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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去省城探望章凡,单小雁是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离开医院的,章凡伤得不轻,她的心里很不好受,想到夫妻一场,自己又有愧于他,本该留下来照看他几天的,这既是对他的安慰,也是对自己良心的安慰。.可章凡母亲一见到她就冷言恶语,特别是章凡女朋友的出现,让她倍受刺激,她不得不逃开了,因为一切都时过境迁,再好的愿望,再善意的想法,如今都不合时宜了,他已经不属于她了,呆在那里自己是多余的。
那位黄芸,年轻、大方又文静,一看就是个高素质的知识女性,她自愧不如。其实像章凡这样稳重、有才华的高级知识分子,如今也是抢手货啊!哪怕是二婚,也有许多女人,甚至是大姑娘,都会哭着喊着要嫁他的,只有自己傻帽一个,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甘于平淡的生活,被所谓的激情蒙住了双眼,结果只能悔恨终生,想到这儿心如刀割一般。
从医院出来,她又去了女儿学校,在这种非常的时候,她最不放心的还是女儿,见到女儿她百感交集,抱着她半天也不放开,女儿说不定很快就有新妈妈了,将来会离她越来越远了,想到这些她黯然神伤,又不知该怎么对女儿说,只好说:“贝贝,爸爸腿伤得很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你要多关心爸爸,学习上不要受影响,生活上要学会自理,少让爸爸操心,要听爸爸的话,也要听阿姨的话,不要淘气,听见吗?”
不想贝贝却噘着小嘴说:“我听爸爸的话,才不想听阿姨的话哩!”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
“你以后要慢慢学着喜欢她,她会成为你的……”她不忍说下去。
“会成为我的什么呀?”女儿瞪大两眼望着她。
“成为你的新妈妈的。”
“不!我才不要她当妈妈呢,我讨厌她。”
“快别这样说,这样说你爸爸、还有奶奶都会不高兴的。”
“我才不管他们高兴不高兴呢,他们管我高兴不高兴吗?我有妈妈,你才是我的妈妈!你不想要我了吗?妈妈!”女儿眼巴巴地望着她。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哟!妈妈做梦都想带你回去,可是……”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女儿却说:“妈妈,你别难过,等我长大了,自己回去。”
“贝贝!”她一把抱住女儿,泣不成声。
女儿到底是自己生的,处处维护着自己,这多少让她有了一丝安慰,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还是亲情啊!她越来越感到女儿的可贵,她现在可以不要任何东西,但不能没有女儿,这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可她却无法与她生活在一起,只能来看看她,真是愧悔难当。
回到春江,回到空荡荡的家,她又回到了孤独中,只是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孤独,而且学会了在孤独中沉思。
新的一年,人保公司又推出了几项新的险种,让大家出去推销,为了在新的一年业绩有所提升,保险公司的员工们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通过各种关系开拓新业务。
如今的保险市场主体不断扩容,外资公司纷纷抢滩中国大陆市场,一些地方保险公司也蜂拥入场,连银行都进入了保险业,这对原本就竞争激烈的保险市场带来极大的冲击。各大公司为了在市场这个大蛋糕中维持和扩大自己的份额,不得不推出新的险种占领市场,保险公司与保险公司之间竞争日趋白日化,保险公司内部员工的竞争也越演越烈。
如今保险公司是人人身上都有销售任务,总公司对分公司要考核,分公司对每个管理人员要考核,考核中,除了制定业务增长目标外,还要求业绩在排名上也不能输给同级的管理人员,现在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公司二楼走廊的业绩栏上每月都要进行一次排名,所以每个人的业绩压力都越来越大,公司提出的口号是:在竞争中求生存,在创新中求发展。
面对新的工作局面,单小雁一筹莫展,几项新的险种她至今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两年她一直在吃老本,只是维持着几个老客户,没有发展什么新客户,可如今连一些老客户也丢了,比如楚雄涛吧,以前是她的一个大客户,可如今呢,显然是不可能再找他买保了,她只有去开辟新的业务。
这天她在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找了一些老关系户,可那些人接到她的电话嘴上虽很客气,可一说到投保的事,他们又都回答说,该买的已经买过了,目前还没有新的投保计划。
她很失落,也很无奈,如今人都那么现实,你平时不注意经营各种关系,到关键时候谁会挺你一把?这两年由于陷入个人的情感纠葛,工作被她大大的疏忽了,如今业务甚至做不过那些刚来的小业务员了,没有业务量在公司的地位自然会下降,这样下去说不定连这个部门经理也保不住了。当然对什么经理不经理她倒并不看中,当不当也无所谓了,可话说回来,真要搞个比你年轻一大截的小青年来领导你,也是很难受的,那个宋玲玲已经让她够受的了,她原来不就是自己手下的业务员么,可如今呢,人家早已是总助了,可以颐指气使地对你发号施令了,说老实话她一直是看不起她的,可看不起又有什么用呢?你再不服也得被人家领导,人家活得就是比你风光,比你有能耐。
