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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兄弟聚首表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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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风雪艳忽然抬起头,笑着看向药王说:“云淡风清拂流水,爱恨情愁似轻烟。爷爷,这就是答案对不对,其实占星早已提点过我,只是我一直不明了罢了。”没错,其实玄铁令里本就是空气,没有实物,只是一个提点罢了。

药王虽然没有回答,却赞许的看了风雪艳一眼。“你怎知他是占星?”

“除了占星以外,我不知这世上还有谁能有如此占卜能耐。”

药王笑了笑,看着风雪艳的手缓缓倾斜,手上玄铁令的碎块一块块掉在地上。

“既然你已经找到玄机,悟出泣雪的最后一重了吗?”

风雪艳点点头,却又摇头。“是要淡然。心境明,可却不懂其法。”

药王点了点头说:“泣雪神功的最后一重,名叫弃雪。旭日终升,泪不再,雪已融,无爱无恨,无怨无悔,春回大地。”

风雪艳不由的跟着药王的话念了起来,念了几遍,秀眉越皱越深,抬起头想询问药王时,才发现药王已离去。

风雪艳知道这一切的领悟都要靠她自己,只有真正悟出来,方能明白其中的奥秘。她躺在软榻上,看着窗外萧瑟的秋色,想象着冬日下雪的场景。

“弃雪?”风雪艳愣愣重复着,泣雪神功前九重都是借雪的自然破坏力量达到霸道的提升,从而让内力循环不断,生生不息之感,而最后一重,竟然是要放弃雪?

风雪艳忽然有种无招胜有招的感觉,放弃其实是另一种无形的得到,终于明白了为何内阁是空的,既然放弃了又怎会有东西呢?“菩提本无树,明镜已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么简单的佛偈,却只有在身处局外时才能看透彻。占星所言的“爱恨情愁似轻烟”,原来并非是让她忘记一切,而是把一切看淡,虽似轻烟飘散,可却浓浓的记在心里,该留的留着,该忘的便要忘记,非不执着,而是执着应该执着的!

风雪艳笑了,其实一切道理她本来就懂,但却始终看不透罢了,一旦看透,便是如此澄澈,如此无奈。一条路通了,条条路便都豁然开朗。

风雪艳没有发现,当她顿悟的同时,她的气势正在不断上升,体内封闭的内力不由的翻滚起来,如惊涛骇浪,若曾经全盛时期的她,内力是片湖泊,那么现在,便是大海,真正的生生不息,才是泣雪的最终奥义。

有舍有得后,方能进入另一片天地。

风雪艳深吸一口气,今日的空气,仿佛格外清新。感受着自己全身的变故,风雪艳的嘴角不由的上扬,没过多久,原本静卧软榻的女子一个闪身竟不见了踪影。,软榻上,仅留浅浅余香。

药王谷口的崖边,风雪艳一袭淡紫色长裙,迎风而立,精致的面容美得让人心颤,居高临下看着下方云雾中的江湖,她喃喃自语:“凌,你喜紫,我已为你换上一袭紫衣,你可知否?”说完,玉手一扬,空中竟缓缓升起一片璀璨的烟花,那是一朵朵妖娆的罂粟花,黑暗却美艳。

看着烟花消逝在半空中,风雪艳凝眸望向远方,樱唇轻启:“既然我已重生,这一次,我愿为你而活。”

话音落,佳人无踪。.

启城,一间幽暗潮湿的牢房里,幽凌仍然是一袭紫色长袍,盘膝坐在地上,闭眸打坐,在他眼里,仿佛这里就是那奢华舒适的厢房,淡然而安逸,看不出丝毫不愿与烦躁,就这么平平静静。

“喂,”忽然从隔壁的牢房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听见这个声音,幽凌显然一愣,随即便笑了,剑眉下,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缓缓睁开,他说:“我在等人。”

隔壁那人似乎有些生气,语调略微急促的说:“她是叫你等,可她叫你在牢里等了吗?”

