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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又清楚吗?”流景身上那股漫不经心的褪掉,同样冷冷道。.
“你们俩个放开我!抓的我痛死了!放开,都放开,我要上楼睡觉了,你们要吵还是要打架都随便,麻烦都先放开我!”嬗笙闭了闭眼,低吼出来,两个手臂同时用力的甩开他们,自己往后踉跄了两步。
两人都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她,但流景离的更近一些。
“这就是你所谓的重新生活,和别人的重新生活?”白东城看着两人一起的状态,眼角在一跳一跳的抽动,右手握着的手机狠狠的收紧。
那上面来来不及退出相册,上面赫然有他临时照的照片,光线不是很足,但孝子嫩嫩的眉眼和小手都能看的清晰。
他给自己找来了见她的理由,打她电话没接,他知道她的住处,所以就在这里等,只是没想到,他看到她和白流景成双成对的一起。
从康剑,再到白流景,怎么就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她?
而他,怎么能容许有别的男人惦记着她呢!
“这些都和你无关。”嬗笙咬了咬牙根,没有波澜的说出来。
她受不住夹在他们俩中间,对着流景低声说了句‘再见’后,她瞥了眼站在那俊容有些扭曲的白东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白东城憋在那,一旁的流景笑的更加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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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租的是普通的住宅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五楼,她却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了自家门前,开了锁之后就闪身进去,将门抵上。
然后也没开灯,快步的朝着窗边走去,眯眼向前看去,能看到两辆车子分别行使离开,她才微微长舒了一口气。
白东城到底想做什么,他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找她?
嬗笙伸手抚摸了下嗓子,觉得那里有些紧,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手里时微微出神了几秒,之前白流景的话还在耳边。
他那样说,应该是故意挑衅白东城吧,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多了而已,流景对她来说一向是特别的,会对她耍赖,会不问缘由的帮她,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逗她……
白流景……
嬗笙脑袋忽然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海风吹的太久了,总之有些混乱。
她起身想要回卧室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她还得赶公车上班,可才刚刚走出客厅,外面的门就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激灵,这么晚了,会是谁?
当时租房的时候,她特意问了这附近的治安如何,都说特别的好,可这么晚了……身来了过。
嬗笙慌忙看了一圈,轻手轻脚的将柜子上的花瓶拿过来,将里面的假百合花拢起放在一旁,举着花瓶朝着门口一步步的靠近。
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没什么耐性,也没什么节奏,就像是要砸门一样。
她透过猫眼一看,手中的花瓶差点握不稳,竟然是……白东城!
他刚刚不是开车走了吗,竟然又回来了,回来做什么?
嬗笙甚至能听到敲门声落下空挡时,自己唾沫费力吞咽的声音,不知怎么办时,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她屏息了一会儿,以为接下来会传来他的脚步声,可什么都没有,等了几秒,他的声音就那么响起,“阿笙,你再不开门,我就将门砸开了。”
嬗笙咬了咬牙,手放在门把手上,暗自挣扎了一会儿,‘嚯’的将门拉开,却挡在门口的地方,仰着下巴看他,“白立委,你再不走的话,信不信我就报警抓你了,到时候弄到派出所,我是小人物,不怕难看。”
白东城见她开门,眉角一挑,又听到她的话后,原本憋在胸腔内的一团气流这会居然得到了释放,想起没美国纽约时的相遇,他眼里柔和,“是,我信,你又不是没将我弄到局子里过。”
他开车行驶到一半,直接刹车停在路边,被白流景的挑衅,以及她的冷漠对待,让他觉得嘴巴里干的要命,干的他心火直冒。
看了眼放在表盘上的手机,想到自己找她的来意,他最快速的时间做了决定,将车掉转方向,又重新开了回来,上楼,敲门。
嬗笙不愿浪费唇舌,将门要关上,他却陡然伸手抵住,“别激动,我来,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嬗笙不愿浪费唇舌,将门要关上,真的是不想看到他的嘴脸,可他却陡然伸出手来抵住门板。
“别激动,我来,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嬗笙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想要继续将门关上,可目光在扫到他递过来的手机时,身子就那么毫无预警的愣在了那里。笙想在你。
她感觉有一股力量在逼近,心跳也不禁加速,她呆呆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照片,虽然他没说,但冥冥之中,她就是知道,那照片上睁着眼睛正仰着小拳头的孩子是谁。
这……是她的孩子?
