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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师傅穿着水田袍子,身姿如柳,风采超凡。
可惜这一向目下无尘,只淡淡地瞟了柳儿一眼,就转开了,似乎不认识。想来即便认出来了,也不会意就是。
柳儿也只一瞬间便恢复如初,和林之孝家的略说了两句,便各自离去。
但柳儿原本因为要回家的心情,忽地没那么兴头了。看见妙玉,难免想起董师傅来。董师傅一生命运乖舛,至少妙玉家里有大半干系,柳儿虽不知究竟,但以董师傅的脾气秉性,自然不会无谓诬赖于她们,闹不好还有更过分的也未可知。
如今董师傅花落亡,妙玉不可能不知,却披着一身出家的皮,过的逍遥,混富贵相中,闲来无事还得吟诗作对的,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心。且如今看来,马上要入驻栊翠庵了。
强作镇定,别了三位姑娘并大奶奶,回来时径自去了绛芸轩,媚正同丫头们做针线说笑,见柳儿进来,忙起身让座,不必她张罗,自有小丫头倒了茶来。
“刚去找,收拾一包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给玩的,绿豆说出去了。听说明儿回去,正想着跟说说话儿呢。这一回去,也不得跟素日一样,想见就见了。只无事好歹过来瞧瞧们,别真把们忘脖子后头去才是。”
袭等几个丫头也七嘴八舌地附和,柳儿笑着呷了口茶,却是泡了三四回的枫露茶,正是出味儿的时候,媚知道她的喜好,想来早上就沏上了的,扫一眼炕桌上的点心盘子,果然,豆皮包子等几样她喜欢的便其内,心内一暖。
“罢了,知道们口齿伶俐,打量一张嘴说不过们。且先别弄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怪模样儿罢。住的又不远,若有心,得空儿不该班,就去家坐坐岂不好。便是们不过去,说不得三五日的,就要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自有咱们再见说话的时候呢。”柳儿笑着说道。
众一想也是,如今柳儿跟林姑娘的关系,想来少不得一起过来探望老太太,见得时候多着。
其实宝二爷身边,跟柳儿素日亲密些的,首先是媚,其次便是徐,因着她爹妈林之孝两口子,没事儿也很愿意去柳儿处走动。只她宝二爷身边不过是个小丫头,素日这起子大丫头看的紧,一直不得出头。她又是个有心计的,瞧着柳儿也眼热,少不得经常跟柳儿的丫头们做几针,不过到底时候短了些,柳儿一直忙着做活,难得照应到她。
该见的都去见过了,有素日关系好的也都过来瞧过柳儿,比如入画翠墨和一起媳妇婆子等。
柳儿的丫头们想着明日家去,一个个也都透着高兴,到底这里不是姑娘家里,她们对府上等,别管小丫头粗婆子的,也得有个分寸,行事谨慎了,到底不自。
只一有些不乐,却是三七,柳儿假装没看见,继续喝茶看书,最终到底三七沉不住气气,来到柳儿跟前,噗通一声跪下了。
“姑娘,答应带三七走的!”三七双眸半含着泪,可怜巴巴地道。
柳儿瞅了瞅她,仍旧很悠闲地,“哦,没说不带走啊,明儿跟着就是了。”
“可三七身契还府里呢。”三七觉着姑娘定然把她的事儿忘了,心里便有些委屈,她心里可只有姑娘来着。
柳儿放下书,正色地盯着三七看,半晌道,“们家什么日子,也过去几回,想来还不甚清楚,这样,就这么跟回去住一阵子,到时候还想跟着,再跟老太太讨了不迟,说呢。”柳儿总觉着,跟着自己,未必就比贾府里日子好了,总想着拖一拖,最后她自家打退堂鼓最好,横竖不想落了埋怨。
哪知三七哇地一声哭了,抱住柳儿的腿不撒手,也不说话,就是一味地哭,一下子倒是把柳儿闹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最后无奈,拿出绢子,一边给三七擦泪,一边无奈地道,“好了好了,哭什么,多大的事值当这么着,实要跟着,讨了就是了。”
“真的?姑娘不是因为有了红花她们,嫌弃了三七么?”三七闻言,面露喜色,却仍旧有些不确定。
柳儿哭笑不得,骂道,“红花她们是她们,是,也不看看,多大她们多大,能比么!跟着就跑腿儿扫院子罢。”
红花几大的跟柳儿相仿,小的也十二三了,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三七如今也不过十来岁,还一团孩儿气,确实没什么可比的。
三七没被柳儿吓住,反倒破涕为笑,转而想到刚刚自己嚎啕的样子,又有些难为情,站起来说了句,“姑娘别忘了要三七的身契啊!”就跑了,红花几个忍不住一边笑。
哪知这还没算完,晚饭后,原本回家轮休的小燕回来了,红光满面的,见了柳儿便跪下了,闹的柳儿十分狐疑,这一个两个的,今儿怎么都喜欢跪着了?
