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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总算是熬过去了,考场上那位后座依旧是坐她后面。许是眼不见为净在起作用,许是她真的心灰意冷,无论如何这教她的心里好过了许多,期中考的成绩虽然不是很让人满意,但也凑合,在班里她也就渐渐地比了耳目,不再管剩余的事。
期中考之后就是分自主招生名额的时候。她成绩平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偶然冒出头的一次月考自然不足以让她冲入校方给名额的第一梯队,她又不愿意厚着脸皮让家长去帮她要名额,于是就抱着“各位安好,我且鼓掌”的心态看着优等生每天晚自习都消失在教室,赶赴别的教室参加自主招生补习。
然后等快下晚自习的时候匆匆赶回来。
说来也怪,自从优等生不在后,大家也消停了一会儿。平日里晚自习前一定要召开的“谢虹秋批判大会”也不召开了,仿佛少了一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想来也是,优等生的存在本就是用来凝聚众人的,一旦她不存在了,所有人聚在一起也就没有了底气,有怨气还不如找个角落吐口唾沫来得有效。
于是,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舒坦日子。
其实,这个很长一段时间确切地说,是两个星期。
这两个星期,她安静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后来觉得还是优等生对她最好,自始至终,不曾受后座和凶悍女的影响,虽然态度跟以前比有些冷冷的,但无论如何对着整天说自己坏话的两个人多少都会受点影响的不是?只要不是从心底里去厌恶她,跟着一群人去打击她,她心里便总觉得是温暖的。
这么想着,她心底的小文艺便又在蠢蠢欲动。
她想,等高考过了……或者不那么久远,就等寒假的时候,她来写一篇《谢谢你借我一个冬天的温暖》的日志,来祝福优等生在参加自主招生考试时所向披靡。虽然不知道优等生对这篇日志是会嗤之以鼻还是平平看过,但只要她的心意到了,相信对方也一定能感觉到她发自心底的善意。
无论如何,无害的便是了。
这么想着,她都温暖了起来,突然觉得被他人狠狠地抛弃再一脚踹入深谷时,有那么一个人虽然没能拉她出深渊,却也为她拨开头顶遮住阳光的稻草,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啻于绝望中给人的深深希望。
至于为什么没拉她出深渊……每个人都没有要去拯救别人的义务不是?
她就这么美滋滋的,仿佛回到了大家都对她很好的时候。连好友时常拉着她抱怨没能得到自主招生名额时,她都能好言好语地劝慰着,也不似之前一般觉得心烦意乱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短暂。
有一日,有两节连上的语文课正好是二三两节,中间有大课间要用来跑操,语文老师两节课时间都用来播放《感动中国》的视频,这在高三教学中是极为罕见的。尤其是她身后的一群人,向来对这位语文老师是极有意见的,咂咂嘴表示了狠狠地不屑,然后淡定的拿出了数学讲义,在语文老师关掉灯的瞬间,又用“嗤”和“哼”这样的语气词给自己的愤怒作了结尾。
她很淡定。
这种事情她一向很淡定。
况且她从来也就不喜欢做数学作业,有个机会放松下不要白不要。《感动中国》的直播她从来赶不上,因此在看了一半下课时,她还在思考下面会是怎样的人物感动了中国。
她边想边往外面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好友在她身后拼命地喊她……
好在,她的好友是个有耐心的,跑完操之后直接拦住了她,把她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用极端严肃的语气对她说道:“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一直没敢对你说,你保证你听到之后不说出去,我就告诉你。”
她一路被拽过来,在风中凌乱还来不及回头,胡乱地发了个誓,便等着好友赶紧说完她赶紧回教室坐着。
好友拨过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阿汐听到苏姐对包子说她讨厌你。”
这句话没有没尾的,她却立即懂了。
阿汐是好友的同桌,也属于班里成绩最好的那一圈人。包子亦然,跟她略熟,却因为位置隔得远懒得继续来往了。
而苏姐。
苏念安。
那位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被辱骂的优等生。
那位从头至尾一言不发却也渐渐对她冷了态度的优等生。
那位早上还让她觉得温暖,此时便是透骨寒凉的优等生。
那位在面上从来不表现出来,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优等生。
嘴角缓缓地扯起一抹苦笑。
苏念安在班里一直很有威望,在同龄人里又算年龄较大的,因而大家都尊称她一声“苏姐”。
的确,苏念安是大家的苏姐,不是她一个人的。
在大家讨厌她的时候,苏念安能不直截了当的表现出对她的厌恶,平心而论,已经很好了。
至于温暖,至于希望。
不过全然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臆想罢了。
别人从来只是表现了对她人格的尊重而已。
从来不曾想过要发自内心地对她有所不同。
一切不过是她自己心情太糟而寻求的虚假的安慰罢了。
她,有什么资格去怪苏念安?
缓缓地转过身,她一个踉跄,好友伸手去扶,她低下头要站稳,两人手与眼相碰,好友的手上,满是潮漉漉的泪水。
幻想破碎的时候,真相也是很伤人的。
回到教室,她的同桌看到了她满脸的泪痕,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她抹了把脸,“刚才好友告诉我了一件伤心的事。”
“哦……”同桌缓缓地应道,“我还以为你是看《感动中国》感动得哭了呢。”
“我的泪点挺高的。”
“我想也是。”
她拭干了眼角的泪,突然想起自己有一本杂志还在苏念安身边,以前关系好的时候她总会把开没看过的新杂志先孝敬苏念安,此时算算也差不多是拿回的时候了。等眼眶里的红色完全消去后,她转过头对苏念安说道:“苏姐,我的杂志呢?”
“哦。”苏念安想了想,“被我带回家了,明天给你。”
“……好。”她缓缓地扯出一抹笑意,目光越过苏念安落在她身后的位置上。那个位置上坐着全班公认的最凶悍的女生,此时正静静地翻着一本封面被折出深深盂的杂志。
她的杂志。
慢慢地转过身,她只觉得胃里有什么在翻滚。
恶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