白东城喉结动了动,没出声,虽然手臂有些酸,但他还是那么举着,紧紧的攫着她的眉眼,不放过她任何表情以及神情的变化。
光亮持续了很久后,变成了省电模式,那突然变黑的屏幕让嬗笙有些缓不过来劲儿,手指扣在门板上,她眼前竟是纷繁混乱。
“他们都说他的五官轮廓长的都像我,但我觉得他的眼睛像你,特别像,你说是不是?”白东城将手机拿回自己面前,手指在侧面轻轻一按,屏幕又量了起来,却没再给她看,只是径自的看着。
“……”嬗笙目光一直随着他的手机再动。
“今晚我回去看他,他一开始睡的很熟,后来醒了,也不哭也不闹,特别乖。”
“白东城。”
白东城当然看出她眼里制止的意味,但还是在那里继续的说,“他现在体质不错,虽然早产,但成长的却很茁壮,没有什么不好的毛病。”
“别再说了。”嬗笙闭上眼睛,用语调的拔高制止他再说下去。
“噢对,孩子已经起名字了,叫白峥,峥嵘的峥,不平凡的意思。小名也没起,爷爷说男孩子不能叫小名,养的娇气了以后做不了大事。”他的语调越来越低,就像是催眠曲一样,轻柔舒缓,向她仔细叙述着关于孩子的一些细节。
嬗笙感觉耳朵里像是忽然有小虫子飞了进去,嗡嗡的响着,她很想抬手去捂住耳朵,不想要听他继续再说。
“白东城,我叫你别再说了,你走,你给我走!”
低吼完,嬗笙不知哪里来的大力道将他的手臂推开,然后用力的将门板关上,背脊抵在上面,嘴唇不停的抖。.
她久久都未动,门外静默了许久,等再响起脚步声后,然后在消失,她紧绷的所有肌肉才在这一瞬间放松,整个人靠着门板,瘫在了地上。
嬗笙将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紧紧地,紧紧地抱成一团,双臂用力的搂紧自己的双肩,力道像是要透过指尖将白皙的肌肤扎透。
虽然极力的不去想,可刚刚照片上的小人儿还是消散不去。
白东城,你怎能如此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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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静。
崔曼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广告插播进来时,她起身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水喝,回来时,不禁环顾了一圈公寓。
这不是宿舍,也不是她的娘家,而是婆婆汪姨买下的,给她和白斜卿。
在白斜卿醒来后,在等下地走路以后就坚持要出院,前后在医院调理也只有一个月而已,医院那边的专家组和白家这边的长辈都拿他没办法,只好安排他出院,不过却每天都有医生早晚过来。
崔曼本想全身而退,可汪姨却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放,似乎也早就知道他们夫妻间有了岔开的端倪,费劲了心思的将两人往一块凑。
更何况,崔爸也不是一次说过,斜卿此时模样,她是必须陪伴左右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落下她们崔家的口实。
这也就是崔爸曾说的,她是他的女儿,姓崔,有着这个姓的承担和责任。
其实很累,若她可以选择,她宁愿普通一点。
推脱之下,她却还是被安排住了进来,她其实是看着白斜卿一点点好起来的,最开始时一直都躺在病床上,很无助,和那种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再到后来能流畅的开口说话,再到可以吃东西……
一点一点的,他们相处的这一个多月,比他们婚后五年相处的时间都要长,有时崔曼真想撒手不管他,可汪姨哀求的眉眼就老是出现在眼前,可怜天下父母心,更何况,她得等他好起来,一切事情是要说的。
刚走到沙发边,屁股还没着边,就听到卧室内传来动静,她连忙放下水杯,小跑步过去。
推开卧室的门,果然睡着的白斜卿醒了过来,他的腹腔当时有大量积血,肋骨也断了几根,虽现在没什么大碍,但还是限制着他,目前只能佝偻着背脊,所以此时,他正奋力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崔曼不多耽搁,快步过去,扶着他坐了起来,拿过一旁的靠枕,熟练的放在了他身后,让他靠着。
“怎么了?”她皱眉看着他,态度不算很有耐心。
白斜卿眨着眼睛看了她半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胃部,有些英雄气短,“我饿了。”