幽凌好像努力想了想,才说:“没有。”

话还出口没多久,就听到“哐!”的一声,墙上直接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个黑衣女子一边用手扇着灰一边不停的咳嗽,从洞里弯腰钻了进来。

看着那黑衣女子的狼狈样子,幽凌忍不住笑了,他说:“小影,你怎么来了?”

来人竟然是暗影。

暗影站在幽凌身旁,看来呛得不轻,咳个不停,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自言自语地咒骂起来:“早知道会有这么大的灰,我就不来了,气死我了,就该让暗夜那个冷脸来吃吃灰,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或者让暗魅来,哼,他们肯定知道这是个苦差事,所以才让我来的。”一边说,一边又跺脚又嘟嘴的,旁边的幽凌早已经被她忽略,自然,他的话她也没听见。

幽凌无奈的看着暗影,轻轻拉了下她的衣摆,又重新问了一遍。“小影,你怎么来了?”

暗影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然后生气的盯着幽凌,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你个傻瓜,哪里不好等,非要在这种破地方等。”

幽凌略微有些委屈的说:“她只说让我等,又没说让我在哪里等。正巧我逃婚,被抓起来了,就顺便在这里等她。”

暗影气结,一手撑墙一手扶额,狠狠换了几口气,说:“主人就知道你会犯傻,醒过来第一件事就给我找了你这么个苦差事。”

提到风雪艳,幽凌连忙站了起来,抓着暗影就问:“她人呢?”

暗影不耐烦地随口说到:“这不是受了重伤躺着呢吗?好不容易醒了还不消停。”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什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急的直跳脚,“完了完了,主人不让我说的,这次肯定完蛋了。”

看着幽凌瞬间沉下去的脸,暗影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偷偷凑过去说:“你就当你刚才没听见好不好,我什么都没说。”

幽凌看着暗影,应了声:“好。”

暗影这才松了口气,狠狠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

“我们先出去吧。”幽凌说完,不管暗影,自顾自从那个大洞里钻了出去。

后面的暗影看着幽凌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句:“之前不是都不想出去吗,怎么现在跑这么快。”说归说,她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幽凌毫不犹豫的跟着暗影逃走了,两人也没多想,直冲药王谷。却不想,当日,幽凌的画像就被贴满了大街小巷,他成了通缉要犯。

待两人紧赶慢赶,赶到誉花宫邻水分舵的时候,便看见暗月和暗夜两人阴沉的脸。

“小影,你就是这么救人的?”暗月无奈的拿出一张通缉纸,放在了暗影面前。

暗影讪讪一笑,挠了挠头说:“我也不知道皇帝会这么兴师动众。”

暗夜脸色一沉,冷冷的说:“他毁的是安萍公主的婚,丢的是皇帝的脸面,现在这么大张旗鼓的逃走,时间一长,恐怕皇帝会下格杀令也不一定。”

“是你们让我去的,”暗影毫不在意暗夜的话,委屈的小声嘀咕到,“早知道这么麻烦,我绝对不去。”随即她抬头正对上暗月责怪的眼神,她一咬牙一跺脚,大声说到:“大不了让他加入暗门呗,我的位置让给他,照样可以逍遥快活,我们暗门可不怕皇帝。”

暗月和暗夜无语的看了暗影一眼,却也没有再多责怪。

一直没说话的幽凌见众人安静了下来,才问到:“艳儿呢?”

暗月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回答到:“在药王谷。”

幽凌转身就走,他不管自己是不是被通缉,更不管他这一逃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只想亲眼看见风雪艳,确定她平安无事就好。

“等等。”暗月忙叫到。

幽凌顿了顿,微侧过头,却没有转身。

暗月说:“药王谷已闭谷,你去了也没用。”

幽凌皱眉,疑惑的看向暗月。“为何闭谷?”

“艳儿受伤,药王大怒,所以从艳儿进药王谷之后,药王谷就严禁任何人出入,包括我们。”暗月回答说。

幽凌随即转向暗影,“小影,你不是说是她让你来救我的吗?”

