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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走到门口,停了停,目光若有所思地飘向了织妤所在的位置。.
时下正是肃秋,花架并不如夏日般茂密,想到对方或许已经看到一些端倪,织妤想了想,款款从花架后走了出来,到底是这个屋子里的夫人,可不能显得小家子气了,倒给苏轻昊丢了脸。
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倒是落落大方,前行屈膝,弯腰,行礼,“苏府内妾姬织妤见过大人。”
李斯点点头,回礼,上下打量了一下织妤,微微笑了起来,“你就是苏将军的夫人?赤帝流珠的当家的得力助手?”
“喏。”
“嗯,不错!”李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
织妤撑着苏夫人的气势继续开口,“大人今天是来找我家夫君叙旧?”织妤心中通透,知道妇儒不得妄议朝政,是故故意以叙旧二字来表达。
李斯还是笑,“是啊,叙旧。这旧也叙完了,是该走了。下次再有机会好好地拜访一下苏夫人。”
“我送送大人吧。”姬织妤其实并不喜欢跟眼前这个一直笑咪咪的人打交道,这个人虽然是在笑,但是眼睛太过深沉,用清姨的话来讲,看一个人,更重要的是看他眼睛是否真诚。这个人的眼睛尤如万丈深渊,根本望不到头。可见其心思沉重。这样的人若为敌人,是相当可怕的。若为朋友也是需要时时提防。
但现在,她明白她目前的身份是苏轻昊的夫人,这头衔挂着一天,她就要好好的做好一天,不能给轻昊丢了脸面。
她奇怪苏轻昊为什么没有将此人送出门外,也没有安排婢女仆人,一定是两人的谈话太过重要,早把伺候的人遣开了吧。
观苏轻昊刚刚对这人的态度也是相当敬畏的,这个人在朝廷之上一定是个很有份量的人物。
织妤将李斯一路送出府外,转身对着惊讶地看着她的福伯问道,“福伯,刚刚那位大人,他是谁?”
福伯自然是惊讶的,李斯的到访对于整个朝廷的官员来说都是一件再重要不过的事情了。苏将军遣走了众人也是说明了他们谈话的重要性。
这几日将军有心瞒着夫人受伤之事,李斯在这个时候前来将军府上,这两年事都与前几日的武斗有关。
织妤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她竟然还亲自送李斯大人出来,却又问他,那个人是谁?
李斯!那人竟是李斯!是整个帝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丞相李斯!
他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帝王的命令。
为什么没有召苏轻昊直接进官,而是派了李斯这样的人物前来府上,难道真的如她所想是前线吃紧吗?
织妤一路狂奔着朝着会客厅跑去,她一定要找到苏轻昊,她不管什么女子不得干政的事,她只想知道他会不会离开?
织妤扶着门框微微喘息的时候,苏轻昊还坐在会客厅里,独自望着窗外,饮着茶。.
一眼看到她惊讶极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见对方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织妤已经微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焦急地看着苏轻昊,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之前总是认为他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才特意躲开她的,现在见他居然连李斯这样的位高权重的客人也不亲自送出去,反而在这里发呆想事情。
苏轻昊见她急冲冲地赶过来,第一个想法却是,她终于还是听说了,这一次来,一定又是为了替那潘逸辰报不平,喝斥他吧。
想不到他想错了,原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先去看他,替他包扎伤口,照顾他。没想到却是先来跟他这边大吵一架。
他是不是应该高兴她终于先想到的是他了?
苏轻昊在心里苦笑着。
织妤何时见过苏轻昊说话如此不干脆,他是武夫,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像文人一般拐弯抹角,今天却是欲言又止,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你若真的不快乐,那就走吧,几日后我将休书好,你拿着它愿意去哪就去哪吧。”已经闹到如此地步,就连始皇都惊动了,他还能怎么样?
此语一出,织妤一下子呆住了,什么也顾不得了,猛得冲了过去,跪坐在苏轻昊的面前,“不走!我不走!”扶着他的肩膀坚定地,像是发誓一般说着这几个字。
他竟然主动让她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那李斯是负责律法的,秦之律法向来严厉,动不动就有诛杀一说,莫不是他犯了什么错,被同僚陷害还是要完成什么危险的任务,不愿意牵连她,所以才会赶她走。
她不走!
是,他们只是契约夫妻,但是却也是伙伴。她不是那种在关键时刻弃同伴而去的人。有什么事情要一起应对!
织妤正好碰到了轻昊受伤的手臂,但是比起伤口受到一击而带来的疼痛,更多的是从心里不断涌出地喜悦。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走,你赶不走我!我知道了,我刚刚看到李斯了。苏轻昊!你说,他是要让你服刑还是要调你远征?你说呀,你不是说夫妻之间要坦诚吗?你不许瞒我,你说啊!”织妤焦急地晃动着他的身躯,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苏轻昊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见到李斯丞相了?”
“嗯,我刚刚把他送出府。”
“他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苏轻昊!你别想瞒我!”织妤警觉瞪了他一眼,他是想套她话?