“饿了?”崔曼也是一愣,随即又忽然意识到了件很糟糕的事情,“冰箱里不剩下什么现成能吃的东西了……唯一直接能吃的,就是水果了。”
“我帮你下一袋方便面?”见他没吭声,崔曼提议,然后没有回应,她只好叹息,“要不然,我去打电话叫外卖吧,应该还有能送过来的。”
“不要,你做些别的。”
“可我不会啊。”崔曼无奈的看着他,她是一点都不会做饭,厨房里的事情刷碗什么的她都还可以,但是做饭她是真的不在行。
虽然她骨子里没有大小姐的娇气,但怎么也是名门小姐的出身,哪里会学什么做饭之类的东西,下厨房都几乎很少,此时她不是故意不给他弄,是她根本就不会。
“简单一些的,弄点粥,放大米,然后放水,煮熟到黏就可以了。”白斜卿细心的交代着。
“……”崔曼皱眉。
“算了,我睡觉。”白斜卿见状,不愿自讨没趣,虽然心里不舒坦,但却也没表现出来太多。
崔曼见他有动作,忙伸手过去,扶着他躺下,起身站在那半天没动,随即,嘴角耸动了几下,然后没好气的嘟嚷,“我去试试。”
背后,白斜卿的眉眼渐渐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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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东城将车子入库,下车落锁后,他顿了有半秒,看着那边停着的车子,光影交错,好像就又看到她站在那,眉眼淡淡的试探着他。
伸手揉了揉眉心,将那眉心之间发疼的感觉稍稍减退一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脑海里不断钻出来的影像。
一直到从电梯出来,他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混浊。
掏出钥匙开门,在门打开的那瞬间,客厅落地灯的光亮洒入玄关处一些,他心脏,习惯性的紧窒了几秒。
这是他要求的,让容阿姨每天走之后,都将客厅的落地灯打开,这样他一回来,还能看到光亮,还可以短暂的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他都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初聘容阿姨来,就是为了照顾嬗笙,可俩人离婚之后,他却没让容阿姨走,似乎自己在做着小小的,且无用的执拗。
还是习惯性的直接走向卧室,门推开的那一瞬,他有些微微惊怔,眼神有些放空的站在那。
有人坐在那张桌子面前,正低着头,抽屉半敞开着,手在里面不知道鼓捣些什么东西,看不清面容,披散着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一半的脸。
这样熟悉的场景令白东城的眼神再一次一滞,到最后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半响艰涩的发出很低不可闻的声音,“阿笙……”
他虽然发音不是很清,有些模糊,但出了声还是惊到了坐在桌子前的人,只见那人顿住手里的动作,侧过头来,看到是他,先是一愣,随即眼角眉梢是明艳艳的笑。
“东城——”
一瞬间,这样太大的落差带给白东城太大的冲击,眼前一黑,幸亏是扶着门框。
“东城,你回来啦!”郑初雨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他,就坐在那没动,柔声的开口说着。
白东城没出声,卧室内的灯虽然打开着,光明晃晃的洒下来,但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默不作声的来到了桌边,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他眯眼仔仔细细的去看她,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渐渐有了怒意,倏然开口的语气里,杀气凌厉。
“我……我过来找你,这里的阿姨开门让我进来的……”郑初雨被他的气势吓倒,忙解释的说着。
自从知道他离婚以后,她试图凑到他身边很多次,但却总是见不到他,知道他最近终于不没日没夜的出差,她下班后就过来找他,料定他晚上会回来,所以她就提前在这里等他,那位阿姨不知怎的,还不太想要让她进门,最后还是说同事,才勉为其难的让她进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他和穆嬗笙离婚了的这个事实,喜悦都快将她吞没,终于他们俩没关系了!
