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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匡胤奋命战高阳平 国老无意造苦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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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未知几何。来时哭闹,走时不舍。勿论贱贵,憾事总多。

上回说到郭威弥留之际,召群臣入见,执柴荣之手,未言先泣道:“朕与汝,可怜人也。朕即去,寻汝姑母,今将山河付汝,望汝善管。”

柴荣恸哭道:“陛下少言,儿愿乞天让寿,以延父命!”郭威轻笑一声,叹道:“天之召人,岂可擅变?朕将木之身,勿能改也,然有片语,必须告汝。”

柴荣拜泣遵听。郭威道:“朕昔日西征,经李唐帝陵,见墓多被盗毁,尽无旧日盛世之风,盖人谋其金宝也。故朕死后,丧事皆俭。吾生时不耗费,死必简碑土丘,纸衣瓦棺。墓内不准随金葬银,冢外不立石人石兽。且勿派守墓之人,可迁户三十附护,然必免徭役。汝只须每岁寒食,京城遥祭便可。若违我言,定不佑也。”

柴荣哭道:“纵庶民亦俭不至此,奈天子乎?”

郭威叹道:“庶民忧一家温饱,天子虑全国冷暖。民可常安枕席,君不可一日懈怠也,可不记乎?”柴荣拜泣不止。

郭威复召范质、王溥近前道:“朕观当世之才,无过二君者,望汝等倾心尽能,力辅新君,吾枕九泉尚瞑目也。”二人拜诺。

郭威又唤外甥李重进上前,牵之泣道:“汝为亲将,新君即位,更当忠职,不可私他念也。”言讫,命重进当众拜荣,兄弟抱首痛哭。

郭威遍视群臣道:“朕今世与众卿别矣,望自珍重。”言讫而崩,享年五十一岁。

百官遵遗诏,奉荣为帝,是为后周世宗。荣仍袭年号显德,分封文武。

却说北汉刘旻,闻郭威已死,急欲趁周丧而袭之,遂求兵于辽。辽穆宗本好战之徒,立派政事令杨衮率骑兵一万,与之会兵晋阳。刘旻自率精兵三万,遣武宁军节度使、骁将张元徽做先锋,进兵潞州。

潞州守将李筠闻之大怒,派部将穆令均出战,却中元徽诱敌深入之计,将死军亡。李筠惧,疾书汴京求援。

柴荣得报,大怒,欲起兵亲征。太师冯道奏曰:“陛下不可。”柴荣问之,道曰:“陛下着宝座未温,天下人心不稳,应守京固本,岂可以万乘之尊,轻巡边陲乎?汉之北来,可令李筠固守,复遣别将可也。”

柴荣道:“君子不趁人以危,汉之伐我,欺朕年少也;趁丧出兵,以朕无能也。小人张狂,朕不堪此辱。朕之不才,愿效唐太宗征战之事,何不固本乎?”

冯道再谏曰:“陛下若能比肩太宗,可效也,否则止之。”柴荣闻言大怒道:“汝安敢隙吾胆略,今阻以泰山压卵之易,乃心为谁哉!”遂罢冯道不用,道怒愤归家中,卧病不起,不日而亡。后人有诗叹冯道:“总盼海岳归明主,自信乾坤护吉人。常示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敢立身;恭身十朝非失节,乞得太平为谁存?鲠言避曲今朝却,晚年丢号不倒人。”

柴荣闻冯道弃世,亦感伤怀,遂追封其为瀛王,谥文懿。既而,亲统禁军两万,是年三月,兵发潞州,诏命河阳节度使刘词,率军援应。

却说刘旻攻潞州不下,见其城高池深,弃之,挥军直扑汴京,却与周军会于高平。

刘旻自率中军,令元徽在东,杨衮于西。柴荣命白崇赞、李重进辖左军于西,樊爱能、何徽制右军于东。自统亲军于中,张永德、赵匡胤护驾。

两军对垒,刘旻见周军人少,不禁大笑道:“吾今不用辽人,自家便可得胜矣。”遂命元徽率军出战,荣命樊爱能、何徽迎敌。怎奈二将胆怯,见汉军势猛,不及接战,却夺阵而逃。周右军惨败,折千余人。

旻见之大悦,即催军杀将而来。柴荣大怒,策马操刀向前。赵匡胤见状,急与永德道:“陛下亲阵,我等唯须用命,今我军兵少,可分左右击敌,择其首,毙其王,定获全胜也。”永德称善,遂分军与匡胤,自率一军奋击。

匡胤率军冲杀,大棍抡打,血溅征袍,于是撕袍弃甲,赤膊在前。众军见他勇猛,遂亦忘命以拼。元徽因退了周朝右军,正得意间,复见周军似潮流卷来,不禁诧异。于是挥大刀在手,命军士拼杀,却见阵上旋起狂风,风中卷来一匹战马,马上将赤膊轮棍,已至跟前。

元徽忽觉风沙迷眼,复感耳边生风,未知何事,却是匡胤大棍打来,一头栽下马去,早被周军斩下头颅。匡胤遂提元徽之头,在阵上与汉军喝道:“汝将军之头在此,谁不惧死耶?”汉军见之颤胆。

