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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萧美丽就站在她家小楼的厨房里,和洛小娅一起,吃母亲为她们准备的早餐。
洛小娅问道:“妈妈,昨晚你怎么很晚才回来啊?”
丽母站在一旁,说道:“娅娅,别问那么多。快吃了上学去,你洛钟叔叔就要来接你了。”
小娅放下碗筷,背起书包,不高兴道:“妈,外婆,我不坐钟叔的车了,我要坐公交车去学校。”
萧美丽用手弄了弄小娅头上的头发:“怎么了,娅娅?是不是你钟叔说不来接你了?”
小娅说道:“不是。是讨厌死了的三。三班的同学,看到我上学坐车,都叫我‘有钱人’,不和我玩了。”
萧美丽叫道:“有这回事吗?娅娅。你还小,公交车上有坏蛋,等你再大一些,我们就让你坐公交车去上学。
小娅的语气很坚决:“不!方舟都说,不和我同桌了,非得要方老师给他换座位。”
丽母道:“这就是你不让钟叔开车来接你的原因?”
洛小娅拿出一部精致的手机,交给萧美丽:“妈,你就给我换部儿童手机吧,不要让爸爸知道。昨天下午,我爸爸到学校拿了这手机给我,并且对我说,下星期一开始,钟叔有他自己的事。他让我克服这一期,下学期让我转学到私立学校去,还说要我好好学习,将来送我到英国留学,还说我年纪小,不要去担心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
随着一阵小汽车的喇叭声,洛钟走下车来:“娅娅,吃过了吗?快来吧,我送你去学校。”
洛小娅大叫道:“我不去,我就不坐你的车,我要坐公交车去上学。”
洛钟一边来拉小娅,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洛小娅,怎么了,才和穷人的孩子打交道几天,就知道这样节约了。你知道不,一辈子都坐不上一回这种豪车的孩子多的是,你天天坐着上学,是不是腻了?”
洛小娅哭了起来:“就是不,就不!”
洛钟不耐烦起来:“不坐算啦,你以为这种日子还有几天。”
萧美丽终于忍不住了:“洛钟,不管怎么说,小娅毕竟还是孩子,用得着你这样说话吗?”
洛钟看着萧美丽:“丽姐,我这种说话又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丽母站在旁边,几次欲言又止,她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表情很茫然。末了,她还是淡淡说了一句:“娅娅,听妈妈的话,就最后一次坐你钟叔的车去学校吧,明天起我送你去上学。”然后,对洛钟说道:“明天起,你就不要来接小娅了,让她提前几天适应环境。”
看着小娅上了洛钟的车,萧美丽的内心不由得一阵阵痛楚,她知道,这的确是小娅最后一次坐这辆豪华的车去上学。昨晚,在千家思大酒店的喝酒后的一幕幕,又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开来。
从酒店出来后,方维仁和萧美丽就直奔琼楼集团的本部。
靠着这段时间在琼楼集团的人脉关系,萧美丽他们很快就以“回公司加班”为理由得到了丽来那个同学的姐夫的放行。上得三楼来,眼前的一幕幕,让她吃了一惊又一惊……
首先是开洛明办公室的门,就让她费尽周折,甚至差点放弃。尽管高保真录音笔里有童横的语音,加装了语音识别系统的锁还是对萧美丽一次又一次的说不。当萧美丽终于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时,她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当然,她还是留了一手的,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她就不得不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相信,以她的特殊身份,包括洛明在内的公司里的任何人都把她无可奈何。不过,这种情况,她祈求自己不要遇到。庆幸的是,老天让她又重新遇到了他,在她在最害怕的黑夜里,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童横说的没错。一进门,就是红色的光线在笼罩着他们,方维仁把第一颗灯打开后,那种暗红的光线就把那重白色光线包裹在当中,甚为壮观。在一进门的墙壁左侧的离地一米高的地方,有个五开的灯开关,再明显不过了,发出红光的,就是最里面那个按钮控制住的。
萧美丽按童横的话在那个按钮上一按,果然,绿光就出现了。