“谁准你坐在这里,谁准你碰这里的东西了!”白东城似乎对她的回答不关心,眸子冷然一眯,拳头几乎捏碎。
“我只是好奇的看一眼,我并没有做什么的,东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郑初雨踉跄的站起来,不小心磕到了腿她也不敢喊痛,因为此时白东城的目光太过可怕,像是要将她吞噬掉一样。
“初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白东城胸膛起伏了几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东城,我想你!”郑初雨见他侧过身子,心里一横,两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
“放开。”
“东城……”
“放开!”
白东城再次重复,声音比方才要沉下了几分,随即在她还是未动的情况下,没有一丁点的怜香惜玉,直接捏起腰腹前的手,指骨被他捏的出响,他一甩,直接将身后的郑初雨甩开。
郑初雨好一会儿才站稳身子,眼圈渐渐红了,“东城,我知道你们两个离婚了,你心里会不好受我也都理解的。手术室里,我也都听到看到了,其实你一直都要的只是孩子是不是?当初你也和我说过,娶她,不过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而你们白家要这个孩子。”
“初雨,这些事情和你无关,我和你之间,在我和阿笙有没有离婚之前,就已经断的干净了。”
“东城,求你别这么说,我这么久以来都忘不了你,只要一睡着,梦里全部都是你,每天早上我都是哭着醒过来的,现在你们离婚了,我们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绝对不可能。”白东城一眼都未看她满是哀求的目光,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郑初雨拳头握紧,他竟然还加上了绝对二字。
“东城,难不成你还想着她?她都已经和你离婚了,没关系了!你当时在孩子和她之间能选择孩子,那就说明你舍弃了她,你们之间根本就不再有可能了!”
说着,郑初雨两步来到桌子前,伸手到还半敞开的抽屉里,一捏,便将一条链子捏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这条链子是路妈妈给她的吧,现在她都留下了,证明也是不想和你有牵扯了!”
“放下,不许碰,那是她的!”一直冷漠处理的白东城,此时再一次被触怒,阴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郑初雨愣愣的看着他抢回链子,手指的指骨节都还在痛,但却抵不过心脏的,“东城,你和她才认识多久,七个月?相对于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对她只是一时迷恋或者一时愧疚,让我来陪着你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
“你当时不是也和我说,你的答应过白大哥会照顾我的?”
“但大哥现在没事了。”
“东城……”郑初雨脸色变了变,哀哀的喊着他。
“初雨,你最好现在就走,别逼我赶你出去。”白东城看着她的一双眼睛,像是浸在水里的冰核儿,可低下头看着手中链子时却瞬间转变,小心翼翼的将链子重新放好。
郑初雨在今晚已经挑战了他的底线,这是她的东西,若叫别人碰了,他第一个不准。
“东城,你能对她如此,怎么就对我这么残忍,当初她发现了,你就毫不犹豫的将我踹开,你的残忍怎么就偏偏对我?你以为我不想要好好的重新生活吗,可是我能吗,东城,你也有责任的!”郑初雨如同一朵破败的花。
“不,初雨,当年的事我对你不会再有愧疚了。”白东城忽然抬头看先她,扯动薄唇,低沉开口。
“你什么意思?”郑初雨唾沫卡在了喉咙间。
白东城却似乎没有再在上面的问题上纠结的意思,直截了当的下着通牒,“初雨,我不想用警告的语气来告诫你,但是这个家,你今晚来也就来了,以后,我不希望第二次看到你踏入,也不想看到你碰这里的东西。”
郑初雨脸上的泪,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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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今晚的月亮似乎被云掩盖住,外面天色很黑。
嬗笙将窗帘拉上,随即走到卫生间将之前泡着衣服的盆端到自己面前,又搬来个小板凳,将袖子一点点挽上去,准备开始洗衣服。
可手指才刚刚沾上水,放在马桶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也没看来电,就顺手接了起来。
“阿笙。”白东城的声音就那么传来了,似乎是知道她会做什么,忙道,“先别挂。”
“有话快说!”嬗笙愣是将后面的半句卡在了喉咙里。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刚刚我给白峥喂奶,他喝了整整一瓶的奶,然后嚷着还要,他可真能吃。”白东城自顾的说着,“没别的事,不打扰你了。”
明明他的声音很低沉,可听在她耳朵里,却是妖孽一般。
说完,电话线路便被切断,嬗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将手机重新丢回马桶上,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恶狗咬了一口,而且留下了刺痛感。
闭了闭眼,嬗笙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其他,专心洗衣服,可白东城的手机却在几分钟后再次响起来,她接起。
一次还好,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白东城就已经打过来四通电话,每一通都是寥寥几句,就像是秘书汇报工作一样。
在他第五通电话打过来时,她终究是忍不住小宇宙爆发了,声音咬牙切齿,“白东城!”
