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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狐女阿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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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玩店和阿莲的谈话给了我很大我的触动,原本我以为发生在蒲陵的一切也许就只有我和海婴两个人知道。但事实上,阿莲对那个村庄的了解的比我们还要多一些。而且这个考古专业的女孩,她的性格,连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开始吸引我。

我断定这个聪明灵利的女孩,在我和海婴赶到蒲陵之前,已经去过那儿了,一定经历和我们一样的事情。只不过这个女孩要比我们神通广大的很多,这从她对王乡长的了解就能看出一二,不仅如此,这个女孩已经知道到了关于那个村庄的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我想起了那面得而复失了铜镜。女孩知道这面铜镜的来路吗,它会不会隐藏一些秘密?这个女孩是否知道这面铜镜现在的下落?想到这些,我就突然有种兴奋的感觉。因为我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从死去的老馆长到蒲陵村的女人和老人再到王乡长都和这面铜镜有直接的关联。

一天下午,我给阿莲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她在电话那头笑着问我,“怎么,对我感兴趣了吗?”我笑着回应,“是的,现在你比任何的古玩字画都能吸引我了。”阿莲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着,让我到学校去找她。

我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赶到学校。

远远地就看着阿莲站在学校门口,亭亭玉立像个天使,她看见我后冲我笑着说,“找我做什么,我这儿可没有古董要卖你?”

“其实你就是一件艺术品,无价之宝。不仅外表美观,还有很高的学术价值。”我调侃地说。

阿莲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到,“果然是商人,就是势利,只对有价值的东西感兴趣。如果一件东西对你们来说失去价值,你们就会把它当成破铜烂铁处理了。”

“姑娘此言差矣,我一直认为我们这一行,不同于贩卖果瓜蔬菜,而是在推广美和文化,说白了也算是搞艺术的。其实你们考古也是如此,让隐藏在地下的艺术,重见天日,所以我们都算是人类文化和艺术的伟人传播者,我们是同行。”

“油嘴滑舌。”阿莲抿嘴笑着继续问我,“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跟我逗乐吧?”

我拍拍了口袋,“想给你看样东西,它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对我有帮助,还是对你帮助?”阿莲问道。

“对我们俩有帮助。”我笑着说。

阿莲带我到了一间无人的教室,然后乐呵呵地看着我。我从上衣口袋里把那张印有狐狸力案的纸片拿出来,交给她。她拿到手里,瞧了一眼,“就一张纸片,有什么稀奇吗?”我提醒她,这是从墙壁上拓下来的,你反过来看。阿莲把这样纸片反过来,对着阳光仔细端详了一阵。“看到什么了吗?”我问她。阿莲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放下纸片盯着我,问“你想告诉我些什么呢?”

“你不想问问这只这张纸片上的图案的来历吗?”

“那你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在蒲陵村一户口的秘室里?”

“你为什么给我看呢?”

“前几日,你不是也给我看了王乡长的资料了吗,也应该叫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看了阿联一眼,继续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张狐狸图案没什么兴趣,难道你已经见过了!”

阿莲笑了笑,“在我看来,这是很普通的一个图案,你又看出了点什么吗?”

“也许对于一双普通的眼睛来说,这个图案的确没什么特别,可是有人就能在这张看似平常的图案中瞅出点东西来。”我得意洋洋地把我的发现,告诉阿莲,并把图案中私藏的“柳泉居士”指点给她看。

“即便如此,在我看来它依然普通。”阿莲用是一种不痛不痒口气说。

“可是如果你联想到这个图案出现的地点,你应该会感觉它有些东西了。”

“那你告诉我,你都是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图案。”

“你已经知道了,几个星期前,我和海婴去过蒲陵村,这个图案是在那个小山村一户女人家的密室里发现的。”

“这也不奇怪,蒲先生的大名远扬四海,深受人们喜爱,特别是鲁中一带,由于是蒲先生的故乡,那儿的人们一直把蒲先生看得很神圣,我也曾跟随几个教授去哪儿考察过。我发现,很多户人家都挂着蒲先生的画像,那儿的男女老少都会讲蒲先生的故事,还有人把蒲先生当圣人一样拜祭。至于你说这的这副图案,很可能出自某位民间艺人之手。我的一个教授曾经收集到一枚刻章,上面也有刻有蒲先生的字,刚见到这枚印章时,那个教授也兴奋不已,可是后来就发现,这枚印章并不是蒲先生的用品,而是一个刻章店的酗计私刻的,是件十足的赝品。所以我劝你,也不要对这个图案报太大的奢望。”

