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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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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仙山瀛洲,距离会稽西岸七十万里。

九维物种是不做毫无意义的梦,除非皆是未来或者过去的片段。与阿离乘舟破浪,于茫茫东海之中寻找瀛洲,夜夜做着同一个梦,叫作过去的梦。

梦里,少女如传说中的美人鱼般破水而出,披散的秀发抖落着颗颗珍珠,敲半遮半掩蓝衣包裹之下的玲珑身姿。

“果然还在。”少女拈着一枚银杏叶,笑靥如花。

“夏儿,你折腾这么久,就为了这片银杏叶。巴蜀处处可见。”蓝衣少年恼道。

无知。少女暗地里冷笑。尔后,双手合十,银杏叶嵌入其中,闭上月牙眼,调动灵识,默念复原咒术。

刹那间,蔚蓝的天空,洒落无数金黄色的银杏叶,宛若蝴蝶般翩翩起舞,汇聚成扁舟形状,静静地搁浅在东海西岸。

“太神奇了!”少年惊诧道。

乔夏半岁时,乔长老丢给她一个游戏,助北海先祖建造一艘大船,逃避北海由草原转变成海域的灾难。那艘大船沉入北海之后,分散成最初的零件,即红月湾里的圣树枝叶。留在北海海底的,大半腐朽,而穿过北海,游至东海的,侥幸存活。乔夏再次前往地球的目的,就是回收所有的圣树枝叶,执行销毁处理。

少女跳上扁舟,伸出纤纤素手,拉起别过脸耳根膘的少年。

“夏儿,我们要去哪里?”少年兴致勃勃。

“瀛洲,取南国禁术。”少女道,神情淡漠。

梦醒,睁开眼,淡淡的梨花酒香钻入鼻尖,不禁莞尔一笑。

“阿离,为什么堇儿酿不出这个味道。”我抿了一口司马迁递过来的梨花酒,入口清冽,贪吃地舔舔嘴唇。

司马迁笑而不语,眺望前方,瀛洲的渡口,已经近在咫尺。

“阿离,只有七维以上物种,方有资格看见瀛洲吗?”登上渡口,我问道。

“世事无绝对,原则上是这样的。但是,瀛洲有一古老的血咒,未来通过同心石的考验的两人,不计维度,不论时间,皆可进入瀛洲。”司马迁若有所思,浅笑道。

原来如此。那么,九百岁的大祭司,透过梦境,知晓了堇儿与阿珺相公的未来。思及此,我的脚步堪堪顿住,四肢百骸泛起冷意。一切依然在大祭司的掌控之中吧。

瀛洲方圆四千里,银装素裹,却不见半点飘雪。

拂了拂桃树上的积雪,眨眼间桃花绽放,宛若粉红色的回忆。摘一朵桃花簪发,那折断处竟结出桃子,肥嫩多汁。

“堇儿,莫多吃。”司马迁指指桃树旁边刨着积雪的白兔,轻笑道。

我瞟了一眼,吓得立即扔掉咬了几口的水蜜桃,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才记起平时都是直接拿阿珺相公的帕子擦嘴角的,只能摆摆头,甩掉桃汁。

那白兔,浑身犹如羊脂白玉雕砌,煞是可爱。然而,眼珠子也惨白惨白的,就增添了几分恐怖。还是红宝石眼珠更讨喜。

再幻想一下,我的眼珠子,退化成银白色,不由得打起了寒颤,这跟索命的厉鬼有什么区别。

“堇儿的眸子,像相思花一样美丽。”司马迁掏出梨花白竹纹帕子,替我轻轻地擦拭嘴边的残渍。谈笑间,春风起,生醉意。

相思花是淡紫色的,而堇儿的眸子是黑珍珠。我想这么反驳,却沉迷于他的笑容,忙着赞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瀛洲南边,有座高千丈的玉石,名青玉。青玉顶峰,出一口泉眼,味甘似酒,曰玉膏。

据阿胜的寄信,卫青应是输了幻阵中的五色阵之一的白色,才遭到反噬。记忆之中,白色为披麻戴孝的寡妇,尖锐的哭啼声刺入耳畔,轰然间长城倒塌。不知,卫青所遇见的白色,是否相同。

瀛洲玉膏可解幻阵之毒,从淮南王刘安的口中得知,大概是玄女故意泄露出来的。至于有何目的,我没有时间去探究。

“堇儿,歇一歇吧,青玉顶峰,不是一日可爬得上去的。”司马迁见我气喘吁吁,劝道。

“这青玉顶峰,怎么比祁连山还陡峭。”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恼道,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小冰粒,纷纷落地。

