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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年轻啦!”小六感慨地说,“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打拳也是这样,我25岁了,在别的地方你可能觉得正当年,可对于打黑市拳的人来说,25已经是一个很危险的年纪了,体能开始下滑,随时可能被打死,该为以后的生活做些打算啦!”
“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邵乐同意,“你现在混的也算不错,才几天,你们队长就让你配枪了,多大的信任哪。.”
“呵呵,”小六把右手从桌子底下抽起来放在桌上,一支格洛克手枪闪着乌黑的光,“你看到了?漂亮吧?”
“不错,”邵乐瞥了一眼,“听说现在的格洛克已经可以做到100%全塑料材质了。”
“那我可不懂,”小六摇头,“我也就是会用而已,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拳头。”
“呜~呜~呜……”一阵奇怪的响声响起,小六的搭档押着童忆梅走到厨房,嘴上贴着银色的塑封胶带,双手反剪在背后。
“哎?别动!”小六手没离开桌子,枪竖起来,枪口对着邵乐,“哥们儿,跟你无关,别逞英雄!”
“嘿嘿,”邵乐听话地放下手里的皮鞋和刷子,高举双手,“不动,绝对不动。”
“这就对了,”小六满意地说,“兄弟,乖乖的让我们把剩下的活儿干完,我走我的阳关道,你做你的小白脸儿!”
“呵呵……”小六的搭档毫不掩饰地发出鄙视的笑声。
“小白脸儿?”邵乐觉得好笑,马的!老子头一天知道我还有这潜质?
“慢慢的站起来,别耍花招儿,”小六下令。
邵乐听话地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脚一软,上身一晃就要朝左前倒。
小六双手下意识撑住桌子要起身,枪口偏离了邵乐的一刹那——
邵乐瞬间掌握了平衡,向右滑步,好像要往童忆梅冲去,但是又突然向左一靠,左手刀光一闪。
“啊——”
小六惨叫着,一把牛排刀贯穿他拿枪的右手,钉在桌面上。
“别动!”
小六的搭档感觉不妙,把自己闪到童忆梅身后,左手掐住童忆梅的喉咙,右手伸到背后摸着什么。
“咔答~”
邵乐从桌上拿起枪,扳开击锤,枪口指着小六,低吼一声:“动手!”
看似完全没有目的性的命令让小六和他的搭档瞬间都是一愣,这是跟谁说话哪?
正在这时,童忆梅右脚抬起,朝后狠狠一跺,正踩在小六搭档脚上。
“嗷——”小六搭档闷哼一声,左手一松,童忆梅有了活动空间,猛地转身,屈膝上顶。.
“嘭——”
膝盖正顶在他的两腿之间。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出手,童忆梅觉得不放心,腿落下,又紧接着来了一下。
寂静的房间里,仿佛传来了蛋碎的声音。
邵乐不忍心地一偏头,“哎呀——太残忍了!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小六搭档双手捂住下体,缓缓倒地,他已经叫不出声儿来了。
“呜呜!”童忆梅得意地朝邵乐扬起头,呜呜叫着,看到邵乐朝她竖起大拇指,乐的直蹦。
拆掉她手腕和嘴上的胶带后,邵乐吩咐:“去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下来。”
“是!长官!”童忆梅敬了个儿童版的军礼,兴冲冲的朝二楼跑去。
“嘿嘿~嘿,还真是看走眼了,”小六右手扎在桌上,半蹲半坐着惨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高手,才几天,就把大小姐训练的这么神勇,失敬!失敬!”
“客气了,”邵乐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你既然打过黑市拳,就应该知道,小看对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啊,这就是命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小六的左手在裤兜上摁了一下。
“发好信号了?”邵乐嘲讽地问。
小六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邵乐走过去,把手伸到他裤兜里掏出一个MP3,“嗯,东西不错,美国货,体积小,重量轻,隐蔽性也好,当初我卧底的时候,用的还是苏联货,破几巴玩意儿可他马把我吓死了,人家毒贩的狗都能闻出来,要不是机灵,提前扔半道上,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你~你不是看仓库的吗?”
“嘿嘿,哥们儿,”邵乐拍拍小六的脸,“人家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哪?要我说你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开个拳馆,教个学生啥的就行了,你这智商,真心不适合混这一行。”
“咚咚咚……”
童忆梅从楼上跑下来,拎着一个双肩包,“老大,搞定了!”
“嗯,走吧,去车库!”
“那他……”童忆梅指着小六。
邵乐看了他一眼,“走吧,他已经没用了。”
“哦——”
“谢了,兄弟!”小六叫道,“希望我们有缘还能再见!”
“会再见的,也许是下辈子也说不定,”邵乐回头,脸上掩饰不住的轻蔑,“我不知道你们老大是谁,但是他跟童君成比,道行还差的远哪!”
