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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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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碰到关于秦姨娘和徐丹娘的事儿,驸马徐朝阳一向很冲动。

如果秦姨娘她们受了谁的欺负,徐朝阳能同欺负她们的敌拼命!

本来昌龄公主是打算同驸马回公主府的,可是半路上,徐朝阳主动给公主买了街上新鲜出炉的点心,昌龄公主吃惯了精致的美食,并不是很喜欢民间百姓做的点心。

始终是驸马徐朝阳的心意,昌龄公主装作了喜欢的样子,下了轿子扮作寻常家的夫同徐朝阳一起京城繁华热闹的街市闲逛,走累后,他们去干净优雅的茶楼歇息,就是这时候,徐朝阳听说了状元府的事儿。

听说了他的善良,高雅,美丽,温柔的好妹妹逼死婢女的传闻。

当时一听这个消息,徐朝阳就炸锅了,昌龄公主劝他说,左右一个奴婢,伤不到徐丹娘,过几日外面的就不会议论了。

可徐朝阳根本听不进去昌龄公主的话,他反而对昌龄公主大为不满,认为昌龄公主不够关心徐丹娘……不担心徐丹娘,徐朝阳茶楼大发脾气后,撇下昌龄公主,直奔状元府。

昌龄公主怎么叫都没叫回徐朝阳,此时她不由得怀疑徐朝阳当她是什么?徐丹娘只不过责打死一个婢女而已,便是她的名声有损,徐朝阳不是更应该关心她的么?

她是很喜欢徐朝阳,可一旦怀疑徐朝阳对她的真诚,昌龄公主就会想起很多发生过的事情。

她没有回公主府,再一次回到皇宫,去母妃宫殿……同母妃仔细的说了徐家的反常和徐朝阳对妹妹的意,贤妃留她住了宫里,贤妃也认为需要好好的同驸马女婿说道说道了。

徐朝阳一腔怒火的来到状元府,听卫妈妈完整的说了昨夜的事情,又见到徐丹娘烧糊涂般说着糊涂话,徐朝阳心如刀割,恨不得活活生吞了杨毅。

他一边给徐府送信,一边状元府等杨毅。

送去徐府的书信自然被次辅夫给截下了,她根本就没同次辅说起这事儿,她看来徐丹娘不过是发烧而已,实是算不了什么大病,不至于让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的徐次辅亲自赶过去看徐丹娘。

如果徐次辅此时出府门,皇上和百官会怎么看?

次辅夫不认为她做错了。

徐次辅和秦姨娘没到,状元府愤怒都像一头公牛的徐朝阳就彻底的没了安全阀。

他下令将昨日靠近杨毅的奴婢全部仗毙,并且他狠狠的梳理了状元府的奴才,让他们不敢对徐丹娘再生异心。

卫妈妈虽然极力阻止,但她的话,愤怒的驸马爷哪里听得进去,徐朝阳的怒吼声音传遍状元府,“这么做是为了宝贝妹妹!”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状元府因为驸马爷的怒火,仆从哭喊声震天,一个个奴才婢女的尸体被抬出去,若不是早早自尽的婢女的父母两年前相继过世,徐朝阳都能让将他们也仗毙了。

他状元府折腾到天黑,杨毅一直没有回府来……徐朝阳的火气更是压不住了,宝贝妹妹还病着,杨毅竟然还敢外面花天酒地?

徐朝阳是同杨毅一起出的宫廷,他自然晓得杨毅没有去吏部。

撇下有茶迷的妻子外面花天酒地……徐朝阳见徐丹娘可怜的样子,他的心都要碎了,当初他就不看好杨毅,可妹妹一直说杨毅好,所以徐朝阳才勉强同意了宝贝妹妹的婚事。

如今杨毅不仅忘恩负义说徐次辅的不是,还不顾丹娘,徐朝阳听说杨毅回府,直接一拳将他撂倒了。

徐朝阳转了武职,文武双全,他比杨毅身手好很多。

他一套组合拳下来,打得杨毅昏头转向,脸庞臃肿得老高,好不容易杨毅抓住了徐朝阳的手腕,“徐朝阳,发什么疯?”

徐朝阳虽是驸马,但他身上的官职并没杨毅高,即便徐朝阳御林军为副统领,也只是虚衔,大隋祖制公主驸马很少握有实权,这也是徐朝阳觉得委屈的原因之一。

寻常时候杨毅会让着驸马兼大舅子,可今日……他对徐次辅怀疑的时候,徐朝阳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他同样忍不住了,挥拳砸向徐朝阳,“还没有闹够?不过是个驸马,敢本官面前挥拳头?”