“青玉顶峰,可通往南国边境,自然艰难。”司马迁帮我拢了拢裘衣,眸光温柔。

青玉顶峰可通往南国边境?我的灵识里,似乎没有储存这条常识。难道说,这又是大祭司的算计。我承认,有点疑神疑鬼了。

歇息半晌,我们继续前进。可是,空气愈发地稀薄,取而代之的是瘴气,专门针对九维物种的灵识的瘴气,禁止入侵。不巧的是,我的皮囊,恰恰停留在九维。

“阿离,帮堇儿关闭七个维度的灵识吧。”我扶着冰冷的玉石,上气不接下气,月牙眼合了又开,如此反复。

为了救卫大哥,玉膏志在必得。然而,抵抗瘴气的唯一方法,便是关闭七个维度的灵识,迫使皮囊退化到三维。

“堇儿,关闭之后,受到瘴气的影响,灵识在短时间内无法开启。”司马迁道。

“没事的,阿珺相公有能力保护堇儿。再不济,还有阿离。”我竭力翘起一抹笑意,终究抿成直线,体力实在差劲。

语罢,司马迁沉思片刻,无奈地将我揽入怀里,忽视我的闪躲,十指相扣,助我强行关闭七个维度的灵识。

阿离启动的封闭咒术,格外温和。仿佛一壶梨花酒,柔化了封闭咒术带来的疼痛,淌进血液里,竟然是酥酥麻麻的感觉。难怪乎,大祭司舍不得亲手杀了阿离。

蓦然,三千银发再次回归墨色,额前的淡紫色兰瓣花钿隐匿起来,就连锁骨上的红月印记也消失不见。我又重返那个遇到危险要乖乖投降的软妹子境地。

来不及惆怅,便陷入昏迷。隐约之中,听得司马迁的叹息,说不上心酸,谈不上遗憾,只是将深情付作守候。

青玉顶峰,没有所谓的无限风光,依旧是皑皑白雪。玉膏也平平无奇,从一口干涸的泉眼里冒出,晶亮透明。

琴音铮铮,司马迁席地而坐,抚上白泽琴,眼角似乎含着淡淡的泪痕。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弹奏的正是《采桑子》。只是,音调太凄楚,如泣如诉,不忍倾听。

抬起眼,细细端详,南国的紫离公子,浅绿头巾,一身淡绿竹纹曲裾,宛若一抹单薄的情丝竹,谢了淡紫色的相思花。依然是风轻云淡,并未察觉出悲伤的情绪。

“堇儿,看一看玉膏泉眼。”司马迁道,声音里居然夹杂着颤抖。

出于好奇,我托着下巴,打量起玉膏泉眼。初时,也并不觉得惊讶,螺旋状的水流形成白色的眼睛。缓缓地,月牙眼迷离,呈现出东海楼第九亿层朱雀神火的栖息之地。

朱雀神火的外围,恰是一圈波浪纹状的泉水,由历代的紫姬圣泉的鲜血供应,养育着九亿尾小金鱼。而小金鱼吐出的鲛绡,形成透明的锁链,挽留住朱雀神火。

令我惊喜的是,那朱雀神火,并不像秋姬娘亲所展示的熄灭状态,而是熊熊燃烧的磅礴气势,撑起夏国的希望。

“阿离,要是泉眼里的景象是真的,大祭司的牺牲也就值得了。”我笑道。

“堇儿,你看见了朱雀神火?”司马迁问道,神情凝重。

我点点头,见司马迁愁眉不展,连忙岔开话题,一对月牙眼露出狡黠的笑意,道:“阿离,你看到了什么?”

“泉中有眼,眼中有泉,泉不是泉,眼不是眼。紫离什么也看不到。”司马迁怅然若失,喃喃道。

“啊,这么奇怪。”我取下水囊,装了满满的玉膏,欣喜不已。

等卫大哥的幻阵之毒解开后,我就将阿珺相公打晕拖走,连夜奔向河西走廊。嘿嘿,沿途上,爱情三十六计,轮番使用,就不信阿珺相公不会上当受骗。

离开瀛洲,司马迁变得沉默,时常凝视着我,却不像是在看我,眼底哪里还有温润如玉的笑意,皆是点点愁绪。我不敢开口过问,只能埋头饮着梨花酒,假装没有发觉。

漂流在东海的最后一夜,我再次发梦,不是来时的梦,而是关于瀛洲的。

梦里,青玉顶峰,少年和少女同时朝着玉膏泉眼望去。

“夏儿,泉眼里有海市蜃楼。那些小金鱼吐出的泡泡,居然能包围一团大火,真奇妙。”少年睁大了寒潭眸子,笑道。

“你能看见朱雀神火?”少女疑惑不解。

“朱雀神火是什么?”少年随意地问道,所有的注意力早已被泉眼里的景象吸引过去。

“你和我的未来。”少女冷笑道。

梦醒,扁舟已经划到岸边,缆绳套着碗口大的银杏树桩。

“阿离,谢谢你。”我摸一摸腰间的水囊,笑道。

然后,快速走到附近的渔民家中,牵着事先交给渔民喂养的良马,朝着长安城飞奔。

归心似箭,日夜兼程,待到护城河,忐忑不安的心方舒缓些许。可是,远远地瞧见,长安城的城池上挂起了白色丧幡,刺疼了双眼。

“为什么会挂丧幡?”我抓着一个穿了白麻布的守城士兵的衣襟,质问道。

“卫大将军薨了……”那守城士兵泣道。

“是卫青吗?”我继续问道。

“除了卫青,大汉没有第二个卫大将军。”那守城士兵哽咽道。

不会的,我使劲地摇摇头,抱着水囊,无法接受这个噩耗。眼泪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如无意外,下周就可以恢复正常的周更了,即周五晚上八点更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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