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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温暖的炭火烘烤着,暖意蔓延在整个房间,宁侧妃的心却是一片冰凉,母女两人坐在秀床边。
“初雪,你老实告诉母亲,你姑母让你进宫那天,你在她的宫里还见到了谁?”宁侧妃严肃地看着初雪。
闻言,初雪眸光一沉,母亲的反常有了解释,有此一问,说明母亲知道了什么,谁告诉她的?赵王还是赵德妃?
因该是赵德妃,赫连彧说过,赵德妃在前厅与赵王相谈甚欢。
“皇上。”初雪将答案补充的详细些。“我还见到了皇上。”
宁侧妃脸色一白,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忍不住的椅了几下,初雪赶忙扶住她,让她靠在床头,自己则到外间倒了杯茶水端进来。
“母亲,喝口茶缓和缓和。”初雪将茶杯递过去,她非常能理解宁侧妃此时的心情,因为宁侧妃是真正关心和疼爱赵初雪的人,她希望女儿能嫁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安稳的过一辈子。
如今她女儿被皇帝惦记上了,叫她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你是她的亲侄女呀!”宁侧妃喃喃自语,无神的眸光中满是悲切和失望,泪水不受控制,滑过脸颊,滴落在厚厚的衣襟中。
她把赵家人当亲人,赵家人却把她和她的女儿当棋子,心寒,心寒啊!
“母亲……”初雪不知道怎么劝她,一手端着水,一手握住宁侧妃的手。
“初雪,你有喜欢的人吗?”突然抓住初雪的手,宁侧妃停止了哭泣,用袖子擦了下脸上的泪水,满脸的坚决的说:“有的话你就去找他,现在就去,让他带你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回到这个可怕的帝都来。”
愣怔了下,初雪才回过神来,并摇摇头。“我没有喜欢的人。”
脑海里浮现起赫连彧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的俊彦,她说谎了,她有喜欢的人,就是赫连彧。
但现在还不是对母亲说明的时候,因为赫连彧皇亲国戚的身份,他就不可能带着她走,更不可能永远不回帝都。
“没有吗?”宁侧妃满脸失望,女儿没有喜欢的人,这下要谁来保护初雪离开,想了想,突然放开初雪的手,起身往外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没关系,没关系,软玉和温香陪你离开也是一样的,她们会武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
“母亲。”随手扔了茶杯的初雪在宁侧妃要走出屏风时,拉住了她。“您先别急,也别慌,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
没说软玉和温香还没回来,初雪是不想让宁侧妃已经有些错乱的心绪,越发的乱上加乱。
“没有比此时更糟糕的了。”宁侧妃摇头,想到刚刚在前厅里赵王和赵德妃的表情,她的心就一片冰凉。“初雪,你放开,我回去拿我的那些首饰给你路上用,你也赶快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出帝都,去哪儿随便你,但有一点,不能告诉别人你的行踪,包括我。”
抬手轻轻覆上初雪细致的脸,宁侧妃眼里满是不舍与心疼。“原谅母亲不能再照顾你了,今后的路,你就一个人走,一切小心。”
初雪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宁侧妃挣脱开她的手,急切的朝门口走去。
“我不会进宫为妃,绝对不会。”一句话,掷地有声。
宁侧妃停下脚步,惊讶地转身看着初雪,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六神无主的心神也是飘飘忽忽的。
“母亲,我们坐着慢慢说。”初雪走过去,拉着宁侧妃走回内室,母女二人坐回床边,像先前一样。
“我不会进宫为妃,绝对不会。”初雪又重申了一次。
“傻丫头,事情哪里由得你说了算。”终于反应过来的宁侧妃,满嘴苦涩,刚刚在前厅,赵德妃明示暗示,说的那么清楚,只要王爷把初雪送进宫,有她在宫里帮衬着初雪,赵王府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人都是自私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是多么大的you惑力,以她对王爷的了解,即使现在没有答应,早晚也会答应,初雪是逃不过进宫为妃的命运。
