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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太宗命攻幽州,大军自四面进兵,宋偓、侯昭愿攻东南,崔彦进、江守钧攻西北,刘遇攻东北,孟玄喆攻西南。
但见两军斗战:攻无顾性命,守不避半步,身躯卷利刃,血肉作无辜;城上闻狼嚎,城下听鬼哭,残躯卧断垣,惨状不堪睹。
即日攻城不下,次日太宗晨帐,却谓众将道:“朕昨日梦见一马于门中,不知何意也?”继恩上前奏道:“此乃天兆陛下也。马于门中,乃为闯字。陛下率勇武之师,必将闯关夺锁,齐开得胜也。”
太宗笑道:“卿之所言,正合朕意。”一旁曹翰却道:“臣以为非也,此乃天戒陛下也。”太宗疑惑,问道:“卿以为何解?”曹翰道:“臣以为,门者,户也,马之于户,乃为驴也。马者,高大俊武,驴者,瘦小怜弱。恐出征雄壮,归去零落也。”太宗不悦,斥骂之。
却说辽景宗闻幽州被围,即命耶律学古率兵一万驰援,学古近幽州,见宋军围之似铁桶一般,纵生羽翼尚不可入,思索遂生一计,命军士远处深挖地洞,大军得以进城。
太宗攻城数日不下,见城上却又添精兵,查知是从地道而入,暴跳如雷,复命大军急攻。宋军本是疲惫,下晋阳又不封赏,遂攻城不死命,杀敌不奋前。
太宗选敢死士卒数百,夜晚攻上城墙,却被学古督军擒杀;太宗亦命人暗挖地道,学古早有防备,遗人待宋军露首击杀,宋军又败。学古却命士卒,早晚于城上叫骂太宗道:“小儿千里迢迢,为学挖洞而来,如此,不如中原师鼠,亦免劳资耳。”太宗怒而无奈。
却说辽景宗诏群臣议策,或言弃幽云与宋,退守腹地,宋必不复进。耶律休哥怒斥道:“吾未闻虎狼食肉而厌,受人以颈,徒求死耳。”遂请缨景宗,愿率军抗敌,不胜自死。景宗嘉之,遂命休哥暂代北院大王,尽起五院精兵,与宰相耶律沙共助幽州。
却说宋军久攻幽州不下,人人厌战。曹翰、米信于城下歇战,以剑掘土,忽得螃蟹数只。米信疑惑道:“旱地何以得此?”曹翰思片刻,谓之道:“蟹者,水物也,本居于陆,弃自居而犯他所,今复受擒,必应宋之不祥;又蟹者,解也,解乃不束也,恐近日必能回师。”
言未讫,却为太宗所闻,太宗骂道:“何以乱怠军心!”命斩首示众,二人跪拜求饶,众将求告。太宗道:“赏罚不行,何以服众!”即命武士各打军棍八十,二将怨道:“臣只见受罚,未闻功赏也。”
太宗拂袖而去,回至营中,闻辽主遣耶律休哥、耶律沙领救兵已至高梁河,遂自督大军迎战。耶律沙率军在前,正逢潘美,潘美挥刀,大喝一声朝他杀来,耶律沙胆怯,拨马便逃,辽军遂溃。太宗命军冲杀,不力者定斩。众军不屑,半日追袭不足十里。
却说耶律休哥在后,见耶律沙败退,避让其过,见天行至暮,命军士多持火把,来回晃动,竭声呼喊。太宗见火把绵延,不可胜数,不知辽兵寡众,遂命兵将止前。
潘美奏道:“此乃辽疑兵之计也,不然,何以不来?”太宗道:“兵者,诡诈也。若其用诱敌之计,为之奈何?且不可冒进。”于是命与辽兵相峙高梁河,以观变动。
休哥却遣人约斜轸,夜里左右攻击宋军,复命箭书幽州,约德让、学古见势出击。是夜,宋军疲睡不备,休哥、斜轸各率所部精兵,左右杀出,宋军大乱,休哥身先士卒,身受数创犹力战不怠。
辽军大受鼓舞,忘命拼杀,耶律沙率残兵复战。太宗止败军不住,亦忘命奔逃,围幽州宋军见状,各自逃散。德让见此,自守城,命学古率兵自城中杀出。
宋军将士各顾逃命,无半点恋辽土之意。太宗慌忙,却马中流矢而死,急唤救驾,身旁不见一人。正焦急时,臀股剧痛,乃忽受一箭耳。
太宗无措,却远见辽兵向这边杀来,只得咬牙自拔流矢,幸中不深。复扔掉金盔,脱去黄袍金甲,覆以亡卒之服,一瘸一踮躲避逃窜。
忽闻辽兵呼喊:“那个逃窜的黑人不是宋帝么?”太宗听见,吓得魂不附体。掣剑在手,以待来敌。十数个辽兵将他围住,太宗急欲自毙,忽见辽兵四散而逃,一将纵马舞刀杀来,定睛一看,却是催翰。
原来催翰军乱时逢着继恩等人正寻太宗,遂合一处,四处寻找。忽见前面辽兵围住一人,认出是太宗,翰即纵马杀退辽兵,众人拜问圣安。
太宗命起,令护驾前行,然众人只是催翰有马。翰让坐骑与太宗,太宗道:“吾等性命在你,汝不可无马。”这时继恩见一黑驴系之农舍桩旁,甚喜,急解之,却见太宗臀股受伤,骑驴不便,遂套上破车,请太宗乘之。
