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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把事情经过讲完,肖劲立马就将车开回了警局。.
他语调激动导致语速有些急,他对着后视镜中的我说“你说的这些线索非常重要,我们要回警局做一个详细的口供。”
“恩。”我将身体放松,靠在皮质的椅背上,又补充道“我讨厌警局。”
“怎么以前犯过事?”肖劲车开的飞快,竟然还有时间来和我搭话。
我笑了一下,慢声慢语的说“还没有哪个警察有本事把我关进去。”
“南山,你这女朋友够有个性的。”肖劲打趣的说。
李南山透过后视镜看着我,扯起嘴角,露出他招牌孝牙,笑意带着眼睛,目光都比往日温柔很多。对于肖劲的打趣,他笑而不语。
“比你想的有个性。还有我和他是朋友,别给我们乱安关系。警察不是应该严谨一些么。”我不太喜欢这个人,穿的邋里邋遢的,一看就是在警局混了很多年的老油条。
“我没给你们乱安关系,小姐,是你想多了。”肖劲话里带着打趣。
“……”好吧,说不过,我选择闭嘴。活了千年,我这言语官司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原来觉得说多很麻烦,很多事也懒得计较,懒得去说。懒的久了,想在语言上占便宜就发现更加难了。
活了千年,世事看的越来越透彻,也就越发的懒惰,越发的觉得没什么事情值得计较。无趣时打趣两句,说不过也就说不过了,这只是无聊时的闲情逸趣罢了。
警局的工作果不分黑天白天,凌晨1点,这里却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忙碌,有举着电话骂人的,有拍案而起问话的,总之这里十分嘈杂,想来这个案子确实让这些警察头痛的狠 。
我被肖劲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门关上时,那些嘈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他递给我一杯热水,我接过,将水拿在手里,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他有点惊异的看着我捧在手心的水杯问“你不觉得谁烫吗?”
我忙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双手相互搓了搓,说“确实有点烫。”有时对温度缺乏感知确实会很麻烦。
我刚在椅子上坐好,又有一位年轻警察推门走了进来,他同肖劲一起坐在我的对面,而李南山却没有被肖劲安排进来给我做笔录。
屋内安静的气氛似乎有些严肃,我对面的两个人的表情也很严肃。他们将警察证拿出,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分别做了自我介绍。后进来的警察叫艾旭,他同我交代了证人诉讼权利义务相关事宜。年轻警官艾旭负责记录,而肖劲负责问我问题。
第一次进警察局做口供,有点意思。
“如果可以,我们现在要开始做笔录了。.”肖劲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问了。
“你见到凶手的那天是几月几号?如果能知道几点几分就更好了。”肖劲问。
“10月6日,凌晨3点左右。”我回答。
“在什么地点?”
“长青街后海路海怡花园小区附近。”
“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你能大概形容一下吗?”
“身体175左右,男性,体型和你身边的艾警官差不多。当天因为下雨,他穿的军绿色的雨衣,军绿色雨鞋,右手拿着一把1尺左右的格斗刀。至于样貌,你们这有笔和纸吗?我想我可以画一下,这样更直观一些。”我双手搭在金属的桌面上,身体向后靠,等待着警察给我拿来笔和纸。
负责记录的艾旭将手里的笔递给我,之后他出门帮我拿来了一沓纸。我接过笔和纸向他道了谢。
拿起手中的笔,在脑海中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天在车灯下匆匆一瞥的凶手样子。手中的笔随着脑中具化的形象,而开始在纸上慢慢描绘。钢笔尖与纸面接触想起细微的沙沙声,久远而又无比亲切的响声,让我想起了教我画画的彼得。
在我们无止境的永恒生命里,彼得将大部分时间都给了画笔和画纸。他可以将很久很久的时间和心血都凝聚在一幅画中,而那副画上可能只画着一片叶子。
他的画精致的超过任何一位大师的作品,只是他从来不保留自己的作品,或者说他似乎讨厌自己耗时耗力完成的画作。
我和他相伴这么久,他只交给了我一个任务,就是将他每次完成的画烧成灰烬,毁尸灭迹一直是我的拿手绝活。
虽然觉得这么完美的作品被烧毁很可惜,但是我依然尽心尽力的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毕竟我不想违背彼得的意愿,毕竟我也不会欣赏艺术。
彼得只享受作画的过程,却无法接受画作完成时心里的失落,或许是至今也没有他满意的画作出现。而我这个只向彼得学了一些皮毛的四流画手,却对自己的每一幅作品都十分满意。
将画好的画举到面前看了看,样子画的有九分像,只是没有画出那个凶手当时惊慌的神态。果真许久不画,生疏了很多。这画如果让彼得看见,他一定会皱眉说,烧了吧。
我将手中的画交给一直站在我身后默默看着我画画的肖劲,他接过画时看我的神态多了一点佩服。
没什么可佩服的,我身上的所有能力加起来都比不过彼得的万分之一。
走出警局时正好李南山也结束了一晚上的工作,我们一同步行回他的公寓。天刚蒙蒙亮的清晨,街上除了环卫工人以外,没有一个多余的路人。
道路两旁的高大梧桐树在十月依旧长的郁郁葱葱,宽大的叶子上凝结着清晨雾气下的露珠。
午夜和清晨的街道都静的狠,只是午夜是死寂,清晨是宁静。
走在我身边的李南山舒展双臂,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问“清晨的空气怎么样?”
