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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是百越将士,此言有何错?”狄岳反问了一句。
敬轩冷哼一声,道:“百越将士?你身在齐军军营,可曾见有百越军来救过你?就连姒无昭这么忠于百越的人,到后来不还是别人手中一颗棋子,说弃就弃,没有丝毫转圜之地。”
“你——”狄岳无可奈何,便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你可知道王爷为何要一心笼络你,笼络姒无昭?”
“平乱百越而已。”狄岳说了句。
敬轩冷笑,说:“平乱百越?平乱百越摄政王,还政于姒姓王族而已。”
狄岳猛然睁开眼睛,问:“此话当真?”
“如何是假?”敬轩哼了一声,说:“岭南蛮荒之地,我大齐历来并不自治,而只需百越定期来朝即可。若非百越此次进犯我边界,陛下何苦派兵前来平乱?你若连这点都看不透,枉亏了王爷说你善于谋略了。”
敬轩坦露至此,狄岳微微眯眼,看向城外,仍有些犹疑不定。
敬轩见他如此,忽然跪了下来。
“你这是……”
“姒无昭若是死了,百越便是袁君孺的天下了。狄将军,现如今只有你能劝成姒无昭,敬轩求你,让姒无昭投降。百越是否还是姒姓天下,全在将军一人!”
狄岳见他如此,长叹一声,须臾,无奈说道:“老夫出城。”
敬轩闻言,目中露出久违的笑意,肃然道:“敬轩拜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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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在从上容城通往洛阳的官道上,夜色深沉,车内,女子安睡,甜蜜安详。
而此刻,十一看着渐行渐远的马匹,以及不远处正在全力开进的百越大军,目光渐渐变得渺远,立刻说道:“回城,死守上容城。”
“平南王。”姒无昭拱手,欲言又止。
十一明白姒无昭方才投降,必定不愿与自己部队作战。便说道:“姒将军回城休整,狄将军虽本王作战。”
狄岳闻言,躬身领命。一面驾马回城,一面说道:“王爷,末将以为敌军方才既然对东城门稍作试探,主攻方向必然会是东城门而非北城,末将以为,东城应该加派兵力。”
北城门很快有军队开出,十一微微一顿,说:“此战,本王坐镇北门。”
狄岳见军队开出,微一皱眉,说:“王爷此战,非生即死啊。末将以为,当谨慎行事。”
“将军,你的意思,本王都知道。敌军全线压上,上容城只能拼死抵抗,无半分侥幸可循。”面色冷淡,无丝毫犹疑之色。
狄岳闻言,不由想到当日上容之战,若是大军有平南王的毅力,如此坚固的上容城岂会在三个时辰之内被轻易攻破?
狄岳念及至此,面色肃杀道:“既如此,末将请王爷下令,此战,后退者死。大军分派成四批,一批一批开出城外,前一批敢有后退者,后一批便立刻将其处决,如此,可保无人溃散。”
敬轩闻言,不由皱眉。
十一却是毫不犹豫道:“吩咐下去,如将军所说,以城外三百步为限,后退者死!”
命令下去之后,军中一片喧哗。然而这一阵喧哗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地,百越军便节节逼近,出现在他们眼前。
没有退路,只有誓死杀敌。
战场之上,只有不畏惧死亡者,方有可能存活。
战火连天,旌旗猎猎,一时间,厮杀之声如若雷鸣,不绝于耳。
城楼之上,大炮轰鸣,城外,杀声连天。
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齐军无一人溃退。
不远处的袁君孺看着战场上的一切,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思忖片刻,微微挥手,司马见状便立刻下去传达命令。
令旗一挥,只见百越军纷纷散了开来,城外几百步的距离之外,数十架大炮正对着北城门。齐军将士见此不由感到心颤。
“后退者死!”马元忠砍掉一个后退的士卒,一剑划线,道:“敢有越过此线者,我马元忠第一个砍了他!”
齐军见他满脸杀气,畏缩不前,亦不敢后退。
马元忠杀红了眼,忽然看向城头,喊道:“神机营!”
郑廷阳闻言,立刻下令开炮。
轰隆一声,随着这声炮响,城外百越军尽皆被抛上了天,尸体四散,血肉模糊。
尘土飞扬之间,轰炸声不绝于耳。
饶是如此,也敌不过百越军人多势众,云梯很快被架了上去,城头碎石不断被齐军推下去,开水,热粥,弓箭。
很快地,尸山血海遍及城下。
袁君孺见此战至此,忽然命令百越军退下。齐军以为百越军里不能敌,已经尽数撤退,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看见有水流自北方而来。
袁君孺竟引颍水灌城?十一心中一颤,立刻下令道:“迅速命人将河水引至城中水域,另,差人运一些沙石过来。”
水中不能作战,那便用沙石铺地,一面治水,一面作战,上容城不能破,齐军不能败!
