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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里,赤帝流珠分号内两队人马剑拔弩张,直惊得掌事白宏明不知所措。.
不久前苏轻昊直冲进来扬言要查新运过来过炼制流珠砂的丹砂。一看之下便大怒,非说这些的杂质太多,是为奸商。一见帝国信任放任采用他们家的流珠砂便偷工减料,品质不佳。
本来这事应该由他这个掌事前来应对,偏偏苏轻昊话锋一转,偏说赤帝流珠的常夫人他是信得过的,断然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听得白宏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没有缓地过劲来又听他再说,定然是这负责押送的人见利起义,偷换了丹砂。要拿潘逸辰问罪。
潘逸辰倒是冷静,并不与其争辩,只说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谁知苏轻昊好似故意挑起事端,非说要扣除斤两才是。
白宏明刚要应下,潘逸辰偏偏冷笑了一声,说苏轻昊是鸡蛋里挑骨头,拿着鸡毛当令箭。常家本本份份地做生意,凭什么要由他一句话而损失?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与官家做生意本来就有各种风险,白宏明作为生意人再明白不过了。急得直跺脚。
苏轻昊便以潘逸辰不敬为由要将其拿下。
赤帝流珠的护卫队大多由潘逸辰亲自选出。又是一心跟着他来来回回好几次枳县与咸阳,共同迎敌不知多少次。
这回听到有人无故污辱他们押送的人个个都是群起激愤,直接就冲突起来了。
一边是训练有素的秦军士兵,一边是逸辰有心栽培的得力干将。两队人马对立起来无疑是一次小型的部队冲突。
苏轻昊的故意找岔逸辰不是看不出来,却也不去管白宏明一再投过来的息事宁人的眼神。倒是顺着他的话故意一再的激怒他,给他一个动手的理由。
苏轻昊为什么会来这里找岔他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他只知道苏轻昊身为秦国所封的少年将军,又是蒙恬所认可的得力干将,虽然如今仅仅是为督建皇陵,但实力却不容小觑,他曾经追随着蒙恬打过匈奴。
这样的一个人几乎可以说是代表着秦国的军事实力,他虽然与他相识,却没有真正动过手,如果今后要是反秦,迟早会在战场上相遇,不如就此一试他的身手,也让弟兄们有所了解秦军的实力。
在苏轻昊所带领士兵的眼里,这些人不管再怎么样也仅仅是商人,商人,在所有的人眼里都应该是低下的,苏轻昊给了他们面子是他们的运气,不给他们的面子是应该的。.
苏将军说他们的丹砂有问题就是有问题,若是反抗就是反了。
各自看对方不顺眼的两队人马很快的便打作了一团。
这一战身在府中的织妤并不知情,但这一战,身上秦宫中的赢政却收到了奏报。
奏报阅后,始皇帝不动声色,却将几位大臣招至行宫馆内一一传阅,末了,便问:“众卿以为当如何处置?”
通武侯王贲性子耿直,奏道:“臣以为这赤帝流珠之当家洛清,实在是胆大妄为,本来帝国选中她之矿场提供丹砂就是给了她极大的恩惠,更何况还破列让她可以拥有守卫之兵器,谁知这些守卫居然与官军起了冲突,这不正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是什么?臣愿领兵征服这些暴民,生擒乱首巴郡寡妇清,请陛下处置!”
秦始皇问:“如果是官军故意刁难挑剔呢?”
王贲对答:“纵然是官军有错在先,她与官军对着干也是对朝廷的不敬,而且在我大秦治下,何曾允许有几千人的私人武装存在?恳请皇上降旨,是剿灭还是收服,臣会相机而变。”
这时御史大夫冯劫也道:“王将军所言极是,寡妇清家财万贯,豢养数千人的家兵,这些年来已经是越做越大。为了防止她尾大不掉,正好借此契机剿伏她。”
秦始皇道:“清曾捐巨资修长城,现在建陵她又为朕提供廉价的丹砂,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恐怕还多着呢。”
冯劫道:“我大秦的国策是重农抑商,农业才是生存之本、国之大计;而商人不劳而获,巧壤夺,唯利是图,这样的人本来就可以不让他们存在。现在陛下厚恩,允许寡妇清经商,这已是对她特别的眷顾。至于说她捐资修长城,这不过是她分内之事。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清凭什么能坐拥宝山,采取丹砂?陛下完全可以收回她的丹砂开采权!陛下皇恩浩荡,没有这样做,然而她非但不心怀感激,反而与陛下的军队相抗,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劫一席话掷地有声,秦始皇一时蹙眉无语。其他几人多是附和冯劫说得在理。
这时秦始皇将目光锁定在丞相李斯身上,道:“丞相平日口若悬河,今日怎么成了闷葫芦?”李斯道:“清一个无夫无子的寡妇,陛下垂怜允许她经商并有保护自己产业运转的私人武装,这无不体现了陛下的仁厚之心,堪为天下表率。臣闻清素来安守本分,从无忤逆之举,臣以为此次她的家兵与官军发生冲突,应该不是她的本意,况且谁对谁错还有待进一步查明。”
秦始皇眉眼舒展,道:“那丞相就负责着人查一下吧,有了结果立即告诉朕!”
