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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热闹中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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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白悄悄走出来,坐在办公楼前的秋千上,望着浩瀚的漫漫夜空,许下了新年的第一个愿望。.心中美好的祈望但愿能如种子一般随着风儿飘向远方,飘进思念的人儿心中,结出美丽的花儿。

办公楼前面有几个健身Q材,可是没有人刻意去锻炼,他们宁愿多干点活,也不愿把时间和体力浪费在这些器械上。

他们不像城里的人自相矛盾,坐着车来来去去,却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口口声声说养生,却狠不得吃遍天下美味;话里话外谈环保,却天天在杀戮、天天在污染……时间一长,那些健身Q材和电视一样成了摆设。

办公楼前尽有的几盏路灯,晕染着昏黄的微光,在黑暗中特别的无助、虚弱。

她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食堂里不时传来男人的吆喝声和女人的叫嚷声。不远处的大山却异常的寂静,让人心中不觉有些凄凉与孤寂。

段小白在热闹与寂静中寻找自己心中的那份安逸。别人的快乐,她模仿不了,自己的忧伤,别人也体会不到。她想让自己的心灵充实、宁静,不去怀恋过去也不奢望将来,安安静静地渡过一生中特别的一年。可是,人是一个有着特别情愫的高等动物,不可能没有匮乏之感和享受之惑。人的存在,就离不开快乐、忧愁、有所求,也有所惧。而且她正是积极向上,追求一切的年龄,让她如一个看破风尘,无欲无求的出家人,她无法做到。这一年,让她感受过从未有过的孤独、寂寞、空虚、无聊……在漫长的等待和期盼中,每一天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与折磨。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头上、脸上、衣服上……还带着丝丝的凉意。她伸出手来去接,下雪了!元旦这一天,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雪花儿从点点滴滴,变成了一片一片,越下越大,她依然坐在秋千上,望着天空,雪花儿落在她的脸上化作一汪清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小段,你怎么在这儿呀?”夏忠平走到段小白的跟前问道。

“我在看星星。”段小白依然望着天空说。

夏忠平也望向天空,漆黑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这那有什么星星呀?”心里瞬间涌上不安和恐惧。难道这座如牢笼一样的大山,把这个女孩憋出了幻觉?

“有!但你们看不到,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我能看到牛郎星、织女星、北斗七星……”无穷无尽的思念如雨后的劲草,在她的心中疯狂地生长,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心中的思念只能化作一汪水,流过心田,融化在凉凉的雪花中,同雪水一同滚落。飞舞的雪花带不走她无尽的思念,落在了现实的地面。

“头儿,你想家吗?”她抽了一下鼻子。

“小段,你是不是想家了?如果想家了,就回去看看。跟卢所长说一声,我把你送出大山。.”美丽女人的伤感,就像插在男人心中的利剑,能把男人坚固的心防,划成片片碎屑。

“唉……”一声来之灵魂深处的叹息。如果她能回家的话,也不用被发配到这个地方了。

她想爸爸,想妈妈,想周松,想同学们,想老师们……把她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都想了个遍。回忆成为她现在生活中最奢侈的东西。

“夏头儿,大家等着你敬酒呢。”穆强站在不远处说。

他很讨厌夏忠平不安好心地接近段小白。

他了解他的为人,表面装的正人君子似的,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段小白是一朵开在微微昆仑山上洁白无暇、美丽高贵、傲而不俗的雪莲花,怎能让这种不怀好意的男人亵渎和玷污。

夏忠平无奈又望了望黑暗中的段小白,几次微微启动唇齿,却不知如何安慰她。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的悲伤。

大山里的姑娘狠不得插上翅膀远离贫穷的家,离开家也就离开了贫穷。而她一定是温室里浇灌出的花朵,又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天之骄子,让她守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与那些未见过世面如井底之蛙的一群人为伍,实在是难为她了。

他向食堂走去,还不断地回头看看她,心里感到了丝丝隐痛。

“小白,大家都在里面吃饭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穆强走近了段小白,关切地问道。

所有男人的关心和热情都是不怀好意,只有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和呵护她。她从一开始就装在他心里最M感、最痛的地方,那怕她只是一丝小小的忧伤和痛苦,也让他感觉天崩地裂般的震撼。

“穆强,你有愿望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看着茫茫夜空,身体荡来晃去。

“有啊。”

“能说吗?”