她的发飙终于是打算了白东城的絮叨,那边沉默了许久,在她准备挂电话时,却忽然响起他的嗓音,透过线路,沙沙的。
“阿笙,你想不想看看孩子?”
因为昨晚白东城的电话骚扰,嬗笙早上起来就一直没有好心情。
晚上做了很多梦,都是关于孩子,孩子啼哭声特别响亮,特别真实。画面一转,是她气若游丝的躺在手术室里,而他们白家的人,抱着孩子越走越远,她被惊醒。
自从白东城在医院聚会上那么一闹,虽然明确说了不搞特殊化,她也没有被破格取消试用期,但明显,妇产科主任以及护士长都对她格外重视起来。
早上到医院不久,就连忙准备为手术做着准备,是剖腹产,孕妇年龄三十岁了,算是有些偏高龄了。
最开始他们夫妻一直想要进行的就是顺产,可孩子时间久些,孕妇又是高龄孕妇,很容易出现难产的症状,早上送进产房,直到现在都没有生出来,喊的整个住院部都震荡了。
“可是顺产的孩子聪明啊!”面对医生让签字的老公,十分纠结的看了眼产房,又看了眼医生。
“必须进行剖腹产,不然你老婆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险。”医生语气凌厉,就差瞪眼了,站在一旁的嬗笙忍不住笑。
那老公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被医生这么一说,抿了抿嘴吧,像是很委屈的孝子,不甘不愿的在上面签字,最后还哭哭啼啼的拉着医生的白大褂,“医生,不要危险,老婆和孩子我都要噢!”
医生不理他,转身进了手术室,要跟去的嬗笙还是止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那位还哭哭啼啼的小老公,“如果老婆和孩子只能选一个的话,你选谁?”
“……我两个都要!”小老公抽噎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嬗笙,失神了一会儿,然后才咕哝着回答。
“我只是说,比如两个只能选一个的话,告诉我,你的答案!”嬗笙眯了眯眼,咄咄逼人的问。
小老公当真皱眉思考了起来,几秒后,他泪眼婆娑的说,“我要我老婆,虽然我很喜欢孩子,但老婆要是没了,还有什么用,老婆在,以后我们还可以再生。”
嬗笙看着哭哭啼啼的小老公,听着他的话,愣愣的有些出神,似乎正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肌体似的。
正常人彼此相爱的夫妻就会是这样的选择吧,像是那人的选择,是因为他从头到尾的只要孩子吧。
“护士,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小老公看着愣愣瞅着自己的嬗笙,忙紧张的问。
“放心等着吧。”嬗笙对着他微微一笑,说完,自己也闪身进了手术室,只是进去之后,嘴角的笑容还在,直到僵掉。
虽然是高龄孕妇,即便是剖腹产也可能有意外的状况发生,但医生经验丰富,最终顺利地完成了手术。
孕妇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透支了太多的体力她已经睡着,一旁有护士正在整理药袋,准备将她推出手术室。
嬗笙亲自抱着小婴儿走出了手术室,门口等候小老公一个箭步便冲了上来,她笑了笑,“是个女孩儿,足足有七斤重呢。”
原本哭哭啼啼的小老公,此时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
嬗笙将小婴儿交给别的护士,站在门口看着那小老公随着推出来的病床跑着,不停地握着病床上熟睡妻子的手。
这一幕,对她来说有些刺眼,想要转身,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追随着那对夫妻。
“诶?这不是白立委嘛!来医院是怎么了,不是劳累到生病了吧?”那边杨柳正要往病房走,就看到了迎面过来的白东城。
因为上次聚餐,也都近距离的和白立委相处了下,觉得他一点架子都没有,所以此时她才这般自然的打招呼。
“你好。”白东城恰到好处的一笑,随即解释着,“不是生病,立法院组织体检,我安排来你们医院,所以刚好上来看一眼。”
“穆护士,你的家属来了!”杨柳一拍脑门,才想起来,人白立委没事跑妇产科来做什么,还不是看穆护士的!
