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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兴十年,风雨莫测,云紫娟突闻噩耗,得知挚友慕容漓湘赴任他乡不幸病逝的消息,顿觉痛彻心扉,无比惋惜,红颜若水易泼洒难收回。.
晨曦疏雨纤纤落,坠花点水,香伴东风弱。紫云阁内,云紫娟窗前抚琴而坐,望断天涯,神思恍惚,独取一幽抚琴的伤,牵出愁丝万缕,泠音轻念。
“侧问柔情为谁绕,一曲殇词叹今朝。一城微雨湿落花,两滴热泪伴孤人。伤别漓湘声声叹,衰花残叶盈盈泪。旧梦迁倦难行路,香衾渐冷霜寒露。”
云紫娟为漓湘之逝,触及隐忍的心绪,无法平静,辗转眼帘,断珠垂泪,倦容难舒,风吹不干泪痕,却让眼框更红。
“幻景如画,人情似纸,几许愁悴?愁苦易积,梦轻难易,欲语泪相随!游丝飞絮,冷月清尘,点滴竟是心碎。路漫漫,浩荡天涯,试问知己为谁?依约雌霓,辽缈残云,望穿秋水无味!一帘幽梦,十里柔情,心已如死水!”漓湘呀!紫娟如何能不心痛?
指尖游离于琴弦间,轻触曲音缥缈,渐渐地,云紫娟越弹越感心烦意乱,无意间,一弦断,琴音停,或许是稍用力的缘故。
云紫娟心疼地抚摸着断了的弦,双眸粳不舍,无奈长叹,“唉!为什么消逝的非吾?若能用紫娟一生去换回漓湘,该多好啊!”
自那日朝堂退散,纳兰毅轩便再也未见紫娟之面,以前布履粗衣,白丁之身,二人相聚,不过故友交谈。而今功成名就,帝敕官爵,却不敢轻易相访,想那日朝会,满朝境心思,若被有心之人诬陷,言其结党,岂不害了紫娟?
纳兰毅轩心正计较,又突闻慕容漓湘逝去之讯,心中大惊,那慕容漓湘便该是龙儿,虽与她相识不过数面,交谈不过几语,却有早识之感,熟友之觉,此刻闻此大变,心间痛惜。忽念紫娟与漓湘乃是挚友,漓湘去世,想她必已痛不欲生,悲伤较之他人更甚,不由心中挂怀,担忧伊人。
思此,便也顾不得那般计较,身自椅间腾起,纳兰毅轩口中高声唤道:“来人,备马!”言毕,起步外行,家人勤快,片刻备好马匹,翻身上马,打马而行。
纳兰毅轩心念伊人,一路疾策,哒哒之声响于街市,显示着策马之人心中焦虑。
转过街角,勒马渐缓,纳兰毅轩起首见那幢幢庭院,院门紧闭,门前一片清冷之感,隐隐肃穆之觉。门檐上的灯笼已换成白色,悬于风中,微浮摇曳,仿佛显露着主人悲伤的心绪。
眉间微微蹙起,纳兰毅轩双眸隐含一丝苦楚,她连白灯都悬于门口,那是在祭奠亡灵,她的悲痛,只怕已伤至极处。.
纳兰毅轩心急,驻马翻身,疾步登阶,手抬处,已将那门上兽环捏于指尖,正待扣门,脑中一点光华闪现,指尖顿住。心中暗暗忖语,她此刻必是悲伤欲绝,若自己心怀焦虑,怕是会为她徒增苦痛,伤了她的身子,还是劝她一些才好。思定,纳兰毅轩指尖着力,轻扣门。
少刻,门启,一俏丽女子现于门间,依旧是那个侍女小珍,清俊的小脸却脯着愁容,口中轻轻询语:“谁呀?”
语未消逝,许是瞧出来人身份,纳兰毅轩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眸闪过一片异彩光华,是惊,亦是喜。
瞧着她正要张口高声相唤,纳兰毅轩急急摆手示意其噤声,嘴角微浮,却是一丝苦楚,轻声启言:“你们小姐呢?”
