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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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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嘶哑笑声的是一条住在山腰的老光棍汉,因家贫四十多了还未讨得一个堂客。这天一清早起来上山坡拔萝卜,突然看见一条黑影滚下了山坡,起初还以为是偷菜的窃贼,忙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

但那个人在坡下坐起来后,远远地也看不出是男是女。走近一些后,他发现那是一个花季年华的苗家少女,正脱了半边衣服,裸露出了一边雪白坚挺的胸脯,在那里专心致志包扎着受伤的胳膊。他的第一反映是,好漂亮的苗妹子啊。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的第二反映本能地来了:身体内热血沸腾,裤裆里的家伙与时俱进一跃而起。于是他偷偷摸了过来,淫笑着扑了上去。

丛影秋冷不防被那光棍汉压在身下,马上一个侧滚翻,翻身用一只膝盖牢牢顶住了他的胸膛,那只未受伤的手如一把铁钳锁住了他的喉咙。

光棍汉极力蹬腿挣扎着,口里还兀自含混地乞求着:“让我……尝尝吧,我要……我要尝尝……女人的……”

丛影秋秀气的脸上布满了杀气,不断加大了力气。不一会,光棍汉气息渐渐微弱,最后头一歪,闭上了浑浊的眼睛。

“哼,还想吃姑奶奶的豆腐?”丛影秋动了恻隐之心将手松开,把他拖进茅草里后藏好,赶紧爬上了山坡。于是她看见了林中一块绿茵茵菜地。

真的饿坏了,她在菜地拔了几个萝卜,大口吃着。

山里的萝卜汁多味甜,丛影秋既饱了肚子又解了渴。

还剩下一个再也吃不下去了。丛影秋把它塞进衣兜,飞快地离开了菜地。

不到半个时辰,莫莉花与一个便衣队员提着手枪来到了那座山坡。

她发现了那片倒伏的茅草,还发现了草叶上的血迹。

接着,他们找到了躺在茅草里的光棍汉。

莫莉花示意那个队员在周围警戒后,狠狠掐住了光棍汉的人中。

良久,光棍汉睁开了浑浊的眼睛,发出了一声幽怨的叹息。

莫莉花大喜:“大兄弟,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躺在这里的?谁干的?”

光棍汉发现了伏在他身上的莫莉花后,痴痴地望着她高耸的胸脯没有说话。

莫莉花一把解开了衣扣,把他的手放在她圆润温热的胸脯上:“大兄弟,我让你尝尝,你快说吧。”

光棍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是一个左胳膊受伤的……苗妹子……我要……我就要……”

左胳膊受伤?苗妹子?莫莉花嗤嗤地笑了:“大哥我给你,不要急,慢慢来,我就给你。”她温柔地用双手摸着他的脸,摸着他的脸,最后停在了他的脖子上猛然加大了力气。

光棍汉挣扎了几下,眼珠凸了出来,失神地望着这个怎经来过的世界。这回他彻底死了。

莫莉花松开了手,嘻嘻笑道:“万恶淫为首啊,可不能怪我说话不算话,坏了江湖义气哦。”

她慢条斯理扣好衣扣,站起来打了个三长两短的唿哨……

日头已升起老高了。丛影秋回到密林里的时候,一路上不时发现有折断的树枝。她仔细观察断枝新鲜的茬口,悚然一惊:敌人显然盯了上来,潜伏在密林里也会险象环生了。

密密麻麻的山林不见天日。侧耳静听,四周一片死寂,惟听得山谷里有小溪的潺潺流水声。

空山不见人,也无人语响。

丛影秋闭眼静想了一会,三下五下攀上了一棵高大的香樟树。在散发着浓郁树香的茂密枝叶间,她探出头来往山下的田垅眺望着。

山下有一条简易公路穿垅而过。路边鬼子的炮楼也是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丛影秋从树上梭下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山谷的小溪边。

溪边有一条茅封草长的羊肠小路,宛如一条潜伏在茅草的长蛇,伴着溪涧蜿蜒爬行,显然通往山下的村子。

静寂的山林里暗藏着杀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也许设法乔装通过村子,倒不失一个好办法。

走了一段,拐过一道山嘴,她突然发现一条堤坝很不讲道理地拦住了小溪的去路,在那里形成了一处幽深水潭。一条水渠沿着山边将水流引向了一座山中碾坊。

丛影秋在密林潜行了一夜,此时发现了人烟,心中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她飞快地又爬上一棵松树,仔细观察着。