“有什么话起来说,快把她扶起来。”冬雪红花忙过来把小燕搀扶起来。
“小燕今儿一来是感激姑娘,妈和姨妈两个,去梨香院管小戏子们去了,爹如今门房里也挺好的,家里往后越发的好过了。二来是想求姑娘,让小燕跟着姑娘伺候罢,妈也答应了,求姑娘带了,跟三七一起去罢。”小燕满眼热切,其实早三七头回说要跟着姑娘后,就动心了,可惜她家不如三七家好过,她那时走了也不放心。
柳儿当即就道,“跟三七不同,她家简单些,又有叔伯帮衬,家有弟弟,小鸠儿也需要照应,离不开。再则,也看见了,身边的丫头,尽够使了,实不想再添,还是安心地这里当差罢。且尽管放心,这屋里的话,断不会传出去就是了,只当没说,以后该做什么做什么。已经跟鸳鸯姐姐和琥珀她们提过了,都会照应于,尽管放心。”
两个尽管放心,且把她今后都安排好了,要紧的是,小燕也看出来,柳儿态度坚决,确实不可能带她走了,只得怏怏地别了大伙,家去了。
小燕虽然不错,父母可都算不得实,尤其那个妈,最是个不太着调掉钱眼里的。三七的父母,张三两口子就不必说了,都是老老实实的正经。且张嬷嬷和张材一家子,也都是明白,以后也不至于惹麻烦。
三七这样的小丫头,也不必惊动老太太,柳儿着冬梅和红花两个,去寻平儿说一声,当即就拿了身契回来,实算不得什么大事。且三七老早立志跟着柳儿,大家心知肚明。
贾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奴才,没差事,一家子日子过得艰难的,不知多少。
不过出了三七小燕这一桩事,柳儿索性放下书,喝了一回茶,叫过冬雪冬梅来,认真看着两道,“这么些日子,们瞧着,这边府里如何?有没有什么想头,若有心思留下,趁着还没走,都是能帮得上们,这要是家去了,再想进来,就不易了。”
这些日子柳儿冷眼瞧着,冬梅认得了不少贾府的丫头,平日来来寻她说话的,往来不绝,若不是她活计紧,拘着她们屋里省的惹是非,不定更多。倒是冬雪,做针线很用心,因着不比家里,倒是比开始随和了些,不复先前冷清,不过仍旧不喜跟生来往,除了柳儿身边的丫头们。
所以说完这话,柳儿就紧盯着二。
哪知二听了柳儿的话,立刻变了颜色,噗通一声都跪下了,磕头道,“奴婢们哪里做的不好,姑娘只管说,打骂也使得,千万别撵奴婢们走。这里再富贵,也不是们自家。们都是没家的了,姑娘去哪里,们就跟着去哪里。”
柳儿无奈了,今儿这什么日子,一个二个的。却也放了心,一手拉了一个道,“自己起来罢,可拉不动们两个。不过是白问一句,没别的想头,就跟着罢。”
如今柳儿身边,丫头真不少了,四个冬,四个草药,加上三七,九个了。并四个使唤的婆子,内中一个姓李的,又与别个不同。
柳儿这些日子瞧着,这婆子别看长的老实,可心里是清楚的,话不必多说,一点就通,那日吓唬多姑娘的事儿就显出来了。平日言谈见识,很是不凡。她干姐姐临走跟她说了,有事没了主意,可以跟李嬷嬷商量商量,想来是个肚里有丘壑的物,以后还真不能怠慢了。
