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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暮一连几日驾着车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撒出大队人马,依旧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林宝儿失踪了,就连他父母都不知道她的去向。为了避免老人家担心,他在不久之后再次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只说是找到了。心中焦急万分,若是再找不到她,他该如何向她的家人交代啊?
想起父亲离开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知道父亲是责怪自己将个人生活搞的一团糟。妻子带着女儿哭哭啼啼的离开酒店,霍小睿满身伤痕的奔向夜色之中。他38岁果然是流年不利,从一开始就弄丢了爱人和孩子。宝儿,你到底在哪里啊?但愿她不会出事,此时一切都看天意了。或许她消了气自己便会回来,必定她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可若是她不肯原谅他呢?她会不会将孩子……田暮夹着香烟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她不会这么极端吧?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怎么会在房间内遇到霍小睿呢?霍小睿又怎么会和他老婆成了朋友?他必须得个弄清楚!
霍小睿非常意外的接到田暮的电话。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过意不去。按理她不该再见他了,可田暮的口气仿佛不容拒绝。她带上帽子和眼镜以掩盖脸上红肿的伤痕,无奈的出了门。她这两天一直住在单位宿舍,目前这个样子是断然不敢回家的。
“对不起……”霍小睿从没想过会给田暮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不知她太太目前怎么样了?
“大可不必,我想知道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房间,仅此而已。”他眉头紧锁,态度冷冷的低着头。
“是你太太邀请了我。后来我醉了,被宋大姐送到306,后来……”
“够了!”田暮阻止她再讲下去,迅速上车,调头而去。原来是她走错了房间。他若不是被那个女人设计了,那么错就只在他自己!
把女儿送去学校后,田太太独自躺在床上。田暮那天居然当众打了她,她以为他至少会回来看看她,就算打个电话问问也好。可已经几天了,他走后就没有了一点消息。她恨,然后不断说服自己至少林宝儿解决掉了,她赢了这场战争。
叶静给她打过电话,她一直没有接。这蠢货以为真的可以拿到钱?妄想!她要是走漏半点风声,即将面对的绝对是一番可怕的景象。再等等吧?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田太太知道是丈夫回来了。她竭力让本已凄惨的样子看起来比实际上更加虚弱。她等待他为自己的暴力举动忏悔。他父亲离开之前,已经替田暮向她道过歉,而她更期待田暮能对她亲口说。
田暮站在房间门口看了床上养伤的太太一眼,没有进屋,冷冷开口:“霍小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上。”
他竟然只字不提她的伤势吗?她所有的期待瞬间破灭了。从前他至少会说句软话敷衍她一下,这次他只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你还有脸跟我提她?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她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怎么认识她的?”
“给女儿买保险偶然遇到的。填表格时说起你们是好朋友,我才这么轻易当她是朋友。谁知道你们竟然……”田太太恨的咬牙切齿。
“她要去306,为什么人会在305,是她故意走错了房,还是你有意送错了房?”田暮大胆说出他的猜测。凭他的直觉霍小睿决不会有此心机。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你老婆,你以为我会给你制造这种机会?楼上开了两间房,她醉了,是宋大姐送她上去的。谁知道她是怎么进的305?可即便如此,你就能将错就错了?这算什么理由!你要是真想拒绝,哪里会出这样的事情?”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奋而起身,与他怒目相对。心中暗想:看来田暮已经事先了解过了当时的情况。
老婆说的不错,错的是他自己,他当时怎么就醉成那样呢?一念之差,一念之差伤害了所有的人。田暮无精打采的进了书房,没完没了的抽着烟,整个屋子雾气腾腾。一个怀着孩子的女子撞见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她心理上承受的重创还能够愈合吗?他已经背叛了她许多次了,她还会回来吗?她还会留着与他的孩子吗?林宝儿,你不会出什么事吧?
