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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在滨江省最引人注目的住宅小区滨裕花园里,一幢青瓦红砖的独栋小楼显得格外温馨协调,程明远一进家门就向屋里面嚷开了:“茹萍,今天我们家是贵客盈门了。.”
王茹萍连忙从里面屋里出来,笑嘻嘻地说:“知道有客人来,我把茶水都泡好了,还一大早就准备了好多水果,快进来快进来,欢迎欢迎。”
程明远将来人逐一向他的夫人王茹萍作介绍。
“茹萍,刚才我在电话中都已经跟你说了,今天来的客人当中有三位是加拿大人,这是威尔逊先生和威尔逊夫人,这是罗杰,他是威尔逊先生和夫人的儿子,现在他也是我们的儿子了,延平和剑南你都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这位是肖亦轩,北城市的常务副市长,还有这位,茹萍,你看看这个丫头,这是我特意带过来让你看看的,你猜猜她是谁。”程明远一边说着一边把关小云推到了王茹萍的面前。
王茹萍和客人们一一握手,到了关小云,王茹萍的眼睛顿时觉得一亮,她盯着关小云看了好一会,惊异地说:“啊,这么漂亮这么水灵的姑娘呀,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给我带回来的女儿吗,你看这长相,这气质,怎么跟画上的人似的,啧啧,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怎么长得呀。”
程明远说:“对呀,这就是关小云,我昨天晚上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吗,我说给你认了个女儿,今天给你带回来,你看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王茹萍忙不迭地说:“喜欢喜欢,我太喜欢了,我要是真的有这么个女儿还不得把我高兴得觉也睡不着了。”
程明远说:“只要你同意,小云立马就叫你干妈,小云,你说是吧。”
关小云说:“是啊,阿姨,程书记就是怕您不喜欢我,不同意我做你的干女儿,所以才带我来让您亲自看一看呢。”
王茹萍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同意呢,来,小云,让我好好看看,啧啧,你看这小模样长得,真是越看越喜欢了。”
姜延平说:“既然嫂子喜欢,还不让小云快点叫一声干妈,也好把这个干女儿认下了。”
王茹萍说:“要叫干脆就把那个干字去掉吧,直接叫妈得了,这样我觉得更贴心,也让我圆一个有女儿的心愿,小云,你说可以吗。”
关小云看看程明远,又看看姜延平和柯剑南,姜延平和柯剑南都向关小云点了点头,程明远说:“小云,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叫啊,你认了你的这个妈,她会把你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的。.你是不知道啊,在那些年当中,那时我正在蹲牛棚,她怀着五个月多的身孕去看我,她见我瘦成了一把骨头,心疼地掉了泪,这时来了几个红卫兵小将,硬说她同情牛鬼蛇神,一定要让她跟我划清界线,让她在他们给她写好的声明书上签字,她没有签,那几个人就拉着她去开批斗会,让她在石板地上跪了三个多小时,我都让人给她捎口信说让她签了吧,可是她硬是咬着牙没有屈服,那几个人就说她是怀了牛鬼蛇神的狗崽子,要把她批倒批臭再踏上革命接班人的一只脚,就把她按倒在地上连踢带踹的,一直把她打到满地都是鲜血流淌不止,那几个人一看真的要出人命了,才吓得仓皇跑掉了,当围观的人们把她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后来,经过抢救,她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可是孩子却没有了,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告诉她说是个女儿,从那里起,她想女儿都想出病来了,后来,想有个女儿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她是做梦都想要个女儿呀,这下好了,满足了她的心愿,也为我弥补了一个缺憾,不然,我总是觉得对不起她似的。”
听着程明远的讲述,王茹萍又把脸扭到了一边抹起了眼泪,关小云也被程明远所讲的故事感动了,她的眼里也沁满了泪水,她走上前去搂着王茹萍的脖子,情深意切地叫了一声:“妈。”
王茹萍甜甜地“哎”了一声,就把关小云抱在了怀里。
关小云一边给王茹萍擦着泪水一边小声地说:“妈,您别难过了,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女儿,我会好好地孝敬您的。”在场的人也都感动地眼睛湿润了。
威尔逊夫妇虽然没有听懂程远明和关小云在说什么,但是也被眼前的气氛所感染,威尔逊夫人小声地问罗杰:“程夫人是不是因为很喜欢云,高兴得哭了。”
罗杰说:“是的,她很喜欢云。程夫人好像以前失去过一个女儿,她希望云能做她的亲生女儿,让云叫她妈妈,云叫了她,云还说以后就是她的亲女儿了。”
威尔逊夫人也感动得抹起了眼睛,说:“这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云,她真是个好女孩,太让人喜欢了,她要是能长期待在我的身边就好了。”
罗杰说:“那还不容易吗,您和爸爸以后就住在中国吧,那样的话就可以和我跟云经常在一起了。”
威尔逊夫人说:“儿子,你要加把劲把云追到才好啊,我看云好像不怎么想做我们的儿媳呀。”
罗杰的情结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他难过地低下了头,说:“云,她只答应做我的妹妹呀,不过,只要能经常和她在一起就可以了。”