“没错,前几日主子传消息出来,让我们去救你,不过我也没见过她。”

幽凌沉默不语。

暗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急,等等吧,她既然清醒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放心,当务之急,还是该想想怎么收拾你这逃狱的残局,你总不希望她一出谷,就看见你被官兵追着满街跑吧?”

幽凌笑了笑,暗夜这话纯属玩笑话,他虽然没有办法脱罪,可是暗门隐匿办法之多,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让官兵找到他呢?不过暗夜前面那句却是说到了他心里,既然风雪艳能下命令了,自然是醒了,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不在乎其他。只要安心等待就好,如同往昔。总有一日,她定会来寻他。

想到这里,幽凌倒也释然了。他抬头仔细看了看周围,略微惊讶的说:“这是誉花宫新开的分舵?怎么和柳州总舵的布置这么像?”

暗月嘲讽的笑了笑,“不错,这是他特地按着那里布置的,就连房间的摆设,都原封不动照搬了过来。”

“他?”幽凌困惑的问,“他是谁?”

“还能有谁,仇一刀呗,”暗影插嘴说到,“人家都是买了地建亭子,他倒好,直接买了亭子,在亭子周围买地建分舵,连亭子的名字都和总舵一模一样,望月亭三个字,还是照着总舵,主人写的那三个字拓下来之后,让人做成匾额挂上去的,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暗影边说,眼神边不由的往一个方向飘去。

幽凌随着暗影的眼神望去,不远处真的有个亭子,里面坐着一人,一袭月白长袍,简洁而潇洒。幽凌犹豫了下,朝亭子走了过去。

亭子不远,没多久,幽凌就已经站在亭外。

亭内,仇一刀正一人独坐,仅有一壶酒,一身孤影。

幽凌顿了顿,唤了一声:“一刀。”

仇一刀闻声回头,看见幽凌,他惊讶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哥!你。。。。。。”从风雪艳和仇一刀等人团聚后,一直就没有说过幽凌的事情,只是说他身份特殊,暂时不能相见,却不想,此刻,幽凌竟就这么突兀的站在自己面前,仇一刀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幽凌笑着说。

仇一刀终于回神,欣喜一笑,没有出去相迎,反而随意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幽凌说:“我们兄弟,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虽然相隔数年,可是那种兄弟情义,是怎么都冲不淡的,两人一见面,就仿佛回到了从前。

幽凌不禁心想,如果没有风雪艳,或许他们两个,能够成为真正生死相依的好兄弟,可是如今,对风雪艳的情,反而变成一把利剑,无形中生生把两人的情义斩断了数分。不过,这自然怪不得风雪艳,也怪不了他们,只能怪造化弄人。

幽凌心中轻叹口气,也不矫情,直接走进了亭子,在仇一刀对面坐了下来。

仇一刀把酒壶递了过去,说:“只有一壶酒,兄弟同饮如何?”

幽凌接过,毫不犹豫喝了一口,便又递回给仇一刀。

仇一刀笑笑,同样喝了一口后,把酒壶放在了桌上。

“大哥这几年过的可好?”

幽凌看了仇一刀一眼,没有回答,反而说:“你不问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仇一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大哥自然有大哥的机缘,我所关心的,只是我的兄弟过的好不好。”

幽凌微微一愣,也笑了笑,看了一眼空旷的周围,他想了想说:“斯芯呢?”

仇一刀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回答。

幽凌略微皱眉,想起了什么,缓缓说到:“难道你还放不下艳儿?”

听到这话,仇一刀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和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看着她一步步登上高处,那么的耀眼夺目,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可我却无能为力。”

“那你为何把这里改造成总舵的样子?还有这望月亭?”

仇一刀看着略微有些激动的幽凌,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有些回忆放不下罢了,倒是大哥你,我知道你一直喜欢艳儿,暗地里为她付出了许多,现今可有何打算?”

幽凌拿起桌上酒壶,喝了一口,想了想说:“还是等她从药王谷出来再说吧,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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