手机铃音划破书房的寂静,田暮看到个陌生号码,仿若一线光明,会不会是林宝儿?他立刻接起电话:“田暮,我有事找你。”
“你我还有什么好说!”居然是叶静的声音,没等她再多讲,田暮立即憎恶的挂断了电话。女人多了是祸害,他终于领教了!电话铃还在不断的响,他固执的不接,索性关了机。宅电跟着响起来,田太太拿起枕边的子机,迅速接了起来。
“田暮——”叶静刚一开口,便听到了田太太诡异的声音。
“他是不会接你电话的,省省吧?”田太太懒懒的侧卧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事情已经办了,怎么还不见钱?”叶静快急疯了。她几天前收到宁三儿的信息,他回了他的城市,到公安局自首了。可仅仅是弄死个胎儿,不至于吧?该不会是林宝儿也出了什么意外吧?她打回电话,手机却一直重复着“您呼叫的移动用户已关机”。
“什么钱,你想勒索我?”田太太轻描淡写。
“赶紧拿钱,别把我逼急了,你难道不怕田暮知道你的阴谋吗?”叶静此时急需这笔钱去救宁三儿。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人是你带走的,霍小睿也是你介绍给我的,你以为田暮知道真相会放过你吗?好好掂量掂量吧。你要是透露出半句,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田太太站在窗前,尽量压低声音对叶静发出警告,轻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以为她叶静是少勇无谋的女人吗?事已至此,她豁出去了,她到要看看是谁死的比较难看!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午夜,田暮没有丝毫睡意,忽然接到了一个磁卡打来的陌生号码。经过无数次的憧憬,无数次的失望,他已经对这样陌生的号码感到恐惧了。电话那头是个抄着河南口音的男子:“想见林宝儿,就把10万块钱存到这个帐户。”男子给他留下一大串帐户号码,随即挂了电话。
叶静一脸冷漠,将200元递到刚从电话亭出来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手中。
天啊,那娘俩难道被绑票了?这个电话太简单了,丝毫没留下任何线索。连人是不是在他手上都没得到证实。不会是先撕票后勒索那种吧?田暮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只觉得全身发抖,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该怎么办,他真得好好想想……
田暮没有按时将钱存进那个帐户。不久,果然又接到了恐吓电话:“你不讲信用,那就怪不得我们。”田暮发现讲话的不是昨夜那个男人。难道还是团伙作案?“钱就在我手里,凭什么让我相信人在你手里,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会放人?”
只听咣当一声,电话里没有人应对了,远远传来两个人的交谈,说什么听不清,但讲话的其中一个是女人。
叶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没胆色,扔了电话跑出电话亭,吵嚷到:“我不干了,原来你没干好事,绑架勒索可是犯罪的,我可不想沾边,你找别人吧!”田暮到底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把他吓成了这样。看来她还得从长计议,再想别的办法。听到远处传来火车出站的汽笛声,叶静的心更加焦急。她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宁三儿还等着救命啊!
“有消息吗?”田暮回到马崽们待的办事处,询问坐在那闲聊的几个男子。
“各路神仙几乎都打听遍了,还是没消息,下手的应该不是咱们当地的人马。”其中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子站起身回答到。
“继续打听,看看谁能和外来的人马接上头。”田暮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帐要的这么样?”
“拿过来两万,过两天我们再去催催。不敢追的太急,逼急了怕人家跑路了。”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应声回答着。
“把帐先放放,都出去找人!”田暮此时唯一关心的就是林宝儿的去向。他就不相信,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田暮从包里掏出杯子接了杯水。他最近心火太盛,整个嗓子都化脓了。有点低烧,却顾不得输液。只要能找到林宝儿,他的病自然就会好了。几个马崽闲来聊起欢场风月,谈起“叫鸡”的事情。一个说起某洗浴中心最新的168全套服务,另一个说起某歌城的“吹拉弹唱”。这些家伙的业余生活从来就是这般声色犬马,田暮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说车站附近有个”鸡“红透半边天,人够漂亮,功夫又好。有机会一定要去玩一把。”一个头发长及颈背的男人忽然提起。
“不就那个”叶子“吗?早就去过了。真不赖,就是价钱挺贵,按正常可以找两个。”另一个评价到。
“真的漂亮吗?”
“绝对漂亮,据说人家以前可是做二奶的。”
叶静,田暮直觉是她,真正够漂亮的“鸡”不多。做过二奶的“鸡”就更不多。有几个二奶会象她一样,混了半辈子,到头却两手空空。
瞬间想起午后接到的那个勒索电话,想起其中在远处讲话的那个女人,还有背景中火车的汽笛声。会是她吗?有可能。若真的是她,他田暮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那个”鸡“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她吗?”田暮讲话时脸上表情淡漠。
“哥哥有兴趣?”那个先知先觉不知深浅的冒出一句。
“呵,你以为我是你。”田暮回了一句,他就是再落魄也犯不着去嫖妓。满街的良家妇女。“找鸡”简直是作践自己。他对待小姐最多是在应酬时难免的搂搂抱抱,上床?他觉得脏!
“那是?”
“少废话,能找到吗?”田暮脸色一沉,表现出不耐烦。
“能,能。什么时候去。”男子看出老板有点生气,立刻回应到。
“马上。你们几个都跟我走。”田暮拿起包,迅速出了门,几个马崽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