这座碾坊盖着的是清一色的杉木树皮,正冒着袅袅炊烟。越过低矮的屋脊,可以看见屋前有一丛苍翠的竹篁。

当她从竹篁的豁口往山脚望去的时候,看见了那段简易公路。在公路上,停着一辆摩托,像是抛了锚的样子,有两个鬼子在那里低头弄着什么。

天无绝人之路啊。

丛影秋心中有了注意。她拔出手枪,决定抢了那辆摩托冒险冲过村子。

她离开那条小路,准备绕过那座山中碾坊下山。毕竟,山里人家都喜欢养狗,惊动了碾坊的看家狗,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林子里往山下摸去……

麻子中尉与同伴蹲在窝棚,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日头升起老高了,怎么猎物还没有出现呢?

她阴骘的眼光与同伴相遇后,突然听到了上方某处看不见的地方,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那是另一潜伏组发出的发现目标的信号。麻子中尉翻起肥厚的嘴唇狰狞地笑了,朝野田点点头。

他们迅速钻出窝棚,爬进了一蓬灌木丛里,然后将枪的保险打开,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麻子中尉还顺手折了一朵金黄色的迎春花,插在了发梢上。野田见状心里骂了句“荒山蒿草多,丑人怪样多”,扭过了头。

麻子中尉处于极度亢奋中,没有注意同伴厌恶的表情。她静静谛听着林子里的一切动静,不一会,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响起了一声不易分辨的响动。

猎物显然正小心翼翼朝死亡陷阱一步一步接近……

丛影秋走着走着,又发现了折断的树枝。她停下脚步,闪在一棵大树后朝公路方向瞥了一眼。

公路上的鬼子正直起腰来,似乎摩托已经修好了。但一个坐进了车斗,另一个发动了摩托后,却又下了摩托,招呼同伴抽起烟来,仿佛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看到这一切,丛影秋惊出了一身冷汗。林子里不断出现的折断的树枝,公路上的摩托,抽烟的鬼子,这一切太反常了。

也许是这些年残酷的特工生涯形成的经验,也许是第六感觉告诉她,前面极有可能是敌人预设的陷阱,只等着自己往下跳了。

她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一条黑影,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在遥远的什么地方露出雪白的牙齿朝她诡异一笑。

她迅速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在大山里追捕敌人,又该怎么做呢?

是的,一定会打草惊蛇,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引出来,引进预设的圈套里。

难怪自己的脑海里会突然间会冒出那条黑影。

自己在哪里见过他或她吗?未必是心灵感应?

这一些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丛影秋赶紧回头往山上爬去。

但凄厉的枪声响了。不远的地方也响起了熟悉的尖利唿哨声。

左前方林子里有一个背着背篓的人影一闪,喝了一声日语:“娃妈他哈爹撕马路!”

电光火石间,丛影秋凭感觉抬手一枪,那个人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此时,丛影秋在特训班特等射击手的功力显示出来了。她冲开这道缺口后,朝着山腰一顿猛跑。

林子里什么地方又发出了一身呐喊。喊声过后,她身后的枪声骤然密集起来,直打得四周木叶乱飞。

丛影秋在树林里跑着“之”字路,不断腾挪跳跃着。

终于,她听得前面响起了狗吠声。看来快到山中碾坊了。

她想:只要冲进碾坊,依托房子做掩护,应该还可抵挡一时。

可回头一望,后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发髻上插着一枝迎春花臭美的丑陋女人一边开枪,一边追了上来。丛影秋闪在一块卧牛状的麻石后刚刚探出头来,那女人弓着腰就开了一枪,直打得麻石火星四溅。

丛影秋赶紧卧倒,趴在灌木丛中还了一枪。

可惜一根树枝弹了一下她的右手影响了射击的精准度,但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飞了过去,还是打飞了她头上黄灿灿的迎春花。那丑陋女人慌得急忙一个后滚翻,滚进了茅草里。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丛影秋飞快地往前猛跑,钻进了碾坊前密密的竹篁里。

当她钻出竹篁的时候,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脑壳,——有人先她一步来到了碾坊。

接着,那人阴阳怪气地笑道:“何必呢?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一个人在山里乱跑干嘛?是想勾引光棍男人?好讨厌呢。举起你白皙纤细的双手,跟我回长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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