曾经,小铃铛在萧美丽的面前,怎么样的吹嘘洛明的办公室是镶了金、镀了银。在她看来,小铃铛的说法就太夸张了一点,除了地板的色彩有点特别外,并在一起的两张办公桌、以及桌上一台17寸液晶电脑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独有点特别的是,是从门口通向办公桌前的一条长十米宽三米的仿真的人工草皮,以及草皮两侧摆满了造型各异、分布于世界各地,最能代表世界各大洲各种气候的仿真树种模型。
坐在那台陌生的电脑面前,萧美丽的心紧张得不得了,她真怕洛明在这个时刻从天而降,虽说不怎么怕她,但是,在没有占据一些主动之前,能够避免和洛明正面的接触而引发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了。
话虽是这么说,当萧美丽三番五次猜测了洛明可能用的开机密码,从而把那台办公电脑打开时,萧美丽的心还是达到了冰点,一副美轮美奂的壁纸,跳入到了她的眼帘:
在美国和加拿大交界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前,洛明靠左,中间有一个看样子有四、五岁的小男孩,左手牵着洛明的右手,右手牵着一个衣着光鲜、长相妖冶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人事部主任白滨。
难道,洛明,这个当初自己和方维仁失去联系时苦苦等了自己三年的洛明,在海南三亚海滩发誓一生一世只爱着自己的洛明,已和这个女人在外面珠胎暗结,并且有了画面上这个小男孩?这个想法从萧美丽心底涌起的时候,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伏在桌上,低声地抽泣起来。
这下,可急坏了在门外等侯的方维仁,他不由得三步并着两步,在挨着她的瞬间,他用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轻声道:“丽妹,没什么事吧。”
此时的萧美丽,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叶茫茫大海里迷失了方向的小舟,是那么孤苦无助。这么多年来,洛明长期在外几月甚至常年不归,并且伴着冷言冷语,把她的世界变得冰天雪地。母亲和小娅那种亲情给她带来的温暖,在她的心灵上也只是带来了暂时的慰藉。而对于人世间来自另一极的力量,就只能是发至内心的一种可有可无的欲望了。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受到方维仁手心传来的热量的她突然站起来,满噙泪水地瞟了一下方维仁,一头扑到他的怀里,终于是嚎啕大哭起来。
这样的场面,是意料之外而又是情理之中的,他虽然和她一起来的时候就有预感,但是这种情景突然发生时,还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十五年来,远在天边的她每时每刻都带给他刻骨铭心的思念。无数次在梦里,或是在他虚无缥缈的幻觉中,她是无限娇羞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用那双小手环拥着他的腰,然后轻轻地对他说,就让他们相约今生,随时光一起老去。可是,醒后的是残酷的现实将他短暂的梦幻境况都撕打得粉碎。
不经意间,他们俩就穿越了这个曾经看起来遥不可及的距离,从远在天涯变成近在咫尺。准确地说,是成零距离了。他迷茫,惊喜,惶恐,他一边看着电脑上的那换个不停的壁纸,一边用双手轻轻地揽住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待她不哭了,才淡淡地说道,“丽妹,你看,这个桌面壁纸自动换,好像时间间隔正恰到好处。”
她没有说话,她只是把埋在他怀里的头轻轻动了一下,环拥着他的小手,是更加用力了。
他凄然一笑:“好浪漫啊,丽妹,瞧这三个人,还像一家子呢。你看,从尼亚加拉大瀑布到纽约曼哈顿的自由女神像,从阿拉斯加到北卡罗来纳,从中部的休斯顿到西海岸的西雅图,一路上他们的浪漫旅程,难道说就不可以连成一部风情大片?”
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现在怎么办是好呢?”
“现在,现在是什么地方!丽妹,现在不是你向我倾诉的时候!说这里是是非之地,恐怕不为过吧。”他猛地推开她,看了看四周,随即摸出那个早就准备好的U盘来,放在手里扬了扬,“现在,我们应该尽快地离开这里。”
“现在,我应该懂得了,为什么洛明要我妈、我和小娅都节衣缩食的了。”
“就是啊,就这些异域的风情图片,和你说的那张500万的借条,只能算是琼楼地产洛大董事长问题的缩影。”一阵“手忙脚乱”后,他指着手中的U盘,“这下好了,回去后,再慢慢地解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