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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她是他心头明媚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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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也跑了。.

捂着胸口,闷着一口老血,一步一步拖出去的。他当时就想回到帝都城里去,终此一生再也不踏进这罹城半步,可惜和摄政王的事情的尚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他便是要走,也是走不得。既然走不得,在罹城这个地盘上,处处都充斥着凤家姐妹大名的地方,那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一个不慎,下面那玩意儿真被人割了,不是没有可能的。

楚棣和东方找他赔罪,他真的挺想将这两个人打上几十板子,但看着他们两个正是贪玩年少,轻狂叛逆时,气如何都撒不出来,遑论他们两人被凤招弟收拾的挺惨,鼻青脸肿断了胳膊瘸着腿,他再下手也忍不下心,只好摆手作罢,发誓再也不信他们两个人的话。

闲下来无事时,他只在王宫里面待着,绝不出去,王宫对他来说,可谓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便是这个最安全的地方,都有凤九的存在。

其时四月,百花园中风景正好,他带着侍从无事散心,一个拐弯,就见前面一小身板一把大刀耍的正欢。那个时候的凤九,在他记忆里最多的形象便是扛着那把大刀,诚然后来她觉得大刀太丑,才选了剑。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一个声音就唤住了他:“夜玄。”

整个王宫里敢这么唤他名字的,只有夜菁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来,转过身看着那两人。凤九将大刀立在地上,刀柄几乎快要赶上她的个头,夜菁比凤九大了一岁,长得也比她高了一些,冲过来拉着他的手就拽着走,直拽到凤九面前。他一看见凤九,就想起那天在凤府之上那令他恨不得一剑抹了脖子的情景,只游移着眸光,不敢看她。凤九倒是自在,仰着头,不可一世。她从来就是不可一世。

夜菁很委屈的对他道:“夜玄,她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有武功就欺负我,你要给我报仇,好好的打她一顿!”

他听了心中直道:“这小姑奶奶,我眼下还避之不及,上前讨打,不是作死么?”口中说:“你们两个孝子,闹闹也就算了,还真当真了?”迫不及待就要走,夜菁死拉着他不放:“谁说是闹着玩了?谁说是闹着玩了?她就是仗着自己有武功诚心欺负我嘛。哼,她天生有蛮力很了不起是不是?”

凤九一把将大刀扛到肩上,冲着他嘿嘿一笑。他尚没有反应过来,大刀就已经照他劈了过来,他慌忙将夜菁推到一旁,自己也闪身躲过。凤九插着小蛮腰,小小的眉毛挑了起来:“你莫不是怕输给我吧?”

俗话说:士可杀,而不可辱。

他因她一句话就恼了。他比不过他家九弟,还不至于比不过她一个小女孩,尤其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上次在凤府,她不过是仗着出其不意还有那一身蛮力才占了上风,真要计较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凤九却很不屑的看着他:“那要比过才知道。”

于是他们就比了。比了的结果,没有分出谁强谁弱,因为凤九拿着大刀砍过来的时候,夜菁绊了她一脚,她收势不及,朝他身上扑了过来,大刀飞了出去,刺入不远处的假石之中。他被凤九扑倒在地,前几天磕疼的后脑勺又受了伤,脑子一阵眩晕,睁开眼睛,就看见凤九放到他眼前的容颜。

他觉得自己唇上有什么东西,下意识的舔了舔。

后来凤招弟见了她越发的笑语盈盈:“六殿下,您看,小九把您下面给看了,您呢,也把小九的初吻给夺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应该相互负责啊?要不然您就收了她做童养媳罢?我保证她是一个好媳妇儿……”

凤九扛着大刀跟在他们后面,根本就没有将他们的话听进去。

一待事情商讨出一个结果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帝都城,连摄政王为他设下的送行宴都拒了,几乎是逃窜而去。可是,可是。

可是回到帝都城的第一个晚上,他可耻做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场春.梦。

他十五岁了,正直年少冲动的年纪,做春.梦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他梦中的对象,偏生是凤九。

他每每想起来就忍不住抓狂,凤九那时候才七岁,七岁——

就像夜辰说的,他怕是真的有恋童癖。

后来的几年里,他也去过罹城几次,他曾发誓再也不去罹城里,尤其是做了那场可耻的春.梦之后,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去了。第二次去的时候,凤九比原先长的高了一些,之后每一次去,她都比上一次长的高一些,她是习武之人,根骨奇佳,长得本就比同龄人快,他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一个妙龄少女,一种陌生的情愫随着她的成长也在他心中渐渐浮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那种感觉让他害怕,可是看见凤九的时候却又莫名欢喜,以至于在帝都城时,每每想着她神思恍惚,魂不守舍。.想着在罹城里的她在做些什么,是不是长得又高了一些,有没有像吓他那样再去吓别的男子?吓完了之后又会不会像对他那样扒人的裤子,可想到这,心里就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四哥围着他打转,手中的琉璃珠也转了又转,沉思半晌,方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道:“老六,有心上人了罢?”