“他只是替始皇前来关心一下皇陵的进展。”他说的是实话,武斗之事的确关乎着皇陵。
“真的?”织妤怀疑的看着他。
“嗯。”
“不是因为你这个人极其讨厌,得罪了同僚被人家报复?”
“不是。”
“不是因为边关锋火起,调你出征?”
“不是。”
织妤慢慢放松起来,忽然像想起什么,又再度一用力,“不行!你这个人太狡猾了,我得看着你——你不准休书,这几天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织妤的那一用力,正好按在苏轻昊的伤口之上,轻昊闷哼了两声,心里却是极其高兴的,所以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几份古怪。
织妤明显感觉到了,凑近脸打量起他来,“看吧,你的表情这么不自然,一定是心里有鬼,本夫人宣布,从今天起十二个时辰守着你!”说完得意的看着他,收回自己的手,这才扫到苏轻昊被她弄裂了的伤口又渗透出点点血迹,毫无准备的她怪叫了一声。
手指向苏轻昊,“你你你!怎么还会受伤的?这是怎么回事,赶快给我交待!”
织妤明明一副凶神恶煞作河东狮吼状,偏偏某人今儿个受用的很。
“没什么,不过是皇陵那些事儿起了点小冲突。”苏轻昊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没打算对她撒谎,却也不想说出实情。
“嗯。”织妤了然地点点头,想来是那些奴隶们因受不了了起身反抗吧,只是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这个督军了。
在其位谋其职,这个道理织妤还是懂的,虽然说不太满意苏轻昊对待奴隶的态度,但身为帝国的将军,他所作所为并没有错,她虽然不接受却也理解。
全副注意力放在那星星点点的衣袖之上,就要去撸他的衣袖,“我看看。”
受了伤的口子原本已经有些愈合,却在刚刚的重压之下再度裂开了口子,染红了包扎的布条与衣袖,织妤一边解一边暴怒,碎碎念着,“又不是行兵打仗,这督个皇陵怎么也会伤成这样子。你这几天要好生注意,不能沾水,要吃清淡的,不能大动作,不能劳心……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笑!笑什么笑,你傻了吗?”
不几日,李斯在朝堂上向秦始皇奏报:“经臣亲自详查,目前已查明真相:丹砂杂质稍有超标,官军要求减价,对方不肯,争执之中,官军便将丹砂倒在地上,家兵认为官军做法粗暴,上前理论,于是官军动手打人,结果酿成大规模的械斗,造成死伤各有数十人。”
秦始皇问:“丞相以为谁的责任更大?”
李斯道:“清的丹砂杂质超标是不对的,官军将丹砂倒在地上并先动手打人也是不对的,孰是孰非还请陛下圣断。”秦始皇一时无语。
这时冯劫出班奏道:“微臣以为清的人有错在先,而官军错在其后,以先后而论,清的责任更大。”通武侯王贲也立即附和:“御史大人说得在理,如果清的丹砂不是以次充好,官军也不会动手打人。”
秦始皇却道:“身为官军,处置失当,致使酿成武斗伤亡,过错也不小啊!”
秦始皇此语一出,满朝缄默无语。朝臣们都很纳闷:这不符合皇上一贯的作风啊!清一方确实有错在先,竟然还与官军动武,怎么皇上反而为她辩护呢?要是以前早降旨诛灭了……
“不出公子所料,此事果然惊动了始皇帝。”
“嗯?堂议上的结果如何?”
“却是奇了,始皇帝并没有大怒,也没有下令要追查缴杀赤帝流珠的家丁,更没有追究苏将军一行人的过错,看样子,像是要不了了之。”
“是吗?我知道了,密切注意始皇帝的近日动作,但不要轻举妄动,若有何动静,及时报了来。”
事情的发展并非完全在逸辰的意料之内,想了想,却也猜出其中一二,苏轻昊的举动无疑给了他了最好的一个机会,众怒一犯干戈一起,难免不会有人伤亡。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却是不得不面对的,比起未来难以预估的伤亡来看,此次的武斗可是算得上是一探虚实。
没错!他就是想将此事闹起来,他早就想狠狠地跟苏轻昊斗一场!
原本以为将织妤交到他手里他会好好的珍惜,上次一见却是他毫不顾惜。
憋在心里的一口闷气,想要狠狠地给他一击却苦于没有理由。
他倒是主动找上门来。
于私,他早就生了想狠狠揍他一顿的念头,于公,他也想探探他的实力,更是想知道始皇帝对于民间的争斗的反应。
秦王没有追究?这到是奇了,秦王一向对于不服之人毫不手下留情,诛而杀之。否则不也不会在几年前下令天下武器一朝毁之的命令了。
而这一次却是……
传闻始皇帝一心追求长生不老,寻遍天下,更是举全国之力造大船着千名童男童女海外寻仙。
若说这赤帝流珠有什么能够引起始皇帝注意的,除了这皇陵之中的流珠砂,还有一样便是始皇帝终其一生所寻之灵丹妙药。
看来……诛杀始皇有迹可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