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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为能暗中观察,她不便闹出太大风波,他就不必烦恼她听到实情,同时,也不必担心她会太引人注意。.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帮忙吗?”
“你不是说我最有义气了,怎么可能不帮你呢?”韩文仲拍胸口挂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将他们一个个瞧仔细。”没错,教她往后听见他们的名字就皱眉。
“这真是太好了,这下我可以安心了。”
韩文仲笑着点点头,表面上继续陪着她闲聊,脑子却迫不及待的拟定作战计划。
睿亲王府的赏荷宴堪称京城三大相亲宴之一,这一日,京城可以叫出名号的世家公子都出席了,而平日娇养在深闺的千金们也来了。
依礼男女分开,可是长辈们藉此相看,公子和千金们也藉此眉来眼去,当然不会明显的划分界线,男女若是不经意的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几句也无可厚非,只要不是孤男寡女躲在某个幽静僻远的小院落,即使有丫鬟和小厮守在外面,也难以向人道明白。
喻咏歆不只是不喜欢看戏,而是讨厌看戏,宁国公府也常常请戏班子来唱戏,举凡主子们的生辰宴,都要戏班子热闹一下,可是她没有一次不打瞌睡,有一回她甚至不小心打瞌睡摔倒在地,为此还闹了笑话。
今日她绝对不能打瞌睡,不单单因为母亲再三叮咛,什么都可以由着她,就是不可以闹出笑话,更重要的是韩文仲与她约定好了,会用暗号一个个提示,错过了,她就搞不清楚谁是谁了。
戏台子前方,男女虽然分坐左右,中间隔着些许距离,可是面貌仍可一目了然,显然方便男女相看。.
喻咏歆挑了最角落的位置,不引人注意,又足以看清楚别人。
才刚坐下来从丫鬟捧着的丹漆茶盘上接过一盏茶,就瞧见韩文仲搭上某人的肩膀,顿时她绷紧了神经,按照他们先前约定的顺序,此人乃是武阳侯府的蓄爷;接下来他跑到另外一个人身边,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这位是广安伯府的世子;接着他从送茶的丫鬟托盘上取了一盏茶,转了一个方向,有礼的递给一位公子,这人便是工部尚书的公子。
从她的位置看去,无法看清楚这三位公子的相貌,不过先记住他们的衣着体型,接下来再找机会瞧个仔细。此时韩文仲突然侧过头向她的方向望来,她微微点头表示收到他的讯息,接下来她会仔细观察这三个人。
戏台子上的戏刚刚开始,她就见到戏台子下的好戏——武阳侯府蓄爷一直对着送茶送点心的丫鬟伸出咸猪手;广安伯府世子好像饿死鬼似的往嘴里塞点心,很庆幸的是,工部尚书的公子还算正常,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戏。
虽说今日的赏荷宴不过才进行一个时辰,还不能保证此人可以过关,但是没有严重瑕疵,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看完戏,喻咏歆不急着像各家千金凑在一起结伴去大花园临水榭赏荷,而是继续当个懒人似的坐着,待平儿回到身后,弯下身靠在她耳边道:“小姐,奴婢刚刚去解手的时候,和亲王世子爷派人送了一张字条给你。”
喻咏歆右手靠过去,平儿巧妙的将字条塞进她手中,放眼一瞧,没有人注意,她飞快打开字条看了一眼,便收进荷包。“你知道杏花亭在哪儿吗?”
“杏花亭位在睿亲王府最北边的楔园。.”平儿生性沉稳,做事仔细,进了睿亲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先向丫鬟婆子打听这儿的环境,确定哪些地方偏僻不宜前去。因为小姐喜欢乱跑乱闯,若是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这就不好了。
“我们去杏花亭。”喻咏歆起身道。
“小姐干啥去杏花亭?”
