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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把金福贵急坏了,他心里清楚,下午如果不去送钱,那杰子肯定饶不了他们,胡老板和他是亲家,杰子不会轻易动他,抓猴三就是给他施加压力,如果不见效果,那么接下来他必定还会施加更大的压力,直至把钱退回去,否则杰子一定会誓不罢休的,毋庸置疑接下来他们就该轮到拿我金福贵开刀了,想到这里他不敢往下想了。
此时此刻,他总有厄运当头的不祥之兆,有些坐立不安,出门来到走廊上,站在栏杆处从二楼瞥了一眼这个熟悉的院落,这里记载着他这几年的经历,这里既给了他生存的空间,也给他带来了梦魇,自打进了这个院子跟了胡金利以来,风风雨雨是是非非就没有消停过,终日都在噩梦和担忧之中度过,那个累心劲的确是叫人备受折磨,不得安宁,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这一切都不堪回首,不想不可能,想起来又那么的苦涩。
阴霾的天气压抑着他的心情沉重,令他烦躁不安。楼下有几个伙计探头看了一下,感觉着楼上的头儿没有动静,就又缩回头去进屋子里了。
雾色蒙蒙,渐渐下起了小雨,一丝冷意袭来,犹如一把冷冰冰的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令他打了个冷战,退回屋去。
他点上一支烟,坐在那里思前想后,感觉着自己很倒霉,你们两个亲家惹得祸,为什么最后非得我们这些当伙计的承担恶果呢,心中实在是忿忿不平,我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当这只替罪羊呢?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走到那样的下场岂不是推磨挨磨杠,替姓胡的作冤死鬼,反正横竖都是个倒霉,与其被动等着挨整,我何不破釜沉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来个鱼死网破,玩得好了兴许自己还会侥幸逃过此劫。
常言道“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老夫我一计不成再生二计,要再与你个小魔头较量一番,既然后院没给你烧着了,我就把你引出来再烧你,难道他就真得那么聪明,总会躲过所有的算计不成。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他在屋子里转来度去。
这里现在也只剩七八个伙计了,要是硬拼实力太差,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外部能借用的力量倒是有,可远水不解近渴,而现在这大祸远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看来要解燃眉之急,我也只有亲自披挂上阵了。
钱,现在对他来说就像命根子一样重要了,他护钱的心态就像老牛护犊,就是拼了老命让老虎给咬死,也不允许老虎伤害自己的牛犊,他是非要死保不可。
于是他牙一咬心一横,豁出去了,决定再斗胆与杰子做最后的对抗,不过自己年纪已大,不是想当年赤手空拳抓豹子的时候了,那年岁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打架还从未吃过亏,可眼下这把年纪已是空心的糠萝卜,动手是不行了,也只有用智谋了,那我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制服他呢?
他绞尽脑汁费心琢磨,忽然他想起了《水浒传》中林冲携带佩刀闯进白虎堂被高俅设计陷害为谋杀的情节,我何不将计就计,也为杰子设计一出“白虎堂”,将他引进来,在交给他钱的一瞬间打斗起来,让警察来抓他个私闯民宅打劫罪,陷害他于死地!
嗯,就这么办,虽然这招儿是损了点,也许我还会受些皮肉之苦,但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请君入瓮也好,苦肉计也罢,我没有时间细想了,只好如此,那就听天由命吧。
想到此,他就下楼把几个伙计召集到一起,开始布局。
“兄弟们,这几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有人要砸我们的饭碗,而且现在这阵势对咱们极度不利,你们明白不?”他问大家。
“知道,都是那个郎老大害的咱,纯心是跟咱过不去。”有个绰号叫骆驼的大个子伙计回答说。
猴三被抓了,他们几个都有同病相怜的悲观情绪,对自己的命运也十分担忧起来。
“兄弟们,平时我待你们如何呀?”他接着问。
“不薄呀,金爷,有事儿你就尽管吩咐吧,我们哥几个心里清楚该怎么做。”骆驼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几个伙计说:“平常都是金爷照顾着咱,现在咱们有难了,也不能光让金爷和胡老板自己扛着,我们也得出出力,你们说对吗?”