那边还站在那久久未动的嬗笙回头,看到白东城,胸腔里闷着的东西一瞬间爆发开来,看的他的眼神特别阴森。
“阿笙?”白东城走近,看着她眼睛里的寒意吓了一跳。
“你们这种国家单位,体检不都是要去公立医院的?”刚刚他和杨柳的对话,她也不太走心的听进去了一些。
“偶尔也得照顾一下私立医院,总得平衡。”白东城挑眉,谈话间风度翩翩,见她目光不太一般,他又开口,“阿笙,昨晚为什么挂电话,又关机……”lja8。
他向前一步,她立即后退开,像是在躲避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
嬗笙抬眼看着面前的白东城,刚刚那小老公哭哭啼啼说着‘我要我老婆’的一幕,还有他残忍冰冷的三个字‘保孩子’,一瞬间叠影重重,她的心有如刀割。
“白东城,走开,你现在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
白东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嬗笙的身影决绝离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大早上就安排立法院的人过来体检,就是为了顺手推舟的过来可以找她,却不成想,到这里碰了满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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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
嬗笙在厨房里忙活着,小小的厨房里弥漫着水汽,同时充斥着鲜嫩的味道。
偏头看了眼外面墙壁上的钟表,嬗笙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大肆肆看电视的流景,不禁摇头。
晚上她才下班不久,白流景就过来了,手里拎着蔬菜还有新鲜的螃蟹,之前他找她出去吃饭,她都推拒了,上次他和白东城对立后,她就觉得,似乎,她应该和流景保持一些距离。
不过今天他来到了家门口,还拎着菜,她只好让他进来,着手做饭蒸螃蟹。
等她将螃蟹装盘,然后又炒了两个青菜后,端到了餐厅里,其实说是餐厅,就是一个过道用水帘隔出来的地方,放了餐桌。
她看中这个房子,虽然房子不大,租金又有些贵,但她却还是租了下来,小小的家,五脏六腑却都很全,她比较喜欢。
想要招呼客厅内的流景过来吃饭,却发现他正在接电话,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背脊挺的特别直,站在窗边,她望过去,敲能够看到他的侧面,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表情是没有的。
流景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她看过来的目光,朝着这边望了过来,紧抿着的嘴角立即就扬了起来。
嬗笙眨眼,见他电话还没挂,就伸手指了指餐桌,无声的示意他过来吃饭。
流景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将电话切断,然后朝着她走了过来,“穆嬗笙,你别把我的螃蟹给浪费了,是清蒸的嘛!”
“不吃拉倒,我不介意我自己独享!”嬗笙白了他一眼。
之前他在打电话时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看到她后,从严峻到柔和,他用了半秒的时间都不到。她才恍然,在她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三少,那个拥有懒懒姿态的贵族公子,在她面前吊儿郎当,她可以不顾忌的和他嬉笑怒骂,他也一样,痞子样浑然天成,不带过多的修饰。
可是她忘了,他也同时是在商业混的风生水起的白总,以前她偶尔也遇到过他,他交代下属事情也是雷厉风行的,似乎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露出如此模样。
唾沫吞咽了几下,嬗笙无法说出此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很奇特,明明心里乱纷纷,可是脑子很清楚,虽然她理解能力有些慢了,不过好在,还不算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