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郝老三走后,老爷子探问事情的详情。
苏珊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她与老五的分歧、老五的“恶行”,向老爷子和盘托出。
她看到了老爷子吃惊的表情。在父亲眼里,老五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爱家的人,他想象不到,心目中的好女婿居然是个龌龊的人。
老爷子静静地听完,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是茶馆里伸手,胡来(壶来)吗?家是两个人的,有事可以商量着办,即便有不同意见,也不能做偷偷摸摸的事。唉,鸡有鸡苦,鸭有鸭寒,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爷俩住在一个院子里,你要不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看着她伤心的样,老爷子又劝慰说:“两口子闹意见不稀奇,我和你妈活到七十多了还在天天吵。两个人过日子就像合伙做生意一样,夫妻和睦则家业兴旺,夫妻反目则家境败落。娃呀!别把离婚挂在嘴边,碟子也有碰碗的时候,伤感情的话以后不敢说了,有事好好商量。老五还算是厚道人,不会趸乱子的,他是个男人,拿钱和借钱肯定有当紧的事要办,光阴(日子)是闯出来的,不是抠出来的,你对他管的那么严,等于束缚住了他的手脚。等他回来好好说说,不要跟母老虎一样,见面就冲人呲牙咧嘴。”
老爷子又问她与老太太吵架的事。
苏珊将自己与法特玛吵架的经过、郝菲婚事的进展、买房的难处、老太太对她的误解,一一跟父亲说了。
“爹啊!你不知道我有多难,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原指望能顺顺利利地将郝菲的担子卸了(指结婚的事),谁知道老五一个釜底抽薪,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家里人不但不帮我,还一个个地给我使绊子。”
“你说法特玛可恨不可恨,我去她家拿哥哥给的那一万块钱,她不待见我也就算了,可她不能侮辱我们母女呀。我们是亲姊妹啊!我没向她借钱、没让她帮忙,她为啥要那样待我?”
“我妈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整天跟警察盯犯人似的,我跟哪个男人接触她都会说三道四。她们不帮我,还不许旁人帮我吗?纳老鼠是好、是坏自有公论,我是没依没靠的浮萍,谁对我好,谁就是好人。”
“纳老鼠给我发工资,帮过我不少忙,我不跟人走近点能行吗?在我妈眼里,只要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一定有事,现在啥社会了,还有这种封建思想?难道非要我和她一样,整天守在家里才算好女人?”
“丫头啊!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太倔强、太要强了。两口子狗皮褥子没反正,你对老五强点没关系,跟你妹妹耍强就不对了。法特玛在你们几人中最小,你理应让着她点,不论她说什么都是为你好,绝不会有意害你。别人的话只是一种建议,听不听还在你,你跟她骂啥架?”
“你妈一辈子喜欢唠叨,话说的可能不在点子上,但她也是为你好啊!咱是正经人家,要是闹出啥不好的事来,丢不起那个人。”
“你妈是刀子嘴豆腐心,记住,以后再碰上她唠叨,别跟她犟嘴,你跟我学,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她说她的、你做你的。”
“爹,我已经够容忍的了。法特玛埋汰我没关系,但她不能糟践菲菲,你没亲耳听过,她说的那话,简直欺负人到家了,那两口子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姐姐。”
“我妈有三女儿,为啥她对索娅她们从没一句怨言,见了人家就像见了宝贝一样,独独对我看不顺眼?”
“我是看明白了,马善被人骑;人穷被人欺,不是我太强了;而是我太穷了,我要是家境好点,她们会那样待我吗?”
“话是那么个话,但房子的事还要依靠自家人,四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回头跟你妹妹们说说好话,一家借你一点就解决了,自己的妹妹说不上谁对谁低头。”
她不想惹老爷子不高兴,心里想:气已经受够了,我才不会向她们低头呢,我要让她们看看,不靠她们,我照样能将菲菲的事弄圆了。
老爷子见她不开口了,认为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劝解,闲聊了几句出去了。
待父亲一出门,苏珊立刻翻箱倒柜地查看起来。
她确信,老五一定回来过,他肯定趁着其他人睡着了翻墙入室,这样的事他干过好几次了。
自上次的事发生后,她已对老五有了戒心,凡是重要的东西全部放在了一个隐秘之处,他即便将家里翻上三遍,一时半会也难以找到。
还好,东西都在。
不过,炕柜和板箱好像被动过。她在这两个地方做过记号,柜锁上的粉笔线不见了、板箱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她由此断定,老五不但回来过,而且还试图把戏重演,找到家里剩下的存折。
这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她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不然这次又被他得逞了。
她在想:一定要抽空到银行将存折密码设上,要不这东西放哪儿都是大街上买卖杂碎,时刻让人提心吊胆。
她开始发了疯地给老五打电话,拨了好多次,老五的手机始终在盲音上。
老五向郝老三借钱不会有假,郝老三虽然狡黠,但不至于无中生有、浑水摸鱼。
她方才明白,啥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她为女儿的事殚精竭虑,将自己的清白之身都给了别人,老五不但对女儿的事掣肘不管,而且还惹乱子、捣窟窿,把债务垒到家里了,非要找他算算这笔账。
老五的电话打不通,她转而给郝菲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问郝菲有没有见过老五。郝菲说,她爸半个多月前来过,向她借钱,她说自己没有积蓄,他匆匆走了。
时间对上了,郝老三所言不虚。
那么,他借那么多钱做什么?为啥做事要背着她?除了老三外,他还借过别人的钱吗?他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种种疑问令她迷惑,她感到了危机。
在她的意识中,老五成了一颗定时炸弹,若不及时排除,将会后患无穷。
她将实情跟郝菲讲了一遍,并告诉她,一旦接到她爸爸的电话,一定要问清楚他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
跟郝菲通完电话后,她心里稍许平静,两眼望着窗外的乌鸦窝思忖。
当务之急必须找到老五,问问他到底想干啥。借钱借到女儿头上了,不嫌丢人吗?他明明知道郝菲的事迫在眉睫,我整天为钱发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整这事,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可是,电话打不通咋办?不行,我不能等了,必须跟他当面谈清楚。他若是胡折腾,日子没法过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毁在他手里。明天一早去趟石嘴子,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要当着人的面剥开他的画皮。
她下定决心跟老五摊牌,当面把事说清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决不能再混混沌沌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