所以,她借口身体不适,回来宜雪阁,就是想先将初雪放走,她绝不允许赵王府的荣华富贵,是用她女儿的一生幸福换来的。
“但也由不得别人说了算,包括九五之尊的皇帝。”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可初雪不在乎。
“你……”宁侧妃被自己女儿坚定的语气震慑住,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就不媳当那什么劳什子的妃子,也不想嫁一个比我大了一半有多的老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手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一样别想逼迫我,左右我,只要是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勉强我。”初雪语气有些冷,眼神却十分坚定。
“可是你姑母刚刚明明说……”宁侧妃又想哭了。
“母亲。”截断宁侧妃的话,初雪冷然道:“从今天起,别人说什么,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去理会,哪怕是父王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只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我不会成为皇帝的妃子,绝对不会。”
宁侧妃愣愣地点头,忘了流泪,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无语反驳也无法不相信初雪的话。
眼前这个自信又决绝的女子,真是自己的女儿吗?宁侧妃茫然了。
“软玉姐姐,温香姐姐,你们回来了。”守在门口的小一见到两人,高兴的迎上去,问东问西。“温香姐姐,你去哪儿了?怎么都说一声?有什么想不开呢?非要一个人跑掉,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宁娘娘和郡主更担心你,郡主还亲自出去找人寻你,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想去拉温香的手,却被软玉阻止了,问道:“先别问,郡主在屋里吗?”
“在。”小一点头后又补充说道:“宁娘娘也在屋里。”
软玉拉着温香就要进门,小一伸直双臂,挡在两人前面。“两位姐姐,娘娘和郡主有话要说,不让人打扰。”
“我们有急事要禀报郡主,你快点让开。”软玉性子急,伸手就想将小一拧开。
“软玉。”温香握住软玉的手,柔声劝道:“你别这样,小一说娘娘和郡主有话要说,我们就在这门口等会儿吧!”
“这事儿不能等。”软玉说道,想到好姐妹受的委屈,软玉即心疼又气愤,恨不得把那个欺辱了好姐妹的男人抓来碎尸万段,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软玉咬牙切齿的样子,吓着了小一,她缩了缩脖子,望着软玉的小眼神里满是惊恐,软玉姐姐好可怕,好像随时都可能出手打飞她似得。
“你别这样为难小一。”温香好言相劝。“你老这么毛毛躁躁,会让郡主为难的。”
小一拼命地点头,呜呜,还是温香姐姐好,大好人。
“是软玉和温香回来了吗?”屋子里响起初雪的询问声。
“是的,郡主。”回答的是软玉。
温香则不赞同地看了软玉一眼,小一垂手站在一边,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进来吧!”初雪的话落下,软玉不由分说,拉了温香就快步走进屋里,身后跟着小一。
两个丫头一起向坐在床边,神色恍惚的宁侧妃行礼,然后跪在初雪面前,软玉是一脸气愤,温香则低着头,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
“求郡主给温香做主。”软玉给初雪磕了个头,直起身子后重复。“求郡主给温香做主。”
宁侧妃哑然地看着两人,没有说什么,她心里因为初雪的事情乱作一团,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两个丫头的事情,索兴交给初雪处理。
“小一,去给你家娘娘倒杯茶水进来。”坐在凳子上的初雪发话了,吩咐完小一,眸光掠过温香头顶,落在软玉脸上,软玉性子直,心里藏不了事儿,见她一脸愤怒,初雪大致猜到了什么?
“软玉,你刚刚说这事儿不能等,什么事儿不能等?”初雪率先问软玉。
“温香的事情不能等。”软玉坚定的回答。
初雪点头,随即又问温香。“温香,你说软玉老实毛毛躁躁,会让我为难,什么事会让我为难?”