“那当然,人家猴三都不怕,咱也不能丢脸呀,金爷,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就安排吧。”伙计张桓接着骆驼的话说。
“咱无论如何也不能瞪眼看着郎老大砸了咱们的饭碗。”
“我们听金爷的。”
“既然不叫咱生存了,还有什么怕他的了,就跟他们拚了。”
其他几个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回丢不丢饭碗就看咱们自己的了。”他听了大家的表态,心里觉得有了些底气了。
接着他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我们人少,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我也不会让兄弟们硬拼,但还得力保大家的饭碗,所以,我想咱们只有以智取胜,等一会我把杰子叫来,就在这屋子里和他交钱,你们看到我给他钱,上来就抢,说这是大家的养命钱,不叫我给他,一定要死死纠缠着不能让他们走掉。”
他转身问张桓:“听说你不是有个亲戚在派出所干吗?”
“有个,怎么啦?”张桓回答道。
“等一会儿张桓你先给他打个电话,说我们这里受到了恐吓,可能要出大事儿,希望他做好准备随时能够来抓人。然后你就做好两手准备,先准备好一辆自行车放在院子外的门前备用,一旦屋子里打起来,你先去楼上打电话,如果他们的人阻拦你打不成电话,就赶紧趁乱溜出门去骑上车火速去找他,向派出所报警说这里有人入室抢劫,让他们尽快来抓人,听明白了没有?”
“好吧,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事先约好。”
“你们其他几个兄弟们,记住了,一旦郎老大拿到钱,你们就死缠烂打拖着他,决不能放过他。”
“明白了,金爷,高,你这一招实在是高,不怕他郎老大能,再能他还能得过咱们金爷吗?”骆驼伸出大拇指佩服地说。
几个伙计笑了,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哦,金爷,你要抓他抢钱的现行,我们怎么抢呀,是不是该让他们手里有点钱呢?”骆驼问他。
“嗯,说得对,叫你们抢钱只是做样子,可不要真的抢过来,目的是激怒他,只要他动起手来,下边的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了,那钱上可都是有记号的,到时候被警察人赃俱获,他想不承认抢劫都不行,铁定的物证还能任凭他满口胡说推掉了不成?”他看着骆驼,赞扬地夸他。
“那就是说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把钱抢过来,而是和他打架?”
“嗯,就是这样。”
吩咐完伙计们怎么干之后,他上楼给杰子家打了个电话,要找郎老大。对方接电话的人说大哥不在家,于是就让冷二掌柜的接了电话。
“噢,是这样的,我们胡老板想请你们老大过来一趟,有事要和他说。”
“胡老板不是答应下午去送钱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叫我们老大过去呢?”冷老二不解地问他。
“我们胡老板说他心烦,不想再见到那个公司的人了,说和郎老大说完了就让他把钱捎过去退给人家算啦。”他不冷不热地解释说。
“嗯,那好吧,我把你的意思转告我们老大去,不过我可警告你,你可别再耍花招了,不然我家老大决不会饶你的。”
“嘿嘿,哪儿能呢。”他奸笑着挂了电话,心里想看谁能笑到最后,那才是真正的笑。他要背水一战,精心为杰子设下圈套,等着诱捕自己的克星郎老大。
还真是大家逼出来的,这最后请杰子过来陪他的想法起了大作用,要不然,也许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几天了。
那天下午突然变天了,阴云密布起来,这山里的天气就似孝子的脸,一天三变,上午还好好的晌日晴天的,可午后就转阴了,说变就变。
灰蒙蒙的天色笼罩着整个山城,昏暗的天空给人增添了许多压抑感,渐渐地也开始下起小雨来,飘零的雨水给人们增加了似乎冬日要来临的冷意。
杰子进门后,先脱掉了湿淋淋的雨衣,然后到卫生间去擦了一把手脸上的水迹,回到小客厅坐下。
施弘觉一边给杰子递着香烟一边说:“得好好谢谢你哟,兄弟,我们忙活了几天都没有一点进展,而你一出面就摆平了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看来你是头顶着天,下巴挨着地,好大的面子呀,呵呵。”
“咦,哪里哟,好悬乎着呢。”杰子点上烟吸了几口,貌似有笑却语调不平地说。
“噢?出什么岔子了吗?”他疑惑地问杰子。
“嘿嘿,问题倒没受什么影响,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搅和了一通,不过没关系,已经被我摁住了,现在没什么了。”接着他就把上午金福成带钻山豹一杆子山民来骚扰的事情给施弘觉讲了一遍。
