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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康城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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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刚还在派出所的羁留室里,因为所长同意我们自己解决这件事,所以只能对新刚这样安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限制自由。新刚颓唐地蹲在地上,阴沉着脸。子宁责怪了他几句,他一脸的不服,争辩道:“我就该让那狗日的天天打骂,天天欺负?我早就想教训他了,那一刀算是轻的呢,说不定哪天我要了他的狗命。”

“他也值,一个草包也值得你去玩命,你丢人哩!”子宁气得浑身发抖,气呼呼地骂道。

我知道现在争吵没什么价值,想劝他们可怎么也插不上嘴。新刚显然不知道事情的态势,抱定一副进局子的架势,反复念叨着:“老子要是判了,几年后出来,他狗日的全家都得完蛋!”他越这么说,子宁越生气,直骂新刚没出息,兄弟俩越吵越激动。子宁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只会蛮干的莽夫,瞧瞧你,整个一没脑子的农民!”

新刚触电般地跳起来:“我就是农民!农民怎么了?你也瞧不起我,还是我哥哩,我……。”他的眼珠如要迸出一般,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干警知道我们和所长有关系,对我们的吵吵嚷嚷也没干涉,但子宁和新刚越闹越不成样子,就敲了敲外面的铁门大声说:“安静些!”他们俩都闭了嘴,我趁机向新刚说了我们打点的结果,并告诉他,如果顺利的话,几天后就可以放他出去。新刚没想到子宁和我的活动能力竟怎么大,呆呆地看着我们,再也不说一句话。

子宁半气半怜惜地说:“省心了吧,这一刀就几千块,把你打一年工的老本都贴进去了。”

被砍的那家伙给子宁打电话了,他说自己托人和我们谈事情的了结办法。子宁和他越和时间与地点后挂上电话,回头对我说:“这小子今天口气挺牛,说要委托朋友和咱们谈,你想这事咋办?”

“肯定有人给他鼓劲,想黑咱一笔钱,”我说,“估计这几天在医院,他从用药上知道咱们做了手脚,心里不服气。”

子宁想了想说:“他那种东西也找不到什么硬茬的人,肯定是些徐混。咱们是不是也找人出面?不唬住他不行,现在让他占了便宜,以后说不定还会欺负新刚。”

我苦笑着说:“我们连道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找人?”

子宁沉默着。我心想,这事的花销还远没完呢,现在钱是个问题。

子宁托熟人找上了熊哥。我曾听说过熊哥的名字,因为我接触的人一说到康城的黑道,就会提起他。据说他现在已进入康城商界,但道上大大小小的人物对他敬服得很。我原以为熊哥一定是个高大魁梧,一身江湖气的人物,所以怎么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柔弱、文静的人就是威名远扬的熊哥。他看出我的疑惑,笑着说:“外面的人都说我是青面獠牙呢,怎么,有些失望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佩服他的眼光犀利。

“这事你想咋了?”熊哥直接问子宁。

子宁说:“您说了算,人是我弟伤的,我们认了赔,只是以后不能再欺负我弟。”

“我最狠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当年我刚到康城的时候,就常被这号人欺负。他打了你弟好几次,这钱你们一分也别出,这一刀就算是给他的教训。”

“熊哥真会说笑。”子宁有些不敢相信。

熊哥微微一笑说:“现在康城我摆不平的事不多,这事就怎么办了。从现在起,你们什么都别管,今天下午派出所就会放人,剩下的事我安排。”

他言语柔和,但霸气凌然。

新刚果然下午就放出来了。又过了几天,被砍的家伙竟专程设宴请我们,说既是为新刚压惊,又是为我们赔罪。这更令我们感到惊异,看来熊哥的名头不是凭空来的。

到席的有位叫廉五的人,他是熊哥的人。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廉五说:“来了就入座,熊哥说了,这事就算结了。从今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今后只准患难相帮,不准寻衅找茬。如果再有争端就是和熊哥过不去。”廉五是个粗鲁的人,这番话说得如此透彻,估计应是复述了熊哥的原话。

全桌人一起点头称是。廉五对新刚说:“兄弟,坐哥边上,敢动刀子就是条汉子,来来。”新刚有些受宠若惊,脸红红地移座到廉五身旁。廉五举杯说:“来,干了。”一桌杯盏齐举,新刚砍人的事就怎么闹剧般地了结了。

席间气氛热烈,大家称兄道弟,亲亲热热。被砍的那家伙不停地向廉五献媚,马屁拍得震山响。我实在感到自己无法融入这气氛,便推说去洗手间溜出了包间。我在饭店临窗的地方坐下,向服务员要了杯茶独自啜饮着。华灯闪耀下的康城夜色很绮丽,黑暗包裹了一切本相,各色霓虹尽情闪烁。毕业已一年多了,到现在我才明白了自己是单纯、无知与不谙世事。这华灯闪烁的夜色下包容着无数的勾结,倾轧。不是今天借新刚的事撕开了康城内里的口子,我可能将永远仰视这个城市,永远天真地做着凭个人努力换一个美好未来的美梦。现在我算明白了,这是弱肉强食,勾结倾轧的城市,想孤身一人老老实实地打拼出一方天下,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子宁也溜出来了,我们一起看着华灯异彩,车水马龙的康城,谁也没说话。

“我看咱们注定就怎么庸庸碌碌过一辈子了。”我不由感慨道。

子宁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包间里的人还在热闹地叫嚣着,他们越喝越上劲,越来越亲密。

“别让新刚和廉五他们走得太近,新刚还小,太冒失了。”我提醒子宁。

“唉……,怎么活都是个活法嘛,一切随缘,看造化吧。”他幽幽地说。

我不由诧异,子宁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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