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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博锐的接洽商谈出乎意料的顺利,因为接待她的人就是博锐的头头,蒋宴泽,这是梧桐没有想到的,毕竟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公司的摇头祈求是那么卑微不是么?
被人领向总裁办公室时,梧桐站在电梯里看着那个版面上鲜红的熟悉的数字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没来这里了?这种怀念却又陌生的感觉真叫人难受,梧桐微微垂下脸,可以忽略了前方领她上来的职员偷偷打量的目光。
时隔这么久,第一次叩响蒋宴泽办公室的房门,他已经全权接手了博锐,可办公室却没有换,还是原来的地方,门口作为助理的第一个位置仍然空着,却干净得如同还有人每天坐在那里忙碌着……
说是洽谈,可全程蒋宴泽说过的话却不超过三句,梧桐不是个话多的人,更何况如今面对蒋宴泽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背诵般的将她事先准备的提议说完便没了话,浑身犹如蚁蚀般不自在,她侧过身子避开蒋宴泽那灼灼的目光,安静而沉默的等待着,半饷,她听见蒋宴泽轻咳了一声,语气似笑非笑。
“好,我同意。”
“什么?”
“我说你们公司的提案我同意。”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不过前提是,你要负责这个项目。”
“我只是市场部的组长,公司又公司的安排。”
“他们会同意的。”
“……”
梧桐无语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她面前无赖得理所应当的人。
“我会和公司说的,其他的我不保证。”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东西,“那我就先走了,蒋先生。”
“蒋先生……”
如同舌尖轻捻慢揉般,蒋宴泽悄声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模模糊糊的落在梧桐耳中却让她浑身微微一颤,脚步更加快了几分,逃似得跑出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每和那个人多呆一秒,她的心脏就会紧缩一分,她不是瞎子,她能看见他刻意背在身后的左手上无名指上那颗璀璨的钻戒,也看见了他飞快的用文件盖住的那一张白色烫金的喜帖,更看见了中途他字句模糊的飞快讲完的那个电话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什么都看见了,只是,那些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走出博锐的大楼,如同背上搬开了一座大山一般,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天气难得的明媚,冬阳带着瑟瑟的暖意,她的心却半饷都没能解冻。
从没有一个时候比现在这一刻让梧桐如此清楚的认识道原来她根本没法坐到如同自己想象那样平静的面对蒋宴泽,她只能远远的离开他,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容貌,甚至不和他遥遥相望,或许时间才能成为一剂有效的良药。
夜色逐渐笼罩,这短暂却又漫长的一天又即将成为过去,清冷的家中,布丁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梧桐看着厨房里被某只猫不知用何种方法从高高的壁橱上偷下来乱七八糟的撕开撒了满地的新猫粮,无奈的扶额。
这该死的臭猫!
将零散的猫粮慢慢的捧拢抓进袋子里,梧桐一边收拾着却不知何为突然笑出了声。
这沉寂的家里还有一只猫能给她留下一些烂摊子,真好。
这些多出来的繁琐事能让她感觉到自己并不是这个家里唯一会呼吸的活物,真好。
有谁,哪怕只是一只猫能陪着她,真好。
这样平静平凡又普通的生活里没有蒋宴泽的参与……真好……
待到吃过晚饭,整理好工作,静静的躺在床上,大大拉开的窗帘,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墨色的夜空上无数的繁星肆意的向她展示着今夜美好的夜景。
淡淡的月色给房内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光晕,梧桐的面容在这光晕里明明灭灭,看不清五官,唯有一双眸子似撒了星光一般,盈盈又蔼蔼。
那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星星是那般的璀璨,就如同蒋宴泽手上那一抹璀璨夺目的光芒一般,尚记得小时候耳边轻言细语讲给她的传说,那些星星里是不是也有一颗是母亲的化身,此刻也静静的在看着她呢?
梧桐慢慢的阖上了眼睛,睫毛微颤,梦境如同云雾般逐渐在脑海中扩散开来,弥蒙中她模糊的看见了上午离开蒋宴泽办公室时的场景。
“……等我……”
是谁的声音?那般的熟悉,蒋宴泽吗?轻如云烟,细若游丝,他有说过吗?还是只是她幻听而已……
直到很久之后,梧桐也不知道蒋宴泽那天到底有没有说过那两个字,或许是她当时太过心乱,可他若真的没有说过,那后来为什么又会接踵而来那么她始料不及的事呢?
蒋宴泽结婚那天,梧桐时隔这么久第一次接到了顾珩的电话,手机从手中摔落狠狠砸在地上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脏犹如被人用力的一把紧紧的捏住,不留一丝空隙,密密麻麻的痛如同抽丝剥茧一般的蔓延,她再也没法想其他的,跌跌撞撞的冲向了老板的办公室。
或许是因为她谈拢博锐的投资,对于她脱口而出的两个礼拜假期,老板眉头都没皱就痛快的答应了,还一脸关切的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梧桐无力多做解释,勉强的笑笑,飞快的离开了公司。
坐在出租车里的一路上,整个城市似乎都在为蒋宴泽的婚礼而瞩目,而庆贺,车内的广播里在报道着,大厦巨大的屏幕上正转播着,打电话的司机正和电话那头的人议论着,蒋宴泽这三个字不停的钻入她的耳中,她面色苍白如纸,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手机,极力的压抑着心脏不停袭来的抽痛。
是的,她知道,她知道!他要结婚了,她从小跟到大的男人少爷要结婚了,她默默喜欢了十七年的男人要结婚了,他正牵着董清雅的手走进那圣神*的地方,用一句承诺一句回答将两个人的下半辈子紧紧的系在一起,那双眼睛从此以后只会看着那个叫董清雅的女人,哪怕……他也从未往身后看过一次……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那个她即使还残留着怨恨却流着和她相同血脉的男人此刻正被送进了医院的急诊室,她记得医生曾经说过,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倒下恐怕就会有进无出了。
订婚搞砸之后,她一直在逃避,躲进了自己的龟壳当中,甚至连顾珩都不愿去面对,更何况是顾衍之,她以为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一定可以走出,可她却没有也不敢却想过顾衍之是否能够等到那个时候,她明知道欧阳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悔婚这样的事对他们而言是何种的侮辱,时隔这么久却这么的平静会是谁在背后替她收拾了一切烂摊子?
顾珩打电话来时语气虽疲惫却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责备或者怨恨的语气,仅仅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而已,可她自己却不得不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联系,订婚之前,明明他看起来很精神,身体也好多了不是么?
都是她,全都是因为她。
蒋宴泽三个字仿佛化作了魔咒一般不断的在她耳旁盘旋,她越是想越是害怕,她还没有对顾衍之说过“她原谅他了”这四个字,也还没亲口叫出那个称呼。
心脏的抽痛仿佛感染了整个五脏六腑都翻腾了起来,她猛地捂住嘴一声干呕,吓得前方将电话的司机惊恐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你这是晕车还是喝多了啊?小姐,拜托忍着点,马上就要到了,可别吐我车上啊……”
司机的抱怨梧桐仿佛没听见,车还没停稳就扔下前跌跌撞撞的跳下车,飞快的冲进了机场大厅。
“对不起,对不起……”
无意识的,口中叨念着心里不断重复的字句,她木然的排队,买票,直到那张机票真真切切的捏在了手中,斜对面免税店的电视屏幕上,蒋宴泽牵着董清雅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他的笑容逐渐的模糊,一滴眼泪缓缓划过脸颊,“啪”的砸落在手中的机票上,聚成了一颗晶莹的水珠,放大了那上面的自己。
蒋梧桐……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