早晨6:45分。
露南区。
菜市街。
欣欣花店。
老板是一个瘦小的让人惊讶的女人。几乎一阵风就可以吹跑的竹杆身材,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齐耳的短发,细长的丹凤眼、塌鼻梁、樱桃小嘴、圆脸,黄灰色的皮肤点点的雀斑点缀其间,这是个只有在老外眼里才称得上的东方绝色美女,在东方人看来也就凑和看看的形象。
她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蓝白格衬衣,袖子卷到胳膊肘以上,露出晒的黑红的小臂,一条过膝盖的米白大短裤,趿拉着拖鞋,一副完全把自己放弃的女汉子形象。
她满是茧子的粗糙双手似缓实快的绑扎着花束,神情中带着轻松写意,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没有一点儿对生活的抱怨,就只是那样做着自己的工作。
一个背着书包,穿着世界最丑的蓝白校服的初中男生紧张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来回在店门前已经走了好几趟了,最终——他鼓起勇气,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一个完全出于习惯没有任何一点儿情感的问候响起,老板甚至没有抬起自己的头,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你~你好,老板……”初中生刚张嘴就好像全身的勇气都用光了,结结巴巴地说着。
“要给女朋友买花?”老板低着头忙碌着问。
男生一下子脸涨的通红,“没~没~是~哦不,还~还没定呢……”
“哦,”老板一脸我了的表情,“还没表白是吧?”
“嗯~”男生正在转头就逃和勇敢面对之间作着剧烈的心理斗争,“老板,我该挑什么花比较好呢?”
“跟我说说那个女孩儿吧。”
“要~要说她吗?”
“嗯,要说一下的,比如她是热情奔放的,那就要鸯玫瑰,要是温柔内敛的,栀子花啦,百合花啦风信子啦就会比较好。”
“她~她……”男生好像从紧张中陷入了回忆,“她总是很开心,教室里很多时候都可以听到她的笑声,可我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会经常露出痛苦和悲伤,会看着手机发呆,眼圈儿总是红红的,好像有什么事让她很伤心……”
“那~用这个吧~”老板递过来一束已经包装好的花束。
“这个~行吗?”男生没想到会这么快,下意识地接过来。
“白色的是栀子花,象征纯结的爱,绿色的是情人草,象征爱情,粉红色的是福禄考——爱的请求,紫色的是桔梗,意思是不变的爱,三十五块!”
“哦~”小男生掏出攥在手里都湿了的五十块,老板找了钱。
“喂!”老板突然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男孩儿,“要么马上用,要么就把花插在水瓶里,水里加点儿盐,可以保持一两天,拿出你进花店的勇气,祝你成功!”
“嗯!谢谢!”男孩儿紧张地笑了,小心呵护着手里的花走了出去。
老板又低头做起了自己的工作,花店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叮铃——”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
“老板,有鸢尾花卖吗?”
“咔嚓——”原本稳定的大手突然把手中快要包扎完成的花束捏断。
邵乐微笑着看着这个平凡的女人,一个戴着棒球帽,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儿穿着黑色长袖上衣,下身白色七分裤,戴着一个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在店里随意地逛着。
老板把掐断的花束随手拎着,完全当邵乐和那个女顾客是空气,自顾自的走到店外,把那束花扔到路边的垃圾筒里,走到旁边的外卖窗口敲了敲柜台。
“陈大姐!”
“哎,小杨啊!有事儿?”正在里面摘菜的中年胖大妈利索地擦手过来。
“中午12点加四个盒饭,三十块的那种。”
“好咧!招工啦?”
“嗯,旺季到了,刚招了两个工人帮忙。”
“放心!一定准时送到!”
“谢啦!”
“嗨!客气啥!”
老板把玻璃门上的“OPEN”木牌转成“CLOSED”,臭着脸瞪了邵乐一眼,“去后面说!”
临街店面后面的四合院。
“惹了什么麻烦?要跑到我这儿来?”
“也没什么啦,有个人得在你这儿呆几天。”
“你不用吗?”
“看情况啦,我无所谓。”
“小童,”邵乐朝旁边坐那儿装神秘的童忆梅说,“把墨镜摘下来吧,安全了。”
“哦~”童忆梅摘下墨镜,露出精致的面容,附送两个熊猫眼。
杨老板笑了,“童君成的女儿童忆梅。”
“你认识?”邵乐一愣。
老板一脸你少见多怪的表情,“邵乐啊邵乐,你早晚死在孤陋寡闻上,本地道儿上有人悬赏一千五百万要她,死的活的都行。”
“哎呀?原来你这么值钱?”邵乐瞅着童忆梅戏谑地说。
“你值五百万。”老板冷冷地说。
“靠!”邵乐不可置信地叫道,“怎么这么便宜?”回头看童忆梅捂嘴偷笑,马上瞪她,“笑屁?再笑把你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