小珍也是知趣,低声回道:“小姐,小姐她在紫云阁,一个人在抚琴,自慕容姑娘离去,小姐就整日愁容满面,时常一人自语轻叹,我们瞧着都心疼,我们劝她她也不听,纳兰公子,你来了就好,希望小姐她会听你的,要不她整日这样,太伤她的身子了。”
听到小珍的话语,纳兰毅轩心中更是担忧,面颊却依旧一丝笑容,启言轻允,宽了她们的心,休让下人们都忧心慌乱,无心事事。
纳兰毅轩辞了小珍,轻步而起,似是悠闲般行至紫云阁,房门半掩,伊人正靠窗抚琴,琴声幽幽,仿轻声哭泣,又似两人低语,哀伤无限。
微微敛目,听着琴音,便知她心境如何,轻起步,纳兰毅轩缓缓行至其侧,她坠入琴声哀思之中,仿若以琴音于那逝去之人相谈相询,丝毫不觉身畔之事。
突琴音急促,似是两人相争,许是为逝去之因在争吵,她微闭的双目,已是紧紧闭起,双眉紧蹙,可见争之激烈,琴音激荡,响于寰宇,那弦间的纤指毫无频率地跳动着,疾似暴风骤雨。
“铮”,琴音骤停,那细细的琴弦,终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思念与哀愁,不堪地断绝。
见她微微愣住,两行清泪自早已蓄含的双眸中缓缓落下,那清汤挂面的发丝,不施粉黛的面颊,令人心疼、怜惜,纳兰毅轩感觉泪似乎是滴于自己身上,颗颗打在心间,那般的心痛。
听着她轻声的叹息,又仿若敲于心头,似是要敲碎一般,轻合目,纳兰毅轩压下那心痛之感,启眸,抬手微探,指尖轻轻扫过断琴,叮铃韵律依旧传出,依旧悦耳,轻声启言。“弦断可续,复又完美,人虽不若琴弦,断而可接,然人有思绪,百般情愁,她……”思及,不由微顿。
“她既选了此路,必是思虑再三,于她而言,这也许是一种解脱,不再思念世间之事,不再思念世间之人,也希望,别人也不再思念她吧。”
转首凝视她,纳兰毅轩眸中粳情意,亦带一片毅然,“所以,你该为她高兴,为她脱去这世俗纷扰而高兴,别再哀伤,苦了自己,也苦了……”话至嘴边,却终是咽下,“苦了所有,所有关心你的人。”
纳兰毅轩嘴间一丝笑容,希望她能振作,希望她能不再哀伤,却自知,笑容的背后,亦是一片苦楚之觉。
雨飞花落,凭添惆怅。垂泪叹,雾起盈瞳,还记陈年旧事,多少泪,染遍霓裳。沧桑难以面对,诺言难免成空,行囊重难背负,苍穹终望不穿,天还是那片天,人却梦断情殇。凌风师兄,漓湘再也回不来了……
云紫娟泪眼蒙蒙,初觉毅轩已于身侧,本能地用手帕拭干泪迹,不想被看到泪水再次从脸颊划过。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见毅轩额前发絮略显凌乱,可想而知,专程前来,赶路之急,深邃的双眸尽是怜惜之意,想必深懂此刻自己的心境。
云紫娟缓缓起身,纤手渐离那断弦,含情凝视间,闻其一席话语入耳,直达心扉。
近在咫尺,轻声唤,云紫娟心潮起伏,居然想拥抱的冲动,近前,慰心安,渐渐抚平内心的伤痕。“毅轩,”只有他最在乎,亦能懂内心的愁结。
依偎着他,感受温暖的胸怀,可以塌实地依靠一生的肩头,云紫娟螓首轻靠,闭目,才敢将心中愁丝吐尽,声音低沉,“心好累,好累,害怕这种痛失,因无力挽回,害怕孤独无依,明知不能放任自己脆弱,却……”怎堪回首?痛失挚友相继离。奈何梦断,情真意切心迷茫。前路甚远,或还需遍体鳞伤。曾想,远离彷徨,爱在心底深埋,情随心去流浪。红颜薄命,不待两鬓如霜,香魂渺渺散去。
云紫娟忆一生蹉跎,欲诉辛酸,垂眉两泪竟难休,抒离别后断肠苦。红尘无悔,情义相随,莫问柔肠,幽思暗许。“对不起,不该让你担心,毅轩是紫娟最好的知己,永不离弃。”
纳兰毅轩见她缓缓起身,走了过来,娇容的身躯由于伤感而显得越发的柔弱,几步莲移,竟有种风残之姿,令人好不怜惜。
伊人近前,婵音轻唤,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那迷离的双眸,满含着痛楚、不舍,以及无奈。
她螓首低垂,慢慢偎在他胸前,纳兰毅轩微微愕然,任其依偎,听着她的喃喃低语,心间何尝不能理解她的痛楚,只是伊人的话语,仿佛刺在心间,知己,只是知己吗?
