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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一听,马上起身,“哎哟,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得了,快点,叫医生过来。”说着,就要亲自上楼。秦桑立刻扶住她,“妈,还是我去看看吧,你身子也不方便。”
“哼!”秦母一把用力推开儿子的手,“现在知道关心啦,早干嘛去了!要不是你铁石心肠冷冰冰的,清姿怎么会病倒?你怎么不想想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住你那么硬邦邦的心,亏她还忍下来了,我看,你是存心要让清姿崩溃了是不是?”
“妈,我不是…”秦桑有苦说不出。
“不是?”秦母瞪着儿子,“要不然,就是要存心把我气死!”走出两步之后又回头,警告道,“你最好烧香拜佛,保佑清姿没事,不然,今天你就娶了她!”
“妈!”秦桑看着母亲走远,狠狠地一拳打在雕花石柱上,指关节磕出血。
秦母进了清姿的房间,一抹清姿的额头,叫了起来,“这可怎么是好,要是有一点闪失,我可怎么办?”秦母一边坐在清姿旁边抹眼泪,眼见清姿弱小的身子蜷缩在被窝里头,似乎轻飘飘的,不禁难受,叫过来人,“到底打电话给医生没有?”
“打了,医生说会马上赶过来。”佣人回答。
“这孩子,一向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生病,一定是阿桑那个不争气的,到底对清姿做了什么?”秦母哭着。
“夫人,清姿小姐是我扶着回床的。”佣人说道,“我上来的时候门没有锁,我敲了一会不见动静,就开门进来了,谁知道,看见清姿小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叫了没反应,伸手一推,清姿小姐身上又冷又冰。想来是坐着不知道睡了多久,现在天气正转凉,身子哪里受的住。”
秦母一听,明白了,要不是难受到了极点,清姿不会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累了。
罗教授给清姿打了针,交代一些注意的东西就回去了。清姿中午才醒过来,却看见是秦桑坐在自己床边,她惊了一下,马上要爬起来,身体却像是灌了铅那么沉重。给秦桑看见她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多少有点难为情。
秦桑倒是不介意,温柔地按住她,浅浅地笑了笑,“你还没好,躺着吧。”说完,抱过两个胀鼓鼓的枕头,给她稍稍垫着头,又拉过一边的餐车,清姿这才闻到饭菜的香味。
“我喂你吃点东西吧。”秦桑看着她。
“放着吧,我自己来。”清姿轻声说着,要伸出手去。
秦桑已经端过了汤水,仔细地吹去了热气,清姿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温存贴心的男人,真的一点不像昨天那个伤她最深的人。可为什么心底的疼痛还是会隐隐约约?
挣扎着力气喝了几口,想起从前年少,她生病的时候,秦桑就是这样日夜在床边哄着她吃药、吃东西。清姿的眼泪忽然就汹涌澎湃,来不及转头,来不及擦去,也来不及掩饰跟压抑,就那么直接流下来,啪啦掉进碗里。她紧紧咬着嘴唇,最后终于受不了,用被子蒙住头,呜咽之声断断续续,叫人听了肝肠寸断。
秦桑伸手去攥被单,可清姿抓得死死的,秦桑用力扯了两下扯不开,脸色就难看起来,起身快步出去,啪地一下关上门,震得回声非常大。佣人在地下听见声音,赶紧跑上去,正迎上秦桑一言不发冲下楼。佣人不敢多问,急忙跑进清姿房间,发现她早已经哭得浑身大汗,马上打开衣柜找衣服给清姿换上。
清姿的心,就如同晚秋的阳光,光芒最终会一点一点消失去。
罗珊珊的咖啡店好歹开张了,这些时日忙着,她也没有看见清姿,正想着叫清姿过来热闹热闹,清姿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打电话到了秦家,才知道清姿病重,连忙赶过去。
秦母在客厅,看见罗珊珊也是很喜欢,“珊珊,多久不见了,越发漂亮啊。”
“谢谢伯母。”珊珊点头,“听说清姿病了,我过来看看。”
“这阵子,家里的事情真是闹心。”秦母叹气,“你去看看清姿也好,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好过些。对了,你父亲年纪跟我也是差不多的吧,也要多注意才是。”
“谢谢伯母关心,我会跟爸爸说的。”罗珊珊伸手指着楼上,“那,我先上去?”
“去吧去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就是,我先去佛堂了。”秦母起身,仿佛佣人,“你们就留在这里,看看楼上要什么就送去。”
罗珊珊看着秦母走远,两下冲上楼去,打开清姿的房间,就看见清姿瘦了一大圈,穿着柔软舒适的睡衣半躺着,歪着头睡着了。罗珊珊关上门,蹑手蹑脚走过去,清姿却先醒了,朦朦胧胧看见是罗珊珊,有点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罗珊珊坐下去,伸手摸她额头,埋怨道,“你还说呢!都病成这样子了还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朋友?”
“罗教授已经给我开了药,感觉好些了,不过是感冒,何必闹得满城风雨?再说,这段时间你不是正忙着吗?”清姿勉强笑了笑,闻到罗珊珊送来的水果香气,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罗珊珊顺手把一个大红橘子递到清姿手里,不满道,“我爸爸也真是的,知道你病了,知道我跟你那么要好,居然不告诉我,太没有道理了。”
“你又来了,怎么这么说自己的父亲?”清姿看着她。
罗珊珊继续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爸爸是什么心思?他不是怕我知道,而是怕我藏不装,连带着我哥也知道。依着我哥哥的性子,你要是过得好,他便罢了,可你要是过得不好,我哥哥可不会在一旁眼睁睁看着。”
“珊珊,别说了。”清姿马上握着她的手,忽然就剧烈咳嗽起来。
“你的手这么凉!”罗珊珊大叫起来,连忙拿过毯子替她捂住。
“秦桑呢?你都这样了,秦桑怎么连个贴身照顾的人都没有?”罗珊珊生气道。
“他来看过我几次,现在应该是回公司了。”清姿回答,“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手脚都可以活动,只是吃力些,又何必要人一天到晚站在这里服侍?”
“你喜欢那个什么秦桑,我可不喜欢。总之,十年前把你丢着不闻不问,现在又把你丢着不闻不问,我看不下去,我找他去!”罗珊珊气愤说完,起身要走。
清姿赶紧起身拉着她,只拉到罗珊珊一角衣袖,清姿整个人却差点从床上滚落地板,罗珊珊回身扶着她,发现清姿已经是满脸泪水,“珊珊,不要,若你不想我比现在更加难过,就不要去,好吗?”
罗珊珊虽然不甘心,可到底还是心软,答应了,扶着清姿睡下去,为她擦去眼泪。安慰了几句,看着清姿慢慢睡着了,她才轻轻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