“当然能!……我的愿望就是娶一个喜欢的女人做老婆,然后生孩子,一家人高高兴兴过日子。”穆强深邃的眼眸里,在黑暗中燃起幽幽之光。然而,那道可以燃亮夜空的光芒却像划过茫茫夜空的流星,瞬间就消逝的无影无踪,连点痕迹都找不到。

他心里涌来一股说不清的苦涩与惆怅。

“那算什么愿望?这些都是每个人必径的人生轨迹。”段小白不以为然地说。

“小白,也许你不了解我们……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大山里,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只要有人走出大山,就一辈子都不想回来。这座看似美丽富饶的大山其实是留不住人的。有一段时间,总有一些人进进出出大山,大家纷纷猜测,各种各样的传言,后来才知道政府要在这里开矿。我有幸被招到矿上,家里人别提有多高兴了。现在我偶尔回去,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伸手M这儿,M那儿,感觉我变得不是原来的我了。后来我经常跟着夏头儿去县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远远比自己想像中更精彩,可是我最远也就去过县城,已经很知足了,感觉比我们村的任何人都活的丰富多彩。我们一般在二十岁左右就结婚了,好像一出生就是等待这一天,结婚生子,养孩子,然后再盼望着自己的孩子也走这个循环的过程。我们都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贫穷把我们所有的权利都剥夺了,更不敢奢望能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能娶到媳妇,已经很不错了,有的人打一辈子光棍,只能认命。”穆强没有说,其实他们有的家里,两三个男人同娶一个媳妇,他怕吓到她。

“你们活的可真悲哀,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一生就围着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转。难道就没有更大的追求吗?”

“我不想和他们一样。我就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不一样的生活……”

“有喜欢的吗?”段小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友好和热情里还参杂着别的情感,因为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暗示与希望。

“有!可我在她面前很自卑,觉得她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只能仰头去望,根本摘不下来。”

“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最好别去奢求。一个虚无缥渺的暗恋,一个没有结果的梦想,却要承受致命的痛苦,到最后只是昙花一现的梦而已。”她有些明白他心中喜欢的人是谁了。

穆强心里一片悲凉,他比任何人更清楚自己只是在经历一场不切实际的情感,陶醉在亲手为自己编织的五彩缤纷的肥皂泡一样的梦境中。可心里总也不愿轻易放弃这场一个人的恋爱和心中不切实际的梦想,那怕碰的头破血流。

沉默像尴尬的怪圈,一圈一圈地在周围荡漾、氤氲。

穆强静静地看着段小白,而她却一直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他以为她很享受荡来荡去的感觉,有心想过去推她一把,让她荡的弧度再大点。可是,她好像不是为了荡秋千,当弧度大时,她便用脚支着地形成阻力,此时,她更像一只优雅地翩翩起舞的蝴蝶。不管她做什么总透着几分高贵与优雅,而那些女孩子荡秋千总是站在上面飞来飞去,大声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一点也不淑女。

所有人在她面前都自惭形秽。

他无助又无奈,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她忘掉忧伤,快乐起来。

她不是把自己排斥在外,而是从心里不愿真正融入到他们中间。

他默默地陪着她,而她仿佛已经遗忘了他的存在,眼睛盯着漆黑的天空。在微弱的灯光下,那行泪水像一条小溪滑过脸颊,如同剜在他心里的那把刀。

黑压压的大山仿佛凝固了,寂静而苍茫的夜空下,雪在静悄悄的飘落,纷纷扬扬,翻转着,舞姿曼妙。

以后每一个下雪的时候,穆强都会想起那个在雪花飞舞的夜晚,优雅地荡着秋千的女孩。

“下雪了!下雪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纷纷从食堂里涌了出来,跳跃着,欢呼着,庆幸在新年的这一天看到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大家热热闹闹在食堂里庆祝元旦,段小白就回宿舍里睡下。她是一个边缘人士,无法融入他们的圈子。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所有的经历都有着天壤的差距,很难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看待生活、看待人生。而且,她基本没有心情走近他们,体会他们的内心世界和生活态度。

她突然觉得那些文人墨客都是胡诌,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怎么可能生活的快乐?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谈情说爱?就算对方是皇帝,文明与野蛮怎么可能和平共处?

同宿舍的人很晚才回来,她们回来故意说的那么大声,故意弄出那么大的响动,好像不知道段小白已经睡下,尤其是闻多多。

“梅子,今天太高兴了,吃了那么一顿美味佳肴,我们家过年也没有吃的这么丰盛过。”闻多多的声音比平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还把自己平时很爱惜的洗脸盆,在地上摔来摔去,在寂静的夜晚,特别的刺耳。

段小白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丝毫没有受她的影响。

闻多多还故意把门用力撞上,一会儿再打开再撞上,反复验证了无数证,嘴里还嘟嘟喃喃不知道说些什么。谁都知道她在滋生事端,也许别人不配合她,自己折腾了半天,觉得没意思了,脱衣上C睡觉。又一阵巨响,C板差点让她给整塌了,估计她那小身子骨儿也磕的不轻。

宿舍里真正的死寂。梅子连呼噜也不敢打了,张楔咬着牙,憋着气,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都会引起一场世界大战。

段小白早早醒来不愿意躺在C上胡思乱想,蹉跎光阴。窗帘外面已经一片白亮,别人还在睡梦中,她蹑手蹑脚起C,怕惊扰了别人。

她们虽不放假,但没有人急着上工,自然也可以多睡一会儿。尤其昨晚大家闹腾得很晚,今天估计都不想早早起C。

她们难得有这么一次心安理得地休息。均匀的呼吸,证明她们依然还在梦乡。

她轻轻起C穿衣,几乎没弄出任何的声响。

“啊……”清晨寒冷的空气中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虽不大声,但足够惊醒宿舍里所有的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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