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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想起生死未卜的白巧儿,忙急切地问:“那我们可如何是好?”
北偌微皱起眉:“我试试能否勘破一些规律吧。”
她在附近转了几圈,花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一点头绪,果然光凭她一个人是不行的,最后认命地放弃。
北偌心中一叹,若此时有金兰在,一定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吧。
见北偌停下来,样子看起来似是没有什么收获,顾宁虽着急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北偌尽力了。
就在情况陷入僵局时,万籁俱寂的森林里突然传来了琴声,两人不约而同朝琴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琴声隐隐约约听得不真切,时间久些,他们发觉体内灵力竟有紊乱的迹象。
顾宁道:“这琴声能对灵力产生干扰,难不成是谁在使用乐器类的法器战斗?”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有如此效用,此人修为不弱。去看看。”北偌说着便小步跑上去,顾宁忙紧随其后。
两人循着琴声快速穿梭在林间,约一刻钟后便在影影绰绰的林间望见三名身穿黑袍蒙着面的男子,正与一名白衣少年对战。
三名黑衣男子手上各持着武器,各色灵力不时击出,显露的修为皆不低于御灵境。
而那白衣少年自始至终只是端坐于虚空中,修长白皙的双手一刻不停地拨弄腿上的金色古琴。琴音化作可视的音波,与那三名黑衣男子斗得热火朝天。
北偌不觉眯起眼,那个少年,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她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他。
三名黑衣男子互相对视一眼,分三个方向将白衣少年包围,而后同时腾飞而起,手上武器带着光芒浓烈的灵力袭向少年。
正是万险之时,白衣少年却只是加强了下一个音律,银白的灵力伴着极有穿透力的琴音朝四方荡漾开去。
北偌见状,连忙以灵力护住自己与顾宁,待抬眼再看去,来势汹汹的三件武器已成三块废铁,那三人更是伤得不轻,当场倒地不起。
“明明可以更快解决他们,为何迟迟不下手?”一个声音突然在树林中响起,话音未落,一名灰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衣少年身后,散发着浑浊黑光的大掌按在他的脑后,只要他心念一动,少年当场便会死绝。
身后有人威胁着,少年却依旧是恬淡安静的模样:“我在试着将一位故人引来,可惜费了这么多时间,他还是没有出现,真是有些失望。”
灰衣男子皱眉:“你在等何人?”
少年摇头苦笑:“可轮不到我等他,能否寻到他还是两说呢。”
灰衣男子思索片刻,当即道:“莫要故弄玄虚,快将万象浮生琴交出来!在凡间我们的仙力都被压制,但我的修为比你强,况且你还是个瞎子!哼!”
少年回头冲他微笑:“修为并不代表一切,这一点,都修炼到这个阶位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灰衣男子一愣,正要再发狠话,少年白影一闪,突然就在眼前消失了。
男子微惊,但他相信凭他的实力再抓住少年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刚一抬头,他面色登时大变!
只见漫天银色的月牙形光弧正如雨般倾泻而下,带着深秋萧瑟的寒意与叫人窒息的毁灭性力量,统统袭向他一人。
“不好!”他当即大叫一声,立刻撑起灵力屏障保护自身,连绵不绝的光弧似雨打芭蕉,击得他的灵力屏障脆弱无助地震动。
灰衣男子透过屏障往外看,只见一名身披血色披风脸戴黄金鬼脸面具的陌生人正不停舞着长剑,这致命的光弧便是由他而来。
男子心中发狠,大掌一摊聚起足够灵力,而后仰天大吼一声,千百个散发着灰气的骷髅头呼啸着击碎光弧,同时朝那陌生少年袭去。
就在这时,一曲忧伤的琴音突然降临,紧接着,一股无形的浪潮掀翻而起,带着荡气回肠的气势猛盖向那灰衣男子。
那些骷髅头一触便碎,比较之下根本是不堪一击。
男子见是不敌,果断腾空逃走,远远的传来一句话:“长孙抚琴,万象浮生琴你好生留着,我一定会回来取走的!”
琴音袅袅而止,无形的浪潮也随之退去。
白衣少年缓缓自空中降落,白袖一挥,面前那张缀着红色流苏的古琴便消失不见。
他朝北偌抱拳:“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北偌收了鬼脸面具,静静看着他。
少年五官线条柔美,清清淡淡的有一种安静优雅的书卷气,仿佛是为神弹奏琴曲的琴仙,风流俊雅,飘逸出尘。
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清澈得未染红尘的眼睛,纯净得好似大雨洗过的天,好似山上终年不化的白雪。
但再好看,也是无神的。
北偌却欣赏他,欣赏他的气质欣赏他的琴声,即使是失明也成了一种缺陷美。
她语气不觉放柔:“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他嘴边噙着一抹微笑:“那般柔情又悲伤的剑意,男子是舞不出来的。”他又说,“在下长孙抚琴,敢问姑娘芳名。”
“北偌。”她简短回答。
长孙抚琴又面向顾宁:“那这位是?”