“满满的汽车尾气的味道。”他说。
“汽车尾气是什么味道?”我又问。
“同没有嗅觉的吸血鬼讨论味道,确实有些不好描述。”他故作苦恼的说。
“我能闻到血味,而且还能分辨出什么血型。”我认真的帮他纠正他对吸血鬼的误解。
“我是什么型血?”他问。
“O型,你上次说过。”我回答的胸有成竹。
“我是AB型。”他撇撇嘴又说“血都白给你喝了。”
“…………”我瞪他说“那你上次骗我?”
“恩,上次我随便说的。”他笑的一脸无辜。“你不是闻一闻就能辨别血型吗?怎么还能被我骗?”
“你是人和狐混合的血,我之前都没喝过怎么能分辨出什么血型。”
“强词夺理。”他笑着说。
“奸诈狡猾。”我气哼哼的说。
难得李南山和我一同在白天入睡。自从我身体好了之后,这也是我俩第一次同床共枕,他同之前一样,自然的伸手将我环在怀里。虽然他的身体很温暖,但我还是拒绝了他的怀抱。
我是有原则的吸血鬼,裁了坚决不能再占便宜。
他也不勉强我,翻身背朝着我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而平躺在他身边的我也很快的进入了挺尸的状态。
因为那个午夜凶手的案件,李南山一直在早出晚归,时常加班。我也乐的清闲,不用天天想着给他做晚饭。
上次给他们提供了凶手的样子后,也不知道对他们的帮助大不大,总之过去了2天也不见他们破案,但是也不再有新的被害人出现。
我对这个案子本来不怎么上心,但和李南山聊天时也会问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毕竟最近也没有别的话题能比这个更好。
原来从九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有4名被害人陆续被凶手杀害。4名被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她们都是体格娇小的女性,被害时间都是午夜。作案手法很简单,并且干净利落,所有被害人都是被锋利的凶器割开了脖子处的大动脉,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而我提供的凶手面貌很详细,他们在资料库里进行了对比,很遗憾这个凶手不是一个有前科的人。所以最近警察一直在排查走访,目前还没有什么最新进展。
至于大街小巷都有的监控,也只是拍下一些凶手行凶的画面,但是逃向何处却没能查出来。每次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坏的监控,成为查案路上的绊脚石。
又过了一天,午夜,开车在路上闲逛。每晚必备的老戏码,我真该好好想想,不能捕猎的午夜我该做些什么。
收音机里放着午夜情感节目,犀利的女主持人不厌其烦的将一个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女人骂醒。这主持人也真是精力十足,凌晨3点还有力气换着花样的骂人。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我不其然的又遇见了上次雨夜里的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画给警察的凶手。
他今天穿着运动服,带着帽子,并且这次还带了一个口罩。但无论他裹的多严实,我只闻他身上的血液味道便能轻易将他认出来。
谁敢说吸血鬼没有嗅觉?
他站在路边,看样子这次他应该不是跟踪某个女孩准备行凶,倒像是在等人。只是哪个正常人会在午夜,站在一条漆黑的小路边,并且穿戴严实的等人。
我一边开车一边掏出电话准备打给110,当车经过那个男人身边时,他突然扬起双手,一桶红色的油漆瞬间将我的挡风玻璃遮的严严实实。正常人类如果看不见前方的道路,第一反应是将车停下,然后下车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那个男人正等着我像任何一个正常人类一样下车,想到这我兴奋的难以抑制扬起的嘴角,看来他今天的目标是我。
我要不要直接将他抓到警局呢?如果换做原来我会先想一下,我要不要让他做我今晚的食物。
我将车门打开,装着心惊胆战的样子走下车。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一直躲在车门后等着我,看我下车,他迅速用一只手从背后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拿着匕首的手向我喉咙处割来。换做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得手,只是他很不辛,千万人中他选了一只吸血鬼。
我抓住他向我袭来的手腕,稍微用力将他的手腕掰断。只听他一声痛苦的惨叫,在寂静的午夜中分外突兀。他手中的匕首毫无意外的掉落在地上,另一只本来捂着我嘴的手也不得不从我的嘴上离开去握住他断了的手腕。
他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后,握着断腕转身想跑。
我能让他轻易的从我眼前跑掉吗?
李南山他们找了这么久的凶手却被我给撞上了,我要是给他放了,我的粮食李南山不还得熬好几个通宵来抓他。我还是希望我的粮食健健康康的好一些。
看着跑的越来越远的他,猫抓耗子的游戏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