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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很软很灵活,因此力道不知比刚才的军医轻了多少倍。
墨昀壑的眉峰终于淡淡舒展开来。
待为他完全包扎好之后,华霜才将东西轻轻放在桌上,转头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从他那里亲口得到答案,她无论如何都不敢轻下决断,也绝不相信。
墨昀壑抬眸望了她一眼,那眼中似乎乘着太多的东西。让他显得有些沉郁,也让她愈发看不透他。
他就是这样的人,若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必定是一分一毫都不会显露。相反,遇到他想让你知道的,也会稍稍表露几分,让人去猜测。仿佛只有那样,才是他真正将自己隔绝起来,也是保护起来的方法。
心疼。只有心疼,才是华霜现在最深最浓的情感。若是让别人知道,她无时不刻地在心疼墨昀壑,估计都会惊诧不已。但事实却就是如此。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能够拉动你内心最敏感的那根弦,而你,也能透过他的面容,看入他的内心。
当然,就如他不会将自己的伤事告诉她一般,她也一样,不会告诉他,她对他,是种怎样的疼惜。
墨昀壑的眼睫微微垂下,将眼中的浓重抹去了几分,而后用有些沉冷的语调回道:“就如你所听到的,看到的这般。”
“十水他……真的战死了?”她的话中有些不确定,也有些酸涩。
“嗯。”他答了一句,算是回应。
华霜的手僵住:“怎么会……”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地出乎意料。战场上你死我亡的事情太多,出现伤亡也在所难免,而十水作为前锋带兵冲锋陷阵,就算是为国捐躯,又有什么稀奇?
她难以接受的是,明明她和他才刚刚见面相识,却这样快地又分离,更是天人永隔。
她静默的模样,看在墨昀壑的眼里,却是变了另一种味道。
“你是不是在怪本王,任命十水做前锋的事?”
听到他的质问,华霜瞬时怔愣住,随后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墨昀壑却没再跟她继续说下去,对现在的他来说,处理战争留下来的烂摊子更为重要,也迫在眉睫。
他挥挥手,没听华霜的回答,直接让她下了去。
华霜抿抿唇,他不想听,她自然也没说。只是走之前,她似有似无的声音飘来:“我同你一样,都渴望着战争的胜利,无论是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因为那是保卫我们的疆土子民。我希望,能与你一起,守护这块土地,这个国家……”
华霜走后,墨昀壑看着桌上她曾经帮他包扎过伤口遗留的那些伤药绷带,还有他胳膊上缠绕的一片纯白,陷入了久久的深思。
晚上,墨昀壑没有回来。华霜独坐到深夜,哪怕是身体已经疲累到极点,但脑中却始终有一根紧绷的弦在撑着她,睡不下去。
如此,她简单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走出了帐子。
大部分士兵们都已入睡,偶尔有几个巡逻的士兵路过看到她,也只是微微一诧异,轻声行了个礼,而后便继续提着灯笼走过去。
华霜感受着万籁俱静的沉意,心底也渐渐生出几分怅然。
正当她出神想着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暗风急速而过。
她猛一睁大眼。
周围没有一人。
不,不会错。她的感觉不会错。
曾经师父让她蒙住眼睛,几个绝顶的高手在她身边用轻功悄无声息地通过,她也能准确地感知到那些人的方位和力道。
所以,在她面前,任何人无处遁行。
而方才那个,定又是个万里挑一的高手,能让她产生片刻的怀疑,此人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她拢拢身上的衣装,脚下轻踏,凭着感觉开始慢慢行走。
又是风过。
这次她全心戒备,自然是探得了那人的动作。她想呼喊,但却怕这人趁乱逃脱,凭他的身手,在军中定是来去自如。
如此,她紧了紧袖口,提步追了上去。
那个若有如无的身形一直到营地外大约五里的地方才停下。而这里,距离落花城也不再遥远。
华霜见那人不再故弄玄虚,而是直接现身站到她面前。虽然他遮了面,穿着黑衣,背对着她,但她也能看出,这是个壮年的男子,身高六尺,显然是习武多年的高手。若是跟他对上,自己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但周围已经渺无人烟,就算是她此刻想逃,估计也会在还没走出几步之后就被抓住。所以在身体做出下意识的反应之前,理智就已经阻住了她。
“壮士深夜到访,不知可否说明来意?”她甚至能淡然自若地问出这样一句。
那人听到他的声音,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震,可他没有说话,没有转身,就一直那样静静站着。