这四家里口也都简单,用着觉得好,姐姐的意思,将来让她们家里也跟着柳儿。只柳儿觉得,恐怕自己这小门效的,真用不了这么些,索性都京城,她们想跟家一处,打发回去也便宜,只如今一时却不好驳了义父姐姐的好意。
次日柳儿坐着自家来接的车,并贾府也派了一辆,坐着下们,家去了。
看着柳儿身边一群丫头婆子,大包小包的,张干妈本有些习惯了,只这次过于多了些,眨巴眨巴眼睛,才想起,是林府给姑娘使唤的,忙着冬儿几个安排住处,房屋妆奁家什,早都收拾好了,只等来入住。
当日柳儿家歇着,想着明日再去傅家见姐姐,跟干妈娘儿两个吃了午饭,坐干妈屋里榻上,说些家常。
她们家这些日子倒是没什么大事,就干妈一个主子领着一帮下,哪个也没高门大户混过的张婆子精明,如今丫头婆子伺候着,谁敢不捧着奉承,当家老太太,滋润着呢。
只隔壁傅家却有些新闻,张婆子没事带着丫头过去和傅老太太打牌,两家的下之间也有了些来往,张婆子没事儿,就听丫头们叽咕。
原来最近傅老太太给女儿相中了个家,老太太和傅老爷都很满意。便是傅秋芳,据丫头们说,偷看过一回,看样子也是乐意的,不复以往横眉竖眼的不乐意。
张干妈说到这里,抬眼看着柳儿,笑的意味深长,“可知,他们看中的,是谁?”
这话叫柳儿疑惑了,她怎么知道是谁,忽地有个想头,迟疑道,“难道是贾家的哪房爷们?”除了贾家的,她认识的外男实有限。
“贾家的,除了凤凰蛋宝二爷,别的家是看不上的。可他家的身份,给宝二爷做正头娘子,做梦罢了。便是做小,年纪也忒大了些。这是们娘儿俩私下里说,女的好时候,就那么几年,一般的姑娘家,如那位的年纪,孩子都进学堂了。便是如今,嫁好家的年轻公子也不易,更多的是续弦或者二房罢了......好了好了,别扯,这孩子还这么性急,说还不成么!”
柳儿看干妈又要跑题十万八千里,忙扯着她胳膊椅,强烈要求回归正题。
“他家看上的不是别,却是那冯紫英冯三爷!”张干妈说完,不怀好意地看着柳儿笑。
“啊?怎么会......”柳儿真是惊讶了,不过想想,傅试也是为官的,跟冯紫英认识也并非不可能。
瞧柳儿吃惊的那样儿,张干妈更乐了,“没想到罢,妈偷着打听了,傅大爷也是最近一阵子跟冯三爷有来往的,据说相见恨晚亲兄弟似的,请来吃了两回酒,如今热乎的很哪。看罢,不待见家,如今上赶子待见家的,可多着呢。”
想想冯紫英素日不着调的行径,柳儿狐疑地瞅着干妈,不知说什么好,这是唱的哪一出?却有些不信实。
张婆子到底见多识广,如今这事儿实让她乐得很,点点头,“没错,十有j□j,醉翁之意,们家呢,这以后啊,闹不好热闹喽!”
柳儿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恨得咬牙,这什么呐,怎么行事就没一样让看上眼的!除了惹是生非,还能干点儿正经事儿么!
别让她见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