唇角微弧,一丝愕然而苦涩的笑意轻轻勾现,纳兰毅轩低头瞧着怀间的女子,额间的刘海轻轻飘荡,遮盖这她忧伤而迷离的眼眸,轻轻抽泣地鼻息是那般娇柔,一声声地仿佛心在随着她的喘息而跳动。
唇畔苦笑愈浓,纳兰毅轩眸中的情意却更加轻柔,或许,这样也好,能够在她伤心的时候给她安慰,在她无助的时候让她依偎,只要她开心,这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吗?
纳兰毅轩伸手轻轻抚着她的青丝,柔语轻言,“紫娟,你不会孤独,不会无依,我也不会让你孤独,让你无依,因为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将你的孤独和无依统统赶走。你若是想哭,那就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过些,只是,哭过之后,不要再难过了,知道吗?”
云紫娟忆起曾经困惑,如处戈壁荒漠,沙砾飞扬,且人言可畏,恰似风沙呼啸,而致身官场,只能孤独地承接荒漠的风剑刀霜,执着地前行。莫再为患得患失黯然神伤,在奔波的路上迷失方向,醒悟吧!身居尘世,心远凡嚣。
他的真心之言,令云紫娟瞬间觉悟,原来心里一直所等待的不是那华丽的誓言,而是一份牵挂。雨丝独行中无语,山明水秀幻作虚,山盟海誓不过苍海一粟,唯有那份牵挂,才是最真实的记忆,最甜蜜的铭刻。如果今生只为一个人,那么可不可以对他说,此生有一个,便已足够?此情终身不移,点点滴滴永记。
云紫娟欣慰地红了眼眶,无语凝咽,渐意识到此刻的贴身拥抱,这般失态使得两腮羞红,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只因不舍放手。照当前行势,思其前景,定是光明,若沉溺于儿女私情,唯恐停滞不前,加之彼此特殊的身份,难免落人话柄,真叫自己难以抉择。
凝视那充满柔意的双眸,感受暖手轻抚柔发时心弦的触动,此情似懂非懂,云紫娟缓缓地抽回双手,轻轻地拭去泪痕,浅笑,细语。“毅轩,谢谢!此生难得知己,早已心满意足。只盼前程似锦,莫让紫娟成为你的束缚,你我终究要保持距离。”毅轩该有更好的未来,紫娟不配拥有这份挚爱,不如狠下心来,放手吧r许,彼此会更洒脱。
然,接下来彼此的沉默,各有所思,还是维持现状,就这样依偎着,直到云紫娟能静下心来,彼此嘘寒问暖,方觉夜幕已降临,不便久留,纳兰毅轩才一声辞别,依依不舍地离开。
世上难得一心人,却总在相知恨晚,有时相知,却不一定敢去面对,爱在不知不觉中,却不懂,这份爱,为何彼此最初没有坦诚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