他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徐朝阳的火气,几下徐朝阳就将杨毅压了身下,一拳又一拳的捶杨毅,冷笑道:“面前敢说本官?杨毅,别忘什么出身!不是爹,能有今日?不是因为娶了妹妹,能做到吏部侍郎的位置?有很多比出身好,比尊贵,比有本事的都惦记着妹妹,妹妹容貌脱俗,深得皇帝和太后的喜欢……知不知道妹妹为放弃了多大的富贵?”

“为放弃了富贵?”杨毅嘴角被徐朝阳打裂了,眼圈被打黑了,怒道:“妹妹是婢生女……隐瞒得好苦?不信哪家望族会娶婢生女且长姨娘身边的女子为宗妇!也只有傻傻的以为她是天仙,小娘生养的庶女……骗得好苦。“

名门望族并没没有庶女,可庶女一般都是放大妇身边教养的,很少由姨娘抚养,更何况秦姨娘的出身是奴婢,只有脑袋抽了的家才会将庶女留姨娘身边。

虽然徐丹娘被秦姨娘养的艳若牡丹,低调,奢华,有内涵,但熟悉徐家状况的名门子弟自然不会娶徐丹娘为妻,这是个阶级等级格外分明的时代。

”不光亏待妹妹,还瞧不起娘?“

徐朝阳死死的卡住杨毅的脖子,红着眼睛道:“娘高贵美好,气质婉约出众,凭什么因为她的出身就瞧不起她?杨毅,也不想想有今日依靠得是谁?没有们徐家,能坐稳现的位置?没有妹妹入宫帮说项,能升官发财?”

杨毅感觉喘不过气来,死命的挣扎,对看傻了的仆从喊道,“们还不拉开他!”

状元府的下没有一个敢动弹的,他们一个个垂着脑袋,不理会杨毅的命令。

杨毅心底拔凉拔凉的,到底这里是不是他家?他的奴才竟然唯徐家的命令是从!杨毅张口咬住徐朝阳的手腕,使劲一扯脖子,徐朝阳嗷了一声,杨毅竟然咬下了他一块肉?

徐朝阳护着手腕,恼怒的狠狠踹了一脚杨毅□,这回换做杨毅嗷了一嗓子,杨毅身体蜷缩成虾米,揉着小腹位置,子孙跟不会被他揣坏了吧。

“靠谁,告诉靠谁?”

杨毅怒视徐朝阳,“靠的才学坐稳吏部侍郎的位置,从没依靠过爹,依靠过徐丹娘,到是爹……他是怎么做上次辅的位置?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当年的被放出天牢,是爹找到的证据?“

眼前出现长子模糊的影子,杨毅心里很是不好受,同徐丹娘琴瑟和鸣的时候,他想不起长子来,可现他总是会记起那个苦命的儿子。

杨毅眼里含泪,“不是儿子,有爹今日?”

“全天下的贵都想娶徐丹娘?好,这就进宫请旨放徐丹娘离开,……”

杨毅从地上爬起来,呸了一口含血的唾沫,“状元府容不下高贵,美好的徐丹娘!”

徐朝阳冷笑道:“去啊,不去就是个没种的男!妹妹离了,照样过的幸福富贵,可若是没有妹妹……哼,以为还有今日?”

本来只是一时口无遮掩的杨毅,眼下骑虎难下,被徐朝阳逼到了不进宫不行的地步。

徐朝阳洋洋得意的说道:“今日就明着告诉,当今皇上也很疼爱妹妹,妹妹曾经同皇上说过话,并且为皇上解开过难题!进宫去,不知会不会被皇上责骂!杨毅,父亲将丹娘嫁给,不是看重才学,更不是看重的出身,而是看重听话!丹娘嫁给谁,谁都会是吏部侍郎!天下状元多得是,以寒门穷酸出身,娶了丹娘却不好好的尊重疼惜她,……看是活腻歪了。”

听话?只是因为他听话?三纲五常,夫为妻纲,杨毅脸上像是火烧一样难受,不知同僚们有多少暗笑自己没用?

杨毅心底对徐丹娘的一丝留恋也悄悄的消失了。

他整了整衣服,道:“既然她将状元府变成徐家的别院,这府邸不回也罢!”

杨毅离开了状元府,他晓得昌龄公主对徐朝阳言听计从,如果此事让昌龄公主先向皇上说起,徐朝阳有理也变得没礼了,此时杨毅想到了曾柔……曾柔出身不好,可是曾柔是他的嫡妻原配,有曾柔足以压制徐丹娘!