他顿时如梦初醒。

原来那种陌生的情愫,叫做爱情。原来他爱上了凤九。

可是,这算的上是爱情吗?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所以,他斟酌着语气,问四哥:“四哥何出此言?”

四哥笑道:“像六弟你这样的性子,一向沉稳自持,能有什么事教你这么魂不守舍的?还一连魂不守舍了这么些日,不是有心上人了是什么?”

他拒不承认,镇定问他:“有心上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四哥与四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之间的感情一向为众兄弟所艳羡。对于情爱这回事,他是最有心得的人。

四哥笑着说:“这只怕是不好说。”

他不解:“如何一个不好说法?”

四哥道:“这世上每一个人,对于情爱的感觉都不尽相同。于我来说,能够和阿楹一生相守,纵此生无为,平静寡淡也是足够。于别的人来说,感觉却不同了。”

他那时捂着心口问自己,如果这一生,能够和凤九一生相守,纵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名利权位,亦是不悔。纵然那时年少轻狂,行事冲动了些,那一念头却是做不得假的。那时他恍然醒悟,原来他真的爱上了凤九。

这爱情来的太突然,来的令他猝不及防,在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深陷了进去,在爱情的旋涡中不得自拔。可是情不自禁的欢喜过后,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喜欢凤九,可凤九,喜不喜欢他?

除了第一次见面闹出的笑话,之后他再去罹城,与凤九的关系越发的好,虽则还不至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但至少,凤九承认他是她的朋友。他到现在都能够想起凤九当时不可一世的语气:“想做我朋友,必须要打败我,不然凭什么征服我!”

他爱极了她这样的性子。

凤招弟后来嫁了人,却依旧改变不了自己的性子,每每见了他就笑语盈盈的凑上来说话,毫不意外的照样是童养媳的问题。他只笑不语,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凤九。她那时懂得了审美情趣,终于将她那柄其实不怎么好看的大刀藏了起来,换了一柄长剑抗在肩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凤招弟这么殷勤于童养媳的事情,要知道那时的凤九才十几岁,纵然个头已经长到了他胸口,照样是十几岁,不需要那么急着嫁出去吧?凤招弟抹了一把泪,哭着一张脸对他道:“六殿下您有所不知,我家小九天生一身蛮力,三岁的时候都能举起巨石,扛得起大刀,这上了学堂,夫子教的礼仪礼法她全不学,只揣着一本兵书偷偷的看,父亲为了弥补没有儿子的遗憾,将她当男儿养。您瞧瞧她现在这性子,便是长大了,怕也是嫁不出去罢?”

他听了一头黑线。合着是因为担心凤九嫁不出去,才每每扯着那初吻的由头愣是要他负责。

虽然这个则他很愿意负,但他不知道凤九是个怎么个意思。某一次扯着凤九,佯装苦恼的对他道:“你姐姐整日里说什么童养媳的事情,那番话我都能背下来了,你在后面跟着,怎么就没有一点反应?”

凤九睁大一双眼看着他:“我需要有什么反应?她说她的,我做我的,我要是不愿意,她还能逼着我上花轿不成?”末了一挥手,大大咧咧道:“再说了,我有自知之明,我这样的性子,谁会喜欢?这男人见了我,巴不得躲得远远的罢。”

“如果我说我愿意娶你呢?”他半真半假的看着她。

她不知是没听懂还是真缺了一根筋,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们两个做朋友还差不多,你怎么可能愿意娶我呢?便是你愿意娶,我也决不会嫁。”

他感觉自己的心往下沉了沉,面上却还是挂着笑:“为什么?”

凤九道:“我再不知事,有些东西还是看的清楚的。你这样的人,只怕一生都将与权力为伍。若有一日你得承大统,难不成,要我做你的笼中鸟,整日里待在那深墙之中,只为了能够得到你的一次宠幸?做皇帝的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可接受不了。我做不来,也做不到,所以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便是你做不了皇帝,定也会身居高位,性质一样,都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娘说,皇家之人,皆薄情。”

所以说,她不愿意嫁给他,是因为他的身份么?