“奴婢……”温香抬眸看了主子一眼,赶忙又低下头,楚楚可怜的神色,透着难以启齿的柔弱。
“温香,你说啊,把你跟我说过的话,跟郡主说一遍,郡主一定会给你做主的,你说啊,说出来就好了。”软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的就是现在的软玉,初雪无语望天,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一定会给温香做主的,她怎么不知道呢?
温香还是那副样子,软玉那叫一个急啊!
“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软玉扯了扯温香的袖子。“温香,你倒是把自己的委屈告诉郡主啊,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告诉郡主了。”
温香刚要开口,一道浑厚的询问声响起。“长郡主在吗?”
宁侧妃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杯子没有摔碎,只发出清脆的响声,小一赶忙蹲下身体收拾。
忽然被打断,软玉脸色非常不悦,温香浑身颤抖了一下,初雪将几人的人反应看在眼里,扬声问道:“在,总管找我有什么事?”
“回长郡主的话。”总管的声音十分客气。“王爷与王妃请长郡主去前厅说话。”
前厅,以两幅颇大的刺绣屏风一分为二,摆着椅子和方桌的是会客用的,摆着八仙桌的是吃饭用的。
丫鬟们都被总管挡在厅外,连王妃身边的嬷嬷也不列外,想来是赵王事先发了话。
偌大的厅里,此时气氛非常怪异。
赵王坐在首位,神色十分古怪,今日,嫁入皇宫,被封为德妃的妹妹,突然回来,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临走时还嘱咐他,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并且,有意无意的透露,如果他不照办,赵王府将会遭殃。
为了赵王府的基业,他决定顺从妹妹的安排把初雪送进宫,就在刚刚,他已经将自己的决定说了。
赵王不安的眸光在宁侧妃与初雪之间来回穿梭,宁侧妃眼圈微红,脸色惨白,仿佛随时会从椅子上摔下来,反观初雪,却是一脸淡然,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仿佛不关她的事般。
这样的初雪,让人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赵王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安的等着初雪给予答复。
“初雪,你的想法呢?”久等不到初雪的答复,赵王直接问道。
看了宁侧妃一眼,初雪抬眸注视着赵王,同时在心里冷笑,她的想法,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王爷。”坐在赵王左手边的赵王妃轻喊了一声,笑着说道:“初雪是女儿家,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难免会害臊,你这样一问,她心中纵使有千百个愿意,也不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了。”
一句话,成功获得众人的注目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赵王妃笑着接受众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贤内助形象表露无遗。
她这是将初雪往火坑里推啊!看着赵王妃,宁侧妃脸色惨白,放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死死地捏着绢帕。
初雪淡淡地看着赵王妃,好一番至情至理的话,表面上句句都是维护她,实则却是,一句话,断了她的后路,把原本的被迫入宫扭转为,她愿意入宫。
王妃就是王妃,手段就是高明。
赵子敬沉默地喝茶,柳侧妃也没有掺和的意愿,保持沉默是金。
“初雪,王妃说的是真的吗?”赵王喜出望外的向初雪求证,入宫是初雪自愿的话,宁儿就没有理由再埋怨他了。
淡定的扫了众人一眼,初雪扬起浅浅的笑容,给出答案。“女戒有云,女子在家从父,初雪一切听从父王的安排。”
她答应入宫,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有没有精力派人来接她,那就另当别论。
宁侧妃倏然转头看着初雪,眼中的迷茫显而易见,在宜雪阁的时候,女儿明明不是这样对她说的,怎么会这样?