城外百越大炮仍在轰击。
郑廷阳忽然赶了过来,禀告道:“神机营火力不足,维持不了多久了!”
“还能坚持多久?”
郑廷阳拱手,道:“不足一刻钟。”
十一紧握住手心玉佩,须臾,果断吩咐道:“命神机营停止轰炸,将剩余炮火都给我拆了,聚集起来。”
郑廷阳闻言,错愕不已。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郑廷阳不敢怠慢,迅速退下。
“骁骑营何在?”
司马闪出,回道:“禀告王爷,骁骑营正在东门作战。”
“传令下去命骁骑营统领陈嗣光率骑兵五十北门集合。”
城外,天地间,战火弥漫,硝烟四起,喊杀不断。十一最后看了眼城外,双手紧握,将那玉佩放入怀中,便立刻下了城楼。
北门,骁骑营部队已经集结于此。
战火滔天,敌军轰炸,尘土飞扬。
而就在这片战场之外,一列队伍小心谨慎地穿梭在这块领地,逼近百越营帐。
平地一声雷,忽然地,距离战场不远处的百越营帐,一片火光。
袁君孺看向身后,接着,便看见十几名骁骑营部队正在赶来,其中一人竟是平南王!
“你这是来送死!”袁君孺冷笑一声,道:“对准那些人,给我全力轰击。”
命令一出,大炮瞄准手便开始移动大炮,而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百越军大炮营忽然看见不远处有穿着齐军服饰以及百越服饰的人从四面八方纵马赶来,人数不多,但却敲将他们团团围住。
百越军一时间懵了,纷纷看向袁君孺。
“全力射击,给我杀了这些人!”袁君孺肃杀之意俨然。
百越军闻令,立刻开始了轰炸。
可骑兵过于分散,大炮笨重不灵活,这样下来,数十枚炸药包投了过去,可那些个骑兵都纷纷躲开,几乎没有一点损伤。
眼看骑兵就要直冲过来,数十架大炮若是毁于一旦,这损失是不可计量的。袁君孺想到这里,也不由得不着急了,连忙吩咐道:“下令三军,抽调一万人,给我围上来!”
十一闻言,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便立刻下令道:“骁骑营骑士,给我冲过去,冲过去!”
半个时辰之前,上容城,北门。
十一望着这五十名骁骑营战士,肃然道:“骁骑营诸将,你们当中,有妻儿者,出列。”
骁骑营将士面面相觑着,二十名将士犹豫着站了出来。
“为家中独子者,出列!”
十数名将士陆续出列,陈嗣光看了眼十一,一叹声,便也跟着出了列。
如此下来,剩下的便就只有十数名骁骑营将士。
十一环视这十几个人,昂然道:“你们是我大齐军队中的精锐,本王现今明告诸位,今日出城一战,旨在全歼百越大炮,本王意在玉石俱焚,有死无生,以你们的死换取上容城百姓之生!”
此言一出,众将皆议论纷纷。可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岑寂,只听得见,城外诸将浴血奋战之声。
“王爷!”郑廷阳忽然翻身上马,道:“若是如此,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也算上我!”
“……”
五十名将士滚鞍上马,无一人退却。
这些人,战火之后,脸上尘土还不及清洗,汗水横流,已难见面目,一个个都神色凛然,无人畏怯。
十一望着他们,深深一躬,道:“今夜夜袭敌军,本王与诸位浴血共战!”
战场之上,黄沙漫天。
十一忽然心中一滞,望向自四面而来的骁骑营部队,默然抬首,停留一瞬之后,旋即用力挥下!
骁骑营将士见状,立刻冲上前去。
“弃马快逃!”
随着这一声令下,百越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可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便是一阵足以穿透鼓膜的巨响,接着,那些奔向百越军大炮的马匹以及骑士们尽皆身死肢裂!
一瞬间,地动山摇,百越军叫喊之下,回应他们的只有挂在马背上,已经引燃的大炮之声。
至此,百越大炮,尽数覆灭!而那赶来支援的一万百越骑兵也随着这一声声轰响半数丧命!
站在城楼之上的狄岳望着不远处的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玉石俱焚,这一招平南王用得比袁君孺要出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