顾宁连忙道:“在下顾宁。”
“不知二位进这望重山所谓何事?”
顾宁叹气:“我等原是想进山采药的,但半途中一位朋友不幸被人抓去,我们追踪时又被这山中的法阵困住,正是苦恼之时,被长孙兄你的琴音吸引来此。”
长孙抚琴道:“若是法阵的话,我能带你们出去。请二位随我来。”
他带着北偌与顾宁两人穿行在密林之中,手上无须执杖引导,走得也是如常人一般顺畅,完全看不出他的双眼已盲。
“不知二位要去何处?”
顾宁说:“我们也不知道。先前是追踪气息而去,如今却也是找不回来了。”
长孙抚琴沉吟道:“这山中若有什么高人,恐怕也只他一人了,我想我们是同路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极低,幸而他们都是修为高超之人,只是行路的话并不算困难。
约莫三个时辰后,三人终于走出了法阵,雾气渐淡,一座农舍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里。
远远的,三人便清晰感受到极为充沛的灵力,走近一看,农舍的院子里竟种满了各色各样的灵药,大部分都在四阶以上,且年份都不低,简直堪称一方灵宝田!
而此时,院子里正有一个农民打扮的人在低头锄田。
长孙抚琴隔着院子的围墙朝那农民抱拳:“这位可是宿世叔?小侄长孙抚琴,奉家父家母之命,特来邀请世叔参加家母的生辰。”
那人似没有听见,依旧认真地低头翻锄田地。
顾宁在院子里稍稍扫一眼,忽然在竹棚地下看见一个笼子,其中蜷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黝黑的双目半阖着,神情很是倦怠无助。
他登时惊叫道:“巧儿,巧儿!”
那白狐耷拉在额前的耳朵动了动,看见院外的顾宁,旋即在笼子里跳窜起来,前爪不停击打着笼子。
顾宁深吸一口气,对那农民打扮的男子道:“这位前辈,我那位朋友与您无怨无仇,也曾未冒犯您,还请您高抬贵手,将她放了。”
那人依旧没有反应,甚至叫人怀疑他是个聋子。
顾宁费力保持着最后一点耐心说:“前辈,还请您将我的朋友放了,我们只是进山采药,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明示,小子一定向您赔礼道歉。”
最终还是得不到回应,顾宁沉着脸道:“得罪了。”准备自院门进入。
然而他前脚还未踏入门内,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将他震了开去,他一时没有防备,这一下足足摔出了百丈远。
白狐见状,愈发猛烈地敲击笼子,眼中有泪光闪烁。
顾宁捂着胸口跑回来,这次他不再那么礼貌地进入,上来就直接跃起,拳头上跳窜着一大团绿色灵气,狠狠砸在院子上方。
轰的一下轻鸣,一瞬间的静止后,顾宁惨叫着被弹出了更远。
白狐娇小的身子在笼子里没命地撞击着,沉重的铁笼甚至都被它撞得开始动摇起来。
然后顾宁的绿衣再次出现在农舍上空,一向平和的眼中透着逼人的精芒与狠戾。
他擦擦嘴角,声音沙哑却坚决:“巧儿,我这就救你出来!”说着又是拼了命的一击。
长孙抚琴无须抬头也能感知到上面发生了什么,担忧地对北偌道:“外面的禁制根本不是他能破开的,你不去阻止他么?”
北偌淡淡道:“如今谁能阻止他?”
就这样反反复复不下百次,最后顾宁甚至变成了一个血人,头破血流,浑身浴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但他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回来,他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又无力地摔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白巧儿的名字,抓着草,一点点往前爬,整个人好似癫狂了一般。
而笼中的白狐生生将自己撞出了鲜血,将它洁净的皮毛染红,此时筋疲力尽地倒在笼子里,低声呜咽着。
北偌叹口气,走上去将顾宁扶起。他整个脸鲜血淋漓,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他抓着北偌的袖子无助地哭泣说:“北姑娘,我救不了巧儿,我真是没用。请你……请你帮帮我吧!”
北偌将顾宁扶到围墙下坐好,对正在给灵药浇灌着什么的男子道:“够了吧,宿斟?”
那男子手上动作一滞,终于是抬起头,露出斗笠下一张冷漠的脸:“呵,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记得我?”
北偌只是双手环胸道:“放人。”
宿斟抬高下巴,眼神寒冷得叫人毛骨悚然:“我可是一番好意,早些将他们分开,免得到时候那傻小子受苦!真以为什么狗屁爱情能超越种族界限么?清醒些吧,这东西才没那么伟大!”
宿斟最后几句话明显是对顾宁说的。
遍体鳞伤的顾宁闻言,即使是脱力了也要硬攀着围墙站起来,低声说:“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的感情能改变什么,我只知道,我爱巧儿,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仅此而已!所以你这混蛋,快把她还给我!”
好像是回光返照,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最后突然嘶吼起来,一拳砸进围墙里,本以为又是一记反弹,哪知这次居然什么也没有,毫无准备的顾宁用力过猛,一下摔进院子里,闷哼一声后,瞬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