匡胤又率军冲杀,直奔刘旻,刘旻见状,急忙摇缰纵马,寻路逃窜。汉军见皇帝若此,更不死战,于是争相逃命,自相践踏,以致死伤无数。

杨衮初怨刘旻自傲,现又见其败势已定,遂自引军还辽。刘旻狼狈归汉,见随来仅百,气愤病卧晋阳。

却说柴荣大获全胜,缴械帐、资粮无数,又闻内侍报:“樊爱能、何徽逃至后军,被刘词执来。”柴荣大怒,命将逃阵者七十余人尽皆处斩,以肃军纪,于是全军骇然。

既而,柴荣复命大军继续北追,趁势群。周军一路破竹,兵困晋阳。刘旻气急,带病于城上督战,复以晋阳城固,周军久攻不下。柴荣盛怒,命大军尽取可燃之物,堆集城下,又弃十万粮草,助以焚城,晋阳仍不能取。无奈,只得引大军还都。

至汴京,即授匡胤为殿前都虞侯,执掌禁军。匡胤拜谢圣恩,柴荣道:“战高平,非将军谋略不能取胜;围晋阳,非将军不显我将之勇。”

匡胤拜奏:“皆赖我主洪福也。”柴荣道:“《兵略》云:人尽其才,悉用其力。朕欲成先帝遗志,广大周天下,必须才者,譬如将军也。”

匡胤泣拜。柴荣道:“战高平时,将士皆说有神风护卿,可感之乎?”匡胤讶之,既道:“臣其时只专厮杀,未有他顾也。”略思,复言道:“纵有之,亦陛下洪福,护三军将士,以胜高平。”

柴荣点首而笑,继问道:“朕闻爱卿生时赤光绕空,身着金色,异香裹体,未知然否?”

匡胤闻之身汗,却忙叩首谎言道:“陛下误听矣。臣生时刚好雨过,天现彩虹,故而空划彩光,此自然之象,非奇异也;臣母孕臣之时,忧思多虑,体蕴火气,故而热染臣身,以致肤色泛黄,非传言金色,体裹异香也。圣人云:‘流言止于智者’。陛下不可以轻信之。”

柴荣大笑道:“爱卿真善辩者也。然朕不以奇士为忧,而甚喜焉!”遂命其广募天下壮士,择优以充禁军,并革老弱归家。命张永德为殿前都点检,做禁军统帅。

显德二年,纳王朴《平边策》“攻取之道,从易者始”,遂遣向训、王景西征蜀地。命汲天下之铜,乃至废寺趋僧,得佛像铜身以铸钱充军。是年,得蜀国四州。

显德三年,荣因昔日南唐曾与北汉伐周,遂率军亲征复仇。命李重进、赵匡胤率军随征。

匡胤下清流关,进滁州,取六合东,走马败敌,挥棍降土。周军势如破竹,数月攻占六州,荣甚喜。忽闻皇后符氏病重,遂留重进困寿州,自引大军而还,归见皇后。

后乃符彦卿长女也,见柴荣憔悴归来,泣奏道:“吾夜梦神佛咒我,以陛下尝毁寺逐僧也,陛下常好黄老,更宜性从仁缓,避刚直,此养身之道,亦感鬼神也。”

柴荣闻言怒道:“丈夫处世自立,何由神鬼?汝妇人少眠多梦,忧虑闲置,何足为信!”遂不顾。符后月余而薨。荣悲伤不已,因众儿尚小,遂召彦卿次女进宫待养。

却说道家有位仙叟,唤作张果老,那日与众仙在天宫赴会。仙果叠盘,美酒馋涎,众仙乐享。

国老觉袖中蠢动,知是那纸驴动了灵性,遂窃语道:“你这畜生亦馋耶?”遂将果子尽量扔进袖囊,又将仙酒灌进了许多。

宴罢后,国老踏云空中,尚回果品、美酒之味,忽听放矢气声,既闻一阵臭味,察是袖中而来。国老笑骂道:“尔无此福,徒祸肠胃也,休污了我一袖糟粕。”遂抛开衣袖,纸驴自内翻腾而出,滚落地上,倏然间变作一头大白驴。

这驴子在大山阴处排泄起来,既而撒欢不止。国老按落云头,指其笑责道:“命中归你方受用,运中无有莫强求。”言讫,倒骑上毛驴,飘然而去。

神驴排下之物,落地见风,生出许多仙草,芳香放出,引来近处一头野牛。牛尽兴食之,于是僻开懵懂。

那驴儿食物囫囵,尚排出个桃核,亦迎风长出嫩树,遗有灵气。牛儿虽馋,却不忍伤之,日夜护其旁。

桃树集精纳华,休得一身灵性,开花结果,付与牛食。不知过了几百年,野牛脱去凡蠢之体,造化得金毛银角;桃树参天婀娜,寄魂能言。牛为兄,桃为妹,两下自初共修持,无猜互爱相依存。

是逢大旱,山中草木枯,林中百兽危。桃树谓牛儿道:“此皆我身修持,逢定数而致灾,殃及山内也,故应捐躯以就万生。怀私无爱,事至极亦受天谴也。”

牛儿噙泪道:“我愿相随。”桃树道:“不可,兄修持练造,无灾不可自弃。若期再缘,但盼一隅之地,能复相守。”言讫,泪出尽湿枝干。

骤然,山摇地动,乃自拔其根,旋身而出。旧地即出一巨坑,须臾清水荡漾,立现一湖,桃树却身死湖畔。空中立降雨,草木复色;湖内涌甘泉,百兽扬欢。唯神牛泣守树旁,终日不去。

却说老祖陈抟云游巧至,观后感叹,见桃女毙后魂弱难聚,遂施聚魂咒强之,并引其至转轮王处投胎去了。

真是:国老仙间逢闹事,惹出凡世苦恋来。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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