“如果刻着这个图案的密室里,装着十多具尸体,甚至每次这个图案出现的地方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那么无论这个图案出自谁之手,它都足够值得我们的注意了。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在王乡长的办公室,我同样见过这个神秘的图案。”

我感觉阿莲一定知道很多关于蒲陵村的秘密,这里边,有我已经知道的,还有更多我尚未知道的。阿莲走到教室的窗户前,打开其中一扇玻璃窗,呆呆地望着窗外。

沉默了一会,她转过身,告诉了我她几年前经历的一件事情:

那是三年多前发生的事情了,那一年我们上大二,放暑假的时候,我和系里的两个女孩一起到支旅游,其实我们心照不宣地有一个计划,去找个偏远的地方,挖开一口墓穴看看究竟,这种想法我们三个人已经孕酿很久了.我们到了一个山区,那里青山绿水,仿佛仙境,我们仨女孩平时都挺野性,也都爱闹,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地方,我们也不管不顾了,一直朝深山走去。

我们果然在遇到看到了一口荒坟.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但我们最终还是把那口坟开挖开了,里边是一具有些腐败的棺材,我们又把那棺材打开了,奇怪的是里边没有一点尸骨,却有一件红色的棉袄和棉裤,崭新鲜艳,没有一点折旧的痕迹.我们都有不安起来了,我急匆匆地把荒坟重新埋上,然后就离开了.

后来我们迷路了,到处都是野林和庄稼,但就是找不到一个人。我们一直转了三四天,身上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都很害怕,怕死在那儿。

一天傍晚,我们仨儿转到了一片玉米地,那片玉米地很奇怪,别的玉米地都是绿油油的,可是那片玉米地却是焦黄的,好像庄稼好久没浇过水,都枯死了。而且我们发现在这片枯萎的玉米地的尽头坐着一位少妇。我们慢慢靠近她。少妇穿着鲜艳,上身是一件红色的棉袄,下身是也是一条红色的裤子。看起来像个刚结婚不久的小媳妇,这是三伏天,我们感觉她穿这衣服很不可思议。少妇就在坐在玉米地边的一块草地上。盯着那片枯死的玉米地,神情木然。

两个女孩先开口了,“请问这附近有村庄吗?”少妇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朝前方指了指,我们都露出了喜色。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又问了那个少妇,“你干嘛坐这儿啊,不热吗?”少妇仍然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脸用很呆滞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又把这脸转过去了。在她转过脸的那一刻,我仔细看了一下,女人的眉目俊秀,但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就像她面前的那片玉米一样干枯,看过之后,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个女孩又问了,“你的庄稼怎么枯死了啊?”这回女人开口了,“人都死了,庄稼又怎么能活?”我们感觉女人言行举止都很怪僻,就准备离开,这时女人又说到,“给我点吃点好吗,我好多天没吃东西了。”那两个女孩没好气地说“我们都快饿死了,那有东西给你吃啊。”她们说的都是事实,我们身上的粮食的确所剩无几了。

但是走了几十米的时候,我想了想,又有点余心不忍,虽然这女人的确够懒惰,让自己的庄稼都枯死了,可是看她那样,的确是可怜,可能丈夫已经死了或者遇到其它什么事情。于是我又走了回来,把包里的一袋饼干替给了那个女人。当女人接饼干的时候,我看到她竟然朝我笑了一下,那笑好像是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其实在笑的时候,她的表情仍然很僵硬,没有一点生气,然后我突然发现,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和我们挖开的那口棺材里的惊人的相似,我感到有些心惊,就跑开了。

朝着女人指点的方向,走了一公里的路程,我们果然发现一个小村庄。那是个很破旧的村庄,除了一些青砖房屋外,竟然还有很多草房茅屋,房舍的布置倒挺讲究的,错乱有致,形成一条条的胡同。我们不敢想象在这个世界仍然存在着这样的村庄,原以为只能在古书中找到呢。我和两个女孩就顺着一条条胡同在村子里走着,可是我走了很长时间,都没看见一个人影,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更奇怪的是,这个村子安静地有些可怕,没有一点鸡鸣狗吠,除了风吹动青杨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音,就听不到别的了。