威尔逊夫人说:“可怜的儿子,我们怎么样才能帮到你啊。”
威尔逊先生说:“别着急,待会让程书记帮着说说话,看能不能把云和罗杰的关系确定下来。”
程明远这时抱了一大摞影集出来让大家看,他高兴地说:“大家快坐下,来,老威尔逊伙计,我让您也看一看咱们的儿子从小到大的照片,等你们见了他就不会有陌生的感觉了。”说着就把影集在茶几上一溜地摊开来让大家分别观看,又转过身来对王茹萍说:“茹萍,你这女儿也有了,你赶快过来,看看儿子,罗杰,过来见见你的这位中国妈妈。”
罗杰也走王茹萍的身边,毕恭毕敬地向王茹萍躬身鞠了一躬,用汉语叫了一声:“程妈妈好。”
程明远连忙纠正说:“哎,既然云丫头都已经把前面的那个字去掉了,都直接叫妈妈了,我看罗杰你也随着小云直接叫妈妈得了,威尔逊老伙计,您和夫人没有意见吧。”
罗杰把程明远的意思转达给威尔逊以后,威尔逊高兴地说:“我没有意见,您都把儿子交给我了,我把儿子也交给您还能有什么意见,没有意见,罗杰,你就听你中国爸爸的,以后等我们走了,你要像对待我们一样孝敬你的中国爸爸和中国妈妈。”
程明远说:“那好,待会我就专门为此事订一桌酒席,按照中国的方式把这事定下来。”
王茹萍拉着罗杰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她突然问:“罗杰,你结婚了没有,有对象了没有,如果有了,哪天也带来让我这个当妈的瞧瞧呀。”
罗杰看了看关小云,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
王茹萍说:“你是说还没有吗,那也不用着急,看你这么帅气的酗子,不担心找不到好媳妇,好姑娘多着呢了,如果你在中国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就告诉妈妈,我亲自给你去做媒。”
罗杰的眼睛一直盯着关小云看,脸庞涨得红红的,他对王茹萍说:“妈妈,我喜欢的是云,您就帮我跟云说说吧。”
罗杰的话一说出来,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看着关小云,王茹萍惊讶地说:“哦,原来你是瞧上了我的女儿啊,这我可得好好问问云丫头,可是,我今天已经认了云这么一个女儿,又认了你一个儿子,按照中国的习惯,你们两个应该是兄妹关系呀,如果你和小云处了对象,那或者是小云不能做我的女儿,或者是你不能做我的儿子了,这关系还要重新来论了。”
威尔逊夫人听不懂罗杰和王茹萍说什么,有些着急,就拉过关小云问:“云,他们在说什么。”
关小云也羞得满脸通红,她也紧张地看着王茹萍和罗杰,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罗杰转过身来对威尔逊夫妇说:“中国妈妈说我和云是兄妹,如果我和云确定了恋爱关系,就不能做她的儿子了,妈咪,您快跟中国妈妈说,我既想做她的儿子,也想跟云谈恋爱,让她想想办法好不好。”
这时,关小云抬起了头,她正了正身体,很庄重地朝威尔逊先生和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说:“嗲嗲妈咪,我非常感谢您和罗杰对我的宠爱,但是,请您原谅,我只能做您的女儿了,也只能做罗杰的妹妹,因为,在我的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很对不起,请您能够原谅我。”
威尔逊夫妇惊讶地互相对视了一下,又把目光集中到罗杰的身上。威尔逊夫人说:“小云,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们全家都希望你和罗杰能够成婚的,怎么,你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了吗。”
罗杰抢着说:“云,你就别说了,你的那个什么飘什么逸的同学,他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你一下,你还当真在等他吗。”
关小云说:“不管我是不是在等他,我的心里真的已经有了人了,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什么。”
威尔逊夫人忽然笑了笑说:“云,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其实你做我们的女儿也挺好,罗杰,这事不能太着急了,你让云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己吧,反正你们一直都会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们的感情就会加深,或许云就会接受你了。”
关小云着急地说:“妈咪,不是这样的,我和罗杰真的没有那种可能,命中注定这一生中我只能做他的妹妹了。”
威尔逊先生说:“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云是可以成为我们家庭中的一员的,这就可以了嘛,至于以后的事,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程明远也说:“是啊是啊,孩子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就不要干涉太多了。我看,酒店也已经定好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
姜延平说:“好啊,今天可真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这也就是你们的定亲家宴吧,我和剑南、亦轩就给你们做个证人如何。”
程明远说:“好啊,延平,你和剑南、亦轩都拿好相机,帮我们多拍几张照片,我们要把这个美好的时刻记录下来,将来留作永久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