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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里对他有无限不满,可我还是小心服侍他着衣、洗漱、吃饭,刚送走八爷不大一会儿,明慧就来了。
依然是俏丽的脸蛋,雍容富贵的打扮,王熙凤式的干练,我给她福了一福,问道:“姐姐,你有何事?”她哼了一声,说:“果然是没家教的家庭出来的,没嫁给爷之前,就喜欢和阿哥们整天混在一起,如今既已嫁给八爷,还不收收心。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去十三爷的府邸,我都没责怪你了,如今还背着爷给别的男人求情。败坏门风,下贱!”
我一听,怒火冲天,恨不得给她一耳光,但我还是压住了怒火,微微笑道:“看来,姐姐是想处罚我了,可是你忘了,我也和姐姐一样是皇上亲自册封,明媒正娶的,姐姐想罚我,恐怕要先经过八爷同意才成……”
她脸色微微一变,说:“放肆!不要拿爷和皇上来压我!我没罚你,不是因为你有后台,而是,我不想再惹爷生气。不过我警告你,以后如果再有此类事情,我会毫不留情,即使是爷袒护你,我也会罚你……跟你姐姐一样,不仅都是胸无大志之人,而且……所以当初,爷不放心,把弘旺交由我抚养,我起先还不愿意,爷好说歹说,我才同意,如今看来,弘旺在我身边长大是正确的,否则将来也难成大器。”
明慧的这番话,完全是胡言乱语,因为八爷以前跟我说过,是八爷和惠妃为了安抚明慧,才把弘旺交给明慧抚养的,如今却变成了八爷是因为不放心若兰,才将弘旺交给明慧的。她的言辞,还含沙射影地谩骂我的姐姐,骂我倒也算了,竟然骂没有任何错处,甚至被她残忍地抢走孩子的若兰。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怒道:“抢走了我姐姐的亲生儿子不算,还侮辱我姐姐的人格,你实在被我看低。过去,看在你年龄比我大,我尊称你一声姐姐,可你今天的言辞,让我无法再视你为姐姐,请你离开我的屋子……你放心,八爷,我会完完全全的交还给你……请你走开!”
对于进宫求康熙这件事,本来我还有一些犹豫,由于明慧这么一闹,我瞬时坚定了想法。
……吃过中饭,我就进宫求见康熙。王喜把我引到御书房,康熙正在读书,我跪在地上,给康熙行了礼:“皇阿玛,臣妾马尔泰若曦求见皇阿玛。”
康熙过了半晌才抬头看我,顺手把书放在桌上,我瞧了一眼,是明末时意大利传教士艾儒略写的《职方外纪》,这本书以前我在宫中当差时,也见过。康熙热爱科学,他曾前往黄河三门峡、内蒙乌梁素海等地,每到一处,都留心学习地理方面的知识。今年正月里,他曾巡视筐儿港,命建挑水坝,次河西务,康熙帝登岸行两里许,亲置仪器,定方向,鼎椿木,以纪丈量之处。
康熙自言自语地说:“艾儒略真是勤奋,西学确实先进。”我见康熙的思维还沉浸在地理学上,灵机一动,不如先顺着他的话题说,然后再提出要求,于是说:“皇阿玛,《职方外纪》虽写得好,但它介绍的只是外国。不如我们组织人马,实地勘测绘制中国的分省地图,一来皇上可以以此来了解全国的地理情况,二来万一洪水来袭,之前可以做好防范,黎民百姓也可以少受点苦。”
康熙一惊:“你看过此书?”我回答:“原先当差时,翻过几回,没有仔细读过。”康熙微笑着说:“若曦,以前听你说,‘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当时,朕就觉得你与一般女子不同,很有见识,你如若是男子,定有一番作为。”
“今天求朕又有何事?还是为绿芜姑娘的事情?朕已经允了,但绿芜的身份要改,老十四在办这件事。”康熙语气和缓。我挺直身子说:“谢谢皇阿玛成全。可我今天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我想回西北省亲,看看我阿玛。”康熙道:“你想省亲?这事你和老八说就行了,不必求朕。”见康熙面无表情,我接着说:“皇阿玛,八爷不肯放我回去,而且,我的意思是,可能,我再也不回来……”
康熙的脸上的神色先是吃惊,然后是疑惑、盛怒,他斥道:“再也不回来?是什么意思?”他用拳头在案桌上重重一击,案上的书本笔砚也跟着抖动了几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岂有此理?若曦,你让我太痛心了。你,有时见识过人,有时又胆大包天,任意妄为……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还没有受过如此侮辱C,你既心意已决,那就不要再回老八身边!”我吓得趴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良久,他的语气渐渐和缓下来:“是明慧欺负你了吗?”我摇摇头:“与她无关,是我与八爷之间的问题。我觉得,现在,我已经无法与再他生活下去。”康熙问:“你和他,因为绿芜的事情发生了争吵?”我说:“是,也不是。绿芜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我和他之间的冲突早晚要发生……”康熙叹息说:“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给老八,是你要嫁给他,如今你又要离开他……你,这是何苦?”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御书房。
……
我又被罚跪了,还好,这次是在屋内,没有艳阳也没有风雨,只觉两膝酸疼,趁没人,偷偷锤了两下。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看看屋外,天色渐渐黑了,八爷不知回府没有?他若知道恐怕又要……正在胡思乱想,梁公公走进来,苦着脸说:“八福晋,夫妻吵架是常事,你这样子是何苦?”我摇头叹道:“梁公公,你不懂的。”梁公公道:“既如此,我也不多劝了。皇上让我告诉你,先让你回去。”因为跪得久了,以防摔倒,我慢慢地站起来,问:“皇上答应了吗?”李公公说:“这个,我不知道,皇上只让你回府。”