“那,如果,如果我不是皇家人,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或者是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如果那时她说一句会,他定然会极尽所能的欢喜,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抛下他所有拥有的东西,只为了和她在一起。可是他忘了,那个时候的她,连情窦初开的年纪都不到。

他爱上她的时候,她尚不知事。

凤九挠着头问他:“喜欢?什么是喜欢?”她脸上一派茫然。

他顿时失笑。她才十几岁,十几岁的年纪懂得什么情情爱爱,便是说了一句喜欢,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喜欢是什么意思。他不再问她,他可以等,等到她长大,等到她情窦初开,等到她知道什么叫做喜欢,等到她知晓情爱之事时,他再来问她:“阿九,你可喜欢我?”

可是他没有等到。他及至弱冠,父皇为他赐下一桩婚事,他无从拒绝,只得接受,只待行过冠礼便行成婚大典。成婚之前,他又往罹城走了一趟,见得她又长高了些,比以前更加明艳,一时情不自禁,众目睽睽下搂住了她。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将他望着,他手足无措的放开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这一莽撞行为,她大笑着拍着他肩膀,回抱了他,然后在他肩头锤了两下,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兄弟那样。他只得笑笑。

然后他们私下里说话时,他佯装无意告诉她说:“我要成婚了。”他手里拽着一根草,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低头没有看她:“父皇为我赐了一门婚事,再过些日子,我就要成婚了。”

凤九瞪大了双眼,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恭喜恭喜,你小子终于要成婚了,也免了我大姐每次见我的时候都和我念叨你,这下我可解脱了。”又凑过来调侃的看着他:“新娘子长什么模样?漂亮不漂亮?哪家的女儿,我认识不认识?”

他察觉自己爱上她时何等的欢喜,那时便何等的心痛。

他从来没有像那一刻一般痛过,他爱着她,她却只把他当作兄弟。

他知道她年纪小,十三岁的豆蔻年华,情窦初开距她还有一段时光,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可是那时,却等不到了。

凤九找了一帮兄弟,怂恿着他去喝酒,直言要提前为他庆祝,不醉不归。她笑的那么开心,真真切切的为他欢喜,他心里一阵钝骨的痛,面上却偏要做出一副高兴的模样来。他想要喝的酩酊大醉,平生第一次放纵自己,喝醉了就不会痛了。可他越喝越清醒,清醒到后来,所有来灌他酒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倒了下去。她酒量不错,却也歪歪斜斜的倒在他身边,脑袋歪到他腿上。

他看着她,她其实是个挺漂亮的女子,只是整日里一副男儿装扮,扛着一柄长剑招摇过市,怕是谁都会忽略她的美丽。她喝的脸颊一片醉醺醺的红,在暗夜的灯光下氤氲出一种瑰丽的妖美,霎时便夺去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过她的额头,眉眼,顺着脸颊滑下,停在她的唇瓣上,然后轻轻的摩挲,她察觉到了,抿了抿唇,伸出舌头舔了舔,舌尖舔过他指尖,登时让他浑身一颤,只觉半边身子都软了下来,她却无所觉,歪着脑袋沉沉的就睡了过去。他看着她略显娇憨的醉颜,像是控制不住般,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想要有下一步的动作,她轻“唔”了一声,他顿时受惊,直起了身子,心虚的往四下一看,见诸人都醉的一塌糊涂,再看看她,依旧睡的熟,不觉松了口气,脊背上的冷汗几乎湿了衣衫。

他看着她,心里无力的连一阵悲怆都生不起来,他爱她用尽了整个少年的时光,只为等到她如娇艳的花朵一般绽放,幼齿的她渐渐成长,长成青涩的骨朵,将将舒展美丽的花瓣,而他年少已过,再无资格,他与她之间隔了八年的时光,仿若隔着一条天河,他费尽心思想要渡河而过,她在彼端,依旧没心没肺的玩乐。

他在她幼年时的记忆里成了一个过客,想要驻足停留却是不能,她经过他整个少年的时光,却成了他一生的劫缘。

后来,他回了帝都,将她放在心里最深的地方,牵起另一个女子的手,共同步入喜堂。从此后,她成为了他心里最明媚的忧伤。不曾提起,不曾遗忘,只是午夜梦回,少不得教她入了梦中,再换来一番黯然神伤。

