来就说要上战场。她才不要一个人留在大营里呢!前方纵有再大的危险,她死也要死在他身边。忽然觉得自己十分高大,到真象是个勇猛的战士呢!
颠簸了一昼夜,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清晰起来,远远望见蓟城外旷野上惨烈的撕杀。强烈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天啊!这是真正的战场耶,稍不留神搞不好就没命了。她该什么办?对面的士兵不知什么来头,也不知功夫厉不厉害,可再怎么说也都是男人吧,随便哪一个对付她都应该绰绰有余的。
容不得多想,石遂已带着大军冲入战场。五万雄师从山冈上倾泻而下,战场上顿时一片混乱!兵士手中的刀戈相碰,将领在马背上刀剑相搏。烟火弥漫,喊杀声阵天,铺天盖地的声势让敌军纷纷丢盔弃甲,仓皇向城内逃窜……
石赵勇士们奋起直追,一路杀到高耸的城池之下。忽见护城河外一字排开的大批弓弩手,顷刻之间已是万箭齐发……
“有埋伏,快撤!”石遂大喝一声,大军混乱后退,无数战士中箭纷纷倒下。背后忽然传出隆隆的战鼓声,紧接着是雄壮的喊杀声,大队敌军从城内倾巢而出,两军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浴血奋战……
她段嫣然不过是一界弱质女流,可是向来爱惜自己的性命。没有高超的武艺保护自己,却还有那么一点点小聪明。既然打不过,不如干脆躺下装死啦!只不过被对方用长矛滑破了肩膀,便趁乱随意往死人堆里一躺。妈呀,还是不怎么保险,很难说不会被谁再补上一剑!索性缩进高高落起的死人身下,把要命的部位小心隐藏起来。阿弥佗佛,沉就沉点,忍了吧!只要能活命,别说是让死人压,就是让死猪压她都干!
转眼已是日落西山,血色残阳下的修罗场只剩下北风恣行无际的嘶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旌旗靡倒,荒草飘摇,一派人间地狱的惨象……
段嫣然发觉四周再无声响,过了好久,才将脑袋从死人堆里偷偷探了出来。我靠!该死的都死完了,不该死的也都闪了,剩她一个人在这里跟死鬼做伴哪!捧着胸口,心还在砰砰乱跳。小心迈过那些狰狞的死尸时,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磨叨着求神拜佛。
远远望见翻倒的战车上横着石赵大军的一面帅旗,心中一惊,呆站在原地出神:石遂呢?他还好吧?愿老天保佑他平安无事!她段嫣然正值青春年少,他若一死,她不真成了寡妇?一想到孤零零老死宫中的惨景,她克制不住心慌,郁闷的低头长叹,“唉……”
反正自己也回不去大营了,晚上注定要和这些阴森的死鬼同住的,不如随意找找看,但愿他已经安全撤离了吧……
天边点亮了第一颗星星,狼籍一片的战场上始终没见石遂的踪影。她终于放下了心,独自向山冈上疲惫的走去。山上大概会有狼吧?可比起狼,她更怕山下成群的厉鬼!要是从前,她可能还不那么相信灵魂的存在,而自从自己死了一遭之后,她对此已经深信不已!要不是灵魂出壳,她又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呢?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耳边除了风声,还时而传来几声野兽的怪叫。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战马的轻啼。
林中有马,那会不会有人?就算有人,谁又知是敌是友呢?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扒开眼前的灌木丛,借着月亮的微光看见树下仿佛有人。
怕什么?好歹她也是个带刀的!看了看自己手上明晃晃的弯刀,一跺脚,气势汹汹的朝林中走去。管他是什么人,先要从气势上将对方压倒!吓他个半死再说。
谨慎的作了个小小的迂回,转到对方身后。赫然跳了出来,却把自己给吓了一跳:“石遂!”她大喝一声,扔下刀便扑了上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鲜血染红了铠甲,仿佛只剩下半口气。那些家伙都是吃干饭的?把天子一个人扔在了这里,自己却逃回了营地!越想越生气,恨不能替他砍了那些人的脑袋。
可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石遂救活,但愿她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石遂高大沉重的身体搬了起来,脱下那身沉重的铠甲,鲜血已将里面的整件衣衫染红。将他身上的血衣轻轻褪下,背上刹时呈现出四五处箭伤,而最终发现腹部的刀伤才是最致命的。身体上很难找到一块完好的皮肤,当务之急是先帮他止血。
忽然看到他随身挂着的那个猩包,伸手取了下来,急忙翻找着里面的疗伤草药。她个人感觉这药不错,上次她脚上的伤只用了一次就好了,不过她也清楚,那跟此时他身上的伤是根本没法比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不是外科大夫,可硬着头皮也得装一把。知道他战马上的褡裢里是个百宝箱,立即起身在里面乱翻了一气。呵呵,居然被她给找到了,除了光滑的打火石,里面居然还有针线,蜡烛和酒!这下子放心了,很快点起一堆篝火,除了取暖照明,据说还能防止野兽的袭击。
他背上的箭伤相对好处理,因为有盔甲护体伤口都不是很深。小心的涂了些草药,脱下外衣垫在他身下,将他彻底翻转了过来。腹部的刀伤一浅一深,不过好在看不到肠子。段嫣然大大喘了一口气,准备开始她行医生涯的第一次实习。
看着手里的线有些发愁,这东西是棉还是麻,肯定不是合成纤维吧?韧性和强度一定不够大,她得想想别的办法。转身看了看从褡裢里倒出一地的东西,最终捡起了那支蜡烛。将比较细的三段线绳紧紧拧成一股,在蜡烛上面用力拉扯了几次,备用的“手术线”立刻变得结实了不少也光滑了不少。学着武侠片里的样子,找到最粗的针在火上烤了烤,又用酒在上面擦了擦算是消毒,随即投入了紧张的缝合手术……
她一夜没睡,他一夜没醒。很担心被她缝合得有些委屈的伤口会感染化脓。不知是她的运气好,还是涂了那些草药的关系,清晨拨开包扎在外面的布条时,居然没有惨不忍睹的红肿。看起来她这医生还不错,可他怎么就是不醒呢?想想忽然有些后怕,他若是从此长睡不醒,到底算被刀捅死的,还是被她治死的呢?算他石遂倒霉,碰到她这样的庸医,能不能活过来,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将沾满血迹的大氅再次盖回他身上,靠在身后的大树上忍不住直泛瞌睡。穿梭于林中的山风清冷,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罩在外面的上衣昨日已撕成了绷带缠在他的身上,自己身上却只裹着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还不是因为这个家伙,忽然间出发,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准备。这下惨了,纵然想睡也睡不成,若真睡着了,恐怕非被冻死不可!
石遂啊石遂,你快快醒来吧,几十里之外的大营里不知乱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