别看这些年结识了不少人,特别是那些所谓成功的男人,他们一个个嘴上说得天花乱坠,豪爽无比,可有几个是真心帮你的呢?楚雄涛就不用提了,满嘴的甜言蜜语,可最后连一点点情谊都连根拔掉了。肖畅呢,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花言巧语的人,却是个根本无法依靠的人,他不能给她带来任何东西,她的幻想早已破灭,这个世界上值得爱的人真是太少了,能够依靠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她才深深地认识到,这么多年她唯一依靠着的其实还是章凡,他给了她一个温馨的家,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份稳定的生活,可她却不懂珍惜,直到他们离散了,她永远地失去他之后,她才认识到爱情是个短命的东西,无所依附的激情更是昙花一现,只有婚姻才是坚固的堡垒,可她偏偏将那坚固的堡垒击碎了,现在她才真正是孤单无依了。
有时她真想辞职不干了,对保险工作,她如今已失去了当年的热情,做业务更是没有了钻劲,可开展不了新业务,连工资奖金都要受影响,竞争的压力让她晚上经常睡不着觉。
她甚至突发奇想,创办一个舞蹈学校,做一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她从小喜欢舞蹈,如今更是对现代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当自己跳着舞着的时候,她就忘掉了孤独和烦恼,在舞蹈中她又找到了自信和快乐。
可没有资金,没有基础,没有一定的人力物力,办舞蹈学校又谈何容易呢?况且自己在保险业打拚了十多年,总不能让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让自己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呀!如今自己也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又没有什么专长和过硬的社会关系,还能开辟一番新天地吗?她感到信心不足。
她正坐在办公室里一筹莫展地胡乱想着,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她懒懒地拿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却没有声音,又是什么人?乱打电话,她刚想放下电话,突然听筒里传来一个异样的声音:“你是……单小雁么?”
“你是谁?”她振了一下,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可又想不起是谁。
“小雁,你好!”
“你到底是谁?”
“怎么?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对方停顿了一下,又说“是我,楚雄涛。”
“是你?”她的心“咯蹬”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做梦也想不到他还会打电话来,她很想放下电话不理他,但想想还是犹豫着接听了。
“你有什么事儿?”她的语气像冰冻一般冷。
“你好吗?”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就挂了。”她毫不客气地。
“别挂,别挂,千万别挂,小雁!”
“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见见你。”他结结巴巴地。
“有这个必要吗?”
“有,非常有必要。”
“可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我很想见你呀。”他的声音像个乞丐。
“对不起,我没时间。”说完她“叭”地挂了电话。
紧接着电话铃又响了,她不想再接,可它仍不依不饶地响着,她知道这个人就是这么锲而不舍的,她只好又拿起话筒大声说:“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好不好?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就结束了。”
“不,小雁,你听我说,这大半年来,我很痛苦,我一天也没忘记你,我也根本就无法忘掉你呀,我非常想见你啊!”
她依然冷冰冰地说:“你少来这一套,这一套对我已不起作用了。”
“小雁,别这么狠心,相信我,我说得都是心里话呀!我一定要见你一次,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否则我死不瞑目。”他不厌其烦地恳求着。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
“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呀,小雁,你就听听我的心里话吧,我求你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要哭出来一般,她心软了,终于沉默了,这个男人可以这样不要自尊,真让她无语。
“怎么样?小雁!你答应了?”他又来了劲,急急地道:“今晚8点我在敦皇俱乐部门口等你,好不好?”
她仍然不置可否。
“好!是吧?我相信你会来的,即使你不来我也会等在那里的……”
她放下了电话,不想听他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