“好好好,不愧是我赵王的女儿,你姑母说了,有她在宫里照应着,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她的认命让赵王十分高兴,一不小心把自己妹妹给卖了。
“恭喜王爷和宁妹妹,将来初雪受宠,咱们赵王府也跟着沾光,一门两位宫妃,那是多少的荣宠,列祖列宗也会跟着高兴呢。”赵王妃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满脸和善的微笑却掩不住心里的得意,她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是啊,恭喜父王,贺喜父王。”坐在靠近赵王妃的椅子上的赵子敬跟着附和,脸上的得意之色十分明显。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如此的好运,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要到手了,只要一想到帝都最赚钱的生意,就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后府里的人都要看他脸色拿钱,他就忍不住得意。
唯一遗憾的是,他还没有尝过初雪那曼妙身子的滋味,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入宫,真是可惜了。
“妾身也恭喜王爷,贺喜宁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初雪要是得了恩宠,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家人才是。”柳侧妃也开口附和,本以为赵初雪会反抗,没想到她那么认命,反而让她看戏的心情折损不少。
她坐在赵子敬旁边,把赵子敬的一举一动看的十分清楚,还没得到就以为是囊中之物,果然是嫡世子的作风,也只有赵子钏不在府里,他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宁氏母女。
宁氏母女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赵初雪竟然被皇上看中,即将入宫伺候皇上,宫里荣华富贵易得,却也凶险万分,没有强硬的后台,连生存都很困难。一个皇后,四个妃子,随便一个拉出来,背后的家族势力都强硬的惊人,赵初雪这样一个初生牛犊,也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二十岁。
如果她没记错,赵初雪的二十岁生辰在三个月后,柳侧妃端起小方桌上的杯茶细细地品着,她是来看戏的,偶尔火上浇浇油是必然的,身心都愉快嘛!
宁侧妃脑子发晕,别人的恭喜到她耳里全是讽刺,心中对赵王的失望又多了一分,她已经再指望赵王救她的女儿了。
倏然站起身,宁侧妃眼前一黑,身体一阵椅,初雪赶忙起身过去扶住她。
“母亲。”担忧地唤了一声,初雪关切地看着宁侧妃。“母亲若是不舒服,初雪送您回宜雪阁休息,可好?”
初雪不希望宁侧妃一起来,就是怕她经受不住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她却坚持要陪着来,让初雪既感动又无奈。
母亲根本不需要来此陪着她,她一个人能应付。
“宁儿,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可以回宜雪阁休息。”赵王也关心的说道,众人的恭喜让他有些飘飘然,从而忽略了宁侧妃幽幽的眼神。
“谢王爷关心,妾身没事。”宁侧妃艰难地开口,握住初雪的手。“扶我坐下。”
初雪点头,扶着宁侧妃坐下,自己回到旁边也落坐,母女二人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四方桌,手却是握在一起的。
“瞧妹妹高兴的都要晕倒了。”赵王妃说道:“改明儿,我们一起出门去给初雪置办些东西,好让她带入宫中。”
宁侧妃没有回答,心里默念着初雪刚刚告诉她的话,不听,不想,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说着容易,做起来好难。
感受到宁侧妃的颤抖,初雪眸光一一扫过众人,把众人此时的嘴脸都记下,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今天让这些人当猴耍了,日后必定加倍奉还。
“说道置办东西,我倒是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宁侧妃不回应,王妃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转头看向赵王,忧心忡忡的问:“王爷,初雪入宫后,就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有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在外面经商吗?”
“不会,绝对不会。”赵王断然回答,皇妃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能抛头露面的经商,就算皇上同意,文武百官也不会乐见。
王妃又问:“风流今朝谁来打理?总不能让初雪带着风流今朝入宫吧!”
赵王蹙起眉头,这个他怎么没想到呢?初雪是风流今朝的老板,她入宫了,风流今朝也会被皇上一并拿去,不行,他的女儿已经给皇上了,赚钱的生意绝对不能也被皇上占去充盈国库。
那是赵王府的钱,理应留在赵王府。
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原来风流今朝才是赵王妃的目的,初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动声色地看向赵子敬,若她猜的没错,赵子敬该站出来了。
宁侧妃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王妃了,她一直知道王妃不待见她和初雪,却没想到,王妃会这样将她们母女赶尽杀绝。
把人推入火坑,还要夺了人家的产业,真是狠啊!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王妃的阴毒,柳侧妃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