李斯领命“这查也不难,此次起冲突的正是苏轻昊苏将军,待老夫去一趟将军府上即可知其一二。”
苏轻昊当日一时心里堵了气便硬要与潘逸辰斗上一斗,结果却是肩上不小心受了一剑。
不过嘛,他也没有让逸辰好过,也刺到了他的腿上。
这几日正在屋内养伤。
织妤有心跟他避开,也想不到怎么去面对蒙翎婵与潘逸辰,竟然没有出府,自然对于外面闹得如此之大的事情全然不知。
苏轻昊这几日在其它的屋子里养伤,他并不想让织妤知道这件事情,以他对她的了解,若是让她知道他把她心心念念的人儿给伤着了,肯定第一时间冲去帮那个男人冶伤去了。
他堂堂苏大将军的夫人却是放着自己的夫君不顾而去为外人疗伤,这样的面子说什么他也丢不起。
更何况一直以来对于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受点伤是再所难免的事,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他不需要她。
这一日,织妤又在院子里四处晃动着,无所事事。却见福伯亲自领着一个人朝会客厅里走去。
福伯是苏府上的管家,一般来了客人也不过是叫些下人通报一声,领了过来便罢,如今自己亲自领人过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发现眼前这个人虽然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衣衫,人却是极有气势,往那里一站就把别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过去,偏偏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一双鹰目好像只要一扫过来就无端地让人心底生出寒意来,观其气度应是朝廷中人。
说起来她家夫君也是朝廷中人,但她一直没拿自己真正当成将军夫人看待,一心想着一年之后恢复自由,所以除了皇陵中与丹矿有关的事情,其它的事,她一概不管。
如今闲了起来,倒是有些好奇,苏轻昊除了皇陵之事还有什么事与他有关?
看这个人这样直接找上门来,该不是边境上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难道苏轻昊会被调去塞外镇守边关?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织妤的脑海里,她便坐不住了。
镇守边关?谁都知道那些匈奴异常残暴,去了那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回得来回不来都不肯定。
难道他们就这样子带着怨气而分别吗?
不!不行!织妤摇摇头。也许他们缘分不够,但凭心而论,苏轻昊这个人并不讨厌,就算做不成夫妻……他们也算是认识一场,做个朋友也算是好的。
思极此,织妤倒是坐不住了。她终是知道不该在苏轻昊谈事的时候进去,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只好站在会客厅前面的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
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织妤巴巴的看着前面的院子,心中暗暗的急,那人进去了至少有一个时辰,到现在也不见人出来,不知谈了什么?莫非商议对策?
若竹手里拿苏轻昊换下来的衣衫往井边走去,奇怪地看了织妤一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夫人已经一动不动地在这里站了好久了。
夫人最近真怪,总是一个人发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也不出门,不知道是不是跟苏将军近日受伤有关?
可是苏将军也怪,下令她们不准在夫人面前提到他受伤之事,还特意跟夫人分房而睡,分餐而食,换药包扎通通让她们下人来动手。像是铁了心要隐瞒夫人。
关于苏将军受伤的事她们也知其一二,好像跟夫人娘家的事有关。
若竹急急忙忙地走开了,算了,这件不是她这个做下人的可以过问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那官员出来了,苏轻昊也站在门口,两人似乎又客套了一番,然后那官员独自一人朝着院门口走来。
织妤连忙往旁边退了一大步,刚刚见他们在里面,不知不觉中自己走的近了,如今竟是站在门口。
直觉的,织妤往身后一大丛花架后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