以前曾柔怕是对不了徐丹娘,可眼下……杨毅想到曾柔的泼辣和蛮横,心想有时候一力降十会!徐丹娘冷眼高贵,也比不上泼妇骂街,况且曾柔刑部衙门的表现不仅赢得了民间百姓的敬意,同样因为曾柔的出现,改变了状师的尴尬地位,曾柔背后聚集起的民心足以抗衡徐丹娘的美好!

当时能言善辩,机灵冷静的曾柔让很多心折,这其中有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他们都对曾柔的赞不绝口,徐丹娘就是最风光的时候,也没有像曾柔这样获得朝廷重臣不带□的交口称赞!

杨毅敲响了宫门,一身狼狈的跪请皇上下旨,让发妻曾柔回状元府!

吏部侍郎杨毅深夜带着被痛殴过的痕迹入宫,这则消息宫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杨毅怎么也是朝廷二品大元,又是天下有名的才子,皇帝不可能不见他。

听杨毅哭诉了详情,皇帝面带复杂的神色,背着双手大殿里走了许久,他是记得徐丹娘的,那时徐丹娘是个很可爱,很机灵,让觉得很温暖的小姑娘,但皇帝从没想过让徐丹娘入宫!

倒不是徐丹娘长得不好,而是徐丹娘的身份不适合。

皇帝本应该严惩痛打杨毅的,可偏偏揍且口无遮拦的是他女婿!对徐朝阳爆出了以前的事情,皇帝很是不满,寻常时看他这个女婿不错,怎么遇上徐丹娘的事情,徐朝阳如此冲动任性?

皇帝也是男,自然更同情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杨毅,夫纲不振,如何立足?

徐家行事……皇帝让内侍总管打听了一下,他晓得昌龄公主住进了皇宫……皇帝眉头皱紧,徐家最近行事没有一件是让皇帝满意的,从徐次辅撇下公事跑去看望爱女后,皇帝对频频引起麻烦的徐家多了几许的不满。

徐朝阳不是不能为妹妹出头,可身为皇帝的女婿不是应该更爱重公主么?

”杨爱卿,朕准所请。”

皇帝极为疼爱昌龄公主,此时皇帝不好处罚徐次辅,不好明着责怪徐朝阳,那么……这项罪责就由徐丹娘来领好了,皇帝道:“既然曾氏是因为徐氏出了状元府,朕下旨让徐氏请发妻回府!十日内,若是徐氏请不回发妻,朕会以为徐氏抗旨不尊,藐视圣恩。”

“臣谢主隆恩!”

杨毅满含着感激的泪水,磕头道:“臣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所不辞!”

皇帝道:“杨爱卿不必如此,好好为朕办事,朕不会亏待。”

想起前方的战争,皇帝同杨毅说了几句。

杨毅早就瞄准了好位置,功课做得很足,杨毅条理清楚的言行,让皇上刮目相看,当初若不是徐次辅坚持推荐欧阳,如今……皇上心中有了计较,最近皇帝压下了睿王出战十次十战皆胜的消息,但皇帝知晓他瞒不了多久,他需要有个可信且懂得变通的压一压睿王。

皇帝凝视着杨毅,他能做到束缚住睿王的手脚?

江南最近兴起了一股民间组织,打着废太子的旗号闹事,一旦睿王的战功广为知,且睿王平安回到京城……睿王对皇帝来说就是个棘手的问题。

皇帝不是不能鸩杀睿王诸葛云,只是皇帝一直标榜他是先皇后最宠爱的儿子,宣扬他继位的正统性,他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鸩杀先皇后唯一幸存的孙子?

“杨爱卿且回府邸养好伤,朕对另有重用!”

“遵旨。”

杨毅被搀扶着出了皇宫。

徐丹娘刚刚摆脱了噩梦苏醒过来,还没来得及了解她昏厥后的详情,听到有旨意,她忙拖着倦怠的身体起身,跪接了让徐丹娘呕血的圣旨。

十日内请回杨毅的发妻!

徐丹娘本打算依靠杨毅请回曾柔,可皇上的意思是她必须自己去受曾柔的侮辱!

圣旨再前,她不敢不接,圣命她不敢违背,徐丹娘道:“臣妇遵旨。”

徐朝阳旁边叫道:“妹妹,进宫找皇上……”

杨毅此时从门外走进来,冷然一笑:“驸马爷还是去请昌龄公主求情为好,您说靠徐家?怎么不说说自己?说是驸马,可昌龄公主面前跟个奴才差不多!别忘了,驸马爷是尚主,公主面前要称呼臣!”

“杨毅,又是搞鬼?”