他以为,他与她这一生,都只能做个朋友,更深入一层的,却是万万不能。他已有发妻,有了一生相处之人,她性情高傲,纵情窦初开,知晓情爱时,也决计不会和他在一起。可他的妻子,因生产落下了病根,没有熬过第一个冬天,撒手人寰时,他知道这是罪恶,可还是忍不住有几分窃喜,他以为这是上苍赐给他的难得的机缘,让他美梦成真。那时她已长大,明艳不可方物,罹城中的少年将军,风头正盛,他知晓她的性情,他会给予她想要的一切,自由,天空,让她纵然和他在一起,也决不会断了翅膀,依旧是不可一世的遨游于天空之上的雄鹰。他这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他想只有她一个便够了。

他再去罹城时,她又长高了许多,只比他低了半个个头,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儿家,却还是喜欢男子装扮,比以前也深沉了些,她不会再把长剑扛在肩头,她说那是流痞的模样,她更爱在诸人面前做出一副冷峻的姿态来。

她见了他很是欢喜,上来就是一个豪放的拥抱,然后一拳头捶在他肩头,拉着他去喝酒,指责他有了娘子忘了兄弟,一连几年都没有去看她。

他低声笑:“你大可去帝都城里看我?总让我跑这么远的路,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她登时对他倒苦水:“兄弟,你可不知道,我爹娘死后,我那些姐姐整日的欺压我,往死里整我,联合在一块欺负我,让我学这个学那个的,我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我倒是想去帝都城你那里躲一躲,可还没出家门,就被我那一帮姐夫给拦回来了。你不知道啊,这些妻奴,只听他们老婆的话,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他睁大了双眼将她打量着:“怜香惜玉?”眼中尽是怀疑的神色。

她果断怒了:“老子再像个男人,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儿身,长得如花似玉的,怜香惜玉怎么了?”

他连忙摆手道:“没怎么,没怎么。”她哼了哼。

他抬起眸光看着她,笑道:“既然你说你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儿身,那女儿家,总要嫁人的罢?”他端起酒杯,递到唇边,“你已经长大了,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孝子了,又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是有心上人了罢?”他抿了一口酒,低眉掩住眸中情绪。

凤九大大咧咧的,道:“说什么胡话呐,我哪有什么心上人。你不在罹城,是不知道我的情况,那些男人呐,只愿意和我做兄弟,可若是想要找出一个肯娶我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他们说,娶一个比自己厉害的老婆,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他笑笑,“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每次来的时候,你大姐总是拉着我,应是要把你塞给我做童养媳?”

她哈哈一笑:“能不记得吗?大姐在我耳边唠叨了不少年,次次唠叨的都是你,直到你成婚了还是不肯罢休,骂我没出息,怎么把你这么个好男人给丢了。她也诚然胡闹了些,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她以前也是这样说,她说她这样的性子,哪个男人愿意娶她?他半真半假的说:“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她道,不愿做笼中鸟,不愿囚在深墙之中。况,皇家皆薄情。

她不愿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的身份。所以他又问:“那,如果,如果我不是皇家人,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或者是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她当时年纪幼小,不知情爱,只傻傻的问他一句:“什么叫做喜欢?”

他当时只是失笑。笃定了主意要等她长大,等到她长大的那一天,再问她一遍。而今,她就坐在他对面,娇美的如同盛开的玫瑰花,他问她:“阿九,如果我不是皇家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凤九顿时愣了,酒杯停在唇边,诧异的看着他。

他淡淡一笑,半真半假的又问她:“以前我问过你,你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而今,你长大了,我是不是能够问出一个答案?”他这话说出来,便连那半分的假,听起来都像是真的。

他看着她,等着一个答案。她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愣了半晌就大笑起来,“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可还是心有不甘,道:“这笑话当然不好笑,不过这个答案,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

很多年以后,他都能想起她那一天告诉他的话:“爹爹自小将我当作男儿养,只盼我能够建功立业,光大凤氏门楣,我自小就喜欢武功,器械,兵法,所有男儿该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我长了这么大,从来不知道情爱是什么滋味,或许我有一日会知道,或许我这样性子的人,神经大条,就算情爱来到我身边,我也未必察觉的出来。但眼下,我对它还没有太大的好奇心,爹爹告诉我,我这一生,都将是遨游于天空之上的雄鹰,终日不倦的飞翔,或许有一日,我累了,也会找个人安个家,那时许是因为疲惫,未必是因为爱情。”

那一日,酒肆栏外明媚且忧伤的阳光,就像是他心里明媚且忧伤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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