这时天慢慢地黑下来了。我们都感到有点寒怕。那两个女孩对我说咱还是离开这儿吧,宁肯在荒效野外过夜。正当我们离开时,一个女孩拉拉我的衣袖说,“你听,什么声音。”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屏佐吸,果然隐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笑声,而且是能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我们不能确定这个声音传出的方向,感觉像在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又像是在一个村子外的某山中。我们好像有心里感应似的,都不说话了。当时我们就希望马上离开这个村子,可是转来转出也无法找到出口,更可怕的是,我们发现越来越靠近笑声。一个女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感觉就在我们身边,我和那两个女孩跑了起来了,可是女人的笑声像是跟着我们似的,摆脱不掉。

我和那个女孩拼了命的向前跑,其实是瞎跑,因为我们谁都不敢确定一条条的胡同,那一个者是真正的出口,也许只样不停地奔跑,才能减轻一下,我们内心的恐惧。

就这样我们一直不停跑着,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感觉跑了半夜都没有停下。当时真的有一种死亡逼迫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人恐惧,也让人焦躁。就在我们快绝望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了一个火球,足球般大小的一个火球,它好像是从村子的一家院落里升起来的,越升越高,然后慢慢朝一个山谷飘去,直到消失掉。与这个火球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让人惊悚的女人的笑声。

愣了好久,我们终于又有了点感觉,我和那俩女孩都哭了起了。那天晚上我们仨女孩抱在一起,依靠在一个墙角上,一直等到东边的天空放晴,一整夜,我感觉到那两个女孩的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像是被飘零在秋风中的树叶,

天亮了。可是我们发现,昨晚的村庄竟然从眼前消失了,我们正身处一片荒野之中。荒野的不远处有一座坟冢,那座坟墓的石碑上,挂着一件艳红的棉袄和棉裤,只是和我们前几天挖开的那口有很大的不同,相比那些因为长期被风雨侵蚀而变形的坟冢,眼前的这座墓冢确完整如初,像是一座新坟,看是从坟前的石碑来看,这座坟墓,也有些年头了,石碑上刻着:王氏之墓,一九七二年。当我看到石碑上的碑文,就瞬间产生了一种不详的感觉。这是比昨夜更加强烈的一种恐惧,那一刻我明白,左右人恐惧的并不是昼夜的轮转,而是人的内心。

“王氏之墓”,我听到阿莲提到墓穴的名字的时候,心头不免一惊。它很容易让我联想在蒲陵村遇到的位女人,现在我突然有些懊悔,为什么当初不去看一下这个女人的坟墓。这个女人的坟墓和阿莲口中的“王氏之墓”会是同一座坟墓吗?

“怎么,你也见过这个坟墓?”阿莲问我。

“没有。”

阿莲并没有中断讲叙自己的故事,她继续说道“后来,又费了一番周折,我们终于遇到了一位驾牛车的老人,他带我们到了乡里,我们又从乡里,搭便车回到城里。我和那两个女孩一路上都没有讲一句话。

那俩女孩像是两个木头人一样,望着车窗外发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回到学校,依然如此,我发现俩个那女孩已经完全变了。

有一个和我住在一个宿舍,返回学校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不再去听课,给她打来饭,她也不吃,整日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儿。另一个女孩跑校,每天都骑单车回家,回来后不久,女孩就被一辆汽车撞死了,那场车祸发生地很奇怪。交警在公路旁边安置地摄像头,把发生车祸时的情景完全记录了下来,女孩骑车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了,显然女孩也看到了红灯,画像很清楚地显示女孩是在拼命停住车子,可是女孩的自行车却是像是被人在后面推动一样,急速冲进疾速行驶的车群里。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我就对同宿舍里的那个女孩更加留心,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会坐在她的床前,和她说话,其实就是我一个人在说,女孩总是一言不发,两目发直地看前墙壁,我就在哪儿不停地自信自语,直到看到她合眼睡下。有一个晚上,我仍然和往常一样在睡前陪她,没想到女孩竟然开口说话了,她说她要回家了,而且朝我了笑一笑,那晚,虽然我看着她放入睡了,可是总是不放心,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午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了,当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时,却看到了更加惊心动魄地一幕:女孩穿着睡穿,站在窗台上,窗户已经打开,我喊着,不要,并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企图抱住她,可是就在快抓到她的那一刻,女孩已经从窗台上跳了下去了。”

阿莲,讲完这些之后,靠着墙壁,慢慢蹲下,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我走到她的面前,附下身体紧紧抱住了这个身体在不停地发抖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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