华霜等了许久,实在觉得奇怪,于是大着胆子向前迈了几步,眼见就要快靠近那人,脚下却突然多出几块坚硬的石子,让她不得不停下。
能在她面前不动声色地出手,这人还是个用暗器的高手。
她愈发地惊诧,也愈发地好奇。
还没等她再问出些什么,身旁的树上便出现一张纸,上面还插着一把圆柄暗器。再一转眼,那人已消失不见。
华霜强压住心下的不安,拿起那张他遗留下来的纸条,而后掏出随身带着火折子,擦亮,就着微弱的火光看了起来。
待看完上面的字,她眼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而后便是浑身的冷意。
已经春末,在她感觉来,还是那么地冷,那么的冷。
——
回到军营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如常,只不过到了她的帐子,一撩开,一个熟悉的怀抱便猛地将她攫入。
“墨昀壑……”她突然觉得身体暖了起来。
“下次若是你……你再这样不告而别,我……”他的字几乎一个一个咬出来,听得出他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华霜知道他在介意些什么,于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大敌当前,我不会不知分寸地再给你添什么麻烦。”
“你……”墨昀壑猛地松开她,看向她的眼中怒意更甚。
他哪是在怕她给他添什么麻烦?!
华霜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就已经压上她的,开始极尽力道啃噬掠夺。
她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而且也好像渐渐明白了,他担心的,究竟是什么……
她不由得在心里浅浅一笑。
这个男人啊。
她的舌也开始纠缠住他的,像他以前对自己做过的那样。她也想把自己的心情,经由这个吻,传递给他。
以往华霜总是被动地承受着,而这次却主动地回吻他,墨昀壑觉得气息更重了几分,于是便愈发激狂起来。
一个吻下来,两人都觉得像是打了场仗一般。
华霜软软地依靠在他的怀中,清浅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墨昀壑直觉一震,便忙想退开。他不确定,若是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再有控制不住的事情发生。
即便他想,但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允许。
“这么晚了你先歇息,军中还有事情要处理,本王先回去……”他的很快,让华霜不得不怀疑,他究竟是真的有事,还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突然出手,揽住了他的颈项,不让他再退分毫。
墨昀壑的眼更热了。
她甜甜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别走。”
墨昀壑鬼使神差地几乎要答应下来,但余下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快走……
“真的有事……”
华霜突然“咯咯”笑了出来,手上的动作也放了开。
她虽然在笑,但墨昀壑却发现她有些与往常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倒是也说不出。
正当他要问出的时候,华霜已经停住,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谁的错觉。而后她看向他,很是认真道:“其实我有件事情跟你说,事关……全军安危。”
——
翌日,墨昀壑下达,一日后再对南国发起攻击。而这次的领兵之人……待商定。
剩余的部将们有些面面相觑。
这大帅,在他们面前,居然也卖起了关子。
待商定,骗谁呢。
不过尽管心里有些奇怪,但面上他们都不会问出。而只是有些期待着,大帅说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同一时间。
落花城。
南国人自将这里占领之后,并没有如先例一般,对城中百姓进行镇压和洗劫,而是在南国大将赵哲的带领下,积极安抚民众,甚至还分发出军队的粮食助贫苦之人免受饥饿之苦。
落花城本就处在两国交界,对南国习俗自然也不陌生。赵哲这样做,显然赢取了他们的好感,一时之间无人不安心,自然也没有人闹事。
城墙之上,一人看到这一派如往常一般安静和乐的景象,不由叹道:“赵将军真是好谋略,也好魄力。”
赵哲捋着花白的胡子哈哈笑道:“这自然还是仰仗着你的消息,你的功劳,本将军会向皇上言明的,哈哈!”
那人也勾了勾唇,只是笑意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