太宗身卧车上,却行不至二三里,车毂坏损,不能复用。催翰道:“请陛下暂忍痛骑御。”太宗无奈,只得骑上驴背,太宗掌其股,驴但立不前,继恩急抽打,驴步固如生根。
太宗止继恩道:“驴与他畜不同,性极犟也,纵杀之,亦不伏首,待朕自为之。”遂指驴言道:“驴儿若能救朕,回宫后赐你金槽玉厩,整日给你甘水香草,不敢有负。”
这驴闻后,似乎明白一二,立即载着太宗拔蹄逃去,众皆哑然,不敢迟,遂尽力奔追。忽后边有亡失母驴见之,鸣了几声。这驴闻得,立即止了脚步,既而回身以求。
太宗大惊,急拽其耳欲禁之。驴儿大怒,晃脑摇身。继恩等拦阻,驴狂咬乱踢,不肯止步。太宗急而怒道:“何乃淫急若此耶?”驴儿闻后更怒,用力将其掀下背去,还回身刨蹄狞目,气呼呼似出人言叱道:“厚颜说我?滚你妈的,滚你妈的!”太宗惊惧,顿时惭不能言,驴儿甩身离去。
正巧辽兵追至,闻得驴儿忽强人言,个个啼笑皆非,哄言喊道:“赵光义,赵光义,欺兄淫滥虐周后,淫毒牲畜不如驴,不如驴。”太宗闻之掩面,汗流泉涌,继恩等急搀扶起太宗逃命。辽兵追上,催翰一人以战,这时潘美又领兵至,得以杀退辽兵,护侍太宗,仓皇逃遁。
退至涿州城外,潘美请驾涿州,太宗道:“我兵盛之时可也,今不知其内情景如何,不可轻进。”遂弃涿州,过拒马河,直至金台屯,方命止住,待诸将来。
过二三日,却不见一兵一卒身影,太宗惑道:“我大军三十万,死伤万余,然岂致皆降哉!”遂遣傅潜往探,傅潜回报太宗道:“诸将大部据守涿州,其他缓缓退来。”太宗喜道:“前不莽进以慎重,退不慌乱以缓顾,乃用兵之道也。”
傅潜又道:“诸将寻不到陛下,以为陛下逢难,遂有立武功郡王之意也。”太宗闻之变色道:“德昭随征,现身涿州,可无异否?”傅潜道:“如故,臣告诸将圣驾之所,诸将乃止。”
太宗方安,传诏殿前都虞侯催翰、定武节度使孟玄喆屯兵守定州,河阳节度使崔彦进屯兵守关南,云州观察使刘廷翰为与彰德节度使李汉琼守镇州,另授廷翰为兵马钤辖,诸军皆听廷翰管制。并授之以阵图,告以辽兵若来,依阵抗之。
又急命催翰往奔传诏,命其余各军回师,违令者斩。却又命潘美为河东三交口都部署,驻守太原。
太宗还至汴京,因兵败受辱,整日怒愤无常,无以泄愤,则惩办诸将。贬西京留守石守信为崇信军节度使,彰德军节度使刘遇为宿州观察使,余多有牵连。曹翰则私以珍宝贿继恩,乃求无事。
这日,太宗独饮闷酒,闻武功郡王乞见,召入。德昭觐见,拜奏道:“自克晋阳以来,未见陛下因功赐赏,却以征幽州败绩,被罚者不胜数。今将士多有怨言,后何以力战为国?”
太宗道:“困幽州,若诸军尽力,不至此败也。”德昭道:“然亦当先行晋阳之赏,后施幽州之罚也。”太宗怒,掷杯桌上,酒液促出,指德昭道:“待汝自为天子时,赏亦不迟也。”言讫,怒目拂袖而去。
德昭见太宗去,怒愤眼中盈泪,怏怏回府,泪于宋祖灵前。少时,对宋祖灵牌大拜,泣道:“儿于国家思虑,不知有何过失。当今皇帝狭隘,本多猜忌,况复涿州之事哉!儿当以死明志,不污清白也!”遂抽出腰间宝剑,横颈自杀。
府内人发现,惊慌以报太宗,太宗速至,见德昭横尸卧血,不禁放声大哭,上前抱住尸身,嚎道:“痴儿何必如此也。”继恩即劝,太宗谓众人道:“朕不德矣,此事本不至此,奈何老天强加于我,吾亦口不能辩也。”遂泣不成声,众皆苦劝,太宗方回宫中,传诏发丧德昭不提。
次日早朝,荣封德昭五子。却说辽军大胜,回师报捷,辽景宗大悦,即行赏罚。耶律休哥国难独当,勇略败敌,虽身重创而杀敌不怠,封北院大王;韩德让临敌不惧,守城忠国,迁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学古守城有功,破敌尽力,授保静军节度使;耶律希达轻敌自信,以致兵败,罢北院大王,杖以剑背。余或赏或罚,全以功过。
已毕,景宗谓诸臣道:“宋灭刘汉,取我附国,辱一也;驱兵入境,扰祸州境,辱二也;目无大辽,肆兵张狂,辱三也。朕不堪其辱,尔等可乎!”群臣拜诺听旨。
景宗道:“朕欲趁宋新败之时,遣兵讨之。”耶律休哥奏道:“兵法曰:穷寇莫追。今宋新败,必于边境遗以重兵,故不可轻犯。不如安守自蓄,以待时机。”
景宗默然,殿上一人喧闹道:“陛下勿忧,臣以为伐宋可也。”正是:这方劝谏宁兵事,那边鼓动斗战来。毕竟不知说话者为谁,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