刚进院门,未雪就出来迎我:“主子,贝勒爷已经等你半天了。”走进厅堂,就看见八爷背负着手,身着一件浅褐色团花长袍,正在踱来踱去。见我进来,疾步上前,抓住我的手,问:“你又进宫见皇阿玛了?皇阿玛罚你了吗?”我不想让他知道,今天进宫求见皇上的原因,于是点点头:“是见了皇上,还好,没罚。”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微微笑了一下,脸上也恢复了往常的温润表情:“若曦,不用担心了,绿芜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她的身份已经改成良家女子,明日就可以把绿芜送过去。”我说:“知道了,皇上已经告诉我了。”他轻轻搂住我:“若曦,再不要为这些事去求皇阿玛,你知道那天你受罚,我有多心疼吗?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一切事情,以后都交给我来处理,我只要你好好的。”他以为我今天又是为绿芜的事情进宫的,我靠在他怀里,什么也不敢说。
吃了饭,稍稍歇息了一会儿,我就上床了,八爷去了书房。因为今天跪了一个时辰,身子乏了,所以很快就进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窸窸窣窣地声音,我知道是八爷回来了,我假装没听见,继续睡觉。八爷从背后抱住我,唇轻吻着我的脖颈,轻轻问:“若曦,你睡着没有?”我没理他,继续装睡,八爷把手伸进我的衣服,不安分的上下抚摸,此刻我哪有这种心情?可转念一想,随了他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于是转过身子,面朝上躺着,八爷见我有了反应,翻身到了我的上面,幽深的眸子里满含笑意,定神看了我片刻,俯身吻住了我。八爷今天极尽轻柔、爱抚,如果不是打定主意,我又要迷乱了……而现在,我只是任由他在我身上驰骋、索取……
……
翌日,我正坐在桌前读书,就听见外面通报:“贝勒爷回来了。”我很奇怪,今天八爷没上朝吗?扭头一看,八爷、十四爷走了进来,八爷怒气冲冲地几步走到我身边,大声说:“若曦,你就这么怨恨我!昨天你进宫,原来是为了求皇阿玛同意你回西北……皇阿玛为此罚了你,你都瞒着我,什么也不告诉我!”他因为生气,满脸通红,一把抓住我,拼命椅着我:“你为了离开我,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甚至不怕触怒皇阿玛,甘愿受罚!你就毫不怜惜我的痛心!你和我,真的有深仇大恨?若曦,你说呀,你说呀!”
“我和你的感情没了,没了,你知道吗?我不恨你,可我也不再爱你!你放过我吧,让我离开!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成婚之前,你答应过我,将来成婚后,哪天我若提出一个要求,你要答应我。”我的眼泪喷涌而出,我拼命大喊。
八爷怔住了,眼里排山倒海的痛苦变成凛冽的束束寒光:“原来,你早就想好了,你,那时就做好了打算,你那时就想着要离开我,你好厉害……”他颓然跌坐到椅子上,良久,才抬起头,声音萧索而颤抖:“好吧,若曦,我放过你……你回西北,我同意……”说着,他摇椅晃、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目送他出门,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越来越多,十四爷抓住我:“若曦,你还哭!你为什么这么逼八哥?他哪点对不起你?为了十三哥这么做,你何苦呢?难道你和他的情分都超过了八哥?”我摇摇头:“我不仅仅是为了十三爷,即使换了你,我也会这么做。”十四爷怔住了:“那,当日在草原上的那些事情,即使没有八哥,你也会帮我的,对吗?”我点点头。
十四爷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很快又消失了:“若曦,谢谢你这么说。可是,无论我还是十三哥,我们与八哥都不同,我们只是朋友,可八哥他是把心都交给你了。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八哥为你做了多少?你进宫后,他为你默默打点,好不容易博得你的芳心,他喜不自胜。后来因为你要分手,他大病一场。终于等到你愿意和他成婚,他又怕你反悔,经常问我,这件事若曦会怎么看,那件事若曦会怎样想……若曦,你伤了他的心……”十四爷接着说:“就拿这次来说,八哥听说你被皇阿玛在雨中罚跪,他急得要直接去找皇阿玛,被我拦住了。后来八哥第一个跪在乾清宫外,九哥、十哥和我也跪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皇阿玛才允了我们……”
听了这些,我的眼泪更是簌簌地流个不停,是的,我为他的爱而感动,我至今也爱着他,可我不能认同他的做法,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的感情已经有了裂痕,他对我恐怕也已失去信任。张爱玲说过:“生于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也许当初我们就不该相爱,尘世纷扰,却总要经历伤痛,弄得伤痕累累,才懂得两两相望,淡静若水……让我轻轻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