“嚯,没想到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不好意思了。”他十分歉意地说。
“咳,这算什么,像这样的寻衅闹事经历多啦,江湖天地都是打出来的,我们都习惯了,你不用太介意了。”杰子似乎并不以为然。
“不过你处理得很好,棒极了,既有胆量又有策略,能够做到临危不惧处理的又如此干净利落不留后患,杰子,你真行!”他不仅仅是嘴上夸奖着,内心也是佩服的,孔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而面前这个才三十几岁的年轻人就如此老道,不但遇事不困惑迷糊,而且还能考虑得如此周全,何止是不惑,早知天命了,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咳,要说起来,没有你这档子事儿,早晚也会发生的,因为这都是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怨,而且你不知道,凡是江湖上的恩怨迟早都要有个了断的,所以,这件事也可以说与你无关。”杰子善解人意地说。
他听着,喝着茶,并没有插话,只静静地听着。
杰子接着说:“说起来这都是我自己惹得祸,人家找上门来围攻也是报应。不过当初也是因为市场太乱,大家都不好做,也怪我一时性急,欺负了人家,还好,现在挣住钱了,也不在乎赔他几个钱了,正好一了百了,想起来也并非坏事呀,大哥,你说对不对?”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做得很对,你的道行修练得不错呀,啊?哈哈”
“呵呵,有大哥你夸奖我,我挺高兴。”杰子笑了。
正说着话,他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在他接听的时候,施弘觉去了一趟卫生间。
不大一会儿,他出来之后,杰子对他说:“大哥,老胡打电话让我去一趟,你先等着,我这就得过去。”
“胡金利找你过去?”他有点顾虑地问杰子。
“啊,说是叫我去说点事儿,顺便把钱拿回来,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说着就从衣架上取雨衣准备走。
“等等。”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沉思着说:“他上午来不是把一切都说好了吗,怎么还有事儿和你说,该不会有变化吧?不要急,想想再说。”
“也说不定,这家伙诡秘得很,我更得去看看,万一有变,那我才不能饶了他的。”杰子唯恐再出岔子,很不放心。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约你过去,得慎思再行,麻痹不得呀。”他一时半会儿也揣摩不透这个突然的消息究竟包含的是福还是祸,所以,先劝住他再细考虑。
“难道他还敢不给吗,量他也没那个胆儿。”杰子有些自信地说,他这样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觉得胡金利和金福贵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不信自己就镇不住他们。
“不,我不是怕他不给钱,而是担心其中有诈。”他看着杰子给他说:“上午不已经给你耍了一手了吗?会不会一招不成又施二计呢?”
“他呀,是猫肚子里放虎心,凶不起来的,怎么不着了我的。”杰子笑着说。
“兵不厌诈,临时变地点,恐怕不那么简单,会不会有诈还不敢说,但我总觉得事情来得突然,里边有蹊跷,且不可大意失荆州哇,还是多掂量一下为好,你说呢?”他脑子里仍然有不祥的预感,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会不会是他钱不够,来了怕说不好再争吵起来了,所以,才找我去先说清楚,商量好了岂不是减少麻烦。”杰子猜测着说。
“也许,可能会有这个因素,但是,杰子,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他认真地看着杰子说。
“嘿嘿,大哥,你多虑了,他能吃几碗饭喝几碗汤我清楚,他绝对不敢打我的主意,除非他活腻味了。”杰子不以为然地笑了。
“此话差矣,这么给你解释吧,现在的矛盾已经不完全是我和他之间的了,他是因为你的干预才被逼还钱,所以,你和他之间已经产生了矛盾,而且是当前的主要矛盾,比我们之间的矛盾重要的多了,对不对?”
“对,是这么个理儿呀。”
“所以,他要不想还钱,是不是应该先过你这一关呀?”
“是呀。”
“嗯,那好,我再问你,既然说好了要来送钱,为什么又不来了呢,若不是有变卦还能是为什么呢?”