徐朝阳的胳膊被徐丹娘拽住了,徐丹娘柔柔的看了一眼杨毅,“毅郎是不是误会了哥哥?毅郎怎么这么同哥哥说话?”

“他不问青红皂白揍了一顿,说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依靠才有今日……徐丹娘,想让怎么同的好哥哥说话?”

杨毅见徐丹娘面上毫无血色,不由得心中涌起一丝的快慰,本来他对徐丹娘是喜欢的,可从徐朝阳和徐次辅的表现来看,徐丹娘根本就不是看起来那么纯洁美好!

还同皇上……杨毅心底窝火,“曾氏回来之前,一个住书法!”

“毅郎。”

“不会连的书房也要插手吧,这是状元府,不是徐家,更不是徐朝阳的公主府。”

杨毅回头嘲讽道:“忘了,驸马爷公主府里没资格摆主子威风。”

“……”

“哥哥。”

徐丹娘死命的拽住了徐朝阳,小声说道:“别再说了!”

杨毅扬长而去,徐丹娘白着一张脸,喃喃的自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不解哪里出问题了?好好的日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小妹!”

徐朝阳搀扶阻昏欲绝的徐丹娘,打横抱起她,“走,带回娘家!”

“哥……”

“小妹,别怕,哥身边!”

徐朝阳不管不顾的带走了妹妹徐丹娘,暗处看着的杨毅恨得一拳砸了柱子上,兄妹两搂搂抱抱的走了?他们还不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

他们兄妹回到徐家,自然引起了徐家的一阵子鸡飞狗跳,徐次辅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气得脸色发白,劈头盖脸的打了徐朝阳一记耳光,“糊涂!”

秦姨娘护着徐朝阳,哭诉道:“老爷有火就发妾身上吧,别怪儿子,他只是太关心丹娘了。”

“也糊涂!”

徐次辅冷着脸对秦姨娘,“知不知道他这不是帮丹娘,而是害了丹娘,害了徐家?”

他背后的伤势还没好,徐次辅因为激动咳嗽了起来,指着一旁悠哉喝茶的次辅夫,“为何要隐瞒消息?”

次辅夫欣赏够了他们一家的内讧,道:“老爷可冤枉了,哪里晓得驸马爷会这么做?老爷常说驸马爷重情重信,是聪慧能干的好儿子,原来像驸马爷这样的好儿子也会做出没头脑的事儿?满耳朵灌满了老爷对驸马爷和丹娘的看重,眼下看起来……他们比那被老爷放弃且不争气的儿女强不了多少呐!”

“好了。”

徐丹娘不能再让嫡母说下去,呜咽道:“爹,别怪哥哥了,这事会解决。”

徐次辅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怎么解决?曾氏阴险狡诈,定然会因为这道圣旨加倍折辱,一旦她面前服软,外会如何看?再也没以前的尊贵优势了,何况兄长因为和昌龄公主起了纷争,如果……如果昌龄公主不原谅哥哥,往后的日子会更艰难。”

“爹,不是还有三皇子?”

徐朝阳被亲爹一巴掌打得冷静了发热的脑袋,“三皇子一直对您很敬重,他离不开您……”

徐次辅叹道:“不能这么说,三皇子敬重得是次辅,是皇上面前的脸面,况且昔日对他提点之恩,用一次少一次,疼丹娘,三皇子也是疼昌龄公主的兄长!他会帮么?”

“阳儿,公主休掉驸马可以再嫁任何,可一旦同公主和离,不仅仕途举,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徐次辅忧心忡忡,忍着后背的伤痛道:“现不要再理会丹娘的事儿,专心哄好昌龄公主,朝阳,这是最后的一次的机会!”

徐丹娘旁边插嘴,“父亲,同昌龄公主是密友,以前也帮过公主,不如同公主谈谈?当然得等请回曾氏之后!”

“有把握请回曾氏?”

“爹,晓得曾氏的性情,她是想让受尽委屈!”

徐丹娘眼底闪过柔韧,紧紧的握住拳头,“再怎么说也是当朝次辅的爱女,她若是加倍羞辱,旁会怎么看她?皇上会怎么看?弱者永远是值得大众同情的,受点委屈可以让曾柔得个睚眦必报,且心狠的名声……如此算,不一定会输掉一切!”

男都是同情弱者的,也许她可以借此挽回杨毅的心!

等到一切回到正轨,她可以同曾柔慢慢的算这笔帐!

伽蓝寺,曾柔听了圣旨的事情后,大笑道:“她一定以为这样可以败坏的名声,樱桃,可知道,从未意过自己的名声!毒妇,泼妇,睚眦必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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