“去看好戏。”韩文仲不可能无缘无故叫她去那儿,想必有好戏等在那儿。
“看好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戏,但是精彩程度可期,去看了就知道了。”
“可是听说平日很少人去那儿,只有杏花盛开的季节,睿亲王爷和世子才会招待几位友人聚在那儿品茗下棋。如今杏花已经凋谢了,而小姐今日来此是为了观赏荷花。”
除了可以卖钱的药草,她对花花草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不在意观赏的是光秃秃的杏花树,还是满池子的荷花。“你不知道好戏通常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吗?”
平儿不懂这个道理,但知道一事,“夫人交代,凡事不能由着小姐。”
“母亲明明说了,什么事都由着我,只要别闹出笑话。”
平儿无奈的叹了声气,小姐怎么老是搞不懂奴婢难为?“夫人管不了小姐,只能这么说了,可是夫人管得了奴婢,只好交代奴婢。”
“母亲说了,若是你没盯紧我,就罚你三个月的月钱吗?”
“这倒是没有。”
喻咏歆欢喜的双手一摊。“这就对了,因为你走得太慢了,没能跟上我,而我因此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这当然与你无关。”
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又不太对劲。平儿苦恼的皱眉。
喻咏歆索性直接拉着她去杏花亭,还好平儿分得清楚东西南北,要不,她绝对没本事找到这个偏僻的杏花亭。
既然来看戏,喻咏歆当然要如夜贼一样靠近杏花亭,远远的,就见到一对男女在杏花亭里拉拉扯扯……不,该说女子对男子拉拉扯扯,只是男子无意推开……总之,她赶紧拉着平儿闪进树丛后面,不过不敢藏得太隐密,就怕见不到精彩画面。
平儿好似发现什么的惊呼出声,双手连忙捂住嘴巴。
“怎么了?相识的人?”
放下双手,平儿咬了咬下唇,说了,“是工部尚书的公子。”
咦?她稀奇的挑起眉。“你也知道工部尚书的公子?”
“他玉树临风、才华洋溢,京城里没有人不认识他。”
玉树临风、才华洋溢的男子在这个时代通常是“花心大萝卜”的代表人物,若她嫁给这样的男子,迟早会被一群女人的酸醋淹死。
“我们走。”她突然对这会在偏僻花园和人“纠缠”的人没兴趣,急于拉着平儿想走人,但因为动作太大了,不小心从树丛后方跌出来,虽然及时稳住脚步,没有趴在泥地当乌龟,可是仍无法避免的惊动亭中男女。
她真的很想骂自己猪头,可是此时最佳回应方式就是装若无其事。
亭中的女子一见到她,羞涩的垂下螓首,快步走下亭子离开;而工部尚书的公子见到她,先是一怔,再慌张的想上前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好意思,打扰公子了。”喻咏歆潇洒的转身离开,平儿赶紧跟在身后。
“工部尚书的公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怎么会跟姑娘躲在这种地方勾勾搭搭呢?”平儿受到的打击不小。
“才子和风流根本是一家人,唐伯虎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嗄?”
这个不知哪个时空背景的大秦绝对不曾听过“明四家”,更不可能听过“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总之人不可貌相,外面的传言随便听听就好了,用不着太过认真。”
“可是工部尚书的公子不是老宁国公给小姐相看的对象吗?”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府里的人都知道啊。”
喻咏歆只能深深一叹,三姑六婆不只存在街头巷尾,更存在宁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这也不能怪奴才们多嘴,日子太无聊了,八卦可以为生活增添乐趣。
“记住,今日之事你不曾看见。”
“是,小姐。”她们跑来偏僻的杏花亭原本就大有文章,如何向人说起此事?
“还好此事没有定下来,要不,我的未来岂不成了一场灾难?”
平儿实在听不明白,可是早习惯小姐古怪的言语,也就懒得多费口舌。
韩文仲亲自用清水帮即将被送走的马儿擦拭身子,这应该是离情依依的一刻,可是他却笑盈盈的,任谁都瞧得出来他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