“咦,你这么说还真有道理,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说到这时候,杰子仿佛感觉到了他分析得有道理,也开始犹豫了起来。放下雨衣回到了沙发上坐下来,伸手拿起烟盒,从中取出两支,一人一支点上吸着。
“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急着过去,咱们再分析一下。”他一边继续思索着一边给杰子讲着自己的分析,“你若去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有事想和你商量,这是正常的事情,无非结果好坏问题,毋庸顾虑;另一种可能就不好说了,万一他铤而走险,想使用钳制你的手段达到不退钱的目的,这就不能去冒险了。”
“你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杰子听到此时猛一吃惊,“难道他们还敢给我设陷阱下套不成?”
“对,有这种可能。”他肯定了杰子的疑问,这正是他想让杰子认识到的事情,他接着说:“所以,当前的万全之策就是安全第一,其他都是次要的了,我不能因为这点钱要你去为我冒险,那样做既不值得也于心不忍呀,兄弟。”
“那以大哥之见呢?”
“等!”
“他要是不来呢?”
“那不要紧,无非是再继续等,但绝对无任何风险。”
“唔,我明白了,大哥是不想让我有危险。”杰子感悟到了眼前这位大哥很人物,不为自己的私利而拿别人去冒险,令他甚是佩服。
“对,所以,你不用去,咱就在这里继续喝茶聊天,逍遥自在,如何?”他笑着说,神情也很坦然,似乎他们是在聊天休息,而不是在指挥一场即将上演的龙虎斗。
“不行,我得想办法叫他还钱才行。”杰子越是看着施弘觉的宽宏大度,越发感到自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对得起朋友,于是他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干等着,那不显着自己无能了吗?无论如何自己要有所行动才是。
“兄弟,咱又没说不让他还钱呀?”他不温不火、不急不慢地说。
“那坐这里不去,他可是抓住理了,不还也有理了,谁叫你不来呢。”杰子反问他说。
“不必担心,现在坐不住的是他们而不是咱,我若猜得不错,钱一定会退回来的。”他说得轻松自如,似乎心里有数。
“为什么?”杰子不解地问。
“就因为你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坐喝茶呀。”他一边往两人的茶杯子里添开水,一边笑呵呵地说。
“哎呀,大哥,姜还是老的辣呀,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他这是想算计我呀,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杰子怒气冲冲地说。
“不用动劲,你只要坐在这里他就白费心机了。”他不动声色地说,目的就是要牢牢地稳住杰子,别再节外生枝。
刚才杰子给他说了上午发生的意外突变,已经让他内心吃了一惊非常担心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武力还是发生了,幸亏没有出现伤亡,但他清楚那只是侥幸,现在又出现了新的变化情况,怎能不令他担忧呢。即便钱不要了也不能再发生械斗了,更何况这帮人都是些江湖卒子有勇无谋,一旦打斗起来,什么样的恶果都随时有可能发生,事情闹大了陷进去可就难以脱身了,那就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了。而且他分析,杰子现在是唯一攥在自己手里的制胜砝码,只要保住杰子不出什么事,就不愁他胡金利不来还钱。所以,他拿定主意必须稳住杰子,只有坐在这里静观待变,才是唯一的上策。
杰子喝着茶,眼睛又开始滴溜咕噜地转悠了。此时他才真正悟出了施弘觉的猜测和忧虑不无道理,金福贵他们上午找金福成去闹事,不就冲着我去的吗,他不已经想置我于死地了吗?他要真是怕我怕得要命,还会有今天上午的打斗了吗?说真的,当时要是钻山豹不怕用枪威胁他,连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了,险些酿成灭顶之灾。难道还不该汲取教训吗?刚才我怎么只知道性急,竟然连这个都没想起来,要不是他站得高看得远,及时制止了我的冲动,我岂不又要掉进了金福贵那个老谋深算的师爷圈套里了吗。
看来这个施老板高深莫测呀,不由得你不佩服,杰子心里想着,但他还是说:“可我总不能就这样坐在这里等吧?”
“为什么不能?你就听我的没错,这叫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等到他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之时,就会乖乖地就范了。”他十分镇静地说。
“要不我派人过去看看?”杰子不由自主地进入了从动角色,开始依照施老板的计策行事了。
“也行,杰子,看来你还是个很懂礼节的人物,好歹你俩还是亲家嘛,礼多人不怪,找个人去看看也许什么都明白了,到时候再考虑对策也不迟。”
杰子呼叫了冷二掌柜的,叫他先派人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